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的旁观者》目风

9、叶存绪的场合.4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马克和小明意外地让叶存绪感到很意外。
　　但叶存绪能接受他们的那些阴暗面，甚至而言，他能共情这两个弟弟。
　　至于为什么，他似乎有过类似的经历，譬如放不下的人亦或是渴望着一段纯洁的恋爱，当然也都是学生时代的事情了。
　　世界昏睡到早上才醒，而他们同样聊到天明，聊前任、聊人生、聊理想，当然最开始的话题自然是那晚的劲爆内容——十七带走苞米。
　　三人临走时候带上世界，一起去吃了顿早餐，并以此为契机，突然就成了亲密的好友——至少在别人眼中是亲密的。
　　叶存绪按照当下流行语讲，叫做淡人。他会刻意地去与别人保持一定距离，这对于他而言，是种安全举措。
　　当小明或是马克热情地邀请他去做什么事，他有套准则，叫做事不过三，即第三次邀请他才答应。
　　不能频繁地赴约也不能完全不赴约。
　　但在其他人看来，他们三个总是一起出现就是了。
　　叶存绪表示，他真的是随性去的。

　　今天客人少，但都是熟人：苞米、世界和白水，当然还有两位店长。
　　叶存绪看向苞米的眼神是带着可惜与同情的。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道炙热的视线，忙举手与叶存绪打了个招呼。
　　皮皮在抱怨：“庆典封路，正好封到楼下，今天估计没人了。”
　　叶存绪后知后觉：“庆典是明天吗？”
　　皮皮回答：“下周一，但是演习彩排，也封路，要给大车让路。”
　　兴许是因为在场都是熟客，鱼哥主动问起：“那你们都怎么过来的？”
　　叶存绪回答：“地铁，南边还没封。”
　　世界回答：“东边也没有，就封到四环。”
　　苞米回答：“北边也没有，公交过来的。”
　　鱼哥皱眉：“那封的哪儿？”
　　皮皮笑说：“城中心，就只到楼下！”

　　“十七等会儿过来~”
　　很突兀的一句话，叶存绪知道，皮皮这句话是说给苞米听的——但是叶存绪同样很在意，所以说人家能不走空啊！
　　不出意外今天的主角依旧是十七老师，但是在场的人似乎很默契地做出了另样的选择——和苞米好好谈谈。
　　皮皮开出冲锋枪：“苞米，我问个问题，你别往心里去。”
　　苞米电子烟从不离手，点头发出糯糯的一声“嗯”。
　　“你是喜欢十七老师吗？”
　　苞米忽然咧嘴笑了：“还谈不上喜欢吧，有好感？”
　　白水激动说：“那你上次还跟他回去了！”
　　苞米还在措辞，叶存绪替他找补：“白水不是说你那个药吃了有副作用嘛？会不会是当时昏昏沉沉？”
　　白水直截道：“我就是怀疑被捡尸了！”
　　苞米不明白大家为什么激动，许久没说话。
　　世界那晚喝得烂醉，并不了解情况，眼巴巴地望着苞米。
　　皮皮见气氛尴尬：“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十七老师这个人吧......他可以做一个好朋友，但是他的私生活确实不是那么检点。”
　　“你来的少，所以说想给你提个醒，要是说真的喜欢十七老师，我觉得可以再多考量一下，他的那些故事传的很开，我不希望你因为与他有什么关系，也被编进故事里。”
　　苞米回应一个礼貌的微笑：“我确实没有听说过那些故事，所以你们已经那样在传我了吗？”
　　皮皮严肃回答：“没有，只是酒吧这种地方......我也希望能够更好的保护你，所以来和你确认一下。”
　　苞米浅浅笑道：“那我倒是也没有喜欢他。”
　　白水还要问他那晚的想法。
　　苞米自嘲：“不是说被捡尸了吗？”
　　鱼哥再次端上一桶啤酒桶：“喝吧。”
　　苞米仰头：“鱼哥，给我来一桶无酒精的吧。”

