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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突遇小兽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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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启阳蹲着，没动。
那只灰褐色小兽还卡在洞口，头已经完全探出来，鼻尖一抽一抽，眼睛盯着他肩上的蜜蜂。
小蜜蜂翅膀停了半秒，又猛地一震。
白启阳左手按在左膝上，右手慢慢松开采集瓶，把它塞进背包侧袋。瓶身冰凉，贴着布料滑进去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没眨眼。
小兽耳朵竖着，突然偏了下头，视线从他脸上移到他肩头那只蜜蜂身上。
蜜蜂触角往前伸了一点。
小兽喉咙里滚出一声低音，不是吼，也不是叫，像石头擦过石板。
白启阳立刻感知到幻灵链接里的波动——蜂群情绪变了。不是害怕，是警觉。几十只蜜蜂同时减缓飞行速度，有三只正在返程的中途悬停，两只刚落花上的立刻起飞，绕着原地打了个小圈。
他闭眼一瞬，再睁开。
精神指令直接传过去：“全部停止采蜜。原地悬停。听我号令。”
蜂群没散。
它们开始调整位置。左前方一组向回收缩，右前方一组抬高两米，正前方一组平移半步，三组汇成一个松散的弧形，把他头顶和双肩罩在中间。
阳光照下来，蜜蜂翅膀反光，一闪，又一闪。
白启阳膝盖微屈，重心压低，脚掌贴地。他数了三秒。
小兽没动。
它前爪在地上轻轻刨了一下，泥土翻起一点，露出底下湿黑的土层。
白启阳把背包带往上提了提，左手摸到腰后别着的小铲子——那是他早上出门前顺手塞的，用来挖野蜂巢附近松土，没打算用在这儿。
他没拔。
小兽尾巴尖抖了一下。
白启阳右脚往后滑半寸，鞋底蹭着草茎，发出沙沙声。
小兽耳朵立刻转向声音来处。
白启阳停住。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十点十七分。
比刚才快了两分钟。
他抬眼，重新盯住小兽的眼睛。
小兽也看着他。
它张开嘴，露出粉红的舌头和细小的牙齿。没有口水，牙很干净。
白启阳没动。
他肩膀上的蜜蜂忽然震动翅膀，频率加快，嗡声变高。
小兽脖子上的毛竖了起来。
白启阳左手抬起，五指张开，掌心朝外，停在胸前。
这是暂停信号。
蜂群嗡声顿住一拍，随即更密更快。
小兽后腿绷紧，身体往下沉了半寸。
白启阳右脚又往后挪了半寸。
这次小兽没转头。
它盯着白启阳的眼睛，鼻孔张大，呼吸变重。
白启阳没吸气，也没呼气。
他等。
三秒。
小兽前爪离地，抬起一寸。
白启阳右手从背包侧袋抽出空采集管，握在手里，管口朝下。
这不是攻击动作，是准备接应。
蜂群中一只蜜蜂飞到他右耳旁，停住，触角轻碰他耳垂。
白启阳知道，这是报告：右侧三十米无异常。
另一只飞到左耳旁，同样触角轻碰。
左侧安全。
第三只落在他眉心，停了半秒，飞走。
上方无威胁。
白启阳慢慢吐气。
小兽没动。
它还在看。
白启阳把空采集管换到左手，右手空出来。
他轻轻拍了三下左肩。
小蜜蜂立刻飞起，在他头顶盘旋一圈，然后向下俯冲，停在他伸出的右手指尖上。
指尖微凉。
小兽盯着那只蜜蜂，头跟着偏了五度。
白启阳没动手指。
蜜蜂尾部微微翘起，针尖泛出一点浅黄。
小兽喉咙又滚了一声。
这次声音更低。
白启阳感觉到蜂群情绪变了。不是慌乱，是准备。
