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行》怀澈7K

9、掀秘

　　夜里十二点，城市彻底沉进墨色的寂静里，然砚却破天荒点开了与沈澈的对话框，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分钟，才敲下一行带着犹豫的字：“澈子，再过两天就是七泠生日了，我想回去陪她过……以后不回英国了。”窗外的晚风裹着冬夜的寒意，呼啸着刮过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沈澈坐在书桌前，指尖捏着冰凉的手机，静静听着风声与屏幕亮起的微光，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缓缓回复：“那你有考虑告诉她你的身份吗？我和她们相处了一段时间，泠子性子躁却通透，应该能接受。温知糯的男朋友过几天也要回国，你们正好一起回来，留在这儿读书，就别回去了。”沈澈向来寡言，这般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倒是少见。然砚几乎是秒回，字里行间藏着忐忑与期待：“那你们几个到时候可得帮我。就算做不了恋人，能做朋友也好，总比一直瞒着强，总不能一辈子都躲着泠子吧？我妈和异父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说看我的意思……”消息发送完毕，两边都陷入了沉默，只有屏幕微弱的光映着两人各自复杂的神情。几分钟后，沈澈的消息再次传来：“怀灼她们知道我是谁。”然砚愣了愣，回：“怀子和你，她…？”“她们知道。你先和怀灼、温知糯把那件事透个底，打个预防针，挺好。”“嗯，好。”结束对话，然砚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怀灼的微信。
　　——她们并不知道然砚的真实身份。而他们五个从小在一块长大，读的是同一所国际幼儿园，那时的然砚和沈澈总像两个小骑士，护着怀灼、时七泠和温知糯。可上了小学，大家就各自分开了，有的去了法国，有的飞了英国，渐渐断了联系。更没人知道，双方家长早年合力投资的集团，如今早已成了行业巨头；更没人知晓，然砚是时七泠异母的儿子，沈澈和然砚，还有双方家长，一直都清楚这份隐藏的羁绊，只有怀灼、时七泠和温知糯，被蒙在鼓里。
　　浴室里暖意融融，氤氲的热气模糊了镜面，浴缸里的温水浮着层绵密的泡沫，几片绯红的玫瑰花瓣在水面轻轻漾动，怀灼正靠在缸沿闭目养神，指尖偶尔拨弄一下水面。“叮咚——”手机的提示音打破了宁静，紧接着又是一声，两条消息接连传来。怀灼慵懒地睁开眼，伸手从浴缸旁的小桌上拿起手机，指尖擦去屏幕上的水汽，点开微信。是然砚发来的消息，开头只有三个字：“怀子……”紧接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跳了出来——那是他们小时候在幼儿园拍的合照，五个孩子挤在镜头前，笑得没心没肺。怀灼站在中间，左边是板着脸却偷偷扯着她衣角的沈澈，她右手紧紧牵着时七泠，时七泠旁边挨着怯生生的温知糯，而然砚则盘腿坐在最前面，嘴角沾着点蛋糕奶油，眼睛弯成了月牙。怀灼皱起眉，回了个问号：“？”然砚很快回复：“照片里的两个男生，是我和沈澈。”
　　屏幕两端陷入沉默，怀灼盯着照片上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记忆深处的碎片突然翻涌上来——幼儿园里分享的水果糖、被高年级欺负时挡在前面的小小身影、分别时攥着她手腕哭红的眼眶……她猛地坐直身体，水花溅起几滴落在地板上，指尖飞快地敲下一行字：“所以你们就是小时候总护着我们的那个‘邻家哥哥’？操？为什么现在才说？”然砚的消息带着点委屈和无奈：“你们记性都这么差的吗？还有件重要的事，怀子，你得帮我！”“说。”怀灼的指尖还在微微发烫，心跳快得有些离谱。“我……我是泠子异母的儿子。”然砚的消息隔了半分钟才发来，后面紧跟着一串急切的解释，“但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故意欺瞒你们！而且我喜欢她，”怀灼看着屏幕，指尖悬在半空，缓了好一会儿才回复：“糯糯知道吗？你们还没跟泠子说吧？”“嗯，我怕她受打击。”“没事，这事我来处理，我了解她。”然砚几乎是立刻回复，字里行间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甚至带着点哽咽的水汽：“好！我就知道怀子你人美心善！我回国送你们闺蜜三人，一人一套英国限量版的包包！”怀灼没再回复，先暂停了与然砚的聊天。她返回聊天界面，盯着那张老照片看了几秒，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上每个人的笑脸，点击保存到相册，然后转发给了沈澈，随后熄屏将手机放回小桌上。
　　浴室里的热气越来越浓，怀灼从桌旁的烟盒里抽出一根女士香烟，咬在唇边，侧头用香薰蜡烛的火苗点燃。烟身纤细，带着淡淡的蜜桃果香，是她和温知糯、时七泠偶尔会抽的款式，烟味不重，却能驱散些许烦闷。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眉眼，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沈澈打来的视频电话。怀灼随意地用搭在浴缸边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按下了接听键。屏幕亮起，沈澈的脸出现在画面里，他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带着点湿润，额前的碎发贴在皮肤上，穿着黑色的家居服，背景是他房间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浓得化不开的夜色。而怀灼坐在浴缸里，玫瑰花瓣衬得她肌肤胜雪，胸前和手臂上的纹身在水汽中若隐若现——之前在KTV里光线昏暗没看清，此刻在暖黄的灯光下，那行“我的心随时为你跳动”的法文纹身格外清晰，字体纤细蜷曲，却带着一股执拗的劲儿。怀灼毫不避讳地盯着屏幕对面的沈澈，眼神散漫又带着点挑衅，指尖夹着香烟，偶尔吸一口，吐出的烟雾缭绕在镜头前，晕开他清晰的眉眼。沈澈的目光落在她的纹身上，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嗓音比平时更低哑几分，开口道：“我的心随时为你跳动？怎么想起纹这个。”“喜欢就纹了。”怀灼的声音带着点烟嗓的沙哑，漫不经心的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沈澈也抽出一根烟点燃，火光在黑暗中亮了一下，映亮他深邃的眼眸，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然砚的事，你知道了？”“嗯。”怀灼的语气沉了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生气，还有一丝质问，“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坦白？嗯？”沈澈吸了一口烟，将烟蒂按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歉意：“对不起。”又是一阵沉默，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怀灼没再说话，抬手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倒扣在桌上，指尖狠狠掐了一下掌心。
