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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最终选拔前的叮嘱 ...
不过很快,两个少年就发现,实际上富冈雪希并不总是那个“软柿子”。
至少在和鳞泷师傅争论的时候不是。
两人的争执通常发生在有人骨折或骨裂的时候。
因为狭雾山的训练强度大,受伤在所难免,普通的淤青擦伤还好,一旦伤到骨头,雪希和鳞泷的理念就会发生严重冲突。
第一次冲突是因为锖兔。
那是一次实战对抗训练,锖兔在躲避鳞泷的竹刀时脚下一滑,为了能够顺利避开老剑士从上往下劈砍而来的刀锋,小孩不得不在空中强行扭转腰部向左摔去,却因为年纪比较小没有足够的余力支撑接下来的行动直接摔在了地上,虽然不是很高,但落地姿势不对,左手小臂尺骨骨裂。
雪希检查后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轻微骨裂,需要固定,静养至少一个月。”
“不行。”鳞泷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训练不能停。”
“骨裂不停下来养静养会留下后遗症。”雪希的声音依然平静,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里面的紧绷,“严重的话可能导致畸形愈合,影响手臂功能。”
“用绷带固定好,继续训练。”鳞泷不为所动,“骨头需要记住受伤的感觉,这样以后才会更加小心,更加坚硬。”
雪希抬起头,看着鳞泷。
那一刻,两个少年惊讶地发现,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好脾气的雪希哥,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不仅没有笑容,他的表情冷得像冬天的山岩,那双总是温和的黑眼睛,此刻深不见底,仿佛能冻结视线所及的一切。
“鳞泷先生。”雪希开口,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得可怕,“您知道不当固定、带伤训练会导致什么后果吗?”
他掰着手指数:“第一,畸形愈合,手臂无法完全伸直或弯曲。第二,慢性疼痛,阴雨天会加剧。第三,关节炎风险增加。第四,肌肉萎缩,因为疼痛不敢用力。第五……”
“够了。”鳞泷打断他,“我说了,训练不能停。”
两人对视,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锖兔和义勇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雪希哥——不,他们从未见过任何人和鳞泷师傅这样对峙。
最终,雪希先移开了视线。
他转身去药柜拿东西,动作依然平稳,但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杆不肯弯曲的枪。
“我会给他固定。”雪希背对着他们说,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压抑的怒气,“但训练的事,我保留意见。”
那天的晚饭格外安静。
雪希照常做饭、上菜,但一句话都不说。而鳞泷师傅也沉默着,老人只是将天狗面具稍微往上掀了一点,让人看不出具体表情。
锖兔和义勇低头专注地吃饭,感觉碗里的米饭都比平时难以下咽。
更糟的是,第二天早上,锖兔真的被要求继续训练。
“可是雪希哥说……”义勇小声想抗议。
“我是你们的师傅。”鳞泷只说了这一句。
锖兔回头看了看雪希。
穿着水色羽织的富冈雪希正在捣药,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冷峻。
他抿了抿唇,对锖兔说:“训练可以,但如果疼痛加剧,必须立刻停下。另外,每隔一个时辰要休息,我会重新检查固定。”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鳞泷师傅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算是默认。
那天开始,两个少年见识到了雪希的另一面。
在治疗和健康问题上,他寸步不让。
他会详细记录每次检查的情况,会严格规定休息时间和训练内容,在二人受伤期间,如果鳞泷师傅试图“加大强度”,他就会直接挡在少年们面前。
“骨头愈合需要时间。”雪希说,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您可以让他们继续训练,但必须在科学允许的范围内。”
但紧接着,他又放轻了声音:“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们两个好,但不能操之过急,用力过猛反而不利于他们成长。”
锖兔和义勇有些惊奇的看向当在他们身前的兄长,只能看到一个笔直的背影和及腰的长发。他们又歪头看向鳞泷师傅,老人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但空气中的压力却小了很多,气氛缓和了不少。
良久,鳞泷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按你说的做。”
雪希松了口气,但表情依然严肃,他转头对两个少年说:“听到了吗?训练可以,但不准逞强。身体是自己的,毁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就像这样,雪希哥总会在提出质疑时说清楚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和鳞泷师傅之间的争执从来不会持续到第二天。
无论当天吵得多凶,到了晚上,雪希还是会做好晚饭,鳞泷师傅还是会来吃。
雪希哥总是会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而鳞泷师傅虽然不说话,但两个人总能理解彼此,这也让气氛缓和很多。
到了第二天早上,通常就会恢复正常的交流——雪希哥依旧会告诉老人明天自己的安排,老人也会适时的提点一二。
这让义勇和锖兔非常困惑。
“大人都是这样的吗?”一次晚饭后,锖兔悄悄问义勇,“今天吵得好像要打起来,明天又能坐在一起吃饭?”
