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船》Heating

9、第 9 章

　　闵清卓领着鹤梦绕过一屋子群魔乱舞的人，坐到车上，鹤梦还紧紧抱着他的拼图。

　　闵清卓提醒：“系安全带。”
　　“嗯？”鹤梦没听懂，望着他。

　　闵清卓只好靠近，抓起副驾的安全带，他耳侧的头发拂过鹤梦的脸颊，痒痒的，鹤梦伸手揪住他的一缕头发。

　　闵清卓顿住，“放开。”

　　鹤梦醉醺醺的，酒精让他的脸变得很红，他听话的松开，含含糊糊地用中文说：“你这个人……你这个人还长得蛮好看的嘛。”
　　闵清卓正面面向他，两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逗他：“你觉得我好看？”

　　鹤梦望进他的眼睛，很认真地回答：“你特别好看。”说完，脑袋一歪，在副驾上安安心心地睡了过去。

　　闵清卓替他扣上安全带，发动车子，往鹤梦住的公寓开去，没料到自己去一趟聚会，竟然变成了司机。

　　车停到公寓楼下，鹤梦没有一点清醒过来的意思，他整个人都缩在了座椅上，睡得很香甜。明明平日里看起来高冷又不爱讲话，喝醉了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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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阳光照进卧室内，鹤梦捂着脑袋醒过来，宿醉让他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环视四周，他确定这是自己家。

　　他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在聚会上开心地拼图，不知不觉就喝了很多酒，他恍惚记起是一个男生把他送回家的。走进客厅，昨晚拼好的拼图就放在桌上，桌上放了杯水，杯子下面压了一张纸条。

　　鹤梦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醒来记得喝杯水——闵清卓。后面附上了一个联系方式。

　　鹤梦本来还心情悠闲地看着上一段，结果看到落款直接愣住。
　　鹤梦：不应该呀。

　　整个上午他都躺在床上，抱着头努力回校昨晚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是闵清卓送他回家，无果，惨痛地发誓，再也不喝醉了。翻身坐起，他掏出手机，给闵清卓发了个短信：谢谢你送我回家。

　　不一会，对面回复：？
　　紧接着又是一条：就一句谢谢？

　　鹤梦迟疑地回复：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闵清卓没有再回。

　　鹤梦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消息，宿醉的症状减轻了一点，他收拾整齐随便吃了个午饭，拎着书去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一待，一个下午就过去了，鹤梦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换下实验服，抓起手机打算去食堂觅食。

　　刚走出门，就看到了靠在门外的闵清卓，他皱着眉头：“你不看手机的？嗯？”
　　鹤梦连忙戳亮屏幕，上面有好几条未读短信：“不、不好意思，我在做实验，没看到。”

　　“算了，”闵清卓朝电梯走去，见鹤梦没跟上，扭头发问：“不是说请我吃饭？”

　　闵清卓后来的温柔和沉稳都是时间和经历积淀的，而二十出头骄傲的闵清卓没有遇到过失败，也从来没有对人主动过。

　　他想要的、不想要的，别人都早早捧到他面前。

　　鹤梦问他：“想去哪里吃饭？”
　　闵清卓道：“不是你要请？你决定。”

　　鹤梦低着头不讲话，闵清卓妥协：“去吃中餐。”鹤梦有了方向，当下就把他带到了一家自己常去的中餐馆。

　　点完单，两人面面相觑，沉默蔓延，闵清卓来找鹤梦之前觉得，就凭鹤梦以往偷偷摸摸瞅他的样子，此人一定喜欢自己，但等两人一起出来吃饭，闵清卓第一次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不确定的感觉。

　　闵清卓没遇到过像鹤梦这么呆的人，基本不社交，最爱去的地方是实验室、图书馆和咖啡馆，如果和鹤梦吃饭，他就闷头吃，从来不会主动找话题，人生第一次，闵清卓变成了那个绞尽脑汁想话题的人，而且他还要装得不动声色。

　　喝醉酒的鹤梦昙花一现，内敛、不爱讲话才是鹤梦的本体。

　　其实鹤梦是害羞，不知道吃饭时要和闵清卓聊点啥，他的脑子转呀转，想出了一个话题：“你会讲中文吗？”

　　闵清卓道：“我母亲是中国人，我小时候去过中国。”
　　鹤梦听完，“哦”了一声，又没话了。
　　闵清卓：“……”

　　闵清卓重整旗鼓，抛出话题：“第一次来国外读书？”

　　鹤梦这次说得长了点：“嗯，以前在M大读书，D大有最顶尖的病毒系研究中心，我就想来这边继续读书。”

　　“你做的是病毒序列研究？”闵清卓问。
　　鹤梦点头：“我的研究方向是β病毒的序列研究。”他轻轻皱眉，“很难，要是我研究不出啥成果，我就得换课题了。”
　　闵清卓道：“我的课题也好难。”他恰如其分地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

　　好看的人做任何表情都是好看的，鹤梦立刻关心：“你研究的是什么呀?”

　　聊到研究的话题，鹤梦变得活跃，两人就学术问题进行了一番探讨后，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鹤梦羞涩地对闵清卓表示了自己的赞赏：“你的见解很深刻，很有启发性。”连用了两个“很”表达了自己欣赏的态度。

　　闵清卓发现这个人其实很简单，很容易就开心起来，他发出邀约，要不要去咖啡馆？

　　他们俩在咖啡馆待了一晚上，知道咖啡馆歇业，闵清卓将鹤梦送回家，短短两天，已经是他第二次送鹤梦回家，鹤梦下车时，他对鹤梦道：“你家里的折纸很漂亮。”

　　鹤梦公寓客厅的柜子上摆放了精致的蓝色折纸船，闵清卓送鹤梦回家时就注意到了。

　　鹤梦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我爸爸教我折的。”蓝色的纸船贯穿了鹤梦的人生，正如他父亲对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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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梦开始频繁的在实验室大楼或是咖啡厅碰见一个人的闵清卓，有时候他在咖啡馆看杂书看得入迷，咖啡馆的小哥就会来问他，需不需要续杯，他经常来这家咖啡馆，也经常碰到这个卷毛小哥。

　　卷毛小哥离职前来问他，可不可留下一个联络方式，因为他开学以后就要去读大学了。

　　卷毛小哥叫德瑞克·德蒙，是全球最大的医药机构——德蒙生物医药公司总裁的独子，正是在他的帮助下，鹤梦在硕士期间得到了在德蒙公司实习的机会，硕士毕业后才能非常顺利地入职德蒙生物医药公司。

　　德蒙医药规模庞大，但也臭名昭著。

　　毕业后很多人不理解鹤梦的决定，毕竟比起选择继续攻读博士学位的闵清卓，他才更像那个会继续学业的人。

　　鹤梦认真对所有人解释说：“为了钱。”众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