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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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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白月光归,裂痕初现
楔子:结婚五周年纪念日(第一章)
苏晚把最后一道糖醋排骨端上桌时,客厅的挂钟刚敲过十一点。
餐桌上铺着她上周新买的米白色桌布,正中央摆着个半旧的玻璃罐 —— 里面装着陆时衍高中时给她折的千纸鹤,罐口系着的红绳还是当年他从校服袖口拆下来的。而桌角那个绣着白衬衫图案的靠枕,是她熬了三十个夜晚缝的,针脚里藏着高中操场的梧桐叶纹样,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的地方。
保温罩下的菜早热过第三遍,可乐鸡翅的焦香混着排骨汤的醇厚,是陆时衍从大学就爱吃的味道。苏晚坐在沙发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里的结婚照:照片上她穿着婚纱笑出虎牙,陆时衍攥着她的手,眼底的光比教堂的水晶灯还亮,他说 “苏晚,以后每天都让你吃热饭”。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时,苏晚几乎是弹起来的。她拢了拢身上的米白色连衣裙 —— 这是陆时衍说过最显她温柔的颜色,迎上去想接过他的公文包,却先闻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水味。
不是她常用的栀子花香,是偏甜的玫瑰调,像极了高中时林薇薇总用的那款护手霜。
陆时衍的领带歪在领口,衬衫袖口沾着点水渍,他把公文包扔在鞋柜上,扯了扯领带,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陪客户喝多了,没提前跟你说。”
苏晚的目光落在他西装外套的下摆 —— 那里沾着一根浅棕色的长发,她的头发是纯黑的。可她还是弯着腰去拿拖鞋,声音放得轻柔:“我给你热了汤,再吃点吧?”
“不了,累了。” 陆时衍绕过她往卧室走,路过餐桌时扫了一眼,脚步没停,“下次别等这么晚,我又不是不会自己找吃的。”
苏晚站在原地,看着他关上卧室门的背影,手指慢慢攥紧了桌布。桌布上的针脚硌得掌心发疼,她想起高三那年冬天,陆时衍为了给她送一碗热馄饨,在她家楼下站了一个小时,馄饨凉了,他却把暖手宝塞进她手里说 “你等我,我再去买”。
那天夜里,苏晚抱着那个白衬衫靠枕在沙发上坐了整夜。天快亮时,她才发现靠枕的边角被自己的眼泪浸得发皱,像极了她此刻揉成团的心。
白月光的 “意外” 重逢(第三章)
同学聚会定在老城区的一家川菜馆,苏晚特意穿了陆时衍去年送她的蓝色连衣裙,临出门前还对着镜子涂了点口红 —— 她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五年婚姻很好。
陆时衍是挽着她进去的,可刚走到包厢门口,他的脚步突然顿住。苏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长发披肩,手里攥着个旧帆布包,正是林薇薇。
林薇薇也看到了他们,眼睛瞬间红了,她站起来时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声音带着哭腔:“时衍,真的是你…… 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陆时衍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苏晚的手,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扶住林薇薇的胳膊:“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刚回来,没敢联系你们……” 林薇薇的眼泪掉下来,落在白裙子上,像极了高中时她被老师批评后哭的模样,“我爸妈不在这边了,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苏晚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都凉了。她记得高中那次同学聚会,有个女生故意凑到陆时衍身边说话,陆时衍当时直接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笑着对那女生说 “这是我女朋友苏晚,以后别乱开玩笑”。可现在,他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
“这位是苏晚姐吧?” 林薇薇终于看向苏晚,脸上挤出歉意的笑,“对不起啊苏晚姐,我太激动了,没注意到你。”
陆时衍这才想起苏晚,回头拉她的手时,指尖是凉的:“晚晚,你别多想,薇薇刚回来,情绪不太好。”
苏晚没说话,只是任由他拉着走进包厢。坐下时,她看到林薇薇帆布包上的图案 —— 那是高中校门口文具店卖的情侣挂件,当年陆时衍给她买过一个,后来被她不小心弄丢了,陆时衍还哄了她好几天。而林薇薇的这个,边角都磨白了,显然带了很多年。
那天饭桌上,林薇薇一直在说高中的事:“记得高三那次模拟考,我数学没及格,时衍给我讲了整整两节课,连晚饭都没吃”“还有一次我感冒,时衍把他的外套给我穿,自己冻得流鼻涕”。
每说一句,陆时衍就跟着附和一句 “是啊,我都忘了”,全然没注意到苏晚面前的米饭一口没动,也没注意到她悄悄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
第一次正面冲突与偏袒(第五章)
周六下午,苏晚在厨房切菜,准备给陆时衍做他爱吃的番茄牛腩。刀刃突然滑了一下,鲜红的血瞬间从食指指腹渗出来,滴在白色的菜板上,像极了当年她崴脚时,陆时衍背她去医院路上,她滴在他校服后背上的眼泪。
她慌慌张张地找创可贴,可指尖的血越流越多,她只能拿出手机给陆时衍打电话。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她还没来得及说疼,就听见陆时衍急促的声音:“晚晚,我这边有点急事,你有事快说。”
“我切到手了,流了好多血,你能不能回来送我去医院?” 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的疼痛混着委屈,让她忍不住发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是林薇薇的咳嗽声,陆时衍的声音更急了:“薇薇突然过敏了,浑身起红疹,我得送她去急诊。你自己找个创可贴贴上,或者叫个外卖,伤口用碘伏擦擦就没事了,别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 苏晚的声音陡然拔高,“陆时衍,我手指在流血!你还记得高中时我崴了脚,你背着我走三公里去医院吗?那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小题大做?”
“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薇薇更需要我!” 陆时衍的声音里带了不耐烦,“苏晚,你能不能成熟点?别总拿以前的事说事。我先挂了,薇薇难受得厉害。”
电话被挂断的忙音传来时,苏晚握着手机滑坐在地上。厨房的水龙头还在流着水,哗哗的声音像在哭。她看着指尖的血滴在地板上,想起高中那个大雪天,她的手冻得通红,陆时衍把她的手塞进自己校服口袋里,哈着气说 “苏晚,以后我永远给你暖手”。
原来 “永远” 这么短,短到五年婚姻就够了。
她慢慢爬起来,自己找了创可贴包好手指,然后把切了一半的牛腩倒进垃圾桶。保温罩里的排骨汤还热着,可她再也没了吃饭的胃口。那天晚上,陆时衍没回来,她在沙发上坐了一夜,手里攥着那个白衬衫靠枕,直到天亮时,才发现靠枕上的梧桐叶纹样,被眼泪浸得看不清了。
回忆杀与现实对比(第七章)
苏晚去超市买大米时,才发现自己的力气比想象中小。十斤装的大米袋刚提起来,手指的伤口就扯得疼,她只能停下来,靠在货架上喘气。
手机响了,是陆时衍发来的微信:“晚晚,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薇薇怕黑,我得陪她去看房。”
苏晚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指尖在输入框里打了又删,最后只回复了一个 “好”。
她想起高中时,学校组织去爬山,她走不动了,陆时衍把她的背包抢过去背在自己身上,还蹲下来让她骑在脖子上:“苏晚,以后重的东西都我来扛,你只要跟着我就好。”
可现在,十斤大米她得自己扛,而他在陪别的女人看房。
走出超市时,天空飘起了小雨。苏晚没带伞,只能把大米抱在怀里,小跑着往家走。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脸上,冰凉冰凉的。路过街角的便利店时,她看到玻璃窗里的自己 —— 头发凌乱,衣服湿透,怀里抱着大米,像个狼狈的逃兵。
而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是陆时衍的电话。她接起来,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晚晚,薇薇说想吃城西的草莓蛋糕,你知道哪家好吃吗?我买了给她送去。”
苏晚的脚步顿住,雨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得发苦。她想起自己的生理期就在明天,高中时,陆时衍会提前把红糖放在她课桌里,还会给她灌好暖水袋;可现在,他连她的生理期都忘了,却记得给林薇薇买草莓蛋糕。
“不知道。” 苏晚的声音很轻,轻得像要被雨水冲走,“我没吃过。”
“那我自己找找吧。” 陆时衍没听出她的不对劲,说完就挂了电话。
苏晚站在雨里,看着手里的大米袋,突然就哭了。她想起高考后,陆时衍在梧桐树下抱着她,说 “苏晚,我这辈子只娶你,我会永远对你好”。那时候的风是暖的,梧桐叶落在他们身上,像撒了一把星星。
可现在,风是凉的,雨是冷的,他的承诺,早就被风吹走了。
第二卷:步步紧逼,卑微挽留
林薇薇的 “登堂入室”(第十一章)
周日上午,苏晚正在收拾房间,门铃突然响了。她打开门,就见林薇薇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个粉色的蛋糕盒,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苏晚姐,我做了点蛋糕,特意送来给你和时衍尝尝。”
苏晚没来得及说话,林薇薇就自顾自地走进来,把蛋糕盒放在餐桌上。她的目光扫过客厅,落在那个白衬衫靠枕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却很快又换上笑意:“这个靠枕真好看,是苏晚姐缝的吗?真手巧。”
“嗯。” 苏晚点点头,去给她倒水。
林薇薇坐在沙发上,拿起靠枕摸了摸,突然开口:“说起来,时衍高中时最喜欢穿白衬衫了,那时候他的衬衫总是干干净净的,我还总跟他借橡皮呢。” 她顿了顿,看向苏晚,“对了苏晚姐,你知道吗?时衍以前最疼我了,每次在食堂打饭,他都知道我不吃香菜,会帮我把香菜挑出来。”
苏晚端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热水差点洒出来。她想起今天早上,她特意做了无香菜的蛋炒饭,就是因为陆时衍上周说过 “最近不想吃香菜”。可现在,林薇薇却在说,陆时衍帮她挑香菜的事。
就在这时,陆时衍从卧室出来了。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看到林薇薇,脸上立刻露出笑意:“薇薇来了?蛋糕带来了吗?”
