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爱》岚雪

14、第十三话

　　在办理完宁王的葬礼后不久，柳玄彬便出发到边境接受驻扎服役。按照当朝的规定，凡入伍者，均需到边境服役，短则半年，长则一年。然后再按其军功成绩，编入不同的军队。
　　早于两年前，柳灏颐便接受完边境服役，回来后被编入驻京的守卫军中，而今年则轮到柳玄彬服役。原本服役的时间应该更早的，但因为葬礼和继承爵位的事宜，所以服役的时间推迟了一个月。
　　在柳玄彬服役的期间，宁王府的一切事务则交由管家方浩阳处理，而方海麒则定时以书信汇报给柳玄彬知道。柳玄彬这次服役一去便八个月，在这段期间，京中发生了不少事。

　　先是柳灏颐的妻子怀有身孕，同一时期，皇宫内发生太子遇刺事件。此次事件中太子虽然平安无恙，但柳灏颐的妻子不幸被卷入事件中导致小产。其后经过调查，发现事件与三王子有关，经过太子和柳灏颐的联手，终将他铲除。
　　其后，又发现了太子勾结外族，意图篡位，幸运的是，事件在早期便被揭发，所以并没有做成大的伤害和损失。而皇帝在知道这件事后，一怒之下便将太子处决。
　　原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又传出了二王子有弑父篡位的举动，在经过一番追查和扰攘后，虽然证明事件与二王子无关，一切都只是他母妃的家人在背后策划。原本这种情况下，不论二王子是否知情和有否参与，理应一同被处置的。但因为皇上刚失去了两位儿子，加上念及其已仙游之母妃，曾是自己最宠爱的妃子，所以最终对他网开一面，只把他流放并没有把他诛杀，当然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全部被问斩，以防后患。

　　而当柳玄彬回京时，刚好是冬节的时候，对于他能够赶及回来，感到最高兴的莫过于方海麒。
　　柳亦云的逝世，柳玄彬的服役，福王世子夫人的小产，王子相继的死亡和流放。方海麒觉得这大半年里接触的全是不好的消息，虽然有些事看似与他没有关系，但这都只是表面假迹象，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明白，王府管家的职责，除了要照顾主子和打点府内一切外，对于其他事亦需要有警觉性，因为即使再微少的事，亦可能会影响到主子名声，甚至性命。
　　每每到这种时候，他便会很佩服自己的父亲，平日看似对方只在打理府内的事，想不到原来背后要处理的事，比枱面上的还要多。有时候，方海麒会想，以自己的能力是否真能胜任管家的位置。
　　因为他很怕非但帮不上忙，还会连累到其他人，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情况。但以往每当将担忧说出来的时候，身旁的人总会鼓励他，不过近几年，他没有再将这种担忧说出来。这并非他的自信增加了，只是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小孩，不应该这样任性，向别人撒娇寻求安慰。所以，渐渐他学会了沉着冷静思考，每一件事他总是思前想后，选择对事件最有利的方向去做。不知不觉间，这一种处事方式，得到身旁的人信任和赞赏，这是方海麒始料未及的。

　　当收到柳玄彬已经进入城门的消息后，方浩阳已经命人做好迎接的准备，并于大门外和方海麒一起等候。当看到柳玄彬骑着骏马踏雪而来的模样，有一刹那令方海麒感到陌生。
　　不知道是因为经历过兵役的关系，还是已经不再是世子的关系，眼前的柳玄彬给人的感觉成熟了不少。
　　“王爷，欢迎你归来。”看到对方下马后，一旁的方浩阳恭敬地说着。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方管家。”看到自少看着自己长大的方浩阳，柳玄彬原本冷漠的脸容，不禁柔和起来。
　　“这是我份内的工作。”方浩阳微笑道。
　　“大半年不见，看来你也长高了不少，长手长脚，十足猴子一样。”看到方浩阳身旁的方海麒，柳玄彬拍着对方的头笑着说。
　　“猴子！”没有想到眼前成熟了不少的人，开口对自己的第一句话竟是贬损自己，这令方海麒原本对他感到一丝的仰慕情绪，立即烟消云散。
　　“哈！哈！哈！现在这个生气的模样更像。”其实柳玄彬并不是有心开对方的玩笑，但不知道为何，看到对方的样子后，便兴起了一丝欺负的心态。
　　“…我才不是猴子。”不敢正面反驳的方海麒，只能低声嘟嚷着。
　　“王爷，天气寒冷，还是入内取暖休息吧。”看着儿子被捉弄的模样，方浩阳笑着对柳玄彬说。
　　“嗯，入屋吧。”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但这一刻，柳玄彬感觉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开了，彷佛回到小时候一样，现在他多少理解到柳灏颐喜欢逗弄方海麒玩的原因。

