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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私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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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起眉头,没错,那股香味....是那琼花头油的香!
琼花头油....
细腰....
钥匙...
信....
一切线索串联起来后,林姚瑶不由得怀疑起,难道白日间与那书生私会的便是细腰?
人一旦生了怀疑,那一切便都解释的通了!
她恍然大悟,细细想来,果然如此。
这细腰小蹄子之所以日日不见人影,原来竟是私会情郎去了!而她在假山石前遇到的那两次,那漏花窗里一闪而过的身影,恐怕正是细腰!
那一缕若有若无极为独特的香味,正是今晨细腰拿给她的琼花头油那香醇独特的气息!
好啊,院中丫头私会外人,她这个做主子的定逃不了干系。
好你个细腰!她冷笑。
当即折回身子,将目光放到那小小的妆奁匣子旁,细细查找起来,那妆奁匣子并无异样,她伸手敲了敲。
果然,声音不对。
这平平无奇的小箱子的夹层下面,竟有一处空间,林姚瑶小心翼翼的将最下面的盒子抽了出来,这盒子竟还上了一道锁!
这细腰竟这般谨慎小心,看来这里面装着的是不可告人之物。
林姚瑶试着将袖中的小钥匙去开那小锁,“啪嗒”一声,锁扣打开。
她将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摞整整齐齐的信。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这些信的封面,竟写着,“二姑娘亲启”!
林姚瑶:?!?
她按捺住疑惑和不解,扒开压在下面的信。
这些信封上,竟无一例外写着,“林二姑娘亲启”,“二姑娘亲启”....
林姚瑶一阵晕眩,她的身体支撑不住,哐的一声双手扶上墙壁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到最后,最下面的信封上赫然写着,“姒瑶亲启”,“瑶儿亲启”......
她急不可耐的拆开那封面上写着“瑶儿亲启”的信来,上面赫然用一种极其亲昵的语气调情着,甚至毫不知羞耻的用着污言秽语。
她重重的一掌拍向桌面,坐倒在凳子上,面上青筋隐隐跳动,似要撕开那一层细腻的肌肤便要跑出来。
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不详的预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决堤而下,瞬间淹没了她整个人,她的心脏,突突突的在胸腔内跳动着。
林姚瑶面色铁青,生出怒意来,当初被老婆子羞辱,被林父和谢姨娘逼着嫁给老鳏夫,被林娥眉明里暗里的讽刺,被谢姨娘陷害,她都游刃有余的应付过来,都未曾生出过如此大的怒气。
她一把抓起那些信,正欲一把撕掉,却陡然停住,她压下怒意,怒目圆睁,将信放在一旁。
大口大口呼吸着,良久,她稍稍冷静下来。
她不敢想,若是这些心落到有心之人手中,她会落个何等下场!
她拆开那些信,一封封,一页页,仔细查看。
整整三十余封信!估算着时间,约莫是从一年前开始,几乎每个月两封信,落款都是一名叫梁海潮的男子。
梁海潮?
林姚瑶细细思索,对这名字似乎有一丝印象,良久,她想起多日前,大哥哥林阳枫前来寻她,送茶叶那日,说约了海潮去打球。
梁海潮!正是大哥哥的同窗。
她心中止不住的后怕,冷笑,发着疯,打着滚,阴暗爬行,恨不得立马癫狂发作起来。
她要去告发,细腰私通,秽乱后院,罪不容诛!
偏在这时,一股剧痛从脑中传出,她抱着头,痛的不能自已,一遍又一遍拍着头,那股锥心的痛却一次又一次的侵入骨髓,密密麻麻的爬满全身。
她痛的全身蜷缩起,久久压低着声音发出痛苦的呻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痛感缓缓离去,她抬起头,泪流满面。
原主竟是重生者....
!!!
林姚瑶也懵了,她穿书,竟穿到重生的原主身上。
原主的前世,依旧是一样的懦弱胆小,在山月撞死在王大官人门前后,她和王大官人的结亲之事拖延,一次意外,她遇到了大哥哥林阳枫的同窗,梁海潮。
梁海潮生的相貌不差,一来二去,她便存了嫁给梁海潮的心思。梁海潮虽只是个穷书生,但总好过那大肚便便的王大官人。
于是,她夜奔书生,成了梁海潮之妻。可是,嫁给他之后,林姒瑶方才发现,现实远比一腔热血更加长久的折磨人。
梁海超家中不过两亩薄田,穷也罢了,家中更有老母和寡嫂,这老母苛待她,寡嫂更是笑里藏刀。
而最后,她更是发现了梁海潮的秘密,他竟然与他那寡嫂存着多年不正当的关系!
发现这一秘密的林姒瑶被梁海潮关在家中,三人轮番折磨,最终林姒瑶惨死。
原书中,林姒瑶便是重生者,她重生在山月死的那一年,她避开所有与梁海潮的相遇。依旧装作懦弱无能的样子,她考虑过很多人,最终将目光放到未来的探花郎姐夫身上......