“带来了,时衍你尝尝。” 林薇薇站起来,打开蛋糕盒,里面是个草莓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写着 “时衍” 两个字。
陆时衍拿起叉子尝了一口,笑着说:“还是你做的好吃,比外面买的还香。”
苏晚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说说笑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她默默走进厨房,把早上做的无香菜蛋炒饭倒进垃圾桶 —— 原来陆时衍不是不想吃香菜,只是不想吃她做的而已。
林薇薇走的时候,陆时衍送她到楼下。苏晚站在阳台,看着他们并肩走的背影,林薇薇的手偶尔会碰到陆时衍的胳膊,而陆时衍没有躲开。那一刻,苏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苏晚的事业梦被摧毁(第十四章)
苏晚是在设计杂志上看到那个 “城市之光” 设计比赛的,主题是 “家的温度”。她盯着杂志看了很久,手指忍不住摩挲着页面 —— 这是她大学时最想参加的比赛,当年为了陪陆时衍创业,她放弃了去国外学设计的机会,把画稿都锁进了衣柜最底层。
她翻出那些画稿时,灰尘呛得她直咳嗽。画稿上的设计,全是她想象中他们未来家的样子:有个小阳台,种满她喜欢的栀子花;客厅有个大书架,放着陆时衍爱看的书;卧室的墙上,挂着他们的结婚照。
苏晚决定参加比赛。她每天等陆时衍睡着后,就坐在客厅的书桌前画设计稿,台灯的光打在画纸上,她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的设计室。她的设计稿里,全是她对 “家” 的执念:客厅的落地窗要能晒到早晨的太阳,这样陆时衍晨读时不用开灯;厨房的操作台要低一点,她切菜时不用踮脚;儿童房留着半面墙,等以后有了孩子,能贴满他们的涂鸦。
为了画好最终稿,苏晚连续熬了三个通宵。眼周的黑眼圈重得遮不住,手指因为握笔太久,指节泛着红,可每次看到画纸上逐渐完整的设计,她就觉得有了力气 —— 这不仅是比赛,更是她想重新找回自己的念想。
周五下午,苏晚正在给设计稿上色,门铃响了。她以为是陆时衍提前回来了,跑过去开门,却看到林薇薇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个笔记本:“苏晚姐,我上次借时衍的高中笔记落这儿了,你方便我进去拿一下吗?”
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她进来了。林薇薇径直走向书房,路过客厅书桌时,眼睛扫到了摊开的设计稿,脚步顿了顿,随即又笑着问:“苏晚姐,你在画画呀?真厉害。”
“就是参加个比赛。” 苏晚没多想,转身去给她倒 water。
可她刚走进厨房,就听见客厅传来 “哗啦” 一声,紧接着是林薇薇带着哭腔的声音:“对不起!苏晚姐,我不是故意的!”
苏晚手里的水杯 “哐当” 掉在地上,碎瓷片溅到脚背,她却顾不上疼,疯了似的冲进客厅 —— 只见她的设计稿摊在桌上,半杯热咖啡正顺着画纸往下流,深褐色的液体晕开,把 “落地窗”“操作台”“儿童房” 的图案全毁了,墨色的颜料混着咖啡,像一道道难看的伤疤。
林薇薇蹲在地上,手里还拿着空咖啡杯,眼泪掉个不停:“我路过的时候想看看你的画,没站稳就…… 苏晚姐,对不起,我赔你好不好?我再给你买新的画纸……”
苏晚的手颤抖着,想去捡画稿,指尖碰到湿冷的纸时,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的心血,是她藏了五年的设计梦,就这么毁了。
“怎么了?” 陆时衍的声音突然从玄关传来。他刚下班回来,看到客厅的狼藉,皱起了眉。
“时衍,我不是故意的,我把苏晚姐的画稿弄脏了……” 林薇薇立刻站起来,扑到陆时衍身边,哭得更凶了。
陆时衍拍着她的背安抚,转头看向苏晚时,语气里没有丝毫心疼,反而带着责备:“不就是一张画吗?薇薇也不是故意的,你至于这么盯着她看吗?”
“一张画?” 苏晚的声音发颤,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陆时衍,你忘了我大学是学设计的吗?你忘了我为了陪你创业,放弃了去国外深造的机会吗?这不是一张画,这是我……”
“够了!” 陆时衍打断她,“过去的事提它干什么?现在薇薇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拿起桌上的湿画稿,随手扔进垃圾桶,“画没了可以再画,别总揪着一点小事不放,显得你特别小气。”
垃圾桶里的画稿还在滴着咖啡,像在无声地哭。苏晚看着陆时衍熟练地安抚着林薇薇,看着他把自己的心血当成 “小事”,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她想起大学毕业那年,她收到国外设计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陆时衍抱着她说 “晚晚,等我创业稳定了,我就陪你去留学”,可后来,他再也没提过这句话,而她为了支持他,悄悄把通知书藏进了箱底。
那天晚上,林薇薇走后,陆时衍以为苏晚在闹脾气,摔门进了卧室,留苏晚一个人在客厅收拾。她蹲在垃圾桶旁,小心翼翼地把画稿捡出来,用纸巾一点点擦着上面的咖啡渍,可不管怎么擦,那些痕迹都还在,就像她心里的伤,再也抹不掉了。
她把毁了的设计稿和当年的录取通知书一起锁进了衣柜最底层,然后关掉了客厅的台灯。黑暗里,她坐在沙发上,抱着那个白衬衫靠枕,第一次觉得,她的梦,她的爱,好像都随着那张画稿,一起被扔进了垃圾桶。
丈夫的 “双重生活”(第十七章)
苏晚发现陆时衍手机设密,是在一个周末的早上。
她像往常一样,想拿陆时衍的手机订早餐,手指刚碰到屏幕,就弹出了密码输入框 —— 以前他的手机从没有密码,锁屏壁纸是他们的结婚照,现在壁纸换成了一片空白,密码也加上了。
“你手机怎么设密码了?” 苏晚拿着手机问正在穿衬衫的陆时衍。
陆时衍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口答道:“公司最近有重要文件,设个密码安全。” 他从苏晚手里拿过手机,揣进裤兜,“早餐我来订吧,你再睡会儿。”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她想起最近陆时衍总是躲着她接电话,洗澡时也把手机带进浴室,晚上她起夜时,总能看到他在阳台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偶尔还会笑 —— 那是她很久没在他脸上看到过的温柔。
周三下午,陆时衍说要陪客户,让苏晚自己吃饭。苏晚却在小区门口的超市,看到了陆时衍的车。她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只见陆时衍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个粉色的袋子,走到副驾驶旁,打开车门,林薇薇笑着坐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个冰淇淋,陆时衍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的奶油,动作亲昵得刺眼。
苏晚躲在超市的货架后面,看着他们的车开走,手指紧紧攥着购物篮,指甲嵌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她想起早上陆时衍出门前,还抱了抱她说 “晚晚,等我忙完这阵,带你去吃你爱吃的火锅”,原来他的 “忙”,是陪林薇薇。
那天晚上,陆时衍回来时,身上带着冰淇淋的甜腻味。他坐在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笑,苏晚走过去,假装不经意地问:“今天陪客户顺利吗?”
“挺顺利的,客户很满意。” 陆时衍头也没抬,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嘴角还带着笑。
苏晚看着他的侧脸,突然问:“你今天是不是见过薇薇了?”
