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知意》兔子困了

16、人多热闹

　　中午铃声一响，林澍果然准时出现在八班后门，他个子高，穿着运动服格外显眼，引来了不少目光。
　　“苏意礼！吃饭去！”他声音洪亮，带着特有的活力。

　　苏意礼在叶梦欣好奇的注视下，起身朝他走去。两人并肩走向食堂，林澍熟门熟路地带她去了他常去的窗口，吃饭时也多是他在说，苏意礼安静地听。

　　吃完饭回到教室，苏意礼刚坐下，叶梦欣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苏意礼，眼睛亮得惊人：“苏意礼！你跟篮球队那个林澍很熟啊？他居然专门来找你吃饭！”

　　苏意礼不习惯这种追问，简单解释道：“我们住的很近，父辈是朋友。”

　　“住得近？”叶梦欣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带着明显的羡慕，“他出名的富家公子，可是住在深南有名的富人区，你们住得近......那你家岂不是也是......”她话没说完，但眼神里的探究意味很明显。

　　苏意礼的眉头微蹙了一下，她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尤其是关于家庭和财富。她低下头，假装整理书本，语气淡了下去：“没有，离得不远而已。”

　　叶梦欣还想再问，就在这时，旁边传来陈知衍清朗的声音：
　　“叶梦欣，”他刚从教室外进来，手里拿着水杯，像是刚才水房回来。他走到自己座位边，很自然地加入对话，目光温和地看向叶梦欣，“你对我们学校篮球队的同学都这么了解？连人家住哪里都知道。”他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调侃。

　　叶梦欣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脸上微红，急忙解释：“我、我就是听说！林澍在学校那么有名，谁不知道啊！”

　　陈知衍笑了笑，很自然地在自己的座位坐下，一边放下杯子一边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做了全校同学的家庭背景调研呢。”他的玩笑让周围几个同学都轻笑起来。

　　叶梦欣被他这么一说，不好意思再追问苏意礼，小声嘟囔着：“陈知衍就会取笑人”，转回了身。

　　苏意礼暗暗松了口气，她能感觉到，陈知衍刚才那句话是在为她解围。她抬起眼，目光与斜后方的他相遇。他看着她，眼神清澈，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随即自然地移开视线，仿佛刚才真的只是随口和叶梦欣聊了个普通话题。

　　傍晚放学，夕阳将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在这学校的第一天很快速的就过去了，苏意礼看着教室里纷纷起身出教室的同学，旁边的叶梦欣见她坐在座位上发呆，开口道：“苏意礼！你发什么呆呢？不走吗？”

　　苏意礼回过神，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没有，你先走吧，我马上。”

　　叶梦欣没有多问，笑了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起身对着苏意礼说：“那我先走了，拜拜!明天见！”随后就和一个女生手挽手的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只剩下几个还在攻克物理课上没有算清楚的题，苏意礼刚收拾好书包，林澍就出现在了教室后门，他换回了校服，但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冲过澡。

　　“苏意礼，走了！”他招呼着，等苏意礼走过来，便和她并肩朝校外走去。

　　刚走到校门口，林澍停下脚步。“我东西落体育馆了，得回去拿一趟，”林澍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语气轻松，“正好，带你去我们体育馆参观一下？那可是小爷散发魅力值最强的地盘！”

　　苏意礼本想拒绝，但看他兴致勃勃，便没有拒绝，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和他一起往篮球馆的方向走去。

　　两人刚走到连接教学楼和体育馆的岔路口，陈知衍背着书包，手里随意的抛玩着个篮球，正从旁边的教学楼走出来。看到苏意礼，他停下手上的转球的动作，脸上露出清爽的笑容：“苏意礼，还没走？”他的目光随即自然地落在她身边的林澍身上，带着有些不自然的好奇，“这位是......？”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两人之间自然的距离。

