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新罗马斗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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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顿帝国历1000年8月15日、新罗马共和国纪元1200年8月15日，欧罗大陆幅员最广阔的罗马元首议会制共和国（简称新罗马共和国）迎来了它第一千两百次的华诞。举国上下都以各种超出豪华、接近奢侈的活动来欢庆佳节，平时为衣食奔忙的草根民众也可乘此难得的机会好好享受一下作为新罗马人的光荣权利。
各城邦的新罗马人无论身份贵贱都陶醉在辉煌的荣誉感和喜庆中，作为曾一度统治整个欧罗大陆（西方大陆）的新生罗马帝国之正统继承者、自誉为大陆最高贵纯正的白色人种的新罗马人天生就有着一种鹤立鸡群的优越感。
现今和新罗马人同为大□□强的条顿人、法兰克人、西西里亚人在历史上都曾是新生罗马帝国的外戚和臣下。所以尽管都是以欧罗白种人为主体的民族，新罗马人始终视自己高人一等。至于其他弱小民族和有色人种，在自认为是“世上最高贵聪明的民族”——新罗马人的眼中天生就是供他们征服和奴役的奴隶。
多年前，东方大陆的泱泱大国——华夏帝国派遣使者远渡重洋来欧罗大陆开拓外交，自视甚高的新罗马人高慢无礼地辱称对方为“黄皮鬼”。这种夜郎自大的恶劣态度使他们失去了和一个伟大文明国家交流的先机，而条顿人则乘机和华夏民族率先开展了各种领域的合作交流，由此获益良多、仅在锻制等工艺技术上就后来居上地超越了新罗马人。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新罗马人还在主要以青铜和铁制武器为装备的时代、条顿人已开始使用结合华夏技术开发出的精钢武器。
“盲目的优越感只会让自己落后。”
早在几千年前，新罗马帝国哲学家苏格拉迪的著作中就已有如此警示。可惜，良好的优越感总是能成功地蒙蔽人们的眼睛。将大量“□□”的男女老少作为奴隶，更是体现新罗马人优越感的强大支柱。
而在每次重要节日里，大型的奴隶拍卖会和角斗表演是让新罗马人独创的娱乐。今年的国庆盛典当然也不会例外，但各地城邦的此类活动都无法和在共和国首都恺撒城所举办的相比。新罗马共和国的各个城邦都设有奴隶拍卖场和斗技场，不过最大最豪华的斗技场——新罗马斗技场却建在恺撒城。
清晨的恺撒城，天还蒙蒙亮、各城区的市民就已涌现在街道上，一些观光的游客也搀杂其中。潮水般的人群的脚步都迈向一个地方——新罗马斗技场，今天是为期一周的连续角斗表演的第六天，但民众们丝毫没有感到厌倦。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贵族还是平民、大人还是孩子、男人还是女人、官吏还是商贩，所有新罗马人的脸上都露出兴奋而快活的笑容。从观看角斗士奴隶的拼死搏杀中得到快乐，是每一个新罗马共和国公民所喜爱的娱乐。三教九流的人潮让这座庞大的城市充满了乱纷纷的喧闹声，仿佛是千万只苍蝇汇聚在一起时发出的嗡嗡声。
在城市中心的这座宏伟建筑物有六千大陆公尺长、两千大陆公尺宽，场内能同时容纳三十万观众。新罗马斗技场的两端为半圆形、两边为平行直线。半圆形的两端中的左侧一端为一般观众出入口、右侧一端为贵宾出入口。当供新罗马人娱乐的残酷角斗开始时，呈平行状的两边看台上的石阶就是他们的席位。石阶按照身份高低而由低向高排列。普通民众和军团士兵们挤在下面几排；下议院护民官，中下层军官等压在中间；上议会执政官，高级将校盘踞在上面；而最顶端只设有一排的雅座则属于元首等位于云端上的人物。
这种观看角斗表演时的座次安排，倒也正符合新罗马共和国内的社会等级。最高层为恺撒元首世家，其次是一等罗马公民的贵族豪门，接着是二等罗马公民的下级贵族和中小官吏，被压在最下面的是三等罗马公民的平民百姓和普通士兵。至于奴隶，则根本被排除在社会之外、没有任何公民权，只是“会说话的工具”。
对于参加这种表演的角斗奴隶，他们在演出结束后有两种谢幕的方式——作为胜利者“荣耀”地退场、苟且偷生地等待因精彩表现而获得自由的机会；沦为失败者凄惨收场、变成鲜血淋漓的尸体拖出去作为斗技场饲养的猛兽和魔物的饲料。