　　原本这一晚，柳灏颐是打算请柳玄彬到福王府吃晚饭的，但难得被柳玄彬婉拒了，所以冬节这一餐晚宴，他是在府中渡过的，亦是他第一年一人独自渡过。
　　可能是太不习惯的关系，所以最终他叫上了方浩阳父子陪他一起进餐。想当然一开始方浩阳是反对这样做的，只是在柳玄彬的坚持下，无奈地答应。
　　晚膳过后，柳玄彬独自留在房中，看着方浩阳把这段期间所发生的事记录下来的本子。
　　看了一会儿后，房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
　　“王爷，入夜寒冷，我温了一壶酒过来。”推门而入的方海麒，手捧着酒壶等物品而来。
　　“海麒，来得正好，对于这条记事，你有印象吗？”看了来者一眼，柳玄彬把手中的本子交给对方看。
　　“请给我看看……这件事我有印象，当时…”看了本子的记条一眼，方海麒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而柳玄彬则一面细细品尝手中的温酒，一面听着对方的诉说。
　　“海麒，你果然成长了不少，越来越有管家模样。”当对方说完后，柳玄彬轻轻笑着说。
　　“王爷，夸奖了，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学习。”
　　“嘻，坐下来陪我饮一杯。”望着对方谦恭的模样，不知何故，作弄的心态又再兴起。
　　“但是…我酒量不好…”
　　“只是桂花酿，不算是烈酒，正好趁这个时候练习一下酒量。”说着的同时，柳玄杉取过另一只酒杯注入酒。
　　“但是…”
　　“想反抗我的指示吗？”柳玄彬冷冷望了对方一眼。
　　“不敢…”说毕，方海麒无奈地接过酒杯，慢慢地喝着。
　　在两人喝着酒的同时，渐渐聊起这段期间所发生的事。不论是府内的事，还是京城内的事，甚至边境外的事都谈及到。
　　不经不觉间，酒壶的酒已经见底，柳玄彬依久清醒，相反方海麒已经半醉。
　　“你的酒量比我想像中差。”望着对方染上红晕的脸，柳玄彬摇头失笑道。
　　“…我早已说了…酒量不好。”方海麒揉着眼说。
　　“想睡的话，到我床上去睡。以你现在模样回房的话，真怕你走到半路会跌入水池中。”
　　“才不会…我回房了…”说着的同时，方海麒便站起身向门口方向走去。
　　柳玄彬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走着，不禁叹了一口，然后起身拉着对方。
　　“你这个模样，真叫人担心，来吧。”不理会对方有否听到自己的说话，柳玄彬弯下腰便把对方抱起来，向自己的睡床走去。
　　“等…等！我怎能睡在…这里…”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的方海麒，慌忙地说。
　　“住口，我叫你留下来，你便留下来，再多说一句，我便把你抛入水池中。”虽然语气强硬，但柳玄彬的动作却是很温柔。
　　来到睡床前，柳玄彬便把对方轻轻放下，并为对方好好盖好披子。
　　“快睡吧。”揉了一下对方的头，柳玄彬便离开，再次回到书桌前。
　　原本方海麒还想起身反抗对方的好意，但当他沾上床的一刻，彷佛被下了咒一样，睡意一下子袭来，挣扎了几下后便睡着了。
　　看对方没有动静后，柳玄彬轻轻笑了一笑，便继续翻查本子。

作者有话说

　　最近太流连在游戏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