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孩子流浪记》棉花糖摇粒绒

13、黄哥你骂我吧！

　　【黄哥怎么这么久都不过来了呢？我们老想你啦。】
　　【是啊黄哥，我吃饭也在想你，睡觉在想你呢。】
　　【你捡到那只狗都已经很久了，怎么还带着它在身边啊？】
　　【就是啊，你之前捡到的都是过一阵子就让它自己独立生活了。这只白狗傻乎乎的会阻碍你的事业发展！】
　　【如果你喜欢白色狗，你可以选我啊，我全身就是雪白的，我跟主人说一声就跟你回家。】
　　【是啊……不是不是，你说什么呢，黄哥不是你一个人能独有的好吧。】
　　【黄哥它喜欢白狗，我就是纯白色的，你不及格是你的事。】
　　【我们明明说好是两只共有黄哥的！】
　　左右护法一路上像在开戏台一样，两张嘴巴叭叭叭个不停，一连接一串地说话，在它们两开始吵起来时，黄哥才终于找到空档插话.
　　【行了，别吵。】
　　【你看，黄哥烦了，在骂你呢。】
　　【它是在骂你！】说完白底漂黄的那只狗绕过黄哥，后肢蹬起身子，双爪一下搭在白狗的身子上，白狗马上扭过身子来反击，将一只爪子搭上对方脖子。
　　这边打得起劲，黄哥目不斜视地往前继续走，把打架的两狗落在身后。
　　妞妞都傻瞪眼了，【就这么就走吗？它们在打诶？】
　　【放心，天天这样。】老六跟着黄哥的步伐走着，【看到没，你黄哥迷妹迷弟的执念多么可怕，有没有危机感？有没有自卑感？】
　　【……确实有一点。】
　　【如果是我这样干，黄哥高低还要骂我两句。】
　　【那你喜欢它骂你还是无视你？】
　　【……】妞妞觉得老六说得好有道理，它宁愿黄哥骂自己也不要无视自己！
　　妞妞冲上前去正脸对着黄哥四脚四撇叉地，背后尾巴摇摇，大声喊：【黄哥你骂我吧！骂得越脏越好！羞辱我吧！】
　　坠在后面打架的两狗突然惊醒，原来狐媚子就是这样勾引黄哥的吗？两狗不甘心地冲上去围着妞妞杯葛它。
　　【狐媚子不要脸！】
　　【不要脸！】
　　妞妞震惊地看着两姐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有点难堪地瞟了瞟黄哥，黄哥脸上难得的有点笑意，后面的老六乐不开支哈哈大笑。
　　眼前一片混乱，妞妞觉得好委屈。两只敌狗骂它笑它就算了，老六却也跟着笑它。这些都是其次，妞妞最不能接受的是平时不言苟笑，在妞妞有危险时会英勇解困的黄哥，这次在妞妞出糗的时候竟然也在嘲弄妞妞，而且还是在两只敌狗面前！最是粗脑筋的妞妞现在也感受到周围环境的轻视与奚落，而黄哥却在妞妞失措的时候对妞妞落井下石。妞妞要气死了！原来黄哥并不是和妞妞天下第一好，一切的美好都是自己的错觉。
　　相比于之前妞妞被前主人抛弃的愚忠相比，现在的妞妞是感觉到一股背叛。感觉黄哥背叛了它们两狗之间的情感，黄哥辜负了妞妞的期待。
　　在一段感情中，单方面的期待最让人患得患失。妞妞搞不清楚，黄哥的角色定位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了改变。
　　妞妞垂下尾巴，低下头，默默地往队伍最后面走去，跟之前排最后的老六还隔着好几步远。两姐弟还在持续地高声量嘲讽。妞妞有点哀怨地在远处看着黄哥。
　　黄哥把妞妞的变化看在眼里，妞妞的这种伤心以前不曾有过，不由得心慌了起来，【别笑了。】
　　可周边三只还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说，别笑了！】黄哥低吼着，声音低沉得仿佛是从肚子里面发出，嘴唇稍稍龇开露出犬牙。
　　其他三狗都被黄哥突然的怒气吓到，离它最近的两只甚至不由自主地半蹲趴地，耳朵向后脑贴。
　　黄哥目光巡了一周，最后目光定定地看着妞妞，道：【跟着我。】
　　四只狗彻底地安静了下来，终止了这场闹剧。
　　双方互指的箭头只是有点错落而已。