陆时衍的手指顿住,抬头看她时,眼神有些慌乱:“没有啊,我一直在陪客户,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 苏晚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失望,“我给你热了汤,你喝点吧。”
夜里,苏晚假装睡着,感觉到陆时衍轻轻起身,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她悄悄跟过去,隔着玻璃,听见他的声音:“薇薇,今天的冰淇淋好吃吗?明天我再带你去吃…… 嗯,我知道苏晚在家,她没怀疑…… 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就带你去海边,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海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凉意。苏晚靠在墙上,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她想起结婚时,陆时衍说要带她去看极光,说要陪她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可现在,他把这些承诺,都给了别人。
她默默走回卧室,躺在冰凉的床上,看着天花板。陆时衍回来时,以为她睡着了,轻轻给她盖了盖被子,却没发现她眼角的泪痕。苏晚攥紧了床单,指甲几乎要把布料抠破 —— 原来他的温柔是分人的,他的承诺是会变的,而她,不过是他婚姻里的一个摆设。
白月光的 “示弱” 陷阱(第二十章)
林薇薇第一次说自己生病,是在一个周三的下午。她给陆时衍打电话,哭着说 “时衍,我肚子疼得厉害,好像是老毛病犯了”,陆时衍挂了电话就往外冲,连跟苏晚解释都没解释。
等他回来时,已经是半夜了。他坐在沙发上,一脸疲惫,苏晚端着热汤走过去,想问他林薇薇怎么样了,却听见他说:“薇薇得了慢性胃炎,医生说她这个病得养,以后不能没人照顾。”
苏晚手里的汤碗晃了一下,热汤洒出来,烫到了手背。她没说话,只是默默擦干净手,转身回了卧室。
第二天,林薇薇就主动给苏晚打了电话,声音虚弱得像随时会晕倒:“苏晚姐,对不起,又麻烦时衍了。其实我这个病是高中时落下的,那时候总不吃早饭,后来就得了胃炎…… 我知道我不该总麻烦时衍,可我一个人在这边,真的没人能帮我……”
“你想怎么样?” 苏晚的声音很平静,她已经累得没力气生气了。
“我…… 我就是想跟你说,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多见时衍几面…… 医生说,我的病可能…… 可能治不好了。”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她虽然不喜欢林薇薇,可听到 “治不好了” 这几个字,还是忍不住心软。她想起自己的外婆,也是因为慢性胃炎去世的,那种痛苦她懂。
“你别多想,好好治病。” 苏晚叹了口气,“时衍要是想过去照顾你,我不反对。”
挂了电话,苏晚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白衬衫靠枕,突然觉得很无力。她以为自己的妥协能换来平静,却没想到,这只是林薇薇陷阱的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时衍去照顾林薇薇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会早上五点起床,去给林薇薇买她爱吃的豆浆油条,会晚上十点还待在林薇薇家,说 “她一个人害怕,我得陪她睡着才能走”。
苏晚第一次撞见他们,是在市中心的游乐园。那天她去给陆时衍送文件,却看到陆时衍陪着林薇薇坐在旋转木马上,林薇薇笑得像个孩子,陆时衍在旁边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 那是苏晚很久没见过的眼神,上次看到,还是在他们的婚礼上。
旋转木马停下来时,陆时衍伸手把林薇薇抱下来,替她理了理头发:“慢点,别摔了。”
林薇薇靠在他怀里,笑着说:“时衍,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苏晚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手里的文件袋被她攥得变了形。她想起高中时,陆时衍也带她来游乐园,他说 “苏晚,以后每年都带你来坐旋转木马”,可后来,他只带她来过一次,还是因为她闹了很久。
她没有上前,只是默默转身离开。走出游乐园时,天空又飘起了小雨,和上次她扛着大米回家时一样凉。她想起林薇薇说的 “治不好了”,再看看刚才林薇薇在旋转木马上的活力,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
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林薇薇会用 “生病” 来骗陆时衍。她宁愿相信,林薇薇是真的需要照顾,陆时衍只是出于同学情谊。
直到那天,她去林薇薇家送陆时衍落下的外套,听到林薇薇在打电话:“妈,你放心,我那胃炎就是装的,陆时衍现在对我言听计从,等我拿到他公司的股份,就跟他摊牌…… 苏晚那个蠢货,还真以为我快死了,对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苏晚站在门外,手里的外套 “啪嗒” 掉在地上。原来,她的心软,她的妥协,都只是林薇薇的一场骗局。而陆时衍,就是那个帮着骗子伤害她的人。第一次绝望的试探(第二十三章)
苏晚蹲在林薇薇家门口的楼道里,指尖攥着那件被摔在地上的外套,布料上还残留着陆时衍身上惯有的雪松味,此刻却像针一样扎进皮肤里。林薇薇的话还在耳边打转 ——“苏晚那个蠢货”“拿到股份就摊牌”,每一个字都让她浑身发冷,连呼吸都带着疼。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怎么走出那栋楼的。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路灯的光昏黄模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无家可归的游魂。她沿着马路慢慢走,路过一家母婴店时,橱窗里挂着的婴儿连体衣突然撞进眼帘 —— 米白色的,上面绣着小小的梧桐叶,和她之前想给未来孩子缝的样式一模一样。
高中时,他们坐在梧桐树下刷题,陆时衍突然戳了戳她的胳膊,小声说:“苏晚,以后我们要有个女儿好不好?就穿你织的小衣服,我带你们去看极光。” 那时候她脸都红了,把练习册挡在脸上,却偷偷在心里记下了这句话。
可现在,那个说要和她生女儿的人,正被别人蒙在鼓里,还帮着骗子伤害她。
苏晚站在母婴店门口,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个荒唐又卑微的念头突然冒出来 —— 如果她怀孕了,陆时衍会不会回头?会不会想起他们曾经的约定?
这个念头像根救命稻草,让她在绝望里抓住了一点微弱的希望。
第二天早上,苏晚特意去药店买了验孕棒,还在厨房故意放慢动作,假装弯腰时犯恶心,扶着橱柜干呕了几声。
陆时衍刚好从卧室出来,听到声音皱了皱眉:“怎么了?不舒服?”
苏晚的心跳瞬间加快,她攥着围裙的边角,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慌乱:“不知道…… 最近总觉得没胃口,早上还想吐……”
陆时衍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苏晚的脸,眼神里没有丝毫期待,反而闪过一丝慌乱。他没像苏晚期待的那样走过来关心她,只是站在原地问:“你…… 不会是怀孕了吧?”
苏晚低下头,假装害羞地点了点头,手指紧紧攥着口袋里的验孕棒 —— 其实那上面显示的是一条杠,她还没怀孕,这只是她的试探。
她等着陆时衍说一句 “太好了”,等着他像高中时那样紧张地拉着她的手,可等了半天,只听到他迟疑的声音:“现在…… 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苏晚猛地抬头看他,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去:“为什么?”
“薇薇还需要我照顾,她的病还没好,公司最近也忙,要是有了孩子,你肯定分身乏术,到时候更麻烦。” 陆时衍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耐,“你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要是真怀了…… 再说吧。”
他说完就转身去了卫生间,连看都没看苏晚一眼。苏晚站在厨房,手里的验孕棒从口袋里滑出来,掉在地上。她看着那条孤零零的红线,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 她竟然天真地以为,一个孩子就能挽回他的心,就能让他想起他们的曾经。
那天晚上,陆时衍回来得很晚,身上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他坐在沙发上,一边给林薇薇发消息,一边跟苏晚说:“薇薇今天胃又疼了,我陪她去了趟医院,医生说她得好好养着,不能受刺激。”
苏晚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开口:“陆时衍,我没怀孕。”
陆时衍发消息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语气都轻快了些:“没怀啊?那挺好,省得你受累。” 他甚至没抬头看苏晚一眼,继续对着手机屏幕笑,“薇薇说她想吃城南的粥,我明天早上给她买了送过去。”
苏晚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起身走进卧室,把那支验孕棒扔进了垃圾桶。她躺在冰凉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想起高中时陆时衍陪她去医院做体检,她只是有点低血糖,他却紧张得手心冒汗,一路牵着她的手说 “别害怕,我在”。
现在她假装怀孕,他却只觉得 “麻烦”;现在她的心都碎了,他却在关心别人想吃什么粥。
凌晨三点,苏晚悄悄起身,从衣柜最底层翻出一个小盒子 —— 里面装着她去年无意中买的婴儿袜子,米白色的,绣着梧桐叶。她把袜子拿在手里,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针脚,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袜子上,晕开小小的水渍。
她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她拼命抓住就能留住的。就像这双没机会穿的婴儿袜,就像她和陆时衍的爱情,早就已经凉了,凉得像窗外的夜,再也暖不热了。
第三卷:底线崩塌,爱意燃尽
意外怀孕与白月光的算计(第二十六章)
苏晚真的发现自己怀孕,是在一个月后。
那天她陪母亲去医院复查,顺便做了个体检,拿到报告单时,医生笑着说 “恭喜你,怀孕四周了,要注意休息”,她当时就懵了 —— 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突然到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拿着报告单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上面 “妊娠状态” 四个字,手指轻轻放在小腹上。这里面有个小小的生命,是她和陆时衍的孩子,是曾经他们期待过的 “女儿”。她想起高中时陆时衍的话,想起那些关于未来的约定,心里又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希望 —— 也许这个孩子,能让陆时衍回头呢?
她决定暂时不告诉陆时衍,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比如他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虽然去年的纪念日他忘了,但她还抱着期待),给他一个惊喜。她甚至去母婴店买了件小小的白衬衫样式的婴儿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每天晚上睡前都会拿出来看一眼,想象着孩子出生后,陆时衍抱着孩子笑的样子。
可她还没等到纪念日,林薇薇就找上门了。
那天下午,陆时衍去公司了,苏晚正在家里给孩子织小毛衣,门铃突然响了。她以为是陆时衍回来了,开心地跑过去开门,却看到林薇薇站在门外,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个病历本。
“苏晚姐,我…… 我有点不舒服,想跟你说说话。” 林薇薇的声音很虚弱,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
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她进来了。她扶着林薇薇坐在沙发上,刚想给她倒杯水,林薇薇突然站起来,踉跄着往她这边倒,嘴里喊着 “苏晚姐,救我”。
苏晚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可还没碰到林薇薇的胳膊,就被她猛地推了一把 —— 苏晚的后腰狠狠撞在茶几角上,一阵剧痛瞬间传来,小腹也跟着抽痛起来,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她倒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手指紧紧抓着地毯,抬头看向林薇薇时,却看到林薇薇脸上哪还有半分虚弱?眼底满是得意的冷笑:“苏晚,你以为有了孩子就能留住时衍吗?别做梦了,他是我的。”
苏晚的心跳瞬间停了一拍,她想喊救命,却疼得发不出声音。小腹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腿间流出来,染红了浅色的地毯 —— 像极了那天她切到手时,滴在菜板上的血。
“你…… 你这个疯子!” 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指向门口,“你快走!”