　　苏意礼听到陈知衍问林澍是谁，不经回想，叶梦欣问自己的时候他不是听到了吗？难道林澍换上校服他没认出来？刚准备开口介绍，就被林澍抢先开口。

　　“你好！我是十六班的林澍，篮球队的。” 林澍笑着自我介绍，坦荡地指了指体育馆的方向，“我们正准备回家呢，我东西忘了，她陪我去拿东西。”他说话时，很自然地侧身替苏意礼挡了一下路边低垂的树枝，动作流畅。

　　陈知衍将那个细微的保护动作看在眼里，对林澍点了点头：“你好，我是苏意礼同班的，陈知衍。”他转而向苏意礼，举了举手中的篮球，语气自然，“我刚准备去小球场活动一下。那不打扰你们了，明天见。”

　　他迈开步子，与他们擦肩而过，走向露天小球场的方向。走出几步后，他脸上的笑意淡去，眼神如有所思。林澍对苏意礼的熟悉和维护显而易见，苏意礼的回应始终平静，看不出更多情绪。

　　“一起回家......”他低声重复了一下林澍的话，指尖无意识地握紧篮球。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人走向体育馆的背影，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站在原地看着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转身继续往小球场方向走。
　　......

　　开学一周，每天早晨，那辆黑色的迈巴赫都会准时停在别墅庭院里，然后载上她和特意等在那里的林澍，一起前往学校。每次车子停在校门口，他们一起下车时，苏意礼总能感觉到一些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好奇、打量，甚至有些许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让她感到些许不自在。

　　周五早上，在照例承受一波注目礼后，两人并肩走向教学楼。苏意礼终于忍不住，轻声问走在身边、似乎对这一切浑然不觉的林澍：“你......一直这么来上学吗？我是说，坐车。”

　　林澍闻言，侧过头看她，脸上带着点戏谑的笑容：“怎么？不适应当高调的富二代啊？”

　　苏意礼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蹙眉。

　　林澍笑着抓了抓头发，语气轻松地解释道：“说实话吗？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坐车，我之前一般都是骑车，比较自在。”
　　他看着她微微讶异的表情，笑容加深，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眼神却认真了几分：“还不是因为你来了，想着你刚来，对环境不熟，而且我猜到你肯定不喜欢......然后我就想着总不能让你一个人，那多没意思。再说了，”他耸耸肩，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季叔叔安排这车，不坐白不坐嘛，省时省力的。”

　　苏意礼不知道的其实林澍每天都有早训，他每次都是早上骑着自己的电动车赶去学校早训，早训结束后，再赶回去和她一起上学。晚上也会陪她回家后，再赶回学校晚训。在开学那天看到她在隔着学校的街角下车时他就懂她，肯定是不习惯也不喜欢这种上学方式，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缓解，他也没打算让她知道。

　　苏意礼怔住了。她一直以为林澍家也是如此，所以他才会那么自然地每天和她一起坐车。没想到，他是为了陪她，他知道她肯定没办法接受那些目光，所以想要缓解她的不适，才陪她一起承受。

　　“谢谢你，林澍。”她低声说，目光看向前方。

　　“嗐，你说你老更我这么客气干啥！”林澍轻轻的拍了拍苏意礼的肩，“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苏意礼看着身边这个笑容灿烂的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当然......是朋友！”

　　“那就不要跟哥们客气，”林澍微微挑眉，笑着说，“走了，中午一起吃饭。”

　　苏意礼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在教学楼下分开，苏意礼独自朝着楼上走去。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还在思考刚和林澍的对话，心里计划着要怎么和父亲沟通，不再坐他为自己准备的车上下学。

　　就在她到达楼层，经过廊桥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对面走来。陈知衍单间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一个摊开的文件夹，里面是物理竞赛的资料，边走边看，阳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

　　他抬起头，恰好与苏意礼的目光相遇。合上文件夹，他脸上立刻浮现出那种清爽自然地笑容：
　　“早啊，苏意礼。”

