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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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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枯枝、珠钗凌乱,李梦禾缓缓睁开浮肿的眼皮,环顾四周,光线斑映在透白的蜘蛛网上,一只黑豆大小的蜘蛛低头埋头苦干在吐丝,空气中还弥漫着烧焦的气味,难闻至即。
她看着周围的场景,瑟瑟发抖缩进堆起木柴上,身上既没有绳索绑住她,又没有白条塞她嘴里,但她依旧害怕。
靠着的木柴逐渐发热,她整个脑袋都在沉迷于昨晚的事中,根本无心去察觉是她自己身子暖和,还是别的。
忽觉,一只带有摩擦感的热手捂住她的手,她被吓得更不敢支声了,僵硬的转过头后,一张熟悉几天又陌生多年的脸浮现在她面前。
“啊啊啊,是你这个小姐。”李梦禾哗啦啦叫喊着,李念禾早知她便会这样,提前做了应对,这会,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那两位书生低头敬礼不敢抬头直视温雪开,毕竟有别,温雪开望着衣着朴素,脸上带有歉意神色的读书人,想着他们是外地人来,自然不会懂得这些规矩,便叫淡眉打发他们便罢了。
“娘子,你就是太心软了,哪有进府内会不教规矩的,更何况是接近女眷的院内。”淡眉有些丧气道。
温雪开弯了眉眼,开口道:“远道而来读书,科举,这实在不易,何一些宽恕便可,而且我们少少一语,便可让那些人颤颤巍巍了,生怕会被赶出府。”
远远便听见弱弱的畅谈声,温雪开阖眼,道:“那枝桃花可送回府里了?”
“早已送回了,娘子回去便可看着。”
糕香飘来,李妾舅母的丫鬟端来一碟点缀糕上的鲜花饼,“温娘子,这是我家娘子叫我送来的,这是给温主母带着。”
菊黄油纸包裹着鲜花饼,淡眉伸手接过,便端起玉白碟子递给温雪开,她微低头瞧了一眼,念着昨晚的事,便失了胃口。
脚步声踏踏而过,李府管家低着头穿过走廊,却不道手肘擦过淡眉,她陷些不稳,道:“李府管家,当心看路,我看啊,连你都知不可正视我家娘子,怎会不知教会外来的门生?”
淡眉又在嘲李府管家的事办不妥,他一听,本想着走快点处理手头的事,现在却因淡眉的办事不好一句话,停了下来,解释道:“淡眉娘子,你这说便不对了,我出来管事时,你还没出生吧。”
意思是他办事非常妥当,淡眉气着:“那刚才两位书生为何会胆着盯我家娘子看,况且,这里还是内院。”
李家管家心中一疑,但又立即否定道:“没这事,淡眉娘子,你可不能乱说,每年书生来府内,只能在特定院子住着,怎会今天却有这事发生呢?”
淡眉气的跺脚,回击道:“那好,我便带你认认那位书生长什么模样。”
李府管家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温雪开无奈的笑了笑,淡眉总爱求些真理,像她,也是这么执拗。
时辰在这样的长久的等待中辗转流逝,她靠在柱子上,默许着这春光浮影。
“温小娘子,等久了吧,是我的不对,让美人在此多等。”
温雪开慢慢睁开眼睛,一张极具少年感的脸浮现在面前,弯弯的眼角隐藏一点极不被人发现红痣,少年的衣袖沾墨,她轻碰一下。
少年便更加笑得灿烂,她抬眸道:“世子如此之快便完成功课了,果然是来春的之举。”
“这不,还是让温小娘子久等了。”沈璟桉贴笑,往温雪开旁坐下,道:“温小娘子,那我们便去逛一逛。”
“等会吧,淡眉还在里头和李府管家争辩。”温雪开递上一碟鲜花饼,“世子,可
尝尝我表舅母做的鲜花饼。”
沈璟桉之前听说李妾室是南方边隅一带,那里的人擅长用鲜花做饼,只是听说,未曾尝过,他拿起一个,轻咬一口,“味道不错,不知温小娘子是否会做这些吃食?”
沈璟桉是明知故问,她向来不会做这些吃食,一般都是他自己学着做好,派人送去温府的。
“嗯,你想尝尝?”温雪开放下碟子,与他对视着。
迎着面,温雪开望了走来的淡眉,淡笑道:“可问好了?”