林薇薇却没走,她蹲下来,凑到苏晚耳边,声音又轻又冷:“你说,要是时衍知道你把孩子弄掉了,会不会怪你?他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你还这么不小心……”
就在这时,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林薇薇立刻变了脸,扑到苏晚身边,哭着说:“苏晚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只是想扶你,你怎么就摔倒了?对不起,都怪我……”
陆时衍走进来,看到地上的苏晚和满地的血,脸色瞬间变了。他冲过去,却不是先看苏晚的情况,而是蹲下来问林薇薇:“薇薇,你没事吧?是不是她推你了?”
苏晚躺在地上,看着陆时衍焦急的侧脸,看着他眼里只有林薇薇,小腹的疼和心里的疼混在一起,让她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她想告诉他,是林薇薇推的她,想告诉他她怀孕了,可话到嘴边,却只吐出一口血沫。
“陆时衍…… 孩子…… 我们的孩子……” 苏晚的声音越来越轻,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丈夫的指责与不信任(第二十七章)
苏晚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子,空气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冷得让她发抖。
她动了动手指,想抓住什么,却只摸到冰凉的床单。小腹那里空空的,没有了之前的轻微坠胀感 —— 她知道,孩子没了。那个她期待了那么久,以为能挽回陆时衍的孩子,没了。
“你醒了?” 陆时衍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语气里没有丝毫心疼,反而带着责备。
苏晚转过头,看到陆时衍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林薇薇站在他身后,眼睛红红的,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孩子呢?” 苏晚的声音很哑,像砂纸磨过一样。
“没了。” 陆时衍的声音很冷,“医生说你身体太弱,加上摔倒时撞到了小腹,孩子没保住。” 他顿了顿,看向苏晚的眼神里满是失望,“苏晚,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薇薇身体不好,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她只是想跟你好好说话,你怎么能推她?”
“我没推她!” 苏晚突然激动起来,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想坐起来,“是她推的我!是她故意把我推倒的!陆时衍,你相信我!”
“你还在撒谎!” 陆时衍猛地站起来,声音提高了几分,“薇薇都跟我说了,她只是想扶你,是你自己没站稳摔倒的。你现在还想把责任推给她?苏晚,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林薇薇走过来,拉了拉陆时衍的胳膊,哭着说:“时衍,你别骂苏晚姐了,可能真的是我不好,我不该来打扰她…… 苏晚姐失去孩子已经很伤心了,你别怪她。”
“你看看薇薇,她都这样了还在替你说话,你呢?” 陆时衍看着苏晚,眼神里的失望越来越深,“苏晚,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恶毒,为了陷害薇薇,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
“恶毒?” 苏晚看着陆时衍,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陆时衍,你说我恶毒?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也是你的?你有没有问过我疼不疼?有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会摔倒?你只相信她,只觉得是我的错,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想起高中时她崴了脚,陆时衍背着她走了三公里去医院,一路上不停地问 “疼不疼”;想起她感冒时,他守在她床边,给她擦汗喂药;想起他们结婚时,他说 “苏晚,我会永远对你好”。
那些曾经的温柔和承诺,现在都变成了刺,扎得她体无完肤。
苏晚的情绪太激动,一口气没上来,突然晕了过去。医生赶来时,陆时衍站在旁边,看着苏晚苍白的脸,心里竟没有丝毫心疼,只有一丝烦躁 —— 他觉得苏晚在无理取闹,觉得她不该对林薇薇这么刻薄。
林薇薇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时衍,你别担心,苏晚姐会好起来的。我在这里陪着她,你去公司忙吧,别耽误了工作。”
陆时衍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苏晚,又看了看善解人意的林薇薇,点了点头:“那辛苦你了,薇薇。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他转身走出病房,没有回头。病房里,林薇薇看着苏晚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苏晚,这只是开始,你的男人,你的家,都会是我的。
流产后的冷漠与背叛(第二十九章)
苏晚在医院住了一周,陆时衍只来看过她一次。
那天他提着个保温桶来,说是林薇薇给她做的汤。苏晚躺在病床上,看着他把汤倒进碗里,热气腾腾的,里面飘着几片她最讨厌的香菜 —— 她流产后医生特意嘱咐过,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香菜更是要忌口。
“薇薇知道你失去孩子心情不好,特意给你熬了汤,说补身体。” 陆时衍把碗递到苏晚面前,语气里带着期待,“你尝尝,薇薇熬了很久。”
苏晚看着碗里的香菜,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她偏过头,声音很轻:“我不吃香菜,医生说我不能吃。”
“香菜怎么了?挺有营养的啊。” 陆时衍皱了皱眉,把碗又往前递了递,“薇薇好心给你做的,你别这么挑。再说了,不就是点香菜吗?吃一点又没事。”
苏晚没接碗,眼泪突然掉下来。她想起高中时她感冒,陆时衍给她熬粥,特意把里面的葱花都挑出来,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葱花,特意给你挑干净了”;想起她生理期时,他给她煮红糖姜茶,把姜切成细细的末,怕她觉得辣。
可现在,他连她不吃香菜都忘了,连医生的嘱咐都不在意,只记得林薇薇 “好心” 熬了汤。
“我不喝。” 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拿走吧。”
陆时衍的脸色沉了下来,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苏晚,你别给脸不要脸。薇薇这么照顾你,你还不领情?你是不是还在怪她?我告诉你,这事不怪她,是你自己不小心!”
他说完就站起来,拿起公文包:“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薇薇说她晚上过来陪你,你有什么事跟她说。”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白色的被单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床头柜上的汤还冒着热气,可那热气却暖不了她冰凉的手,更暖不了她已经碎成渣的心。
那天晚上,林薇薇确实来了。她坐在病床边,一边给苏晚削苹果,一边 “关心” 地说:“苏晚姐,你别怪时衍,他也是没办法,公司最近事多,我又总生病,他分身乏术。” 她把削好的苹果递过来,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得意,“其实时衍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也不会让我来陪你。”
苏晚看着她递过来的苹果,想起高中时陆时衍给她削苹果,总会把苹果皮削得很完整,还会切成小块喂她吃;现在林薇薇削的苹果,皮断了好几截,果肉上还沾着刀痕,就像她此刻的人生,支离破碎。
“我不吃,谢谢。” 苏晚偏过头,闭上眼睛,不想再看林薇薇那张虚伪的脸。
林薇薇也不生气,把苹果放在床头柜上,自言自语道:“时衍说,等你出院了,我们就搬去一起住,这样我也能方便照顾你。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就是想帮帮时衍,他太累了。”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搬去一起住?陆时衍竟然已经跟林薇薇商量好了这件事,却从来没问过她的意见。这个家,这个她和陆时衍的婚房,就要变成林薇薇的 “主场” 了吗?
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林薇薇走了,直到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夜里,她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却觉得冷得发抖。她想按床头的呼叫铃,手指却没力气,只能蜷缩着身体,想起高中时她发烧,陆时衍守在她床边,每隔半小时就给她量一次体温,用温水给她擦手心脚心,嘴里还念叨着 “晚晚,快点好起来”。
现在她病了,身边却空无一人。
苏晚出院那天,是她母亲来接的。陆时衍说公司有紧急会议,让助理送了束康乃馨过来,卡片上写着 “好好休息”,字迹潦草,一看就是随手写的。苏晚看着那束康乃馨,想起结婚时陆时衍送她的是 99 朵玫瑰,他说 “苏晚,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挚爱”,现在连一束用心挑选的花,都成了奢望。
回到家,苏晚才发现家里变了样。客厅的沙发上放着林薇薇的粉色外套,茶几上摆着她常用的玫瑰味护手霜,就连陆时衍的书房里,都多了一个粉色的玩偶 —— 那是林薇薇上次来的时候带来的,陆时衍说 “薇薇喜欢,就让她放这儿吧”。
她走进卧室,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那件小小的白衬衫婴儿服还在,叠得整整齐齐,可现在看起来却那么刺眼。她拿起婴儿服,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针脚,眼泪又掉了下来 —— 这个孩子,这个她期待了那么久的孩子,终究还是没能来到这个世界,没能留住她的爱情。
白月光的真面目暴露(第三十二章)
苏晚出院后的第三天,陆时衍说要去陪林薇薇做检查,让她自己在家做饭。苏晚却因为身体还没恢复,头晕得厉害,母亲不放心,让她回娘家住几天,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去娘家,却忘了拿医保卡,只能折返回家。
打开家门时,她听到客厅里传来林薇薇的声音,带着笑意,和平时的虚弱判若两人:“妈,你放心,陆时衍现在对我言听计从,他公司的股份我已经让他转了一部分到我名下了,等我拿到全部股份,就跟他摊牌。”
苏晚的脚步顿住了,手里的行李袋掉在地上,发出 “咚” 的一声响,可她却没力气去捡。
“苏晚那个蠢货?” 林薇薇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她还以为陆时衍爱她呢,真是天真。上次我故意把她推倒,让她流掉孩子,陆时衍不仅没怪我,还骂她不小心,你说她是不是傻?”