义勇摇摇头。
他父母走的很早,他是和姐姐相依为命长大的,记忆中的父母长什么样子已经看不清了。
“可能……雪希哥和师傅都是讲道理的人吧。”义勇猜测,“他们只是想法不同,但都是为了我们好。”
这个解释让锖兔勉强接受了,但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
“雪希哥生气的时候,饭会变得特别难吃。”
义勇深有同感地点头。
确实,每当雪希和鳞泷发生争执,当天的晚饭就会“格外绿色健康且难以下咽”——没有肉,只有水煮野菜和糙米饭,连盐都放得很少。
美其名曰“清淡饮食有益康复”,但两个正在长身体、训练量又大的少年,简直苦不堪言。
“下次他们吵架,我们能不能自己做饭?”锖兔苦着脸提议。
义勇想了想雪希哥看到他们擅自进厨房时的表情,打了个寒颤:“还、还是不要了……”
绝对会被雪希哥认为是在捣乱吧。
于是,两个少年得出一个结论:为了让晚饭好吃,必须尽量避免雪希哥和鳞泷师傅吵架,而这个结论,又引申出了更多的观察和策略。
他们发现,雪希通常不会为小事生气,只有在涉及“健康”和“安全”的问题上,他才会变得强硬。
而鳞泷则相反,他对小事很严格,但在大方向上,其实很尊重雪希的意见。
“所以,”锖兔总结道,“只要我们在训练中注意安全,不要受太重的伤,他们就不会吵架,晚饭就会好吃。”
义勇觉得这个逻辑有点问题,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而且,为了好吃的晚饭,他愿意努力。
就这样,在争执与和解的循环中,日子一天天过去。
两个少年在训练中成长,雪希在采药和研究中进步,鳞泷则在观察着这三个年轻人,思考着他们的未来。
而未来,正在一步步靠近。
......
时间过得很快,义勇来到狭雾山,已经一年了。
这一年里,他长高了不少,虽然还是比不上锖兔,但身体结实了许多。
他大概继承了富冈家不易晒黑的体质,艰苦的训练和毒辣的阳光依旧改变不了他白皙的肤色,少年手上的茧越来越厚,眼神也褪去了最初的怯懦,多了一份沉静。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能够比较熟练地使用水之呼吸了。
水之呼吸有十种型态,义勇已经全部学会了,虽然还不够成熟,但已经能在实战中运用。
锖兔则不同——他是真正的天才。
十三岁的年纪,已经掌握了全部十种型态,而且运用自如,甚至能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变化。
“锖兔好厉害。”一次训练结束后,义勇坐在地上休息,看着不远处的锖兔。少年正在练习新的连招,竹刀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仿佛真的有水流环绕。
“他确实厉害。”鳞泷不知何时出现在义勇身后,老人背着手,面具下的眼睛却在看身前的小徒弟,“但你要记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锖兔是天才,但天才也有天才的瓶颈。你的节奏虽然慢,但基础扎实,未来的路可能走得更稳。”
义勇似懂非懂地点头,他知道师傅在安慰他,但他其实并不嫉妒锖兔。
相反,他为有这样一个师兄感到自豪。
而且,锖兔不只是强,他还有一颗强大的心。
“我想要保护参加最终选拔的所有人。”
有一次,两人在山涧边休息时,锖兔忽然这么说。
他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眼神坚定:“我听说最终选拔很残酷,很多人会死。但如果可以,我想救下每一个人,不让任何一个人像我们的家人那样死去。”
义勇看着他,阳光照在锖兔脸上,那道浅浅的伤疤变得格外清晰。
义勇忽然明白,这道伤疤不只是过去的印记,也是未来的誓言——誓言要保护更多的人,不让同样的悲剧重演。
“我相信锖兔能做到。”义勇真诚地说。
锖兔笑了,揉了揉他的头:“你也要做到。我们一起去,一起回来,然后一起保护更多的人。”
这样的对话,让义勇对最终选拔既期待又恐惧。期待的是能真正踏上战场,为保护他人而战;恐惧的是……他可能做不到,可能让锖兔失望,可能辜负姐姐的牺牲。
而这些复杂的情绪,他偶尔会和雪希分享。
雪希经常会在闲暇时来看他们训练。
他会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捧着本书,但目光更多时候是落在训练场上。
义勇发现,雪希看他们训练时的表情很复杂——有欣赏,有欣慰,却总会在他们挥出水波时微微皱眉。
“雪希哥是为什么皱眉?不喜欢我们?”一天训练结束休息时义勇一脸好奇的看向表哥。
长大后的不善言辞如今已经有了预兆。
雪希正在泡茶,闻言顿了顿。热气从茶壶口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脸。
“怎么会,我不是一直在看你们训练吗。”他说,“每天都看。”他并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
“可是……雪希哥不喜欢呼吸法吧?”义勇犹豫了一下,“明明雪希哥从来没试过呼吸法,不好奇吗?”