斗技场的场中是一大片黄沙覆地的沙场，足以作为上千人互相厮杀的战场、还可以进行战车比赛。看台与斗技场之间隔着一道护墙，沿墙掘有灌满油的深沟、在角斗表演开始时点上火形成火墙，最里侧还设有铁栅栏。这种三重防护既是为了防止里面的角斗伤害到外面的观众、也是为了防止外面的观众干涉里面的角斗。
现在，这座宏伟的斗技场已挤满了各阶层的罗马公民。尽管在他们中占了很大部分的草根阶级有时连面包都吃不上，但通过观看“□□”角斗士奴隶的血腥表演、他们愉快地感受到了作为新罗马人的高贵和特权。在欧罗大陆各地，你都可以看见新罗马人高昂着头、带着傲慢的神态宣称——“我是罗马公民！我要求XXYY！”之类的话。
表演还未开始，欢宴已经开始。美味的食物和醇厚葡萄酒源源不断地派送到各个观众席，一片如猪就槽的大嚼大饮声立刻宣扬起来。这一周的欢庆活动除了精彩的角斗表演，还有免费的酒食派发、入夜后更会举行毫无节制的筵宴。穷奢极侈的排场作风是新罗马贵族的习俗，作为支配阶级的他们用掠夺来的民脂民膏和外来财富中的一小部分拿出来与民同乐。虽然知道这无非是以小惠收买人心，但饱受压榨的草根平民们并不拒绝这个难得放纵的机会。
坐在上层的一等罗马公民用轻蔑和嘲讽的眼神望着下面的同胞——如同望着一群正吃着自己丢弃的残渣剩饭的猪。他们离下面的二等公民和三等公民虽然距离并不遥远、但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溢于言表。
“吃相如猪的贱民，新罗马人的高贵形象就是被这群贱民破坏得体无完肤的，这样的贱民居然还妄想有参政权？真是可以让伟大的宙斯大神都发笑的笑话。”
上议院首席执政官费采侯爵的声调不高，却足以让四周的人都听见。这位瘦长的中年贵族头发梳得溜光、浑身洒过香水还涂着香油，但还是掩盖不了身上的狐臭。
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赞同的笑声，被人背地称为“废材”的费采侯爵满意地把弄着手里昂贵的黄金权杖、这是上议院首席执政官的权力象征。他和周围那些门第高贵的一等公民们都被奢华的享受和无尽的纵欲消磨了祖先遗传给他们的英武气概，为祖国光荣战斗和征讨殖民地的责任被推卸给了二等公民和三等公民。
而这些新罗马共和国一等公民所担负的神圣职责，就是穷奢极侈地挥毫伟大祖先的遗产、敲骨吸髓地压榨他们所管理的城邦或领地。
“首席执政官阁下高见。那个一直鼓吹让贱民获得参政权的‘被魔狼养大的野种’屋大维一直窥探着元首的宝座，可惜拥戴他的贱民们要失望了，这小子居然借访问条顿帝国的时候不自量力地参与内乱。如今他和他的军团已被条顿帝国清除，倒也省了我们的麻烦。”
一个挺着小山似的肚子，脸和肩膀几乎连接着一起的矮胖男子带着献媚的笑容奉承道。费采侯爵却收起了笑容，有些厌恶地瞄了一眼这个本无资格出现在这里的胖子。但此胖子却毫不在乎首席执政官阁下的冷淡，反而笑得更甜蜜了，周围的人都以看小丑的目光不在意地打量着他。
这个胖子名为格格罗，脸色红润、腰围和胃口同样惊人。他不是新罗马人、而是在大陆流浪的无国籍商人民族——尤太人。这个被传说“向恶魔出卖灵魂的地狱商人”的胖子以其一家之力控制着几乎全大陆的黄金自由市场标价，以黄金铺道地般的代价买通上议院换取了新罗马一等公民的身份。此人旗下的商团只要有钱可赚什么买卖都做，垄断着整个大陆的高利贷行业、还是大陆最大的奴隶商人。
据说格格罗的起家就是靠贩奴和走私，这两个行当仍是他现今的两大主要买卖。目前，大陆各国都在开展的废奴运动让这个尤太胖子损失不少，尤太人奸猾的商人本性让他感到必须找个可靠的靠山。死守奴隶制度、而又有着强大国势的新罗马共和国成了他的投资对象，花钱如流水的上议院贵族则是非常容易拉拢讨好的主顾。
除了一对精光闪烁的小眼睛、格格罗的外表全然看不出有何精明过人之处。他一天到晚的最大嗜好就是不停地大吃大喝，基本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无休止地进食。他身边总是带着能够二十四小时随时供应美食的厨师团队，在消化早餐的时候就已经惦记着晚餐。在他的十根手指上戴着雕工精细的宝石金戒，脖子上挂着宛如狗项圈般粗长的金项链，一口牙齿全换成了永不磨损的金牙，传闻连他专用的马桶都是金铸的。
这样的人在新罗马人贵族世家的眼里当然不过是个恶俗的暴发户而已。不过在因无节制的开销而引起财政赤字时，高贵的大人们又不得不向这个尤太胖子借钱。