“我当然不会真的跟陆时衍结婚,” 林薇薇的声音越来越得意,“他就是个跳板,等我拿到钱,就去国外,到时候谁还记得他是谁?再说了,他现在对我这么好,还不是因为我装病骗他?他心里那点‘白月光情结’,我早就摸透了。”
苏晚站在玄关,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嘴唇都破了,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原来,林薇薇的病是装的,推她摔倒是故意的,想抢陆时衍的公司也是真的;原来,陆时衍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他宁愿相信一个骗子,也不愿意相信跟他过了五年的妻子。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医院,陆时衍说她 “恶毒”,说她 “为了陷害薇薇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想起他拿着林薇薇做的、放了香菜的汤,逼她喝;想起他说 “薇薇比你更需要我”——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而她和她的孩子,都是这个骗局里的牺牲品。
苏晚慢慢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她要把这些话录下来,她要找陆时衍对质,她要让他知道,他信错了人,他伤害的是最爱他的人。
手机里传来林薇薇的声音:“对了妈,上次我藏起来的陆时衍给苏晚写的情书,我已经烧了,省得苏晚看到了又多想。陆时衍还以为那封情书丢了,一直觉得对不起苏晚,你说好不好笑?”
情书?苏晚的心猛地一沉。高中时,她一直以为陆时衍没给她写过情书,原来他写了,却被林薇薇藏起来了,还烧了。她想起高中时,她看到别的女生收到情书,羡慕地跟陆时衍说 “我也想要情书”,陆时衍摸了摸她的头说 “以后给你写”,原来他真的写了,可她却永远都看不到了。
林薇薇挂了电话,苏晚听到脚步声,赶紧躲到楼梯间,看着林薇薇哼着歌走进卧室,手里拿着陆时衍的公文包,正在翻找什么。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蹲在楼梯间,捂着嘴无声地哭,肩膀剧烈地颤抖。
她拿着手机,里面录着林薇薇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在她的心上。她想起和陆时衍从高中到现在的十年,想起他们的甜蜜,想起他们的承诺,想起她失去的孩子,突然觉得很可笑 —— 她用了十年爱一个人,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苏晚慢慢站起来,擦了擦眼泪,眼神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她拿着手机,走出楼梯间,没有回家,而是朝着陆时衍的公司走去。她要去对质,她要让陆时衍知道真相,哪怕他还是不相信,她也要说出来,因为这是她最后的尊严,也是她对这段感情最后的告别。
丈夫的选择:为白月光伤害妻子(第三十四章)
陆时衍的公司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苏晚站在公司楼下,看着高耸入云的大楼,心里一片冰凉。她想起陆时衍创业初期,他们挤在出租屋里,她帮他改方案到深夜,给他煮泡面;想起他第一次拿到订单时,抱着她哭着说 “晚晚,我们以后会好起来的”;想起他说 “等公司稳定了,就带你去看极光”—— 原来那些承诺,都只是说说而已。
她走进电梯,按下了顶层的按钮,那里是陆时衍的办公室。电梯门打开时,她看到林薇薇的助理站在门口,看到她,脸色变了变,想拦她,却被她推开了。
陆时衍的办公室门没关,苏晚走进去,看到陆时衍正坐在办公桌前,林薇薇坐在他旁边,靠在他的肩膀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笑着说 “时衍,你快点签了吧,这样我就放心了”。
“陆时衍。” 苏晚的声音很哑,带着哭腔。
陆时衍和林薇薇同时转过头,看到苏晚,陆时衍的脸色变了变,推开林薇薇,站起来:“晚晚,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
林薇薇也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苏晚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跟时衍正说公事呢。”
“公事?” 苏晚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林薇薇刚才在客厅打电话的声音传了出来:“陆时衍就是个跳板,等我拿到钱,就去国外…… 上次我故意把她推倒,让她流掉孩子……”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冲过去想抢苏晚的手机,却被苏晚躲开了。她看向陆时衍,哭着说:“时衍,不是这样的,是苏晚姐陷害我,她伪造了录音,你别相信她!”
陆时衍的脸色很难看,他看着苏晚,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又带着一丝怀疑:“晚晚,这是真的吗?你是不是误会薇薇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误会?” 苏晚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眼泪掉了下来,“陆时衍,你听听,这是她的声音,你还想骗自己多久?我流掉的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她故意推我,你却骂我不小心,你现在还在帮她说话?”
“我没有!” 林薇薇哭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陆时衍,“时衍,你看,这是苏晚姐跟别人的聊天记录,她说要陷害我,要让你跟我分手!”
苏晚凑过去看,那张纸上的聊天记录是伪造的,头像虽然是她的,可语气和内容却不是她写的。她想解释,却被陆时衍打断了。
“苏晚,你太让我失望了。” 陆时衍的眼神里满是失望,甚至带着一丝厌恶,“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恶毒,为了让我跟薇薇分手,竟然伪造录音,还陷害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温柔、善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变成这样?” 苏晚看着陆时衍,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陆时衍,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是你忘了我们的承诺,是你信错了人,是你伤害了我和我们的孩子!你说我恶毒,那你呢?你看着我被人欺负,看着我失去孩子,你却帮着别人,你比我更恶毒!”
“够了!” 陆时衍猛地打断她,声音提高了几分,“苏晚,你别闹了!薇薇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她不会做这种事!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就真的没办法过下去了!”
林薇薇走过去,拉着陆时衍的胳膊,哭着说:“时衍,你别生气,苏晚姐可能只是太伤心了,才会这样。我不怪她,我们还是好好跟她解释吧。”
“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 陆时衍看着苏晚,眼神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苏晚,你先回家,我不想再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谈。”
苏晚看着陆时衍,看着他身边的林薇薇,突然觉得很累,累得不想再争,不想再解释。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说,陆时衍都不会相信她,他的心早就偏向林薇薇了,她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徒劳。
她慢慢收起手机,擦了擦眼泪,眼神里一片死寂:“陆时衍,我真后悔,后悔高中时跟你在一起,后悔大学时等你,后悔跟你结婚,后悔爱了你十年。”
她说完,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没有回头。走出写字楼时,天空下起了大雨,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冰凉冰凉的,可她却感觉不到冷,因为她的心,早就比雨水更冷了。
她站在雨中,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突然觉得很迷茫,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她的爱,她的家,她的孩子,她的十年青春,都在这一刻,彻底没了。苏晚在雨里站了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直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她才扶着路边的梧桐树慢慢蹲下来,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衣领,冷得她牙齿打颤。
恍惚间,她想起高二那年的暴雨天。她没带伞,站在教学楼门口哭,陆时衍抱着篮球跑过来,把校服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自己只穿件短袖,说 “苏晚,我背你回家”。那天他的后背很暖,校服上的皂角味混着雨水,成了她记忆里最安心的味道。
可现在,同样的雨,同样的冷,那个会背她回家的人,却在陪着别的女人,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苏晚以为是陆时衍发来的,急忙掏出来,却看到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晚晚,到娘家了吗?妈给你炖了鸡汤。”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回复 “妈,我有点事,晚点再过去”,然后慢慢站起来,拖着湿透的身体往家走。
打开家门时,客厅的灯亮着 —— 林薇薇坐在沙发上,正拿着吹风机吹头发,陆时衍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条干毛巾,耐心地帮她擦着发梢。看到苏晚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林薇薇故作惊讶地站起来:“苏晚姐,你怎么淋成这样了?快擦擦,别感冒了。”
陆时衍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没有丝毫心疼,反而皱起眉:“你去哪了?怎么不打伞?要是感冒了,又要麻烦薇薇照顾你。”
苏晚看着他,看着他手里的干毛巾 —— 那是她去年生日,特意给陆时衍买的,他说 “晚晚买的毛巾就是软”,现在却用来给林薇薇擦头发。她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转身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卧室里还留着林薇薇的痕迹 —— 她的粉色发夹掉在床头柜上,枕头旁边放着本她常看的言情小说,连苏晚和陆时衍结婚时盖的被子,都被换成了林薇薇喜欢的蕾丝款。苏晚走到衣柜前,打开门,看到陆时衍的西装旁边,挂着件林薇薇的白色连衣裙,正是她在同学聚会上穿的那件。
原来,这个家早就不是她的了。
那天夜里,苏晚躺在床的最边缘,背对着陆时衍。陆时衍没有跟她说话,翻了个身就睡着了,呼吸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苏晚心上。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才听到陆时衍起床的声音。
他走到卧室门口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苏晚一眼,最终还是没说话,转身走了。苏晚拿起手机,看到他发来的短信:“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薇薇比你更需要我,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这八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刺穿了苏晚的心脏。她想起高考后,陆时衍在梧桐树下抱着她,说 “苏晚,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想起大学异地时,他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来看她,说 “晚晚,等我毕业就娶你”;想起结婚那天,他握着她的手,说 “苏晚,这辈子我都会对你好,永远不会让你孤单”。
那些曾经让她心动的誓言,现在都变成了最伤人的话。苏晚把脸埋在枕头里,眼泪浸湿了枕套,她终于明白,有些爱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会结束,有些承诺,从说出口的那一刻起,就只是谎言。
苏晚的卑微挽回与彻底死心(第三十八章)
苏晚没有回娘家,也没有搬出去。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 她想再找陆时衍谈谈,想问问他,十年的感情,五年的婚姻,真的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她给陆时衍发了很多条消息,他都没回;她给他打电话,他要么不接,要么说 “我在忙薇薇的事”。直到周五下午,苏晚听说陆时衍在公司加班,她做了他爱吃的糖醋排骨,装在保温盒里,去了他的公司。
到公司楼下时,天已经黑了。苏晚提着保温盒,走进电梯,心里还在想,要是陆时衍看到她做的排骨,会不会想起他们以前的日子?会不会有一点动摇?