“问好,李府管家的确不允许书生进女眷内院,但李娘子却充许那三个书生来。”淡眉撇撇嘴,不妥道。
梦禾?温雪开虽知李梦禾是个贪玩,娇气的性子,但在她认为,她的表妹不会是那种不知分寸之人,也更明白未出阁的娘子绝不能与别的男人有染。
电石火光间,温雪开恍惚回到了那来来回回的人群中,的确有一名书生也像刚才那两位书生一般,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淡眉,那两名书生现在在何处?”温雪开思考良久,带些急切的声音道。
“那两名书生因刚才那事,现在收拾东西到外边住了。”淡眉道。
“快,快带我去找他们。”言语间,温雪开起身唤着淡眉带路。
沈璟桉站在一旁不知所以,只好跟着温雪开这些走,到门生院内的路有的多步远,到门生住院便更远了。
双袖清风挥舞明日的政事,温雪开和淡眉两名女眷不方便直接进去找,只好沈璟桉一人前去。
半柱香后,背着麻布包袱的两名书生跟在了沈璟桉的后面,不如刚刚带着不可一世的傲骨,他们缩缩如乌龟般,见着温雪开和淡眉只敢低头。
“温小娘子,问完后,都不知还有没有和你一起逛一逛的机会。”沈璟桉如即将拿到骨头的小狗般,舔一下,便被人抢走的感觉。
两位书生听完沈璟桉的话,脑袋像被什么炸开般,平时侃侃而谈,趣味贼多的沈世子也有这般同一个女子这般说话。
“请问二位书生是否常和李家娘子在内院谈论诗词歌赋?”温雪开望着他们的脸,惶恐,不安,交汇在一起。
“有过几天吧,但我们真的没和李家娘子有过什么。”一位书生抱着一口气。
默然间,温雪开坦然道:“李家二位娘子现已失踪,不知你们可否知道。”
原本,她并不想说失踪的事情,但见他们只是一味解释自己与李梦禾的关系。
“哈!怎会,明明那天。”
“什么?”
温雪开看着一直未曾出声,一出声便平地一道雷的书生,道:“到底是什么事?若不说,便让李元李大人来问你们吧。”
一听是李元大人,便想到自己的青云路,一名书生哆着嘴,“我们三个人是一起通过乡试,来到这里,到这便听说汴京的李元大人学识才博,若是做了他的门生,便可青云路好走些。”
他们三个人来到汴京第一件事,便是拜入李元门下,做了李元的门生,刚开始,他们三人如其他门生那般恭敬,遵守府里规矩。
一天,柔和的春风忽变了几场刺骨的寒风,他们三个人其中有一人带了衣衫寡薄,不时打起了喷嚏,那两人取笑他,快去买件厚衣衫穿着。
那个书生叫廖村,家中贫寒,能出的起去汴京的银钱便很不错了,廖村贫苦的笑了两声,“男子汉丈夫,连这些寒气都熬不了,那还能熬什么。”
一女子端着一壶茶路过,不禁觉得好笑“没熬寒气,便没了。”
女子面带绯色,粉红绑带飘在空中,也勾起廖村的心思,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粉黛施布,少女的脸更红了。
第二天,在李府的所有门生都得到一件厚衣裳,廖村拿起衣服时,轻轻抚摸,像在摸一件珍品般,他暗下心思,这定是为他而做的。
后来,他打听到了那女子是李元的女儿,虽自知身份不够,但他还是每天盼她来,逗她开心。
“就这样,因为廖村的缘故,我们便可出入内院。”
温雪开皱眉,心中多种想法涌入脑海中,“那他现在在哪?”
“走了。”
???
“走去哪呢。”
“我们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有一天晚上,廖村呯的一声打开房门,我们几个人被吓得惊醒,纷纷望向他,只见他脸色青筋爆起,脸色暴恕的气冲冲收拾东西。那时,我们问他,他只是恕了一声,老子自然有好出路。”一位书生道完,脸上还留有一丝那场景未惊的神情。
温雪开猛然好像接近真相,她快步往前跑。
快,快,快!
赶在廖村之前,赶在一个她曾经的心软之前,来救起一个错误。
李梦禾本能的反应遇到未知的事情时,一般保特沉默,因为不出声,便是可为自己保得一线生机。
但她一见到是李念禾,恶心感涌出,不停用牙齿咬她的手心,直到尝到血腥味,也不肯停止。
“不要出声。”这是李念禾入李府那么久才对李梦禾说出的第一句话。
李梦禾不听,一使劲便推开李念禾,大声道:“你这个小姐,竟敢把我绑在这里,还敢用火,你,你是不是想烧死我,想着自己独坐那李府娘子。我偏不如你愿。”她指着李念禾,每个字都大声喊着。
嘭嘭嘭的声响在门外面,那是斧头的发出的声音,她俩直直看向外面,一股恐惧感从脚涌到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