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活下去，哈哈哈哈》给我五毛钱

9、幻觉

　　“你说幻觉是随机产生的，那从什么时候开始是梦境？”
　　吴小栗丝毫不意外于林知言的敏锐，“从你们被人发现然后晕过去开始就是幻觉。”
　　竟然连在吴家村生活的一切都是幻觉。
　　“那你的幻觉和我们的幻觉是一样的吗？你似乎丝毫不意外看到我们。”
　　林知言确认自己和叶乐川的幻觉是一致的，从刚才两人之间默契的配合便可得知。
　　但是吴小栗……
　　如果被抓在一起的几个人进入的幻觉是一致的话，那吴小栗是否知道两人不属于这个世界。
　　如果对方知道了，那自己和叶乐川会被抓起来还是如何处置？
　　仿佛察觉到莫名的紧张氛围，从刚开始就龇牙咧嘴的叶乐川也停下了动作，变的拘谨起来。
　　仿佛明白林知言心底的紧张，吴小栗淡淡一笑，“蛊雕一次的幻觉是有范围限制的，同一个范围的人所处的幻觉是一样的，幻觉虽然是随机的，但人内心的最强烈的欲望一定是那一瞬间最强烈的，幻觉会受人心底的欲望驱使，并且是最强烈的那人的欲望，至于幻觉，每个人在幻觉里只能看到自己的视角，看不到别人发生的事情。”
　　听完吴小栗的解释，叶乐川背在身后的手默默松懈下来。
　　林知言倒没有叶乐川那么轻松，“那我们在幻觉里看到你吃的东西，当时我们应该从没进去过主卧的。”
　　从苏醒时就一直面带微笑的吴小栗听到此话，脸色骤然一变，虽极快反应过来，但还是被林知言捕捉到，“你在骗我们。”
　　斩钉截铁。
　　还没张口，林知言便打断道：“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回答。”
　　本欲囫囵过去的吴小栗叹了一口气，“没错，幻觉虽说只能看到自己的视角，但机缘巧合下，有时候也能看到同一幻觉下别人的视角。”
　　“你看到我和叶乐川的对话了。”林知言十分确定。
　　“是，但我听不懂。”
　　两人之间夹枪带棒，你来我往，听的叶乐川懵懵懂懂，只连连在心里感慨。
　　幸亏当时说的是英语。
　　见吴小栗虽看到了自己和叶乐川之间的事，但对方也听不懂，一直压着嘴角的林知言放松了面容，“我相信你。”
　　“……谢谢。”
　　完全没有获得信任感应有的开心。
　　这个话题结束，林知言继续询问：“我们在哪里，你知道吗？”
　　两人已说开来，吴小栗自然不再藏着掖着，“星陨荒漠只有一只蛊雕，它的洞穴就在吴家村的西北方五十公里外。要离开除了穿过沙漠别无它法。”
　　一听还是躲不过穿越沙漠的叶乐川顿时两眼一黑，哀嚎一声便倒地不起了。
　　叶乐川猛然倒下的身躯使吴小栗一惊，“他……”
　　“不用管他，继续说。”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蛊雕无毒，并且它喜欢在阴凉处栖息，我们顺着洞穴周围找找，即便找不到绿洲，稀疏的树木还是可以找到的，你们前面怎么走到村子边缘的，我们就照猫画虎走出去。”
　　三言两语解决好后续的策略，山洞一时便安静下来，徒留在地下扭曲的叶乐川发出的些微蠕动声。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林知言一抬手，示意吴小栗先说。
　　吴小栗也不再客套，“你有话问我？”
　　见吴小栗挑明，林知言也不再遮掩，“吴家村……还有人吗？”
　　吴小栗垂下头颅，沮丧的声音从下面传出，“只有我了。”
　　一直蠕动的叶乐川也不蠕动了，安安静静趴在地上，像一只可笑的虫子，林知言将视线移动到叶乐川身上，“抱歉。”
　　“没关系，我们当时碰到就是因为我想进沙漠杀掉最后一只蛊雕。”
　　“以前有多少只蛊雕？”
　　“28只，加上这只就是29只。”
　　趴着的叶乐川快速直起身子，两腿一盘，凑近吴小栗，似乎是想安稳对方。
　　但又不知顾忌着什么，右手在吴小栗身后摆成了雨刮器，一直落不到实处。
　　林知言静静注视了一会儿，见对方手实在找不到落地的地方，最后胳膊一弯，无可奈何地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今天先休息一晚，明天穿越沙漠，你知道路线吗？”
　　“知道。”
　　见此，林知言不再言语，朝叶乐川招手，两人肢解蛊雕去了，徒留一直低垂着头的吴小栗留在原处。