　　汪汪队指定集会地点，是对岸一个荒废的了工地，里面已经有两三只狗在等着了。
　　最前的一只，是妞妞之前见过的全身黢黑的大狗，神情坚定，但眼神里总透漏出一股阴狠，让妞妞无法心生好感。大狗后面零散站着两只狗，一只黄色中型犬看起来有点年纪了，嘴巴周边一圈毛色都已变白，另外一只是白底飘灰的大型犬。
　　看到黄哥小分队款款而至，白灰色的大型犬摇尾迎上：【黄哥！你终于来了。】
　　【嗯。】黄哥还是不言苟笑的样子，眼睛直直盯着大黑狗那边。
　　【它们也来了。我可是站你这边的。】
　　黄哥没搭话，径直走过去大黑狗面前，【阿乌，这就是你要带进来的新成员？】
　　刚刚还在嬉笑的阿乌在看到黄哥一瞬间就拉下了嘴角，身体慢慢僵硬起来，尾巴竖直没有任何动作。
　　【是。】
　　【你是忘记了我说的话吗？】黄哥站在原地，依然保持着下巴高昂，强硬地说：【我说过，它、永、远不能进来我的地盘。】
　　【它是我的朋友。】阿乌看着黄哥吞了吞口水，道：【跟你那只白狗一样，我也要把我朋友带进来。】
　　阿乌不提这嘴还好，话刚说完，阿乌明显感觉到气氛完全变了，黄哥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像是夹杂着冰碴子刺得脸庞生疼。
　　【看来你是忘了。】黄哥边说边向阿乌迈进。
　　阿乌似是被黄哥的靠近吓了一跳，微微低下头四肢微微蜷曲，但动作只动了一点，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似是在抵抗着因害怕而服从的天性。
　　黄哥和阿乌站在一起，妞妞这才发现阿乌体型比黄哥还要再大一点，但是看样子确实完全被黄哥的气势压制住。
　　黄哥高昂着头一步一步强硬地往前压制，阿乌后退一步，鼻子皱起犬牙龇开，但耳朵却往后缩贴紧后脑。龇牙似乎是为自己的不服从壮胆，耳朵却昭示了它的真实心情。
　　黄哥的嘴已经快怼上阿乌的脖子了。
　　【你赶它走，我今天就放过你。】黄哥保持着身体紧绷，头部高昂的姿态，耳朵向前。
　　【……】
　　黄哥见阿乌没有任何表示，一步接着一步果断地往前逼近，阿乌随着黄哥的脚步慢慢往后退，屁股撞上墙根处，阿乌的身后已经退无可退了。
　　【黄……黄哥，停！听我说。】
　　【解释一下。】黄哥狗头高昂不变，眼皮半阖，眼珠子往下盯着阿乌。
　　【我我……阿拐已经自上次之后已经变好了啊，是的，它已经悔不当初了……】阿乌说到这里，突然眼神一变，慌张的眼神变得强硬起来，驳斥道：【不是，我就是看不惯你！你这个小流浪凭什么做狗王！】
　　【是吗。】黄哥还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屑地看着阿乌。
　　【在我队里，你只能服从我，别有太多不必要的想法。看不惯，那就离开我这里，或者，打赢我。】
　　妞妞在远处看着，心脏随着黄哥的动作怦怦直跳，它早就已经忘了之前发生过的不快了。
　　妞妞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紧张的狗际关系处理，除了围观也做不来其他的事，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又怕黄哥受伤又想要黄哥威武。
　　其他的狗子都是零零散散站在一旁，围观着又远离着。
　　【黄哥比以前温和了。】老六欠欠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它跟着妞妞走，【下次我惹黄哥生气了，你要保住我，我们可是好朋友。】
　　【再说吧。】黄哥越逼越远，妞妞赶紧走两步跟上。
　　黄哥那边的战事一触即发。黄哥十分靠近阿乌，阿乌被威逼地无可奈何，渐渐软化身姿低下头来，牙齿也收了回去。黄哥慢慢把头压迫在阿乌的脖子上，四肢还在一点一点地往前逼近。阿乌对于黄哥的不留情面逐渐忍无可忍，呼吸逐渐重了起来，下一秒抬起头张嘴就往黄哥咬下，它受够了甘于人下的日子，在穷途末境展示自己无畏的反抗，它想说明它的服从只是服从于武力而不是服从于黄哥本人。
　　黄哥已经绷紧身体准备好反应了，微微侧开头避开攻击，蹬直双腿上身挺起双爪压上阿乌的的脖子，脖子上的被毛竖起，鼻子皱起，龇出上下犬牙，嘴巴上下咬噬呈攻击行为。
　　而阿乌只被黄哥双爪一推，就已经被逼得后腿站立，上身堪堪地依靠着墙壁保持平衡，耳朵低垂着。因为站立的原因，黄哥不好保持平衡，率先跳了一下回复四肢着地的姿势，但是嘴上的动作没变。可阿乌还是后腿站立靠着墙根站着，不敢再动。
　　【我的话只说一遍，它不能留，你保它，你也不能留。】
　　【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在我这，你就要服从。】
　　动物之间的权力从属问题从来都是由武力决定。
　　阿乌后腿渐渐乏力发软，就算背部有墙壁支撑也不足以稳定全身，后腿由站立慢慢地变成蹲坐姿态，前爪放下支撑在地。但是由于黄哥气势的迫近，阿乌的安全区域已经被压缩地很小，刚开始还能容下阿乌的四肢支撑在地，现在连蹲坐着前爪撑地的空间都没有了。阿乌只能侧过身子，前爪轻轻地放回在地，顿了顿，弯下前肢匍匐在地，头也低了下来。
　　一场战事由阿乌的服从得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