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孩子流浪记》棉花糖摇粒绒

5、在屎里面吃到豆子

　　【诶嘿！真香！】
　　【你看看这吐司的拉丝状态，薄如蝉丝。你闻闻这味道？是浓厚的黄油。你尝尝这味？是绵长的奶香。】
　　【得要好好感谢店员姐姐，妞妞没吃过此美食！】妞妞嘴上不停地吃吐司，眼睛瞪大，眼眶出现一圈眼白，满脸的不敢置信。吃完今日的晚餐，妞妞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巴，一直盯着黄哥的那份晚餐。
　　啊，碳水就是让动物身心愉悦。
　　黄哥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妞妞，老神在在地说：【把口水擦擦。】
　　妞妞又舔了好几下嘴巴。
　　【今晚的份量就是这些了，不够吃也要忍着。柜子里面的你可别偷吃了啊。】
　　【妞妞是有教养的绅士狗！是不会干那种坏事的！】妞妞扭过头特地露出下颚线彰显高贵气质，但是没过几秒又破功了，缓缓转过头来盯着黄哥吃东西，嘴巴咧开，舌头伸出嘴巴呼吸。
　　黄哥被妞妞盯得后脊背发毛，两下就把剩下的晚餐吃了。
　　【别看了，睡觉。明天带你去吃烤鸭屁股。】黄哥跳上床，开始舔咬自己的爪子。
　　【什么？有烤鸭竟然不早说？】妞妞跟着黄哥跳上床，贴着黄哥趴下，【我还记的你吃过烤鸡！烤鸡好吃吗？妞妞没吃过烤鸡。烤鸡好香！姐姐都不给我吃自己偷偷吃。可恶，我狗子都不能吃的东西，人类竟然可以吃，人类的进食范围也太广了。】
　　说起吃的，妞妞可就兴奋了啊，一连嘴炮哔哩吧啦输出。
　　【烤鸡？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上次想偷我的烤鸡，搞得我也没好好吃。】黄哥眯了眯眼看妞妞，眼睛里充满质疑。
　　【哈哈哈，没有要抢你，我是好狗！】妞妞翻着肚子躺在床上，四肢缩在一起，尾巴左右乱扫，【我那时候只是有点兴奋而已。】
　　黄哥头微微转向妞妞方向，看到它舒适的模样，也不由得跟着摆尾巴。两只狗的尾巴悄悄叠在一起又分开，叠在一起又分开，两狗对此都毫无知觉，对于对方的存在已经十分适应了。
　　【烤鸭呢？烤鸭好吃吗？】
　　【我没吃过。所以明天试试。】
　　【我们明天就去试试！尝试新东西是体验世界的一种方式！】妞妞躺在床上扭着扭着，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一个挺身翻起身来，趴在床上严肃地看着黄哥。
　　【黄哥，你以前是吃什么维生的啊？】
　　【在垃圾里面找，在市场里面偷。】黄哥风淡云轻地说，似乎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听店员姐姐说，小狗好多东西不能吃。黄哥你的过去虽然很困难，但是也是很幸运的，起码你好好地活着了。】妞妞说着，感觉有点忧伤。
　　【也不是。】黄哥四肢趴在床上，把头搁在前爪上，【也有吃了某些东西不舒服的时候，但是为了活着也要忍着，自己得好好注意到底哪些东西是不能吃。有时候忍着痛，也要出去找吃的。】
　　【黄哥你好厉害……】
　　【没什么厉害不厉害，只是我们过于渺小，命运来到你面前，你只能接受只能忍着。】
　　妞妞想起在姐姐家躲在椅子下面的时候，想起被关在笼子里心生绝望的时候。荒谬的命运迎头打击，独自招架不住。但是多了一个伙伴的陪伴，也就多了一份抗争的力量。
　　【黄哥不怕！】妞妞用爪子搭在黄哥身上，尾巴左右摆动，【以后有我妞妞陪着你，我保证！就算生活尝起来是一坨屎，我也会让你在屎里面吃到豆子！】
　　【……你会不会说话？一天天屎尿屁的。】黄哥扭过头舔舔妞妞的毛，它虽说话语气硬，但动作却是轻柔的。
　　【好了睡觉了。】
　　【晚安黄哥，祝你今晚有一个好梦。】
　　妞妞做了一个梦。梦里妞妞跟黄哥一起在江边玩耍，黄哥在前面跑，妞妞在后面追。没跑几步，妞妞没站稳跌倒在地上，正想撑起身子，发现……自己有了人类的双手？妞妞把手握成拳又打开，眼前的小短手也跟着做了一遍，妞妞脑子彻底懵圈了。直觉前方有动物在接近，头抬起来就看到黄哥。但是……黄哥变成了一个小男孩？眼前的小男孩走了过来，蹲下身子说了一句话。妞妞还没听清，被突然的失重感吓醒了。
　　【你连睡觉都要犯傻吗？】
　　妞妞看看四周，它现在正趴在床旁边的地板上，四肢关节处磕到地板有点钝痛，黄哥在床上伸出头来低头看着妞妞，一脸看热闹的神情。妞妞应该是睡蒙了在床上掉下来了。
　　妞妞一句话也没说，站起身来跳上床，追着床上某一点转了几圈，趴下来盘着身子闭眼，下一秒呼吸平伏稳定了，应该是睡熟了。
　　黄哥看着眼前的一幕傻瞪眼了，小声逼逼骂了一句：【小白痴。】

