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舒（电竞）》繁梦里

22、22.雨后网吧说谢谢

　　颜怀带着顾念来到废启网吧，将身份证放上台面。“给我们两台机。”

　　之后走进最后排的角落，那里是仅剩的几台机。

　　顾念坐下后，拿取刚在便利店买的泡面与一次性毛巾。“头发擦干，再去泡面。”

　　颜怀才坐下，又被指使做事。“行，我去下泡面。”

　　待颜怀打好热水，才坐下休息会儿。之后将湿透的黑卫衣脱下，露出里面的白恤衫。显然白恤衫的领口也落得个惨白，雨水渗入变得冰凉。

　　顾念则在旁写着这周的汇总，与演讲的稿子。看颜怀回座，她停下手头的事情，伸手让他演示。“请吧。”

　　颜怀运用着熟练的技巧与打法，面不改色。

　　顾念在一旁，看得迷糊，全然不懂几趟操作下来，对面就全军覆没。

　　颜怀看她一脸跃跃欲试，收回手偏头看她。“要不要来一盘？”

　　顾念在她自己的那台机器打起游戏，越是到后面，她离电脑屏幕的距离就越近。

　　颜怀伸手放在她的脖颈处，拉开她与电脑屏幕的距离。“眼睛不要靠太近电脑屏幕，这样腰会酸。”

　　他收回手，才捂热了从顾念那里带来的温度。

　　颜怀：“你有在网吧过过夜吗？”

　　顾念还盯着屏幕，操作着不太熟练的键盘按键。

　　“没有。”

　　颜怀看一窍不通的她，顿感这会是他记忆深刻第一场。“这会是你记忆难忘的第一次。”

　　过了会儿，毋庸置疑，顾念死得很快。

　　颜怀靠在电脑桌角，单手撑在桌边，问：“怎么样？游戏好玩吧。”

　　顾念抬眼，“没搞懂。”

　　颜怀分享经验说，他知道顾念的手速，可轮到打游戏，她还是较慢的一方。“手速要够快，然后练久了，不需要看着键盘就能盲打。”

　　“是吗。” 顾念看着闪着酷炫灯光的键盘。

　　两人的沉默，被喧闹的网吧背景音乐充实着，成年人的玩笑声音，还有别的输了比赛的叫骂声。

　　顾念将游戏关闭，回到全白的文档。

　　“你平常也是这样教小姑娘吗？”顾念摸着鼠标上的滚轮，自然地问出一句。

　　“差不多，但她们打得比你好。”颜怀没什么可避讳，想学他都教，从前觉得女生不适合网游，即使是打上全国前几名的女玩家，也比男玩家稍逊一筹。

　　顾念算是知道，这人很讨人喜欢，八成借着带打游戏，而勾搭上了吧。她偏脸摸着鼻尖，这里的空调有些凉意。

　　“切，游戏打得好，算什么真本事。”

　　颜怀察觉到她的微颤，应该是着凉了。“那你说，什么是真本事？”

　　“在学校的计算机大赛获奖，不是靠打游戏，而是靠课本的知识。”顾念眼神坚定，这对于他来说，应该很简单，毕竟他就是这个专业。

　　颜怀听着毫无挑战性的战书，确实没什么可应下的必要。“这还不简单？”

　　顾念笃定他只是说说罢了，他心里只有娱乐活动，不会真专心去学习。空有一颗聪明脑袋，却不会运用。“等你拿到再说。”

　　颜怀看她认真的神情，像是要与他赌上一局。“有什么奖励？”

　　顾念听笑了，不是任何打赌，都有奖励的。“奖励？这不应该是你分内的事情吗？”

　　颜怀低下眉眼，将半湿半干的卫衣搭在肩上，半耷拉着嘴。“也可以不是我分内的事情，因为我从来不会去参加学校的比赛。”

　　顾念想片刻，最后还是原态度。“没有奖励，我不关心你是否参赛。”

　　颜怀算是指望不上她对他改观，她拉起顾念的手腕。“走吧。”

　　--

　　颜怀到达青仿旅馆后，将盖在头上挡雨的卫衣拿下。

　　而顾念则收起雨伞，跟着进去。

　　颜怀：“来间双人单床的标间。”

　　坐前台的中年妇女，拿过401的房间钥匙，放置桌上。

　　顺道瞥了一眼站在男子身后的姑娘，像是初入这种场所的乖乖女。“姑娘家家，在外要当心。跟着这种人，有什么好的。”

　　顾念回想起颜怀只会打游戏，常泡在网吧还一身痞气。“是没什么好的，但我相信他未来有无限的可能。”

