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知意》兔子困了

18、只想要用自己舒服的方式来生活

　　晚餐时，餐桌上依然只有苏意礼和季辉两人。水晶吊灯的光线柔和，映照着精致的餐具。季辉习惯性的询问：“一一，在新学校这一周，还习惯吗?”

　　苏意礼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筷子，语气平和地回答：“嗯，挺习惯的。同学都挺好的。”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抬眼看着父亲，“爸，明天周末，我和几个同学约好了去海边玩。”

　　季辉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可以啊！多和同学出去走走。需要司机送吗？还是让老刘......”

　　“爸，”苏意礼打断他，声音不大，“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明天我们四个同学一起，能不能......让刘叔送我们一起去？然后到时候再接我们回来？”

　　“当然可以！”季辉毫不犹豫地答应，随即郑重地补充道，“一一，爸爸之前就和你说过了，这辆车就是配给你用的，你当然可以支配。以后这种事，不用特意问我，这是你的东西，你自己支配，只需要提前和老刘说就行。”

　　听到父亲再次强调这车是她的专属，苏意礼心里反而有些不是滋味。她沉默了几秒，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终于将盘恒在心中一天的想法说了出来：“爸，还有......以后上学，我不想总坐这车去了。”

　　季辉脸上的笑容凝住了，他放下汤匙，眉头微蹙:“怎么了？这个车坐的不舒服？还是老刘开车有什么问题？”

　　“不是的，车很好，刘叔也很好。”苏意礼连忙摇头，她组织着语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成熟，“就是 ......我之前上学大多是骑自行车或者坐公交，现在总坐车......我有点不太习惯，也不太自在。”

　　“这有什么不自在的？”季辉语气里带着不解，更多的是担忧，“爸爸是想给你提供好一点的条件，骑自行车或者挤公交，路上不安全，也浪费时间。”

　　“我知道您是担心我。”苏意礼抬起头，目光恳切地看着父亲，“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而且......我以前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她的话语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坚持，那是她逐渐生长的、对独立和以前的寻常生活的渴望。突然起来的富裕生活，对于很多人而言是快乐的，可是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富裕的生活，对于苏意礼来说充满了无法适应，或许时间长了会好，但当下，她还是想要用自己舒服的方式来生活。

　　季辉看着女儿清澈而坚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苏晴当年的影子。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总是一股脑的想着给她优渥的物质生活，没想过她是否适应和接受，现在的她需要的不仅仅是这些物质，还有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自主空间。

　　父女俩隔着餐桌，无声地对峙了几秒。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凝滞。

　　最终，季辉叹了一口气，语气软化下来，带着妥协：“是爸爸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但是爸爸也是担心你的安全......这样吧，以后你自己来决定你的生活方式，包括要上学，像下雨天，或者你觉得太累、以及你自己需要的时候，就和老刘沟通，但是，”他加重语气，眼神严肃，“必须要注意安全，太晚都必须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最起码让我知道你的行程，这是底线。”

　　听到季辉这样说，苏意礼心里松了口气，她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清浅却真实的笑容：“好，谢谢爸。”

　　季辉看着女儿的笑容，心里有些复杂。他再次强调：“记住，无论是这辆车还是所有给你的东西，包括我，你需要的时候就使用，招呼。别觉得有负担，这都是爸爸......能为你做的最简单的事了。”

　　“嗯，我知道了。”苏意礼轻声应道，抿了抿嘴，补充道，“真的很谢谢你......爸爸。”

　　父女两人相视一笑。季辉不断地往她碗里夹菜，她偶尔也夹上一块肉给季辉，这场晚餐继续进行着，与往日不同的是多了一些谈笑声。

　　晚上，苏意礼刚洗完澡，听到手机提示音，拿起来一看，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备注写着：[我是你美丽可爱活泼大方的同桌叶梦欣！快通过我！]

　　苏意礼忍不住弯起嘴角，点击了通过。

　　几乎是在通过的瞬间，叶梦欣的消息就轰炸过来：
　　[终于加上你了！！！]
　　[老是忘记问你要微信，还是问衍哥要的，都怪学校这破规定不让带手机！不然我开学第一天就加上你了！]
　　[动画表情]：‘一只兔子激动地扭着屁股转圈’

　　苏意礼笑着回复：[现在加上也不晚呀。]

　　[动画表情]：‘一只兔子抱着胡萝卜点头’
　　[是滴是滴！明天去海边的东西记得准备好了吗？防晒霜带了吗？防晒帽最好也带一个！]
　　叶梦欣立刻开始操心明天的行程。

　　两人隔着屏幕聊了一会儿。苏意礼想起什么，在对话框里输入：[梦欣，你周日有空吗？]

　　[有啊有啊！怎么啦？有什么安排？]叶梦欣回复的飞快。

　　[我想去买辆自行车，你能陪我去看看吗？]苏意礼发送了过去。

　　对话框顶部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好一会，显然叶梦欣非常惊讶。

　　[自行车？？？？？]
　　[动画表情]：‘一只猫目瞪口呆’
　　[你都有专车接送了，买自行车干嘛啊？？？？]

　　苏意礼想了想，认真回复道：[就是想有时候可以自己骑车，感觉更自由方便些。而且......我爸也同意了。]

　　这次叶梦欣回复的很快，字里行间带着了然和调侃：
　　[哦~~懂了懂了！是想体验生活是吧！]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眼光可好了，保证给你挑辆最好看的！]
　　[不过—]
　　她话锋一转，[光陪你看车可不行，买完车你得请我喝奶茶，然后陪我逛街！周日一整天我都要霸占你！]

　　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文字和可爱的表情包，苏意礼仿佛能听到叶梦欣欢快的声音。她笑着回复：[好，请你喝。那周日早上我们约地方见？]

　　[没问题！到时候联系！]
　　[动画表情]：‘兔子比OK’

　　放下手机，苏意礼心里暖暖的。在渝庆因为自己不主动搭话社交的性格，基本上都是自己独来独往，加上除了上课还有大提琴课程，也很少会有人很主动地找自己聊天搭话，而现在这种通过屏幕都能传递出来的热情，让她对新生活多了一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