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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我相信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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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教室的路上,江柏年关心地问道:“林喜,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饭吃太快了,胸口有点堵得慌。”
不像想和江柏年多说,她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曼总能想方设法地在只有林喜一个人的时候,把她堵在学校无人的角落里。
“老同学,看到我就躲干嘛,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王曼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刚刚做好的美甲,语气里满是鄙夷。
“没有。”
林喜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我呢,刚刚转到这个学校,校规什么的还不熟,不知道这间学校对住校生管的那么严。”
“你也知道,我从初中开始就离不开烟了,现在学习压力这么大,没有烟抽我会死的。”
“听说你是走读生?明天开始,每天帮我从校外带一包香烟来。”
“跟你说话吧?聋了还是哑了!”
见林喜不回答,王曼厉声呵斥。
“好,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好学生,你还记得我抽哪个牌子的吧?”
“记得。”
王曼走后,林喜站在原地站了好久。
等她站在教室门口时,都快下课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节是物老怪的课。
又是一场躲不掉的痛骂……
他们的物理老师是个年近退休的老顽固,毒舌且非常不近人情,不管你有天大的任何理由,他俱不接受。
“报告。”
林喜在教室外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喊道。
物老怪撇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进来吧。”
他的反应,让林喜很是意外,走回座位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直到她看到同桌钟婷给自己打了打眼色时,她才反应过来,一定是江柏年帮她打了掩护。
物老怪讨厌他们班的所有学生,除了江柏年。
每次见到江柏年,他那双满是杀气的眼睛瞬间变成小猫咪,温顺的很,就因为这样,林喜总是打趣江柏年。
“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不出意外的,下一秒江柏年就请她吃了个爆炒栗子。
“滚!”
课后,林喜拍了拍江柏年的肩膀,好奇地问:“你怎么跟物老怪说的,他今天居然没有骂我?”
江柏年看了她一眼,一脸平静地开口:“我跟他说你例假漏裤子上了,让你爸给你送干净裤子来了。”
这借口很完美,可林喜却忍不住羞红了脸。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情绪有些激动地追问道:“你当全班同学面说的?!”
“当然……没有!我在他耳边说的。”
江柏年忍俊不禁,坏笑着。
他的一个停顿,让林喜感觉像是做了一次跳楼机。
凌晨3点,林喜从噩梦中惊醒,睁眼时看着漆黑的房间。
听着屋外四起的狂风,林喜突然意识到,有些事还是得彻底解决掉她的生活才能回归正常。
春夜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香气,林喜走出校门便看到江柏年朝着自己挥手。
“给。”
林喜笑着接过奶茶,手心里的温热蔓延开来,心也跟着暖暖的。
老旧的路灯照在长满春芽的树上,两人就这样肩并着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林喜,你要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的。”
林喜愣了一下,转头看了江柏年一眼,正好与他对视。
这是她第一次从他的眼里看到如秋水般的温柔。
心间的弦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牵动。
“好。”
枯燥的语文课上,黎安妮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便给林喜传了张纸条,问她有没有带姨妈巾。
不等林喜的纸条传到她手上,下课铃就响了。
“林喜,跟我去趟办公室~”
语文老师放下粉笔,点了林喜的名。
临走前,林喜拍了拍黎安妮的肩膀:“我书包里有,你自己去拿。”
说完,便乖巧地跟在老师身后走了。
黎安妮蹲在林喜的课桌旁,低头翻找着,结果被她摸到了一个不大的盒子。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包还没拆封的香烟。
她看了看周围,不动声色地将烟放了回去,转头找钟婷借了一张姨妈巾。
等林喜拿着语文老师给她的资料回到教室时,正好碰到从厕所回来的黎安妮。
“拿到了吗?”
她贴着黎安妮,低声问道。
“没,你不在我就没去翻你书包,找钟婷借了一张。”
黎安妮朝林喜笑了笑。
晚自习,林喜借着上厕所的功夫,把香烟拿给了王曼。
“我零花钱不多,你省着点抽,这包烟应该够你抽几天。”
林喜将烟递给王曼。
王曼没理她,说了句谢了,接过烟塞进口袋里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一向来的比较早的黎安妮,座位居然是空的,林喜刚想给她发短信问她是不是请假了,就看见班主任一脸严肃地走进教室,愤怒地拿起书,砸向讲台。
粉笔灰四起,坐在前排的同学纷纷捂住了口鼻。
“有人向我举报,说我们班上有人抽烟,到底是谁!给我自觉的把烟交上来!”