茶壶轻轻放在桌上。雪希抬起头,看着义勇。
烛光下,他的脸显得格外柔和,但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我……”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轻,“我讨厌被水笼罩的感觉。”
义勇闻言愣住了,锖兔正好从外面进来,听到这句话,也停下脚步。
“水之呼吸的‘水’,不是真的水。”锖兔说,“是一种意象,一种流动的感觉。”
“我知道。”雪希垂眸看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但那种意象……会让我想起不好的事情。”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凉凉的,沉甸甸的。”总觉得身上像是挂着沉重的镣铐,在水中无所依靠,无法呼吸,总会觉得下一秒冷水就会呛进气管和肺部,让身体在疼痛和窒息中……下沉。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烛火噼啪作响的声音。
两个少年其实不是很能理解雪希哥的讨厌,因为听描述的话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所以雪希哥讨厌水之呼吸?”锖兔问,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好奇。
雪希摇头,抬起眼,对两个少年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不讨厌,甚至称得上是喜欢。”
他看向窗外,月光洒在庭院里,像一层薄薄的银纱。
“因为掌握水之呼吸的人都很温柔啊。”雪希轻声说,“水能包容万物,能滋养生命,能洗净污秽。”
“能掌握这种力量的人,内心一定也有同样的温柔。”
他回过头,目光在义勇和锖兔脸上扫过:“鳞泷先生是这样,你们也是这样。所以,我喜欢看你们训练,喜欢看水流环绕的样子。很美,很有力量。”
只是,他自己无法克服对水的恐惧,那种冰冷的、窒息的、下沉的感觉,已经刻进了灵魂深处,成为某种本能般的抵触。
锖兔和义勇对视一眼。
他们都明白了——雪希哥不是不想学,是不能学。
虽然他们不理解那种恐惧,但既然雪希哥没法通过呼吸法变强,那就让他们变强来保护雪希哥。
“没关系。”锖兔忽然说,咧嘴笑了,“雪希哥现在这样也很好,我们会保护你的!这样就可以了!”
雪希笑了,那张淡雅妍丽的脸在灯光下柔和耀眼,笑起来时让人根本移不开眼:“是啊,这样就可以了。”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觉得他们必须再强大一点,雪希哥脾气好还长得这么漂亮,绝对会被人欺负的!他们必须要保护好他!
......
最终选拔前的最后一个月,狭雾山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鳞泷加大了训练强度,几乎是以实战的标准要求两个少年。每天的训练时间延长,休息时间缩短,对抗更加激烈,锖兔和义勇身上几乎每天都有新伤,旧伤叠着新伤。
雪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他知道,这是必要的,甚至于有时他都会明里暗里的撺掇鳞泷先生再加大力度。
最终选拔的残酷,他比谁都清楚——不是从亲身经历,而是从妹妹口中里知道的,他知道藤袭山里有什么,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用自己的方式,为两个少年做准备。
首先是饮食。
雪希变着花样做营养餐,药膳几乎天天不断。补气的、补血的、强筋骨的、安神的……他把从医书上学到的知识都用上了,力求在两个月的冲刺训练中,最大限度地增强他们的体质。
其次是治疗。
每次训练结束,雪希都会仔细检查两人的伤势,及时处理。他调配了效果更好的金疮药和活血膏,还准备了应对各种意外情况的急救包。
但这些还不够。
......