　　妞妞的小脑袋里面一直记挂着吃烤鸭。早上醒来一睁眼就喊：【我要吃烤鸭。】
　　在一旁等着黄哥分发早餐喊着：【快点，我要吃烤鸭。】
　　黄哥去江边喝水，妞妞在旁边跟着继续喊：【什么时候去吃烤鸭呀？】
　　【从早上你就开始嚷嚷了，说了那么久，不用喝点水补水吗？】黄哥不耐烦地说。
　　妞妞听了猛地一头把鼻筒子塞入水中，由于动作过于剧烈呛了水，低低咳了几声。
　　【小白痴，是你要喝水还是你的鼻子要喝水？】
　　【不……咳咳……我急。】
　　【你先喝水，喝完我们就出发。】
　　妞妞把眼睛瞪大，立马乖乖喝了几口水就抬起头来，嘴巴两边的毛还在往下滴水，像极了妞妞正在流口水。不过现实里的妞妞也是馋得差不多流口水了。
　　【……走吧。】黄哥无奈地低头，它在暗暗地怀疑眼前的狗到底脑容量多少才会导致行为如此诡异。到底是狗妈妈的错，还是环境的错。

　　烤鸭店也在商业街，但是没有在烘焙店附近，需要穿过公寓小区才能到达。公寓小区也就是妞妞以前住的地方。
　　妞妞自然地跟着黄哥。
　　刚进入小区大门，就看到二楼两户公寓的阳台上各自睡了一只猫咪，是大志和小帅。他们俩隔着两防盗网贴在一起晒太阳，两猫闭着眼睛互相贴着，看起来好不舒适。
　　小帅眯着眼睛抬起头给大志的猫头舔毛，舔了两下，大志就有异议了：【我不要你舔。】说完就用爪子把小帅的头按低，自顾自地给小帅舔毛。
　　【我不要，我也要给你舔。】小帅抗议道。但是它动作没动，反而将就着体位舔大志脖子上的毛。
　　两只猫舔得入神，没有留意到黄哥和妞妞就在楼下站着看着。
　　【黄哥，你说得对，他们真的关系很好。】
　　大志听到马上反应过来，挺起身低头看看楼下，又转头看看身边的小帅，说：【谁跟他关系好了？】一爪穿过防盗网打了小帅一个嘴巴子。
　　【……来来来，打完继续舔。】小帅无奈，也把爪子伸过防盗网往大志头顶拍下。
　　你一下我一下，我轻轻蹭了一下你的脸，你轻轻摸了一下我的头，我又轻轻捶了一下你胸膛，貌似打了个有来有回，其实在座的都清楚，两猫都没有出力，柔柔出拳，可能就是借着打架的名字趁乱摸摸对方。
　　【啧……我和黄哥不是你们play的一环。】妞妞觉得自己头顶亮亮的，甚是瞎眼。说完就走了。

　　黄哥依然在前面走着，妞妞在后面跟着。在经过以前住的公寓楼时，妞妞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看向门口，善良的保安叔叔不在，周边也没有妞妞认识的人。
　　妞妞看了两眼，转身小跑了几步跟上黄哥，在黄哥身边紧跟着。
　　黄哥转过头来看看身后的地方，又看看神色没有变化的妞妞，顿了顿，把头转回前方。
　　它的尾巴在身后轻快地左右摇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