难怪一向懦弱的林姒瑶竟能铤而走险做出那等事来,林姚瑶悟了。
回过神来,林姚瑶静下心来,她托起下巴,思索着该如何破局。
细腰,梁海潮,谢姨娘....
如今,她扮丑吓过了王大官人,此门亲事也早已做罢,林父更是期望着她能攀上陈留王世子那个妖孽的男人,恐怕正是这些的改变产生了蝴蝶效应,生出这一档子事来。
细腰虽识得两个字,可她不见得能写出这样一封封信来,她身后,必定还有人!
林姚瑶苦苦思索着,若说谁最希望她出事,非谢姨娘莫属。
林父还盼着她能攀上陈留王世子,自是不会蠢到给她设下这般精密的陷阱,大夫人更不会。
思来想去,她打定主意,更加确信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正是谢姨娘。谢姨娘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梁海超确信与他互通书信私通之人便是她。
梁海潮自是期望能攀上一个林府的姑娘,第一世同样如此,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林家是真的不管这个二姑娘。
在她身上,他拿不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于是才一直莫许这老母和寡嫂欺辱她来。
好啊好啊...既然你们不仁,那便别怪我不义了!
林姚瑶将信拢好,守在盒子中,又轻手轻脚放在妆奁盒子那隐蔽的空间内。
确认一切归于正常之后,她轻手轻脚走出,关上门。
表面平静,内心汹涌澎拜。
她坐在放着通草纸的桌几前,看着院中木樨花渐渐凋零,梨花也枯死枝头,一股淡淡的伤感油然而生。
拿出一张纸,细细的描着玉兰花的样子,玉兰花比之寒梅大上不少,每一片花瓣更是需要精细的刻画。
为了更好的展示出玉兰花瓣的特点和质感,每一片花瓣都需要凹出不同的细节,其精细程度,堪比水中雕豆腐。
直到日落西山,夕阳残照,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吞噬着最后的光,暮云翻涌,渐渐昏暗下来。
林姚瑶才堪堪完成一朵玉兰花和下一朵的裁片。
夜色降临,星澄月明,乌鹊南飞,暖黄的烛火摇摇颤颤,映出木樨枝头的残影。
林姚瑶再次悄悄潜入细腰的房间。
细腰呼吸均匀,黄昏时分下的那一点蒙汗药当是起了作用。
她依旧轻手轻脚的,从那妆奁匣子底下拿出那装着信的小盒子,抱回自己房间。
开锁,抽信,平铺在桌上。
她拿起早就备好的信纸放在手边,卷起袖子研好墨,一切准备就绪后,先拿了一张纸试着学写纸上的笔迹。
林叁姑娘亲启。
林叁姑娘,展信佳,小生乃阳枫兄同窗梁氏海潮,自上次有幸得窥姑娘天颜,便久久不能忘却也......
浓厚的墨色徐徐在信纸展开。
不到片刻功夫,那张崭新的信纸上便写满了字。
无论是信的内容,还是字的模样,都与原先的那封信一模一样!
唯有那林贰姑娘,她改成林叁姑娘。
什么姒遥,瑶儿,也都一并改成娥眉,眉儿...
林姚瑶忍不住偷偷庆幸,幸好她以前学的是书法专业,这颜体柳体行书草书都学了个遍,模仿他人笔记自是手到擒来!
月色沉沉,白炼如霜。
夜间的风有些低沉,微微有三分的凉,吹动着桌几边的烛火颤颤,映出林姒遥日渐精致的眉眼来。
这光线恰好,再明一分,太亮,暗一分,太淡。
她端坐桌边,聚精会神在笔尖,细细抄着那一封封信。
直至鸡鸣,她才放下笔,活动下身子,将抄好的信收好,锁上盒子送回细腰房中。
一夜无梦。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山月早已买好油条包子豆浆,这比那清水不见一粒米的粥水要好吃的多。
林姚瑶白日捣弄玉兰花,夜间给细腰下药,抄写信,忙的不亦乐乎,休息的时候还要想着生辰宴的事,不知今年,是否需要逗老祖宗开心弹个琴跳个舞啥的。
转眼间,中秋已至。
连日来的好天气,日头晴朗,惠风和畅。只是早起时略显寒凉,等到初生的太阳穿透云层,撕开薄雾,渐渐便温暖起来。
一大早,林府便醒了过来。
这林府老祖宗过寿,竟比过年还要热闹。
林府正厅,老太太的八仙阁,前厅,后院,都已经提前打扫修缮好,甚至在院前屋后小径上都移栽了名贵花木。
案几,坐席,屏风,帷幔,地毯,帘账,字画,摆件,盆景等皆备好。厨房的更是早已备好今日所需的山珍海味,瓜果蔬菜,珍馐美酒等物,甚至那难得一见的冰块,都早早预定好。
连送出去的请柬,都镶嵌着美玉烫着金晃晃的大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