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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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渐渐过去，福王夫人择日下葬。
葬礼当日，京中百官到来凭吊慰问。而身为夫人的妹妹，苏将军的妻子，因为此事而大受打击，卧病在床，所以只有苏将军作代表前来凭吊。
此次水灾中，苏将军的幼子亦告失踪，至今亦下落不明，加上妻子的情况，令这位昔日威武的将军苍老不少。
谁人也没有想到一次出游，竟然会令京城中两位受人瞩目的王爷、将军，深受伤害，无论谁人看到他们现在模样，不无为之唏嘘感叹。
而此次事件除了对大人们有影响外，柳灏颐的改变亦很大。除了最初看到母亲的尸身时痛哭过外，便再没有人看过他流泪。而且经历此事后，他不再像以往那样喜欢四处玩乐，反而变得沉稳勤学。
对于他的改变，柳玄彬一一看在眼内。看着对方不断学习，不断锻炼自己，而后变得沉稳冷静。
一开始对于他的变化，柳玄彬觉得惊慌，总觉得他不再是自己所认识的柳灏颐。但慢慢他又发现，其实他并没有改变，只是把以往的自己藏起来，骨子里其实还是那个喜欢可爱事物、无聊时作些小小恶作剧、对自己偶然的任性处处包容的柳灏颐。
看着他变化的还有方海麒，其实在他的眼中，发生变化的又岂止柳灏颐。在他的眼里，柳玄彬的亦是不断改变着。年幼的时候，他读不懂得柳玄彬眼中的感情，随着他日渐长大，认识的人、事、物多了，才开始明白，对方眼中所包含的除了保护、怜爱外，还隐约有一丝称为爱的感情。
而方海麒，因为父亲是宁王府的总管，加上宁王与父亲有意把他栽培为下一任总管的关系，所以自小他便学习各种知识，为的是希望他往后能帮助柳玄彬。除了日常学习和府内的事务，他更被安排在柳玄彬的身旁，负责照顾、和打点他的生活，说得上是最接近柳玄彬的人。
至于柳灏曦和苏子霖失踪一事，一直毫无消息。即使如此，搜寻的事宜一直没有停止过，分别只是从以往大规模的搜寻变成低调地调查。而在他失踪了一年后，福王便常常开始四处游历。表面上来看，是为了散心忘掉烦忧，但其实内里还有包含了调查失踪二人的意图，而且据说福王还暗地里设立了一个搜集情报的组织，知情的只有极少数人。
而每当福王外游的时候，柳玄彬总会找理由到福王府上留宿，久而久之，府内原本某一间客房已经变成他的另一居所。
今天，福王又再外游，原本并没有提及过，可能是因为昨天刚参加完皇上再获麟儿的喜宴影响，一时感触的关系，所以他才临时起义。
对于父亲这个举动，柳灏颐并没有多说什么，反正这一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如果换了是两年前弟弟还未失踪前的自己，或者他会大吵大闹一番，喊着无论如何也要追去一同游玩了。
“想什么？”听到话语，柳灏颐向着门外望去，果然看到预料中的人。
“在想你会何时过来。唉，爹今早才出城，你下午便到来，到底你的消息是从何处来。”柳灏颐望着柳玄彬笑着说。
“我自有方法。今日天气那么好，要到郊外打猎吗？”柳玄彬自顾自落坐在柳灏颐身旁的椅子上问道。
“不去了，今天我想把这本兵书看完。”柳灏颐晃一晃手中的书说道。
“唉~你整日只顾看书，难道不觉得无聊吗？”柳玄彬接过下人送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后说到。
“那么你整日只顾打猎，难道你又不觉得无聊吗？”柳灏颐笑着说。
“读书和打猎是两码子事，怎能相提并论。”
“既然如此，我们不谈这过。小海麒呢？他没有跟你一起来吗？还是他又迷路了？”柳灏颐微皱着眉说道。