　　一直没说话的叶乐川凑到林知言身边，鬼鬼祟祟道：“这个世界……”
　　话刚说出，随即想起什么一样，再次开口换了语种，“这个世界感觉怪怪的。”
　　“嗯，见机行事吧。”
　　见林知言不欲多说，叶乐川也停下话头，专心帮着林知言解剖怪鸟的尸体。
　　“把你腰上一直挂着的葫芦拿下来。”
　　既然两人逃出沙漠的记忆是幻觉，那之前捡到的葫芦自然也一直没丢——也幸亏怪鸟不爱扒拉人。
　　叶乐川听话的将葫芦取下，拔出塞子，将其放在林知言找准的位置下面，林知言手腕一转，蛊雕的血管已经被割开来，血液顺着重力滴滴答答地滴落下来，被等在下面的葫芦一一收入囊中。
　　林知言让叶乐川守在血管下面，叮嘱其血液不流时再呼唤自己，然后走开切割蛊雕的身躯去了。
　　这边热火朝天，那边的吴小栗也恢复过来帮忙了。
　　林知言选取了吴小栗的建议，配合自己的喜好，将蛊雕身上可以烤的部位一一切下，葫芦也装满了。
　　血液易凝固，但吴小栗说蛊雕的血液不像人血，闻起来带着一股子凉意，需要很久才会凝固。
　　收拾好一切的众人重新坐在原处，林知言拿着叶乐川和吴小栗出去搜刮的枯枝尝试着生火。
　　经验使得，火很快升起。
　　为了以防万一，林知言将鸟肉烤的极老，虽说吃起来有点废牙，但也好过被寄生虫感染的风险。
　　至于血液，因为没办法烤，林知言只好放弃处理。
　　这一日，三人体力消耗颇大，吃饱喝足后，小心的保留了火种，三人便各自找地方蜷缩着睡过去了。

　　翌日，林知言第一个苏醒。
　　她先查看了吴小栗的身影，确保对方还在，然后又看了看叶乐川。
　　将两人叫醒后，林知言将昨日烤多的鸟肉分给两人，嘱咐其在路上吃。
　　三人随意收拾了一下就踏上了前往吴家村的路程。
　　因为吴小栗十分熟悉回吴家村的路线，一路上也能凭记忆找到树木，因此几人的路途倒也不算艰险。
　　据吴小栗解释，星陨荒漠以前总共有29只蛊雕，蛊雕和吴家村的村民相互斗争，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十分“热闹”。
　　两年前，吴小栗的父母杀死了这只蛊雕的前一只，但是也力竭，最后被这最后一只蛊雕活活吃掉。
　　当时吴小栗被早早的藏起来，自然没被蛊雕发现，但亲眼目睹父母的惨状，加上孤身一人的寂寥，促使着吴小栗小小年纪便数次前往沙漠搜寻蛊雕以为父母报仇。
　　“你当时怎么躲过去的？”
　　“蛊雕只能感知到移动的生命，只要你保持不动就不会被发现。”
　　所以当时即便林知言已经苏醒，但因为一直不动才会逃过一劫。
　　“所以蛊雕喜欢吃活的？”
　　“是。”
　　叶乐川插话，“那你报完仇了，回去之后要干什么？”
　　“我要去南方看看，听说南方的顾剑宗在招弟子，有缘的都可以进去。”
　　“顾剑宗？！”
　　叶乐川诧异的声音骤然响起。
　　吴小栗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似乎在疑惑有什么好震惊的，“是啊，你没听说过吗？前段时间，有个过路的告诉我的，说顾剑宗百年一次的招收大赛快要开始了，只要能通过考核就能进去学仙法呢。”
　　叶乐川还要震惊，被林知言不动声色掐了一下。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持续多长时间？”
　　“那个人是半年之前说的，说顾剑宗半年后就开始招弟子，持续时间应该是一年。”
　　林知言按捺下跳动的心脏，尽量不动声色，“顾剑宗在哪里你知道吗？从这里走需要多久？”
　　吴小栗毕竟是个刚满10岁的孩子，父母还去世了两年，做事不会那么尽善尽美，“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南面。”
　　“我们也要回家，可能顺路，一起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家在南面的人怎么会流落在北方的沙漠里，林知言这话摆明了是糊弄吴小栗，偏偏吴小栗没有察觉，只兴高采烈地说：“好啊！好啊！”
　　在吴小栗的带领下，三人很快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吴家村。
　　吴家村的布局和林知言在幻觉里的样子一样，不同的是房屋没有幻觉里的新，院子里也没有葡萄树和小花。
　　吴小栗带着两人走到唯一不那么破败的院门前，伸手推开闭合着的院门道：“进来吧，这就是我家。”
　　林知言注意到吴小栗家没有一把锁，可能是孤寂的村子也没有什么锁门的需要。
　　难怪林知言两人外出寻找吴小栗时随意推开的房屋都没有门锁，显然在吴小栗的观念里没有锁门这个概念。
　　“对了，”林知言似乎是突然想起一样，十分随意地开口道：“为什么幻觉里的你只吃土呢？”
　　吴小栗刚刚跨过门槛的右脚停滞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