　　“早。”苏意礼停下脚步。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像是随口问道：“刚才看到你和林澍同学一起进校门的，他不上课？”他显然看到了刚才她和林澍在教学楼口道别的一幕。

　　苏意礼点了点头：“他去训练了。”

　　“哦。”陈知衍应了一声，他的态度很自然，仿佛只是确认一个普通的事实。

　　两人并肩往教室的方向走着，陈知衍语气很平常的问道：“这一周，还适应吗？课程跟得上吧？”

　　“还可以。”苏意礼回答。面对陈知衍，她的感觉与面对林澍时不同。林澍的热情像阳光，直接而温暖；陈知衍的关切则像微风，清爽宜人；但每次见到陈知衍苏意礼都感觉自己有一种难以名状、细微的紧张感，与面对林澍时的放松截然不同。

　　“那就好。”陈知衍笑了笑，“如果有任何不清楚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上，都可以。”

　　“好。谢谢”苏意礼点头，轻声回应。短暂的沉默后，她看到他手里的文件夹，便问：“你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前几届的物理竞赛资料。”陈知衍抬了抬手中的文件夹，语气轻松。

　　两人并肩走在廊桥上，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进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没有过多的语言，气氛却并不尴尬。走到教室门口，叶梦欣正站讲台上收拾教具，看到他们一起出现，眼睛瞬间亮了，立刻凑过来挽住苏意礼的胳膊，眼神却在苏意礼和陈知衍之间来回瞟，压低声音，带着狡黠的笑意：“哟~你们怎么会一起来呀？”

　　苏意礼还没来得及解释，陈知衍已经笑着瞥了叶梦欣一眼，语气轻松：“我们碰到了，顺便一起走过来而已。”

　　“啧啧，这么巧呢~”叶梦欣一脸八卦。

　　苏意礼轻轻“嗯”了一声。

　　“好吧好吧。”叶梦欣嘟囔了一句，拉着苏意礼回到了座位。
　　上午最后一节课快下课时，叶梦欣悄悄用胳膊碰了碰苏意礼，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苏意礼，中午一起吃饭呗？今天周五学校食堂的糖醋排骨，很不错！”

　　苏意礼略带歉意地小声回应：“中午......林澍约了我。”

　　叶梦欣脸上的笑容瞬间黯淡了几分，嘴角微微撇下，难掩失望：“啊......这样啊。”

　　苏意礼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想到林澍那自来熟的性格，应该不会介意多个人，便轻声补充道：“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我介绍你们认识。”

　　叶梦欣眼睛一下子又亮起来，几乎要立刻点头，但随即又故作矜持的抿了抿嘴：“......好啊，总比我一个人吃饭要好。”

　　下课铃响，三人前后脚到了食堂。林澍已经占好了位置，看到苏意礼带着叶梦欣过来，他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扬起标志性的灿烂笑容，热情地招呼：“哟，还带了朋友啊！你好你好！我是林澍！”

　　叶梦欣在面对林澍时，一反平时的活泼伶俐，显得有些拘谨，脸颊微红，声音也轻了几分：“你......你好，我是叶梦欣，苏意礼的同桌。”

　　苏意礼注意到叶梦欣的变化，拉着她：“走，我们先去打饭。”

　　打好饭，两人在林澍对面并排坐下，气氛刚开始有些微妙的尴尬。就在这时，叶梦欣眼尖地看到陈知衍独自端着餐盘寻找座位，她立刻像是找到救星般，高高举起手挥舞：“衍哥！陈知衍！这里！”

　　陈知衍闻声望来，看到这奇妙的组合，脚步顿了顿，还是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在林澍旁边的空位坐下，对众人点了点头：“这么巧。”

　　“是啊，人多热闹嘛！”叶梦欣笑着说，试图活跃气氛。

　　就这样，四个人把这张小桌子坐满了。苏意礼坐在林澍对面，陈知衍坐在林澍的旁边，对面是叶梦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