《言之在野》温情陌陌

10、初遇文轩

　　褚言之在褚家的日子似乎平静了些许。她谨守“藏拙”之道，每日除了晨昏定省，便待在自家小院里。
　　一日，父亲褚学富休沐在家。前院传来消息，说是同僚周大人携幼子过府拜访，让几位小姐都到前厅去见礼。
　　褚言之来到前厅，嫡母王氏已然端坐上位，穿着绛紫色缠枝莲纹的褙子，头戴赤金头面，显得颇为富态。
　　嫡姐褚鸢之坐在下首，穿着杏子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神色间带着几分属于嫡长女的矜持。
　　褚婉之则穿着一身鲜艳的石榴红，坐在王氏脚边的小杌子上，好奇地打量着门口。
　　褚瑶之一身素净，低着头，安静地坐在角落。
　　褚言之行了礼，便默默走到褚瑶之旁边的位置坐下，低眉顺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多时，便听见脚步声和谈笑声由远及近。褚学富陪着一对父子走了进来。
　　那位周大人年约四旬，面容儒雅。他身旁的少年，约莫十二三岁年纪，穿着月白色直缀，腰系玉带，面容清秀，眉眼间带着书卷气，举止从容有度，正是周文轩。
　　一番见礼寒暄。周文轩言行得体，对王氏和诸位小姐都执礼甚恭，目光清澈，并无丝毫轻慢之色。
　　褚学富与周大人显然是至交，谈话内容很快从朝堂趣闻转到了一些工部事务，诸如河道清淤、宫苑修缮之类的。褚言之垂着头，耳朵却竖得老高。
　　“信息源啊！这可是了解这个时代‘工程项目’和‘政府部门’运作的一手资料。”她心中雀跃。
　　“……此次京郊皇陵的偏殿修缮，预算吃紧，工部上下颇为头疼。”周大人叹道。
　　褚学富皱眉：“是啊，木材、石料价格飞涨，人工亦是不菲。户部那边卡得紧，难啊。”
　　周文轩在一旁安静听着，偶尔抬眼，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厅中诸位小姐。
　　他看到坐在临近末位，那个穿着湖蓝色衣裙、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小姑娘，记得她是褚世伯家的四姑娘，前些日子似乎落了水，病了一场。
　　此刻见她安静得几乎像个影子，与旁边那位穿着石榴红、眼神灵动的五姑娘截然不同。
　　这时，丫鬟奉上茶点。许是地面不平，或许是那丫鬟紧张，脚下一个趔趄，托盘倾斜，一盏热茶眼看就要泼向离得最近的褚婉之！
　　“啊！”褚婉之惊呼一声，吓得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