“到访过这里那么多次，他已经把路记下来，除非你把整座大宅改建，他才会迷路。”柳玄彬悠悠地说着。
“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呿，难得我过来，你竟然不理会我，只喊着要见他，这到底算是什么待遇。”柳玄彬有些不满地说。
“你的语气真酸，十足妒嫉中的妻子一样。我找小海麒，是因为今天厨房弄了他喜欢吃的甜点，想着如果他有到来，便唤他一起来品尝…反正你又不喜甜点的。”柳灏颐取笑道。
“哼，甜点这种东西只有小孩和女人才会喜欢吃。”柳玄彬不以为而说道。
“真抱歉，我既非小孩，亦非女人，却喜爱甜点。”柳灏颐故意在对方面前取过一件甜点放入口中说道。
“……他把东西放下后便会过来。”一时忘了对方也是喜爱甜点的柳玄彬，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柳灏颐并没有责怪对方，只是轻轻笑了一笑。
望着对方笑脸，柳玄彬生起触碰笑脸的冲动。正当他刚想提起手的时候，敲门的声音便响起。
“小海麒，快进来。”柳灏颐抬头发现门外的方海麒后，便唤对方进来。
“世子大人。”进入房内后，方海麒向柳灏颐恭敬地问安，同时察觉到咱家主人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
“小海麒，过来吃甜点。”柳灏颐抬手招呼对方到自己身旁。
“多谢世子大人厚爱，但是…”
“灏颐叫你吃，你便过来吃，再推塘就是不赏脸。”看着方海麒想推塘的举动，柳玄彬便说道。
“是。”左右望了二人一眼，方海麒便不再推塘。
“玄彬，你劝人的口气难道不能好一些吗？你这样会把小海麒吓倒的。”柳灏颐抱怨道。
“我的口气一向如此。”柳玄彬不甘地说道。
“你…”本想继续训话的柳灏颐，在刚开口的一刻，便被插话。
“不打紧，我已经习惯，而且少主口气亦不算差。”看着二人的反应，方海麒赶紧地说道。
“小海麒，你不用这么迁就他的。”柳灏颐无奈地说着。
“我没有。”方海麒笑笑道。
“哼！听到了吗？”柳玄彬颐气地说道。
“小海麒真乖，玄彬，你真的要好好珍惜小海麒啊。”不理会柳玄彬，柳灏颐反而摸摸方海麒的头说道。
“…”
当柳灏颐把手中的书看完后，便道要到街上的书店去寻找另一本书，而柳玄彬当然也跟去，至于方海麒，原本打算也跟着一同前往，但被柳玄彬否决了，理由是为免他中途走失了，反倒要二人来寻找他。结果方海麒只能留在福王府中帮忙。
半个时辰过去，天空突然下起雨来，原本也只是毛毛细细雨，但后来雨越来越大。想起方才二人外出时均没有带备雨具，于是方海麒便急忙拿着雨伞去寻找二人。
“明明刚才还是晴天来的，怎会突然下起雨来的。”望着越下越大的雨，柳玄彬抱怨道。
“我们应该庆幸今天没有去打猎，否则在打猎途中下雨的话，可不像现在一样，可以找到一个凉亭来避雨的。不过现在我们的状况也不算好。”同样望着大雨的柳灏颐若有所思说道。
“确实，如果雨继续下，我们也很难回府。看来还是由我冲出去，找把雨伞回来好了。”看到对方的神情，知道对方必定想起当年水灾的事。不想对方继续沉溺在这分思想中的柳玄彬便如此说道，更打算进一步冲出去。
“不要！你这样淋雨会生病的。”眼明手快的柳灏颐，一手拉着对方的衣袖，阻止他冲入雨中。
“但总没有可能这样等下去，万一雨不停的话，难道我们要整晚留在这里吗？”柳玄彬回头说道。
“或者，雨很快便会停，即使雨不停，只要我们太晚还未归，府内自会有人来寻找我们，不用担心。”与对方急燥的表现相反，柳灏颐冷静地说着。
“唉…既然你这样说，那么我们便在这里等。”柳玄彬无奈地说道。
“天气好像变凉了，你把我的外衣披上吧。”看了对方单薄的衣衫一眼，柳玄彬便把身上的外衣脱下交给对方。