夹在一等公民和三等公民之间的二等公民观众席上，投来仇恨而无奈的视线。在屋大维兵败而生死不明的现在，下议院群龙无首无法进行有效的行动、许多民众也只能在失望和绝望中忘却这个曾寄以希望的年轻统帅。
突然，整个新罗马斗技场发出一阵阵响亮而又整齐的号角声。
“安东尼.恺撒大元帅阁下万岁！新罗马共和国的元首继承人——伟大的安东尼大元帅阁下万岁！”
由现场的军队带头，全场开始高呼起来。人们带着揣测不安的心情看着这位在屋大维失踪、现任元首奥古斯都病倒后被上议院推举为元首继承人的壮年男子。
安东尼是新罗马元首奥古斯都的亲侄子，出身正统贵族世家、而且有着“蓝血贵族”的血统。身材高大魁梧的他显得未老先衰，看到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无人相信他只有四十来岁。这位战功赫赫的大元帅是新罗马十大主力军团的总指挥，其中五支军团还直属他麾下、是一等公民中为数不多的实力派人物。宽广前颔、狮鼻阔口，威武的脸上有着一对阴沉锐利的灰色眼睛，宛如山鹰般眼睛蕴含着统治欲和支配欲强烈的残忍眼光、还带着渴血好战的欲望。
“这人将来一定是个大人物，他要是成不了大人物反而是怪事。”
十六岁时，安东尼出访条顿帝国、与当时还是皇储太子的亚历山大相遇，亚历山大事后对父皇鲁道夫大帝如此说道。那时这两个“蓝血贵族”少年都非常欣赏对方身上强烈的征服者气息，各在心中确定对方为自己的竞争对象。而在亚历山大成为条顿皇帝并获得“狮心王”称号的同时，安东尼也成为了罗马大元帅、但亚历山大确定这位继承“恺撒”名号的远房亲戚绝不会就此止步。
不过安东尼似乎对血腥的战场更有兴趣，他是个实力主义者、完全信奉优胜劣汰的丛林原则。所以对于上议院那堆出身高贵的饭桶废材、他从内心是看不起的。他不像屋大维那样得到中下层民众的拥戴，也不像费采侯爵等人那样无能腐败。他对麾下军团实行的是残酷而公正的淘汰机制，虽过于严酷但甚有成效。在屋大维出事后，元首奥古斯都病倒、安东尼成了国内各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在一个月前终于被推举为下任元首继承人。
野兽一股的眼睛里射出慑人的光芒，安东尼在听到对自己的欢呼声后、嘴唇上浮起冷笑，低声嘲笑道：“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愚民！”
他说的愚民、包括了在场的全体罗马公民。
坐在只有元首或元首继承人才能落座的位子上，安东尼宣布角斗表演开始、他嗜血的目光开始搜索起来。
鱼贯列队、进入斗技场的角斗士有一千多名。这些都是由专门的角斗士学校从小培训的角斗奴隶，有些还是第一次参加正式表演的少年少女。他们是今天这场表演的演员，以和一起长大的同伴互相残杀来娱乐高贵的新罗马人观众。
斯拉夫人、科南人、色雷斯人等等，这些年轻角斗士的家乡无一例外被新罗马共和国征服为殖民地，而沦为亡国奴的他们则成为了为服务新罗马人而存活下来的“会说话的工具”。
“尤太猪，今天都是些年轻人吗？
安东尼冷视了下方正跪拜着的格格罗，这位大元帅和许多新罗马人一样——应该说是和欧罗大陆的许多人一样嫌恶这个惯于放高利贷、走私和贩奴的龌龊种族。而对这个死胖子无良奸商，安东尼干脆连其名字也懒得说、直呼其为尤太猪。
“伟大的元首万岁！今天的角斗奴隶都是从我商团旗下的各地角斗士学校中培训出来的精英。虽然年轻，但必能为您和高贵的新罗马公民们带来满足的娱乐。”
格格罗匍匐在地上，猪一般浮肿的脸上挂上了尤太商人的标准营业性笑容。对于其“口误”地称还是元首继承人的安东尼为“元首”，安东尼既没有责骂也没有赞许、只冷冷地说了一句：
“希望如此，否则我就让你这个尤太猪和老虎在现场表演角斗。让他们开始吧！告诉这些年轻人，杀死对手或者被对手杀死、他们没有第三种选择。怯战者一概丧失战斗资格、直接丢给野兽当点心。”
残酷的表演开始了，新罗马人的欢呼声中夹带起角斗士奴隶的悲叫声。
在观看角斗士奴隶互相残杀而取乐的这一点上，新罗马人平民和新罗马人贵族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对其他民族的摧残践踏之上。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新罗马斗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