　　她起身走出浴缸，用宽大的白色浴巾将自己裹住，浴巾边缘堪堪遮住大腿，水滴顺着湿漉漉的发梢滑进浴巾里，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她走到浴室外的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调到中低档吹起头发。“叮咚叮咚——”手机再次响起，是温知糯发来的消息。怀灼一边吹着头发，一边用没拿吹风机的手敲击屏幕，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然砚刚刚也跟我说了，这事先别告诉泠子，等我找机会慢慢跟她讲。”“嗯好，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温知糯的消息带着点软乎乎的语气。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家常，怀灼让温知糯早点休息，说明天见——她们今天刚体测完，跑了八百米、测了肺活量，累得够呛，明天就要开始七天的小长假了。熄屏后，怀灼继续吹着头发，吹风机的嗡嗡声混着窗外的风声，倒也不算单调。窗外的晚风依旧呼呼作响，夜色静谧得能听到远处偶尔传来的车鸣，星星在墨蓝色的天空中一闪一闪，格外明亮。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不轻不重，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怀灼关掉吹风机，疑惑地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沈澈，他身上还带着冬夜的寒气，黑色的家居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修长，头发上沾着点细碎的霜。沈澈走进来后随手关上了门，目光落在怀灼身上——她穿着宽松的浴巾，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浴巾里，肌肤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脖颈处的细小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模样格外勾人。沈澈撩起眼皮，目光直白而炙热，像滚烫的火焰一样落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丝玩味的痞气。怀灼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从耳根红到了脸颊，连呼吸都乱了半拍，语气有些迟钝：“有事吗？”沈澈眉心轻跳，眼底噙着笑意，还夹杂着几分痞气，他没回答，只是一步一步朝她走近，那道别有深意的目光，直直地锁着怀灼，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怀灼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几乎贴到了冰冷的墙壁，那炙热而直白的目光，如同火焰般烧着她的皮肤，让她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指尖死死攥着浴巾的边缘。
　　沈澈停下脚步，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他依旧毫不避讳地直勾勾地看着她，空气里仿佛弥漫开一种暧昧又紧张的气息，连心跳声都变得格外清晰。沈澈眉心轻跳，眼含噙笑夹杂着痞气的口吻道：“来睡你的。”怀灼听完耳根刷一下红透了，她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不等她反应，沈澈俯身将怀灼搂入怀里，他嘴角勾起那玩世不恭的弧度，语气中带着一丝痞气又不失帅气，侧头在她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你一动不动，是信我，还是在挑衅我？”话落沈澈握住她纤细的腰，指腹摩挲着浴巾下温热的肌肤，怀灼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他掰过下巴，细密的吻落了下来。他宽厚的身躯将她整个包裹住，带着清冽的寒气和让人安心的力量，手指探进她的浴巾内，她没反抗，只是眉心微皱，咬着他的嘴唇不肯松口，却被他轻易撬开牙关，温柔又强势地加深了这个吻。他将她牢牢押在墙上，抬手扯掉她身上的浴巾，吻得极具占有欲，舌尖紧紧勾缠，怀灼的心快要跳出来了，指尖死死抓着他的手臂，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无声的缠绵，在这个寒冷又寂静的夜晚，只有两颗轻而热烈的心在跳，像春天的溪流在静夜里低语。沈澈在她耳边低语，如同恋人般呢喃，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手抖什么？刚刚抱我不是挺自然的吗？”“你叫的太轻了，我都听不清。”怀灼朝他腰间狠狠掐去，眼眶泛红：“沈澈…混蛋！”怀灼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哽咽，沈澈嘴角上扬，低头吻了吻她泛红的眼角：“这么快就哭了，我才刚开始。”“等你求我。”怀灼压低声音，带着哭腔骂道：“操！沈澈你他妈……”——缠绵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他的手指拂过她的身体，每次触摸都像是一场无声的对话，在寂静的夜里漾开层层涟漪。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筛下细碎的金芒，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怀灼一觉睡到十点，眼皮像粘了层薄腻的蜜蜡，涩得发紧，连眨三次才勉强掀开一条缝。脑子还浸在宿醉般的昏沉里，浑身骨头缝里透着散架似的酸痛，像被无形的网裹得密不透风。
　　身旁的沈澈睡得安稳，呼吸均匀地拂过鬓角的碎发，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高挺的弧度在晨光里愈发清晰，下颌线的轮廓利落又性感。怀灼撑着胳膊侧过身，指尖无意识地蹭过床单的真丝面料，心里忍不住嘀咕：长得真他妈帅，之前隔得那么远，都没怎么注意过，近看更要命。念头落下，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视线从他俊朗的眉眼缓缓下移，掠过流畅的下颌线、紧致的锁骨，最终停在被子下隐约隆起的腰线。
　　她的手从被子边缘探进去，指尖刚触到温热的皮肤，就被肌理下硬实的轮廓勾住了一般——是错落分明的腹肌，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紧实弹性，触感滚烫。指尖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两下，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肌肉下脉搏的轻微跳动，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一路窜到心口，让她的心跳又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