他没下指令。
他在等小兽先动。
小兽前爪落地，又抬起。
它歪了下头，鼻子朝左偏了一点，像是听见什么。
白启阳没转头。
他余光扫见蜂群阵型已稳。所有蜜蜂都在三米内，高度错落，每只间隔均匀，翅膀震动一致。
他右手慢慢放下，垂在身侧。
小兽突然抬头。
它看见了什么。
白启阳顺着它的视线，往左上方看去。
一棵野梨树，枝叶茂密，风一吹，叶子晃动。
没鸟，没虫，没动静。
小兽又低头，看回白启阳。
它张嘴，这次发出短促的“嘶”声。
白启阳肩上的蜜蜂振翅起飞。
其余蜜蜂同步升空半米。
小兽后腿蹬地，往前扑了半步。
白启阳没退。
他右脚脚跟离地，脚尖点地，身体前倾七度。
小兽停住。
它喘气，胸口起伏加快。
白启阳左手握紧采集管，右手张开，掌心向上，停在腰侧。
这是集结信号。
蜂群嗡声陡然拔高，不再是分散的频率，变成统一的、持续的震动音。
小兽耳朵后压，尾巴贴地。
白启阳没眨眼。
小兽前爪抓地，泥土被抠出两道浅痕。
白启阳右脚尖用力，身体重心前移。
小兽喉咙鼓动，张大嘴。
白启阳左手采集管横在胸前。
小兽猛地弓背。
白启阳双脚同时发力，身体前冲半步。
小兽没扑。
它只是弓着，没动。
白启阳停住。
两人距离缩短到两米二十厘米。
小兽鼻尖离他裤脚不到三十厘米。
白启阳能看见它鼻头上的细小绒毛。
小兽眨了下眼。
白启阳也眨了下眼。
小兽尾巴尖又抖了一下。
白启阳肩头空了。
小蜜蜂飞走了。
它飞向小兽右后方，悬停在离地一米五的位置。
小兽没转头。
它还在看白启阳。
白启阳没回头。
他知道小蜜蜂去了哪。
他右手慢慢抬起，停在胸前，五指张开。
蜂群嗡声再变。
不是高，是沉。
像雷声从地底传来。
小兽耳朵剧烈抖动。
它后腿开始发颤。
白启阳没动。
小兽前爪慢慢离地。
它要站起来。
白启阳左手采集管缓缓放下。
右手五指收拢，握成拳。
小兽直起上半身。
白启阳右脚往前踏出一寸。
小兽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白启阳没停。
他右脚又往前一寸。
小兽后腿一软，跪了一下，又撑住。
白启阳再踏半寸。
小兽尾巴猛地甩向左边。
白启阳右脚停住。
他盯着小兽眼睛。
小兽眼珠转动，看向他身后。
白启阳没回头。
他左手采集管轻轻放在地上。
右手握拳，缓缓抬起，停在胸口。
蜂群嗡声骤停。
一秒。
两秒。
小兽鼻孔张大。
白启阳右拳松开，五指张开，掌心朝上。
小蜜蜂飞回他肩头。
小兽盯着那只蜜蜂。
白启阳没动。
小兽慢慢趴下，前爪收拢，下巴贴地。
白启阳右脚收回。
他没站直。
他保持微蹲姿势，右手垂下，左手捡起地上的采集管。
小兽没动。
白启阳把采集管插回背包侧袋。
他左手摸到背包主袋拉链，拉开一条缝，取出记录本。
他翻开一页，笔尖悬在纸面上方。
小兽抬眼看他。
白启阳低头，写下第一行字：
“10:23，小兽现身，体长约三十五厘米，灰褐毛色，未攻击。”
他写完，笔尖没抬。
小兽鼻子抽动。
白启阳右手食指在本子边缘敲了一下。
小蜜蜂飞起。
其余蜜蜂同步升空。
小兽耳朵猛抖。
白启阳没看它。
他低头继续写：
“蜂群响应指令用时一点二秒，集结完成时间四秒。”
他写完，笔尖停住。
小兽慢慢抬头。
白启阳合上记录本。
他把它塞回背包。
小兽站起来了。
它没扑。
它只是站着。
白启阳慢慢站直。
他没后退。
他站在原地，看着小兽。
小兽也看着他。
白启阳右手抬起来，停在半空。
小蜜蜂飞到他指尖。
小兽盯着那只蜜蜂。
白启阳没动。
小兽喉咙里又滚出一声。
这次很轻。
白启阳指尖的蜜蜂，尾针缓缓翘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