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er8 四年独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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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文澍，Dad Wen给我起的名字，意思是及时雨。
温切斯特是一个位于South Downs边缘的典型英格兰主教座堂城市，我从小就和爷爷、Dad Wen一起生活在这个古老的“温莎堡”。我很少能见到我的父母，对我来说他们只是National Geographic里巨大彩图下面标注的摄影师的名字，是电话里模模糊糊的电子音，是从地球上各种遥远角落里寄来的形形色色的postcards。他们总是像游曳的风筝，偶尔才会飞临，提醒我他们的存在。Dad wen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是绝对依附着生存的，我的父母是一对自由的浪漫主义精灵，他们选择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我相信Dad wen ，他是我的养父，我的朋友，是我见过最有修养的人。所有人都说这个来自中国温文尔雅的绅士会是老Firth最优秀的学生，我那严肃古板爷爷最得意的门生。我从小尊重他，因为他是30年以来唯一和我爷爷比肩的银行家。他们对我来说是如神一般的存在，我敬仰着他们，更是想要超越他们。于是我跟爷爷学习做投资银行，去纽约大学读商学院。因为对瞬息万变的金融市场有着自己独特嗅觉，我在这一行里轻车熟路。
没多久我人生的第一笔生意就成功了。我帮马来西亚的房地产商做掮客，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成交金额到了2300万美金，其中27%是我的佣金，那一年我19岁。19岁的确是不可思议的年纪，轻而易举的成功膨胀了我的自信心，我开始相信impossible is nothing!
曼哈顿目不暇接的繁华，这里集中了世界金融、证券、期货各种行业的精华。灯红酒绿的纽约充满着机遇和奢靡，就像一颗光鲜的红苹果，人人都想咬一口。我游走于各种各样的私人财务公司，做了无数的one short deal，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对我来说仅是数字而已，所以赚到手就毫不吝惜的挥霍掉。而纽约正好是一个夜生活的天堂，一个花天酒地的好地方。大街小巷充斥着各种酒吧、休闲会所、俱乐部，可以随随便便在哪里过夜。可以考虑去看一场爵士乐表演，吃一顿丰盛的夜宵，或干脆跳舞到天亮。甚至可以很随意地单独外出，不管是在喜剧俱乐部尽情欢笑，还是在体育吧内观看一场比赛。不管想做什么，都可以一直到天亮。就这么连续几年，每天我都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玩得不知今夕何夕。最严重的一次，我驾着一辆BMW650在高速公路上狂飙突进，180码速的车子像一头发疯了的野兽一样失控了。车身急速地旋转起来，歇斯底里的撒野，然后向下面的悬崖俯冲去，飞速的自由落体撞向了山崖的土坡，嘭的一声，震耳欲聋。
幸运的是只受了轻微的撞击，我很快的苏醒过来。我不敢相信这个现实，第一次感觉到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其实只差那么一点点。爷爷知道后在英国大发雷霆，Dad wen特地跑来美国照顾我，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去教堂还愿，他要感谢上帝的保佑。我告诉Dad wen我过的不快乐，没有目标与理想的生活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无聊，纽约已经没有我想挑战的东西了。他说，是时候应该让自己的心归一归零。
“我有一个朋友在N大任教，你可以去一趟中国，我想他会乐意帮助你。”
我听从他的建议去到那个大洋彼岸的国家，在那儿我遇到了我的Antoinette。
我想我忘不掉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像一个偷穿了母亲华美高跟鞋的little princess，穿着一条绿色的大裙子，甩着漂亮的黑色长发，激动在整个礼堂里跑来跑去，鲜艳可爱。我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她却始终不来靠近我。这和其他所有的年轻女孩儿都不一样，在她眼里似乎只有那些排练的演员们是重要的。我好奇地想要接近她，既兴奋又害怕。我甚至仔细的关注她的朋友跟她谈论关于我的所有陈善可乏的溢美之词。我知道了她的名字：chen，同伴说是阳光的意思。哦，多么美好的名字，就像她的笑容一样，宛如破晓时的第一缕朝霞。可这笑容的主人却用她那饱满红润的嘴唇说：金发的男人看起来轻浮又浅薄！我看着她的眼睛，在说这话的时候闪闪发亮，恰如天使的美丽又有精灵般的妖冶，像个顽皮的恶魔。我真的伤心，因为我知道我已经着魔，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已经25岁却对一个19岁的小女生不可自拔！甚至是在回到了英国后，我的脑海里依旧都是那个晃动长发笑得明艳动人的天使，我迷上了那双女巫般的眼睛。