一天晚上,雪希把义勇和锖兔叫到跟前。
彼时两个少年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脸上带着训练后的疲惫。
“来这里。”雪希指着面前的榻榻米。
两人乖乖坐下。
锖兔打了个哈欠,被义勇轻轻捅了一下,立刻坐直。
雪希看着他们,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烛光在他脸上跳动,让那张过于美丽的脸庞显得有些虚幻,但眼神却无比真实、无比沉重。
“我知道,你们一定能通过最终选拔。”雪希开口,声音很稳,“这一年来,我看着你们训练,看着你们进步。你们的努力,你们的决心,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相信你们。”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自豪。
“但是,”雪希话锋一转,“通过选拔,只是开始。藤袭山里有什么,鳞泷先生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他身体微微前倾,烛光在他的眼睛里跳跃:“量力而行。”
锖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雪希抬手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要保护所有人’,对吧?”雪希看着锖兔,眼神里有理解,也有担忧,“这是很了不起的愿望。但愿望和现实,有时候是两回事。”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如何表达才能让两个少年听懂,又不至于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有些人,你们可以救得了,但救了第一次,不一定能救第二次。藤袭山很大,鬼很多,而你们只有两个人。”雪希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敲在少年们心上,“所以,我要你们记住——先确保自己的安全,再考虑救人。这不是自私,这是理智,因为只有活着,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义勇低下头。
他知道雪希哥说得对,但……如果看到有人需要帮助,他真的能转身离开吗?
雪希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继续说:“我不是要你们见死不救。我是要你们……聪明地救。”
“评估局势,制定计划,用最小的代价达成最大的效果。而不是一头热血地冲进去,最后把自己也搭上。”
他看向锖兔:“尤其是你。”这个少年有着远超常人的实力,这样让他自觉有更多责任,反而容易遇到更多危险,“你是师兄,实力也更强,义勇会本能地跟着你,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两个人的生死。所以,你要更加冷静,更加谨慎。”
锖兔沉默了。
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一直以来,他想的都是“变强,保护所有人”,但雪希哥说,保护也需要策略,需要权衡。
“我……”锖兔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明白了。”
“还有。”雪希从身后拿出两个小布包,放在桌上,“打开看看。”
两人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些药包——金疮药、止血粉、解毒剂,分门别类,贴着小标签。还有一小包用油纸仔细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深紫色的粉末,带着淡淡的花香。
“紫藤花粉。”雪希说,“对人体无害,但对鬼有剧毒,味道很大,鬼会本能地躲避。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用来制造逃生机会。”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不要依赖它。你们的实力才是根本。”
接着,雪希又说了一件重要的事:“你们的刀,不是正规的日轮刀。”
两个少年点头,这是鳞泷师傅早就告诉他们的——真正的日轮刀,要在通过最终选拔后,由鬼杀队发放。
现在他们用的是普通的刀,只是经过了特殊的锻造和训练,能够暂时承载呼吸法的力量。
“这种刀的耐磨损度比较低。”雪希说,“在一些极端情况下可能会断,所以你们要考虑一个问题——如果一把刀快要断了,怎么办?”
锖兔和义勇愣住了,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的建议是,”雪希说,语气认真得像在进行一项重要的仪式,“互换刀具。”
“什么?”
“由最可能破局的人拿最锋利的刀。”雪希解释,“如果局势需要一个人突围求援,或者需要一个人抵挡更多的鬼,那么这个人应该拿状态更好的刀。另一个人则负责掩护、周旋,保存体力。”
他看着两个少年:“这需要极高的默契和信任,你们能做到吗?”
锖兔和义勇对视一眼,很快就彼此会心一笑。一年的朝夕相处,一年的共同训练,一年的互相扶持,他们知道彼此的呼吸节奏,知道彼此的战斗习惯,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能。”两人异口同声。
雪希又笑了,那笑容里有欣慰,也有不舍:“那就好。”
......
那晚,雪希说了很多。
从伤口处理的细节,到野外求生的技巧;从鬼可能的行为模式,到如何利用地形优势;从保持体力的方法,到心理调节的建议……
他絮絮叨叨着,像个担心孩子远行的老母亲。
锖兔不知什么时候躺了下来,头枕在雪希的一侧大腿上。义勇见状,也躺了下来,枕在另一侧。
两个少年就这样仰面躺着,看着雪希在烛光下说话的侧脸。
他的声音很温和,语速不快,每一句都清清楚楚。他们认真地听着,把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话里,藏着雪希哥无法用剑保护他们,所以用尽全力想要给他们的、另一种形式的铠甲。
......
