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的苹果（非遗）》繁梦里

2、破壁.之邀

　　“李勤！”

　　“诶！”李勤标志性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他似乎是下意识地转过身，然后转身像触电般举起手。

　　没经过大脑的分析，就做出的举动，让萍果很欣慰，果然是你这个渣男，一走了之这么多年，光看你一眼就已经知道以后葬在哪里的熟悉。

　　“还想骗我，把墨镜摘了。”

　　萍果想上前去像以前一般打他肩膀，但好像又许久不见，即使大致轮廓能认出，很多细节也变了，比如他染了棕黄色的头发，还有手上佩戴的戒指与手表。

　　“我就知道，没法骗你。”

　　李勤并没有受到她的一击重拳，相反他们之间明显隔着一面无形的墙，他摘下眼镜应该是感觉自己没太大变化，还是一贯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

　　萍果出口成章的能力还是贯穿一生，倔强的少女怎么能让生活都是苦楚呢？“是你易容技术太烂了。去个娱乐圈，怎么不把自己整成大帅逼才回来啊？”

　　他们边走边谈，两人是有几年没见了，李勤期间有给萍果发消息，但都是三言两语被她打发走，之后也就没有每天家常的聊，现在见到还是觉得像在做梦。

　　“这脸天生丽质好吗？多少人说我不去当演员可惜了。”他摸着今天刚在酒店刮的胡茬，光滑得能在上面啄一口。

　　萍果跳过无厘头的打闹，问出一句正经到不行的话，“所以你真是来弧溱拍戏的？”

　　“那是自然，一直想等有代表作就回来，才一拖再拖。”李勤这几年在娱乐圈也很拼，好的作品没有起色，还有很大一部分作品一直处于待播状态。

　　萍果听他这么说，也就这么答，“所以现在有代表作了？你的戏我好像也没多看过。”

　　“待审，待审。”所以他才想打破常规，放着阳光大道不走，偏要走独木桥，去寻找不一样的灵感。

　　萍果认识李勤也有将近十年，知道他一贯追求的都是刺激，也就懂了他的戏为什么都没听过几部。“噢，也就是播不出来的。”

　　李勤想不到轮到萍果这里，还要被人嘲，也就不再说话。

　　萍果跟他原路返回，走了一段，她站在门前的芭乐树下，抬眸问他，“进去看外婆吗？”

　　李勤双手自然插兜，手肘弯曲着衬得他一表人才，这身段与打扮风格难怪是渣男呢。“算了，改天吧，我怕一唠起来耽误了时间。”

　　他的墨镜被他插在衣领的缝隙，禁欲风拿捏得很好，最后他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下，抬眼看还站在树下的萍果。“所以，是时间上的问题？”

　　萍果头顶有片叶子，可李勤也没动，就听着她说完。“我想等我的工作收尾先，最近等着用钱，如果你的剧组到时候还要我，我一定去。”

　　李勤笑，“行吧，我这边也先物色着。”

　　“那我先回了，但是我还是希望，我的新电影，女主角你来演。”最后，是萍果先转身，拉开咯吱声的铁门，就消失在李勤的视线里。

　　李勤也不急着走，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点上一根后，站在院前看纷飞而下的芭乐花，也能听见婆孙两人的对话，一瞬间浮现他以前在弧溱这个乡镇里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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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萍果每天都去大院买蔬果，回去给外婆做饭，却见炎热的地方，有一个蓝色帐篷搭着，有两个人拿着牌子，写着“招演员。”

　　雨后出头的烈日毒辣，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大院里的人养的山鸡还满地跑，跟着人流混在一起。

　　小罗就坐在已经被助理调好的遮阳伞下，没个正形地翘脚而坐。“为什么就找我啊？”

　　他一脸不满，看李勤坐得像个京圈老大，气场全用在墨镜上。“你这小鲜肉往这一坐，不就引来很多小女生来围观吗？这叫以色侍人。”

　　李勤是白长了一张硬汉脸，却走的是导演的路。他回过头，看白嫩得像娇滴滴女人的小罗，正符合现在的潮流。

　　接着他才开始干正事，拿着扩音喇叭，对着来往的弧溱村民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们剧组初来驾到，急需一名女主角，大家感兴趣的可以来了解一下，这是我的名片，还有历届的作品。”他一一展示自己过往的丰功伟绩，却没人为他停留。

　　一个拿着刚买的棒棒糖的小胖妞，站在他们摊位前，摊位上就杵着一块黑板，上面写着剧组急需招一位女演员的摊位面前，边舔糖边问，“你们管三餐吗？”

　　李勤一看有人光顾，当然欢迎，只是这体型应该不能算女一号。“管的，管的，有兴趣可以填一下这边的面试表格。”他频频点头，拿出黑笔与白色的面试表格，想要交给小胖妞。

　　谁知小胖妞眉头一皱，“还要面试？那我不去了，这么麻烦。”

　　“诶，诶，诶！”李勤看着到手的鸭子飞走了，捞都捞不回来。

　　正当他垂头丧气地收回手，一个声音再次响起，“能给我一份面试的资料吗？”

　　“当然……”当李勤抬起头时，是萍果，也是他曾经最为熟悉的青梅竹马。

　　萍果手肘挎着空竹篓，接过李勤递过来的表格，看上面写着日薪，便问了句。“这里写的是100块一天吗？”