电梯门打开,她刚走到陆时衍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林薇薇的哭声:“时衍,我好害怕,苏晚姐昨天那样对我,我真的不敢再跟她待在一起了。”
“别怕,有我在。” 陆时衍的声音很温柔,“我已经跟她说分开了,以后不会让她再欺负你了。”
苏晚站在门口,手里的保温盒突然变得很重,重得她几乎提不动。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林薇薇正靠在陆时衍怀里哭,陆时衍轻轻拍着她的背,看到苏晚,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公司找我吗?”
“我…… 我给你做了糖醋排骨,你以前最喜欢吃的。” 苏晚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恳求,“时衍,我们谈谈好不好?就谈五分钟。”
林薇薇从陆时衍怀里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看向苏晚:“苏晚姐,你别再纠缠时衍了,我们已经决定分开了,你这样只会让时衍更讨厌你。”
“我跟时衍说话,没你的事!” 苏晚的声音终于提高了几分,她看着陆时衍,一步步走过去,抓住他的胳膊,“陆时衍,我们五年的婚姻,三年的爱恋,就这么不值钱吗?你忘了我们一起吃泡面的日子了吗?忘了你说要带我去看极光了吗?忘了我们的孩子了吗?”
陆时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很快被冷漠取代。他用力甩开苏晚的手,苏晚没站稳,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手里的保温盒也掉了,糖醋排骨撒了一地,酱汁溅到了她的白色裙子上,像一片片难看的血渍。
“苏晚,你别闹了!” 陆时衍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我都说了我们分开了,你还这样纠缠不休,有意思吗?我现在不想见你,你赶紧走!”
苏晚坐在地上,看着撒了一地的糖醋排骨,看着陆时衍护在林薇薇身前的背影,看着林薇薇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突然觉得心里的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
她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没有再看陆时衍一眼,也没有捡地上的保温盒,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走出写字楼时,天空又下起了小雨,比上次更冷,可苏晚却感觉不到了 —— 她的心已经死了,比这雨水更冷,比这黑夜更暗。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高中时的梧桐树下。那棵梧桐树还在,枝繁叶茂,只是再也没有那个会抱着她、说要永远在一起的少年了。苏晚靠在梧桐树上,慢慢蹲下来,眼泪掉在地上,很快被雨水冲散。
她想起和陆时衍的十年,想起那些甜蜜的、痛苦的、期待的、绝望的瞬间,突然笑了 —— 笑自己太傻,笑自己太执着,笑自己用十年青春,爱了一个不值得的人。
那天晚上,苏晚没有回家。她在梧桐树下坐了一夜,直到天亮,才慢慢站起来,眼神里没有了眼泪,也没有了期待,只剩下一片死寂。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再也不是那个依赖陆时衍的苏晚了,她要为自己活一次,要把那些不属于她的回忆,那些破碎的爱情,都留在这棵梧桐树下,再也不回头。
第四卷:烬余微光,各自沉沦
苏晚的 “消失”(第四十六章)
苏晚回到家时,已经是周日的早上。陆时衍不在家,应该是在林薇薇那里。她走进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 几件常穿的衣服,大学时的设计稿,母亲送她的银镯子,还有那个白衬衫靠枕。
她把结婚戒指放在床头柜上,旁边放着一封信,信纸上的字迹很轻,却带着她最后的决绝:“陆时衍,从高中到现在,我用了八年爱你,五年婚姻,耗尽了我所有的热情和勇气。我曾经以为,我们能从校服到婚纱,再到白发苍苍,可我错了,错得离谱。你说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那我就纠正这个错误。祝你和薇薇幸福,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家 —— 客厅的沙发上还留着林薇薇的粉色外套,书房里的粉色玩偶还在,卧室里的蕾丝被子刺眼地铺在床上。这个她曾经以为会充满幸福的家,现在却只剩下满满的伤痛。她没有再停留,提着行李箱,轻轻带上了门,没有回头。
苏晚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离这里很远,远到没有她和陆时衍的回忆。她换了手机号,删掉了所有和陆时衍有关的联系方式,找了个小小的出租屋,里面放着她的设计稿和那个白衬衫靠枕。
白天,她去找了份设计助理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却让她重新找回了自己 —— 她开始熬夜改设计稿,开始去设计展,开始和同事一起吃午饭,脸上慢慢有了笑容,只是眼底的伤疤,再也无法愈合。
晚上,她会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抱着那个白衬衫靠枕,偶尔会想起陆时衍,想起他们的十年,却再也不会流泪了。她知道,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她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为自己活着。
陆时衍的慌乱与寻找(第四十八章)
陆时衍发现苏晚离开,是在周一的晚上。他从林薇薇那里回来,打开家门,看到客厅里空荡荡的,苏晚的东西都不见了,只有床头柜上的结婚戒指和一封信。
他拿起信,看着上面的字迹,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眼睛,他突然想起苏晚在公司摔在地上的样子,想起她在雨中浑身湿透的样子,想起她哭着问他 “十年感情就这么不值钱吗” 的样子。
他第一次感到恐慌,疯了似的给苏晚打电话,却提示 “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他给苏晚的朋友、家人打电话,他们要么说不知道,要么直接挂掉 —— 苏晚早就跟他们打过招呼,不要告诉陆时衍她的下落。
陆时衍开始疯狂地寻找苏晚。他去了他们高中时的梧桐树下,去了大学时的校园,去了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咖啡馆、游乐园、海边,甚至去了苏晚老家,可都找不到她的身影。他站在高中的梧桐树下,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突然想起高考后,他抱着苏晚说 “要永远在一起”,想起苏晚当时笑得那么开心,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而是那个用十年青春爱他、陪他从一无所有到小有成就的人,是那个会为他煮泡面、为他缝靠枕、为他放弃梦想的人,是那个他曾经发誓要永远珍惜的人。
可现在,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陆时衍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第一次觉得这个家那么大,那么冷。他走到卧室,看到床头柜上的结婚戒指,想起苏晚戴着它时的样子;他打开衣柜,看到里面只有他和林薇薇的衣服,再也没有苏晚的裙子;他走到客厅,看到撒在地上的糖醋排骨已经发黑,才想起苏晚那天摔在地上的样子 —— 原来,他对她的伤害,比他想象中还要深。
那天晚上,陆时衍坐在沙发上,抱着那个白衬衫靠枕,一夜没睡。靠枕上还留着苏晚的味道,是她常用的栀子花香,可他再也闻不到了。他终于明白,他错了,错得离谱,可他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白月光的反噬与真相大白(第五十章)
陆时衍找了苏晚半个月,把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翻了个遍,却连苏晚的影子都没见到。他每天回到空荡荡的家,抱着那个白衬衫靠枕发呆,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公司的事更是没心思管 —— 他第一次发现,没有苏晚的家,根本算不上家。
林薇薇见陆时衍整天魂不守舍,心思全在找苏晚身上,再也装不下去了。
周五下午,林薇薇直接闯进陆时衍的办公室,把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拍在他面前,语气不再是之前的柔弱,而是带着命令的强硬:“时衍,把这个签了,你之前答应过给我 30% 的股份,现在该兑现了。”
陆时衍愣了一下,看着眼前陌生的林薇薇,皱起眉:“你怎么回事?我现在没心思跟你说股份的事,我要找苏晚。”
“找苏晚?” 林薇薇嗤笑一声,伸手抓住陆时衍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肤里,“陆时衍,你别忘了,是谁在你创业初期帮你拉资源?是谁在你生病时照顾你?现在你找到苏晚了,就想把我甩了?没门!”
陆时衍猛地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我创业时的资源是你拉的?” 他记得那些资源明明是苏晚托大学老师介绍的,苏晚怕他有压力,一直说是 “朋友帮忙”。
“当然是真的!” 林薇薇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强硬,“不然你以为你能这么快成功?陆时衍,你必须把股份给我,不然我就把我们的事捅出去,让你公司名誉扫地!”