“等到你们两个能把巨石劈开后就可以参加最终选拔了。”
鳞泷师傅放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徒留两个少年对着两块有他们两人高的石头干瞪眼。
不过这并不能拦住两个天资卓越的孩子。
大概半个月不到,属于锖兔的那块巨石就被顺利的劈开了,紧着这又过了十天左右,义勇也将自己的那块大石头劈开了。
而最终选拔的日子,也终于到了。
那天清晨,狭雾山起了大雾,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山林,能见度不足十米。
木屋的灯光在雾中晕开,像一颗朦胧的、温暖的星辰。
雪希起得比平时更早。
他做了丰盛的早餐——白米饭、味噌汤、烤鱼、煎蛋,还有炖得软烂的肉。两个少年默默地吃着,谁都没有说话。
鳞泷师傅也起得很早,他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浓雾,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完饭,雪希拿出两个小挎包,那是他连夜赶制的,用的是结实的粗布,缝得密密麻麻,每个针脚都透着用心。
“带上。”雪希把挎包递给两人,“里面有我准备好的药,还有紫藤花粉。另外……”
他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小的护身符,是用布缝制的,上面绣着简单的图案——一个绣着海浪,一个绣着脸上有疤的兔子。
“我做的。”雪希有些不好意思,“手艺不好,但……是个心意。”
锖兔接过绣着兔子的护身符,紧紧握在手里。义勇接过绣着海浪的,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贴着胸口放好。
“谢谢雪希哥。”
鳞泷转过身,看着两个已经收拾妥当的少年。他们穿着方便行动的衣服,腰间佩着刀,背上背着简单的行囊,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但眼神已经初具战士的坚定。
他回到屋内拉开一个柜子,从中取出了两个带着红绳的狐狸面具,一个右脸处雕刻着向上蜿蜒的伤疤,一个有着明显的蓝眼睛和红色眼尾,一看就知道属于谁。
“这是我为你们做的辟邪面具。”老人将两个面具交到徒弟手中,“一路平安。”
“走吧。”鳞泷师傅拍了拍两个徒弟的肩膀。
四人一起走出木屋,走进浓雾。
山路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条通向未知的模糊路径,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响,格外清晰。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岔路口,鳞泷停下脚步。
“从这里往东,一直走,就能出山。”他指着一条路,“然后沿着大路走三天,就能到藤袭山。选拔四天后开始,时间刚好。”
锖兔和义勇点头,他们看着鳞泷,又看看雪希,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说的,昨晚都已经说了,该叮嘱的,雪希哥已经叮嘱了无数遍。
剩下的,只有出发。
“师傅,”锖兔忽然跪下,深深叩首,“这几年来,承蒙您教导。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鳞泷扶他起来,手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力道很重:“活着回来。”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比任何华丽的嘱托都更有分量。
义勇也跪下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最后,他只是用力地磕了个头,额头抵在潮湿的泥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是富冈雪希扶起他。
少年的眼眶已经红了,但强忍着没有哭。
“义勇。”雪希捧着他的脸,看着那双蓝得像海的眼睛,“记住,你姐姐爱你,所以把生路留给了你。这份爱不是负担,是力量,带着这份力量,去做你想做的事,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义勇用力点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但很快被他擦去。
雪希又转向锖兔,看着这个总是充满活力、总是挺身而出的少年。
“锖兔。”他说,“保护别人之前,先保护好自己。你的命也很珍贵,知道吗?”
锖兔咧嘴笑了,虽然眼睛也有些发红:“知道了,雪希哥,我会的。”
雾开始散了。
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和雾气,在山林间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鸟鸣,清脆而空灵。
该走了。
两个少年最后看了一眼狭雾山,看了一眼站在雾中的师傅和雪希哥。然后,他们转过身,沿着鳞泷指的路,一步一步,走进晨光与雾气交织的远方。
雪希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林木之间。
他没办法不担心两个小剑士,他看着两个小家伙越来越成熟,慢慢成长为了能扛起责任的守护者,却无法真正的放心。
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直到鳞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们会回来的。”
雪希转头看向老人。
鳞泷先生依然戴着天狗面具,但声音里有一种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的东西。
“因为你给了他们除了仇恨和力量之外,更多需要守护的东西。”鳞泷说,“这样的孩子,会拼尽全力活下来的。”
雪希怔了怔,然后笑了,笑容很浅,但真实。
“是啊。”他轻声说,“他们会回来的。”
晨光完全驱散了雾气,狭雾山显露出它原本的面貌——青翠、宁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但富冈雪希总觉得,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两个少年踏上了他们的路。
而他和鳞泷先生会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
等着他们带着满身伤痕、满心故事,回到这座被雾气笼罩的山,回到这个被他们称为“家”的地方。
到那时,狭雾山的日月,又将开始新的轮回。
接下来就是紧张刺激的狭雾山大战了,因为雪希的原因,这次锖兔的存活率大大上升,鬼杀队将会迎来一个无人死亡的最终选拔!
雪希和义勇都是长相古典的美人,不过雪希看上去会更加温和,因为义勇是丹凤眼而他是杏眼,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心头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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