从那刻开始便下了决定，我把头发染成了黑色，那个和她一样的颜色。我让Dad wen重新开始教我中文，甚至重新回学校去，到帕森设计学院再修设计管理。我做着努力，想要跟那个从前挥霍无度的我告别，跟过去荒唐叛逆的生活告别。但此刻的我依旧会相信：impossible is nothing。我读到一个撒哈拉沙漠里的故事，我喜欢那个叫三毛的女人，因为她也穿大大的裙子，她和chen有一样漂亮诱惑的眼睛。Jose Maria一直的等待着他的echo，而我也在期待，我期待着有一天：我完全变好不再是她讨厌的那个样子，她也长大，我们会在那个漂亮国家的街头再次相遇。
3年后从Parsons毕业，我创立了CGS设计公司，彻底告别了金融那个浮夸的圈子。
我开始苦心经营我的事业，和拍档们跌跌撞撞的做尝试，克服两个毫不相干的领域之间的跨越。直到它终于初具雏形，我也终于等到了我一直期盼的消息。我兴奋的通知我的搭档Michael，我要回中国，去找我的Antoinette。
她去了北京继续读书，我就跑去她的学校做临时外教。开学整整两个月，每次上课我都提前半个小时过去，等待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出现，甚至一遍又一遍的确认名册上的那两个字。后来我去了院里老师举办的party碰碰运气，在那个百无聊赖的宴会上不停地看向入口的方向。
有个莽撞的姑娘悄悄的跑了进来，一头齐肩的短发，肤色白皙，脸上有运动过后可爱的红晕。她慌慌张张的环视着，却丝毫不影响那双女巫般眼睛的美丽。我感觉到心脏的抽搐，我的手甚至在颤抖着！我们终于又遇见了！我迫不及待的去靠近她，身体自动的行走像是本能，但又生怕惊扰到，她又会消失不见！
“Hey ，水不要喝那么急，容易呛到。”我小心的吐字，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琢磨着我的措辞。她转过来同我打招呼却并没有认出来我，这正是我期望的那样。我贪婪的凝视着这张脸，这双我朝思暮想了4年的眼睛。我请她坐在我的身旁，犹如吸毒者一样嗅着她身上的气息。交谈着，我知道了这个调皮的姑娘并不是故意不去上我的课，心里一下子不再那么的难过。她带我去吃饭，从未有过的亲近，我珍惜着我们相处的每一分钟，那都让我感到如福音临至一般的快乐。
有一天杨小姐突然打来电话告诉我，chen遭到了抢劫。我吓坏了，疯似地开着车过去，自从那次车祸后我很少再这样开车。一路上都非常焦躁，心里乱糟糟。直到她安全完整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的灵魂才回到身体里。我努力地克制着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她却依旧嘻嘻笑笑的跟我开心，我很生气不想理她。突然才意识到，chen对我来说已是如此的重要，我承受不住再次失去她的打击。我把她带回公寓，至少这晚她必须得呆在我面前。她穿着我的睡衣臃肿滑稽，一下子就不再生气了。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我听她讲pride and prejudice里的台词，我看着她在我的身边睡着，我把她抱去床上，忍不住亲吻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鼻子。这个可爱的姑娘在睡梦里跟我说晚安，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一夜，看着她看了一夜，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幸福。第二天早上她跟我讲她美好的梦，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我又去吻她。可她的说的话却让我感到惊讶和羞辱，好像突然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她从来都是个恶魔，总是用这些词语来伤害我。我看着她眼神的慌乱，却又生不起气来，我知道是我吓坏了她。最后她跑出我的房子的时候，心里却突然那么的难过。
我越发小心的处理我们的情谊，可总是能感觉到那些若有若无的距离。在latter bar里我和她逗趣，她像个小兽一样对我挑衅、反击，我欣然接受。我对她一个人唱歌，可请她跳舞的时候她却突然把我推向了别人，在我看见她一个人在停车坪上哭泣的时候，却又根本无法对她生气和埋怨。这个敏感又别扭的姑娘就像我的一根软肋，戳到了心疼，拿掉了心空。我对她丝毫没有办法。
我的Deadline快要到了，Michael在不停地打电话催我回CGS。我最后一次去找她，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情。每次她在我面前睡着的摸样都是那么的安静、乖巧，可醒来却总是不停地跟我闹别扭。而现在她眼里模模糊糊的闪躲却让我真的心酸了！我对她从来都是放注着最多的耐心，可也是有用完的一天，我不懂她究竟在躲闪什么？！同事们要求看我的相册时我故意把那张照片夹在了里面，可能是真的气懵了我想要惩罚她，但真相曝露时她脸上的苍白却又让我悔到了骨子里。我想我这才明白了Jose Maria等待echo却又不可以联系她的六年里内心的感觉，我想她可能只是没有准备好，我等得不够长，还不到那个合适的时候。
我还是和Michael定下了回国的时间，离开之前她出现在我的门口，我想我也是在等她出现的。我告诉了她4年之前的事情，就像讲一个发生在很久之前的故事，我说我爱她的时候她在我怀里抽泣、颤抖。也许于她我只是生命里一段特别的艳遇，我做不到去勉强她，所以我得选择离开。我真的不在乎多等一个4年，我只希望我们再次遇见的时候她已经卸掉了那些敏感的防备。
我的Antoinette告诉我，若她还是19岁的时候必定也会死心塌地的爱上我。
这一刻我释怀，在我心里这样也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er8 四年独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