陆时衍看着林薇薇狰狞的脸,突然想起苏晚给他听的录音,想起苏晚流掉的孩子,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 他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林薇薇,认识这个他护了这么久的 “白月光”。
他没再理林薇薇,转身走出办公室,开车去了之前苏晚摔倒的那栋楼。他记得苏晚说过,那天林薇薇是在他家楼下推的她,或许楼下的监控能拍到什么。
物业一开始不愿意给陆时衍看监控,直到他拿出业主证明,又说了半天好话,才终于调出了那天的监控录像 —— 画面里,林薇薇故意装作摔倒,苏晚伸手去扶,却被林薇薇猛地推下楼梯,苏晚倒地后,林薇薇还站在楼梯口冷笑了几秒,才假装惊慌地喊 “救命”。
陆时衍看着监控里苏晚痛苦蜷缩的样子,看着她腿间渗出的血,心脏像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口子,疼得他几乎站不稳。他又想起苏晚流产后,林薇薇送的那碗放了香菜的汤,想起她伪造的聊天记录,想起她录音里说的 “陆时衍就是个傻子”——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个被蒙在鼓里的蠢货,是他亲手把苏晚推向了地狱。
他拿着监控录像,又去了医院,找到了当时给苏晚做流产手术的医生。医生看着他,叹了口气:“你就是苏晚的丈夫?当时你妻子送来的时候,情况很危险,不仅孩子没保住,以后怀孕的几率也会降低。她醒来后还问我,是不是她不够好,所以你才不想要这个孩子。”
医生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陆时衍心上。他终于明白,苏晚当时有多绝望,有多痛苦,而他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着别的女人,还骂她 “不小心”“恶毒”。
陆时衍走出医院,坐在车里,看着手里的监控录像,眼泪无声地掉下来。他想起高中时苏晚笑着给他递情书的样子,想起大学时她坐十几个小时火车来看他的样子,想起结婚时她穿着婚纱说 “我愿意” 的样子 —— 那些画面越清晰,他心里的悔恨就越深。
他掏出手机,给林薇薇打了个电话,声音冰冷:“你过来,我们谈谈。”
丈夫的崩溃与忏悔(第五十二章)
林薇薇来的时候,还以为陆时衍要跟她谈股份的事,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可当她看到陆时衍手里的监控录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时衍,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苏晚她……”
“闭嘴!” 陆时衍打断她,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林薇薇,你骗我装病,骗我推苏晚流产,骗我要股份,你还有什么不敢骗的?你把我当傻子耍,把苏晚的命当儿戏,你到底有没有心?”
林薇薇见瞒不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又怎么样?谁让你蠢,谁让苏晚挡我的路!我从高中就喜欢你,凭什么她能嫁给你?凭什么你对她那么好?我就是要毁了她,就是要让你跟我在一起!”
“你不配提苏晚的名字。” 陆时衍的眼神冷得像冰,“我会起诉你,你推苏晚流产,诈骗公司股份,这些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
林薇薇慌了,她冲过去想抢陆时衍手里的监控录像,却被陆时衍推开。她坐在地上,哭着求饶:“时衍,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起诉我,我还想跟你在一起……”
陆时衍没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出了家门。他把林薇薇的东西全部扔了出去,包括那件白色连衣裙和粉色玩偶,然后坐在客厅里,看着苏晚留下的那封信,一遍又一遍地念着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直到嗓子沙哑,眼泪流干。
第二天,陆时衍开车去了苏晚的老家。他站在苏晚家楼下,手里拿着监控录像和医院的诊断证明,想跟苏晚的父母道歉,想求他们告诉自己苏晚的下落。
苏晚的母亲打开门,看到是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我们晚晚不想见你。”
“阿姨,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陆时衍的声音带着哭腔,把手里的证据递过去,“是我被林薇薇骗了,是我对不起晚晚,我求你们告诉我晚晚在哪里,我想跟她道歉,想弥补她……”
苏晚的父亲从屋里走出来,接过证据看了一眼,气得手都在抖。他把证据扔在陆时衍身上,指着他的鼻子骂:“弥补?你怎么弥补?我们晚晚流掉的孩子能回来吗?她受的苦能消失吗?陆时衍,你当初怎么对她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晚晚没跟你拼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赶紧走,别再让我们看见你!”
苏晚的母亲从屋里拿出那个结婚戒指,扔在陆时衍脚下:“这是晚晚让我们还给你的,她说她跟你两不相欠了。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她了,我们不想让她再想起你这个混蛋。”
门 “砰” 地一声关上,陆时衍站在门外,看着地上的结婚戒指,慢慢蹲下来,把戒指捡起来,紧紧攥在手里。戒指冰凉的金属硌得他手心发疼,却远不及他心里的疼。他在苏晚家楼下跪了一夜,直到天亮,也没等到苏晚的消息 —— 他终于明白,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来了。
苏晚的新生活与旧伤疤(第五十五章)
苏晚在新城市的生活,慢慢步入了正轨。她换了个名字,叫 “苏念”,在一家小型设计公司做设计师助理,虽然工作很忙,却很充实。
她租的出租屋在顶楼,有个小小的阳台,她在阳台上种了几盆栀子花,每天早上浇水时,闻到栀子花香,心里会稍微平静一点 —— 那是她和母亲都喜欢的味道,也是高中时陆时衍给她送过的第一束花的味道。
公司里有个叫陈屿的男生,是个插画师,性格温柔,总是帮苏晚改设计稿,偶尔会约她一起吃午饭。同事们都开玩笑说陈屿喜欢苏晚,陈屿也没否认,只是笑着说 “苏念是个很好的女孩”。
但苏晚知道,她再也不会像爱陆时衍那样去爱别人了。她的心就像一块被摔碎的镜子,就算拼好了,也满是裂痕,再也照不出完整的样子。
有一次,陈屿约苏晚去看设计展,展会上有个作品,是用梧桐木做的小摆件,上面刻着 “永远” 两个字。苏晚看到那个摆件,突然愣住了 —— 她想起高中时的梧桐树下,陆时衍说 “苏晚,我这辈子只娶你”,想起他们结婚时,陆时衍说 “永远对你好”。
陈屿看到她的脸色不对,轻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晚回过神,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她没再看那个摆件,转身走向别的展区,可心里的伤疤,却又被揭开了,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晚上回到出租屋,苏晚把那个白衬衫靠枕抱在怀里,坐在阳台上看着夜景。她想起陆时衍,想起他们的十年,想起那个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眼泪还是会掉下来,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撕心裂肺 —— 她已经学会了把痛苦藏在心底,学会了在别人面前假装坚强。
她打开电脑,翻出自己最近的设计稿 —— 那是一个 “家” 的设计,有小阳台,有大书架,有儿童房,只是儿童房的墙上,没有挂结婚照,而是挂了一幅栀子花的画。她知道,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也再也不敢期待 “永远” 了,她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为自己,为父母,也为那个没来得及见面的孩子。
陆时衍的沉沦与赎罪(第五十八章)
林薇薇最终因为诈骗公司股份和故意伤害,被判了三年刑。陆时衍的公司因为林薇薇的算计,濒临破产,他变卖了名下的房产和车子,才勉强保住公司,但也早已不复往日的辉煌。
他没有再找新的房子,而是继续住在那个他和苏晚的婚房里。房子里的东西,除了林薇薇的,他都没动 —— 苏晚的设计稿还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她的衣服还挂在衣柜的一角,那个白衬衫靠枕,他每天都会抱着睡觉。
他每天都会去苏晚曾经喜欢去的咖啡馆,点一杯她喜欢的拿铁,坐在她以前常坐的位置,看着窗外,期待着能看到苏晚的身影。他还会去高中时的梧桐树下,捡一片梧桐叶,夹在苏晚留下的那封信里 —— 那封信,他已经看了无数遍,信纸都快被翻烂了。
有一次,他在咖啡馆遇到了苏晚的大学同学。那个同学看到他,没好气地说:“陆时衍,你还好意思来这里?晚晚当初为了陪你创业,放弃了去国外深造的机会,她把你的话当圣旨,你却把她当垃圾一样扔了。晚晚现在过得很好,你别再打扰她了。”
陆时衍听着同学的话,心里的悔恨又深了一层。他知道,苏晚过得好就够了,他没有资格再去打扰她,他能做的,就是在这个满是回忆的城市里,慢慢赎罪,直到生命的尽头。
他开始做公益,资助那些失去孩子的母亲,去医院做义工,帮护士照顾病人 —— 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弥补对苏晚的亏欠,弥补对那个没出生孩子的亏欠。只是每当夜深人静时,他还是会抱着那个白衬衫靠枕,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苏晚的名字,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偶然重逢:物是人非(第五十九章)
一年后,陆时衍去上海参加一个设计展 —— 那是苏晚曾经想参加的 “城市之光” 设计展,他想替苏晚看看,看看这个她曾经向往的舞台。
展会上,他看到了一幅获奖作品,主题是 “破碎与重生”—— 画面里,有一个破碎的白衬衫靠枕,旁边有一盆盛开的栀子花,远处有一棵梧桐树,树下站着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背对着镜头,望着远方。
陆时衍的心脏猛地一跳 —— 他认得那个白衬衫靠枕,认得那盆栀子花,更认得那个女人的背影 —— 那是苏晚。
他几乎是跑着冲过去,看到那个女人转过身,真的是苏晚。她穿着干练的白色职业装,头发剪短了,眼神平静而坚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和他记忆里那个温柔依赖他的苏晚,判若两人。
“晚晚……” 陆时衍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眶瞬间红了。
苏晚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后礼貌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你好。”
陆时衍看着她,想说的话有很多,想问她过得好不好,想问她有没有原谅他,想问她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 “你…… 还好吗?”