“不用了，我才没有那么孱弱…哈嚏。”没有想到拒绝的话语还未说完，柳灏颐便打了一个喷嚏。
“我不会说你孱弱，我只会说你着凉了。”柳玄彬拿着外衣的手一直维持刚才的动作，而脸上则是一脸平淡说。
“…”柳灏颐望着对方的外衣，却迟迟没有动作。
看到对方仍不愿接过，柳玄彬只好亲手把外衣披在对方的身上。
出来寻找二人的方海麒，因为在书店中找不到人，于是只好四处查看，望能寻到二人的踪影。
“呀！”因为只顾四处张望的关系，一不留神方海麒便与人碰撞了一下。
“对不起，你没有受伤吗？”与之相碰撞的少年，满脸歉意地说着。
“我没有事，对不起，刚才是我没有看路，没有把你撞伤吗？”看着眼前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少年，方海麒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没有，告辞了。”少年笑了一笑道
“告辞。”方海麒侧身让开，看了一眼对方牵着身旁的小孩离开的身影后，便转身继续寻找。
“哥，饿。”
“盼雁，再忍耐一下，我们现在便回客栈。”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方海麒更觉一种熟悉的奇异感觉，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但当他转身想察看刚才那位少年时，却已看不到踪影。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先寻找柳灏颐和柳玄彬比较重要。而当他转过街角的时候，便看到柳玄彬为对方披上外衣的一幕。
“少主，世子大人，终于找到你们。”稍微晃神了一下后，方海麒便急忙走上前。
“小海麒！你怎会在这里？”看到方海麒突然出现在面前，柳灏颐感到有些诧异。
“我是送雨具来的。”说着的同时，方海麒把一直抱在怀中的两把雨伞交给对方。
“蠢材！这种事找其他人做便可，万一你迷路了怎么办？”没有即时接过雨伞，柳玄彬却是开口骂道。
“对不起…”
“玄彬，小海麒也只是一番好意，不要责怪他。来，我们还是快些回府吧，回去后叫管家为我们准备姜汤暖身。小海麒，你在雨中寻找我们那么久，你也要一起饮，知道吗？”柳灏颐抚摸一下方海麒的头，然后笑说道。
“知道。”方海麒点头说道。
然后二人接过雨伞便向府中的方向出发。突然发现方海麒仍呆在原地不走的柳玄彬，便走到对方面前。
“站着不走干什么？该不会被雨淋病了？”说着的同时，柳玄彬摸了对方额头一下，发现并没有异样才松一口气。
“少主…”方海麒有些犹豫地说。
“什么？有话便说。”不明对方奇怪表现的柳玄彬说道。
“…刚才…我好像看到世子大人的弟弟…”方海麒以不确定的口气说道。
“什么！”柳玄彬惊讶地说道。
“其实我亦不太确定是他，只是……觉得很面善…而且他的声音亦很熟悉…但是刚才他身边的小孩唤他哥…”方海麒断断续续地说着。
听着方海麒的话，柳玄彬转身看着柳灏颐走在前方的身影，然后开口对方海麒说：“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在未确定前不要告诉灏颐，知道吗？”柳玄彬回头冷冷地望了方海麒一眼。
“知道。”方海麒低头说道。
“喂！你们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些走吧。”终于发现两人没有跟上的柳灏颐，转身呼喊道。
“来了。”没有多望方海麒一眼，柳玄彬便向前迈步。
望着柳玄彬的身影，方海麒亦迈步跟上。至于刚才遇上可能是柳灏曦的事，则默默放在心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