　　十七过了一会儿果真来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各怀鬼胎，人在做“坏事”的时候，往往是最激动兴奋的——而今天，在场的人，将打破十七的神话！
　　依旧是那些老掉牙的酒桌游戏，当然这次叶存绪仰仗苞米的无酒精饮料，一点儿都没有喝醉。
　　而有无酒精，这啤酒桶的味道竟然都没什么变化——怪不得有“白水”、“果汁”、“饮料”三号嘉宾！
　　但其他人，都在尽力的把自己灌醉，直到鱼哥提起：“今天怎么打不着车？”
　　对，他该下班了。
　　叶存绪随口回答：“封路的原因吧？”
　　“车进不来，绕外边好久了，你们都看下。”
　　听说如此，众人都打开手机。
　　叶存续手机里面一下就弹出车牌号：“打到了呀？还有七分钟到。”
　　皮皮听说后宣布：“那今天就早点撤了吧。”
　　大家闻言都收拾起身，一起到了楼下。
　　叶存绪再次看了眼手机：“怎么变成十分钟了？”
　　鱼哥点头：“我的也是，好像因为封路，车进不来。”
　　白水从一边骑着辆小电驴过来：“谁要我载一段？”
　　世界忙举手，兴冲冲坐上后驾。
　　“还能再多坐一个人。”他这话是对着苞米说的。世界也向着苞米招手，盛情难却。
　　白水脸上明显是得意的神情，开着电驴扬长而去。而十七并没有看穿他的挑衅，用手机疯狂打着字。
　　叶存绪注意到他一直和苞米贴着，刚下楼的时候还和苞米说了几句悄悄话，内容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
　　鱼哥眉头紧锁，他刚接到司机的电话，提醒道：“这片车不好进来，让我走去金台，你们也动身吧。”
　　四人一起往北走，此时大街上静悄悄的，没有车也没有人，万物俱静，倒是蛮另类的体验。
　　皮皮和鱼哥像在说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懂的玩笑，而十七一言不发还在打字。
　　也好，叶存绪可以沉浸在自己臆想的氛围里。

　　直到皮皮与鱼哥相继上车离开，叶存绪顿时觉得尴尬无比，也低头假装刷视频。
　　而对方似乎有什么话讲，主动贴近：“老师，听说你会算卦，能帮我算算吗？”
　　算什么？
　　叶存绪婉拒：“不好意思，我一般不给人算的，怕介入因果。”
　　“那老师加一下我呗，万一哪天你愿意了呢？”
　　不是吧？改变目标了？
　　叶存绪还是愿意加他的，毕竟刚丢了一个电子宠物，虽然不清楚十七是否也有足够多的分享欲，但他一定有故事！
　　新消息弹出：崔伯虎。
　　这就要实名交友了？
　　叶存绪出于礼貌还是将名字发了过去。
　　十七忽然递过手机，叶存绪抬眼看是聊天界面，对方的备注写着孙钰。
　　叶存绪好奇问：“这是？”
　　十七淡淡回答：“苞米。”
　　叶存绪顿时来了兴致，捧过手机。苞米发了一段话，大致意思是等他旅游回来再好好陪他什么的——
　　“这是什么时候？”
　　十七的语气仍旧淡淡的：“刚刚，我问他要不要去我家，他答应好，然后自己打车走了。”
　　“所以，你们？”
　　“老师，没做什么，就是亲亲抱抱。”
　　哈？没做什么？亲亲抱抱？
　　“不是，我的意思是......”
　　“没在一起，看样子以后也难了，所以我想让你帮我算算。”
　　莫不是刚才皮皮的那些话改变了苞米的心意？但苞米和十七的聊天记录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洒脱——
　　叶存绪默不作声，他坚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他不该干预。
　　于是他宽慰：“没有吧，他不说等回来再陪你吗？”
　　十七吸了口烟：“不是苞米，他我已经得到了，我想算的是世界。”
　　......
　　尊重，但祝福不了。

　　叶存绪的车终于到了，他如释重负般向十七告别，猛地关上车门。
　　司机抓耳挠腮：“这块不好出去啊！”
　　嗯？什么意思？
　　司机解释：“南边的路都被封了，我问了沿途公安，说是北边还开着。”
　　叶存绪倒是不赶时间：“没事，您绕吧，能出去就好。”
　　“得嘞！”
　　司机带着叶存绪七拐八拐，总有路障在前面等着，像是鬼打墙一般，过了二十分钟，依然没有离开金台。
　　叶存绪点开群消息发现白水和世界也出不去。
　　十七好心提醒：“老师，往北走，走北五环绕。”
　　白水：“我电瓶电量不足，开不过去！”
　　过了会儿，世界发消息说：“算了，我回觅见歇一晚吧。”
　　白水跟了句：“那我也回去吧。”
　　有猫腻！
　　叶存绪正在纠结该不该回去看眼，前方道路全突然都通了。
　　司机同样高兴：“前边可以过了！”据他说，他从进来，已经绕了一个小时了。
　　叶存绪点头：“我来的时候还没有封路。”
　　司机回答：“刚好像是给坦克借道，所以都封起来了。”
　　这么说起来，他应该下车去看一下，毕竟是历史性时刻。

　　叶存绪折腾好久才到家。
　　再次打开群消息，发现白水发了张照片，是他和世界的——背景的啤酒桶已经见底，而白水脸上满是得意。
　　皮皮发来消息问安。
　　叶存绪斟酌片刻：“我有个问题，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
　　“什么事？”
　　“白水和十七是不是有抢人的习惯啊？”

　　过了许久，皮皮才再次回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