“挺好的。” 苏晚笑了笑,指了指那幅作品,“这是我的作品,没想到能获奖。”
“很好,真的很好。” 陆时衍看着她,眼泪掉了下来,“晚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你……”
苏晚的笑容淡了下来,她摇了摇头:“陆时衍,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也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她顿了顿,看着他,“我们两不相欠了。”
说完,苏晚转身走向陈屿 —— 陈屿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杯拿铁,笑着向她招手。苏晚走到陈屿身边,接过咖啡,和他并肩离开,没有再回头看陆时衍一眼。
陆时衍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在地上。他终于明白,苏晚说的 “两不相欠”,不是原谅,而是彻底的放下 —— 她已经走出了过去,而他,永远被困在了回忆里。
结局:烬余无归(第六十章)
陆时衍回到了那个空荡荡的家。他坐在沙发上,抱着那个白衬衫靠枕,看着苏晚留下的那封信,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陆时衍,从高中到现在,我用了八年爱你,五年婚姻,耗尽了我所有的热情和勇气…… 祝你和薇薇幸福,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和苏晚流产
那天的雨,和苏晚流产时的雨一模一样 —— 细密、冰冷,打在窗户上,像无数根细针,扎着陆时衍的眼睛。
他抱着白衬衫靠枕,手指反复摩挲着上面磨白的梧桐叶纹样。这靠枕被他抱了一年,边角已经起了球,苏晚缝进去的棉絮有些走位,像极了他们早已错位的人生。客厅的挂钟敲了十一点,和他们结婚五周年那天一样,只是再也没有热好的糖醋排骨,没有等他回家的人。
陆时衍起身走到厨房,想煮一碗苏晚以前常给他做的姜汤 —— 以前下雨天,苏晚总会提前煮好,盛在印着栀子花的瓷碗里,递到他手里说 “时衍,喝了暖身子”。可他站在灶台前,看着橱柜里的调料瓶,却记不清该放多少红糖、多少姜片。他拿起勺子,手抖得厉害,红糖撒了一地,像极了那天苏晚流在地毯上的血。
“我记不清了……” 他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声音哽咽,“晚晚,我连你喜欢的味道都记不清了……”
厨房的抽屉里,还放着苏晚的设计工具 —— 那支她用了五年的马克笔,笔帽上还沾着当年设计婚礼请柬时的金色颜料;那把塑料尺子,边缘被她磨得光滑,是她当年熬夜改创业计划书时用的。陆时衍把这些东西抱在怀里,像抱着稀世珍宝,眼泪滴在马克笔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想起苏晚曾经说过,等他们有了孩子,要把儿童房的墙刷成浅蓝色,挂满她画的插画。可现在,儿童房的门紧闭着,里面堆着他没来得及收拾的纸箱,只有墙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铅笔印 —— 那是苏晚怀孕时,偷偷量自己腰围画的,旁边写着 “宝宝三个月啦”,字迹还带着她惯有的温柔。
陆时衍推开门,蹲在那道铅笔印前,手指轻轻碰了碰。冰凉的墙皮蹭过指尖,他突然想起医生说的 “以后怀孕的几率会降低”,想起苏晚醒来时问 “是不是我不够好”,心脏像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带着疼。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结婚戒指,轻轻放在铅笔印下面 —— 戒指圈上刻着的 “SW&LY”(苏晚 & 陆时衍)早已模糊,像他们被磨碎的爱情。
“宝宝…… 对不起……”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声音轻得像叹息,“是爸爸不好,没保护好你和妈妈……”
雨下到后半夜才停。陆时衍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抱着白衬衫靠枕,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远处的早餐店亮起了灯,飘来豆浆的香气,他突然想起高中时,他每天早起去给苏晚买豆浆油条,她坐在教室的窗边,笑着接过袋子说 “时衍,你怎么又起这么早”。
那些画面太清晰,清晰到他以为伸出手就能抓住,可指尖触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苏晚的结局:微光向暖
苏晚是被栀子花的香气叫醒的。
她租的顶楼阳台,几盆栀子花全开了,白色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阳光透过纱窗洒进来,落在画架上 —— 上面是一幅未完成的画,画的是高中的梧桐树,树下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手里攥着个千纸鹤。
“晚晚,起床没?妈给你寄了点你爱吃的酱菜。” 手机里传来母亲的声音,语气轻快,“陈屿那孩子昨天还打电话问我,你喜欢吃甜口还是咸口,说想给你做红烧肉。”
苏晚笑着走到阳台,伸手碰了碰栀子花的花瓣:“妈,我起来了,酱菜你让快递放楼下就行。陈屿就是客气,您别多想。”
挂了电话,她拿起画架上的画笔,在女孩的身后添了一盆栀子花。画到梧桐叶时,她的笔顿了顿 —— 还是会想起陆时衍,想起那个在梧桐树下说 “永远” 的少年,只是心里的疼,已经淡成了一层薄纱,风一吹,就散了。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设计展主办方发来的消息:“苏念女士,您的作品《破碎与重生》已入选年度优秀设计,邀请您参加颁奖典礼。”
苏晚看着消息,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她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 里面装着那支被咖啡毁掉的设计稿碎片,还有一件没来得及给孩子穿的白衬衫婴儿服。她把盒子轻轻合上,放回抽屉最底层 —— 不是忘记,而是放下。
她换了件米白色的连衣裙,是她自己设计的款式,领口绣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走出出租屋时,陈屿正好在楼下等她,手里拿着一杯热拿铁:“听说你获奖了,恭喜啊。今天去工作室,我请你吃午饭。”
“好啊。” 苏晚接过拿铁,指尖碰到杯子的温度,心里也跟着暖了暖。
路过街角的文具店时,她看到橱窗里摆着千纸鹤折纸。陈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着说:“要不要买一包?我们回工作室折着玩。”
苏晚摇了摇头,笑着往前走:“不用啦,过去的就留在过去吧。”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再想起那个叫陆时衍的人 —— 她的人生,像她画里的栀子花,虽然经历过风雨,却终于在自己的阳光下,慢慢绽放。
陆时衍的结局:烬余无归
陆时衍去了上海的设计展颁奖典礼。
他站在展厅的角落里,看着苏晚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站在领奖台上,手里拿着奖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她的头发长了一点,披在肩上,领口的栀子花绣得精致,和他记忆里那个穿校服的女孩,既像又不像。
陈屿站在台下,手里拿着相机,对着苏晚按下快门,眼神里满是温柔。颁奖典礼结束后,陈屿走过去,接过苏晚手里的奖杯,递上一杯温水:“累了吧?我们去吃你喜欢的日料。”
苏晚点点头,和陈屿并肩离开,路过展厅角落时,她的目光扫过陆时衍,却只是轻轻一瞥,像看一个陌生的路人,没有停留,没有波澜。
陆时衍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封被翻烂的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着苏晚的背影,看着她和陈屿说笑的样子,终于明白 —— 苏晚的 “两不相欠”,不是赌气,不是等待,是真的把他从生命里剔除了。
他没有再去咖啡馆,也没有再去梧桐树下。他把苏晚的设计稿、白衬衫靠枕、还有那枚结婚戒指,都放进了一个旧木箱里,锁在储物间的最里面。他每天按时去公司上班,晚上回到空荡荡的家,煮一碗泡面,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景,直到天亮。
有时候,他会在深夜收到苏晚的消息 —— 不是发给她的,是他关注的设计公众号推送的,里面有苏晚的新作品:有给流浪动物设计的小窝,有给留守儿童设计的绘本,每一幅作品里,都有一朵栀子花,却再也没有梧桐叶,没有白衬衫。
他会把这些推送保存下来,存在手机的一个加密相册里,相册的名字叫 “烬余”。
第二年春天,陆时衍去了苏晚流产时住的医院,做了长期义工。他每天帮护士照顾病人,给失去孩子的母亲递纸巾,给早产的婴儿换尿布。有一次,他遇到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手里攥着个千纸鹤,像极了高中时的苏晚。他愣了很久,想上前说话,却最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护士递给他一杯温水:“陆义工,你又发呆了?”
陆时衍接过水杯,笑了笑,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老朋友。”
窗外的栀子花又开了,香气飘进病房,他突然想起苏晚说过的话:“时衍,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只是那时的他,不懂永恒有多难,不懂爱需要珍惜。现在懂了,却早已物是人非,爱已成灰,归途无寻。
他低头看着水杯里自己的倒影,鬓角已经有了几根白发。手机屏幕亮起,是公众号的新推送 —— 苏晚的新作品《归途》,画的是一个女孩背着画板,走在开满栀子花的小路上,路的尽头,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没有回头路。
陆时衍看着画,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苏晚的归途,是向前走,不回头;而他的归途,是困在回忆的烬余里,永远也走不出来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