抽烟?谁啊?我们班谁会抽烟?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满了茫然二字。
“你们这些人当年初升高,都是过了重点线,一分一分考进来的,我不管你们现在成绩怎么样,但是作为一名学生,不该做的事情,就不能做!”
“还不肯站出来是吗?是要逼我亲自搜你们的书包吗?”
此刻的林喜无比庆幸,好在自己昨天就把烟给了王曼。
然而,当班主任从她的书包里搜到香烟的那一刻,她心头一紧。
“老师!那包烟是我的!”
江柏年先一步反应过来,站起身大声说道。
“老师!他胡说!这包烟不是他的!”
林喜知道他这是在帮自己,着急道。
“少废话,你们俩跟我一块儿到办公室说清楚!”
张老师气得脸涨红,指着两人骂道。
办公室里。
张老师坐在工位上喝了口水,试图将情绪平复下来。
“说吧,这包烟到底是你们俩谁的?”
林喜看了一眼江柏年,扯了扯他的衣角,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
“老师您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书包里会有一包烟。”
她不想让江柏年淌这趟浑水,抢先一步解释。
张老师看着林喜和江柏年,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高中生抽烟是一件大事,就算你们都说不是你们的,但,烟是我从你的书包里找到的,所以我还是得调查清楚,你们俩给各自父母打个电话,让他们来一趟学校。”
“老师,我爸妈出国了。”
陈道宏海外业务最近在拓展中,免不了频繁出国,江柏年大了,家里大小事都有保姆,江月便陪着一块儿出去了。
“你呢,林喜,你爸能来吧。”
“能。”
“嗯,江柏年你先回教室吧,我待会儿会跟你妈打个电话。”
“好。”
从张老师工位到办公室门口不过3米距离,江柏年却回头了五次。
林达文接到电话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匆匆赶到学校。
他站在办公室门口,迟迟没有伸手去推门,而是走到窗子前伸头往里面探了探。
好在老师很快就注意到了窗外有人,从里面把门给打开了。
“林喜爸爸,怎么不直接推门进来?”
“刚放下手里的活儿,没来得及洗手,怕弄脏了门。”
他举了举自己沾满了机油的手,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
林喜的班主任张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老师,虽然平时看起来很严肃,不苟言笑,可她却是个极其负责任的好老师。
她看了眼林达文的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块肥皂,让林达文去厕所洗一下手。
“林喜爸爸,这个是我从林喜的书包里找到的。”
从厕所洗完手回到办公室,张老师将烟推到林达文面前。
林达文的身体很明显地颤了一下。
沉默良久后,看着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林喜,问道:“这是你的吗?”
林喜摇头。
“那你告诉我,你会抽烟吗?”
林喜再次摇头。
两次提问后,确认女儿不会抽烟,这包烟也不是女儿的时候,林达文提着的心,慢慢放下。
“张老师,我问了林喜,她说她不会抽烟,烟也不是她的,我相信她,所以麻烦老师把事情调查清楚,作为林喜的父亲,我不想自己的女儿平白无故的被人冤枉。”
一直低着头的林喜,在听到林达文的这番话后,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着他,眼眶一红,热雾弥漫遮了视线。
她做梦也没想到,阿文竟然如此相信自己。
放学后,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和江柏年他们一起回家,而是默默收拾了书包,独自走出学校。
“林喜!”
校门口,林达文手扶着自行车头,笑着朝林喜挥手。
多年后,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想起阿文那时的笑脸,她都会咬牙坚持下去。
林喜看着林达文,有些委屈,穿过马路。
“爸,你怎么来了?”
“来接我的宝贝女儿回家啊。”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上车,回家,爸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回家的路上,林喜靠在林达文的背上,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机油味,很安心。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爸爸给你讲过的那个强盗与桑树的故事吗?”
“记得。”
当善良的人被恶意诬陷或者诽谤时,就要学会毫不犹豫地进行反击。
当年林达文在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同学霸凌后,手抖的连扳手都拿不住。
他最爱的宝贝,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受尽冷眼已经很可怜了。
没想到,在学校这个神圣的地方,还有人欺负她。
这是这个老实了一辈子的男人,第二次在众人面前彻底爆发。
林喜被霸凌的那件事,也是在他极其强硬的态度下,得到了最妥善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