　　小罗看旁边的李勤都快要定型了，赶忙用手肘戳他腰脊，“说话啊，李导。”

　　转念过来想，有这么好看吗？不就是长得浓眉大眼，短头发，笑起来还挺可爱的一个小白花女生吗？这种娱乐圈一抓一大把。

　　李勤被提醒才忙着接话，“噢，是的，我们也在招群演，群演是100块一天，女主角是500块一天。”

　　他细致地给面前的萍果讲解，本来他的戏讲的是禁忌的姐弟恋，但现在也不是不能改成青涩的暗恋。

　　“又见面了，李导演？”

　　萍果抬眼看上去，觉得这个导演没有架子，大热天的都还亲历亲为招演员，今天和朋友约着来大院，顺带来买些蔬果回去，就见到新奇的一幕。

　　再加上外婆喜欢在家看电视剧，什么国内外的爱情剧都看，也就看看有没有可能入选，主要是见到了李勤，过来问候一下。

　　李勤不怕被人认出，就他现在戴着墨镜，被丢在人海里，小罗都不一定能找到他的那种。“是啊，先写资料吧。”

　　“萍果，过来这边看有你外婆编制的花篮！”忽然，有人站在另一侧挤满人的商铺前，招手呼叫萍果。

　　“诶，来了。”萍果应了朋友一声，之后回过头问，“这个我能带回去吗？”

　　李勤露出痞笑，“当然可以，我们等你答复。”

　　萍果被朋友叫走后，空荡且没人关注的铺位只剩下李勤和小罗。小罗抱胸而坐，还是大明星下村走访的精贵样，“一个女的而已，至于慌张成这样吗？”

　　李勤平日惯着小罗那张嘴，现在像是被人说穿心事，上脚就是踹小罗坐着的椅子脚。“哪有慌张，我看你是不想早点收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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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萍果接过面试表后，就对折塞进包里，紧接着跟朋友买一大堆蔬果回家。

　　“果果，又去大院啦？”外婆坐在木摇椅上编织着凉篓，仪态随和平静，年轻时候爱笑，现在老了笑得眼睛眯起，眼尾布满鱼尾纹。

　　萍果将篮子放下，感慨幸好带了个装菜的花篮，不用抱着重物回家。“

　　是啊，我看外婆你在家看电视，就没叫你一起。对了，我刚才看到有个电影剧组招人，就拿了张表回来。外婆看看这个表感不感兴趣。”她从黄色的挎包里拿出一张对折四下的纸。

　　“我都一把年纪了，哪还有演员的梦啊。你要是喜欢，可以去试试。”外婆放下手头的竹编，带着老花镜，拿近些看清上面的每一个字，再转看萍果笑意的脸。

　　“最近的工作还没完，想着做完手头上的工作先。”萍果是想着先完成目前的手绘墙工作进度，再考虑其他。

　　外婆却不认同，萍果单是琢磨后院那面墙的粉刷，就修补了好几回，突然有一天心血来潮说要翻新那面墙，却又不知道画什么图案，也就拖拉了半年，还没完工。

　　“后院的墙你都画半年了，也不急，我看这上面还写着日薪100呢。”

　　外婆知道萍果最懂事，也爱操心，只要外婆安享晚年，坐在自家的后院，看着清新雅致的壁画都能开心一整天。

　　“我刚问了，女主角是500一天。”萍果抱着菜篮准备往屋里走，停下步子回复外婆的话。

　　外婆也心疼孙女，因为一场变故，要她承担家里赚钱的责任，现在看见钱多的工作，就去做，也不管合不合适，喜不喜欢。

　　“如果是这样的话，果果可以去试试啊，村委会的工作我和他们说，让他们放你假。”外婆觉得难得有个果果想去的机会，应该让她去体验一下。

　　“我也还没想好。”萍果转回头，看着篮里最顶面的西红柿，想着今天来个西红柿汤，酸酸甜甜肯定合外婆的口味。

　　翻找钱包的时候，露出明信片的一角，上面的图画正是现在准备绘制在古墙上的中华醒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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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烟燃尽，往事也随风而去，他混入茫茫无边的人海里，还给萍果一个安宁而被迫选择的结果。接近黄昏，落日余晖还依依不舍地眷顾在人们的发顶，惹得一阵光辉看上去像是害羞般的羞涩人儿。

　　李勤大刺刺地坐在摊位后的胶椅上，看着来往于此面试的姑娘，不是要求太高，既要包吃还包住，就是嫌弃剧组条件差，人工给不起，还要大热天顶着汗去跑长景，反正是没一个靠谱的人选。

　　罗竣福身为十三线大明星，已经窝在录影棚里睡着惬意的午觉，哪还管独自在外招聘人的李导？难不成真的就没法子了吗？还要去求放我鸽子的贱人？

　　一道余晖只剩下边角，慢慢从乡镇的一角滑落，一线光夹在楼层之间，聚焦在疲惫的少年身上。李勤嘴里叼着烟，皱眉思索，连带嘴里的烟都被他吸短几厘米。

　　“李导，我还能进组吗？”

　　一张白纸出现在他的眼眸下，闻声抬头，萍果正捏着纸张，眼眸像被雨水冲刷后的澄澈，两颊的笑容拱起，还是年前那个叫他，“李勤，快点！公交快赶不上了！”的萍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