　　顾念走上前拿过钥匙，转身走上咯吱的楼道。

　　拿着平板正在煲爱情偶像剧的阿姨，吐着瓜子壳。“现在的小姑娘，还真是恋爱脑。”

　　颜怀盯着眼前女孩微湿的黑发顶，张口道。“我发觉你这人，是不是天生反骨？一定要反驳。”

　　顾念并没停下步伐。“有吗？”

　　颜怀替她回忆，她第一次让他下不来台的时候。“刚跟我认识时，也是听不得我说的话，骂了我一通，然后生气走了。”

　　“你还知道那是骂你啊，看来也不是目中无人。”顾念现在的状态，更像是目中无人本人。

　　她打开401的房门，开灯映入眼帘是还算整洁的两张床，整体光线呈现暖调。

　　颜怀走进浴室，才想起顾念也淋了雨。

　　“你要先洗吗？”坐在床边的顾念看着窗外的雨景，回头答复。

　　“我在宿舍已经洗过了。”

　　“那你坐会儿，困了就睡。我去洗澡。” 颜怀不知道为何说这些废话，就抬脚进入浴室。

　　坐在外的顾念，接通罗诗晗打来的电话。“顾念你在哪呢？”

　　顾念低头看着，被风打湿的衣裙。“我在外面住一晚，明天早课回去。”

　　罗诗晗去阳台，搬回顾念刚坐的椅子，还有被遗留在椅子上的教材书。“啊？怎么突然就去外面住了？”

　　顾念也不清楚，怎么稀里糊涂就被牵着鼻子走，她对颜怀好像并没有表面那般抗拒。“避一避风头嘛。”

　　罗诗晗想，也是因为宿舍里的人说闲话，只要顾念放松心情回来，她还是原来的顾念。“就你自己吗？”

　　顾念下意识看眼浴室的方向，听着淋浴滴落在瓷砖的声音，由于房间太安静，让她很难不去想象他在里面的画面。“还有我朋友。”

　　罗诗晗也没去细想，顾念在这个城市有什么别的朋友，听见她说没事，也就放心。“行吧，你在外小心些，有事打电话给我。”

　　顾念嘴角浮现一丝浅笑。“嗯，早些睡吧。”

　　“晚安，顾念。”

　　--

　　顾念刚挂断手机，颜怀就从浴室出来。

　　上身穿的还是那件白恤衫，下身被他围起浴巾。想来也是裤子湿了，没有的更换。头上的湿发由一开始的额前几根，到全头炸开，脖颈还残留着温热的水珠。

　　“跟谁聊呢？”

　　顾念不由得瞥眼，可手却抓得裙摆紧。“我舍友。”

　　颜怀走到床边，岔开腿坐下，半屈身手肘撑在膝盖上。“顾念，你觉得明天的比赛，我有胜算吗？”

　　顾念转回眼，看他此刻万分专注的眼。“有，但是输了也没关系。只是打场游戏而已。”

　　“也是。” 颜怀听到她的答复，回正身体。

　　是呀，一场游戏而言，何必如此较真。

　　顾念想，是因为吴理，他们才再次被拉近。不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还会有交集。“你和吴理是怎么认识的？”

　　颜怀回忆起，他和吴理是在初中时期同游的几个大哥哥中认识的。他以新人加入，同游的还有队长李雨泽，一问才知，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热爱游戏的玩家。

　　“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志同道合的朋友，曾经多人租辆车去外地打比赛。最苦的一次，是下这么大的雨，我们在泥路里开了一天一夜，长途跋涉到达比赛场地。”

　　“看不出你还有这种艰苦的经历。” 顾念想，她初中还在为每天的作业，赶得没有时间去想其他。所以说同个世界，不同的人生。

　　颜怀回想过往的时光，总觉得光阴似箭，转眼间已经从少年步入成年。“那时过程再艰难，都不觉得苦，在车上吃着泡面都觉得未来可期。”

　　“这是患难的朋友，一辈子的。” 顾念觉得，一辈子能遇见患难的朋友，已经是相当的不易。

　　颜怀却觉得，现在大家都长大了，看的感情都没有以前那般纯粹。当初去到主办方，他们只能打些小入围的初级比赛，另外年纪不允许，也没能顺利参加后面的比赛。

　　是在大学之后，才重新遇见吴理，再想着组建战队。

　　“上到大学，很多朋友分道扬镳，偶尔还会聚会，但感觉就是缺少了些当初的热情。”

　　顾念虽说没接触过这些距离梦想最近的领域，但在这个万千变化的世界里，能遇见有着共同目标的朋友，少之又少。

　　“既然都怀揣着共同的梦想，相同的人还会重聚。”在她看来，心中有梦想，便能重逢再聚。

　　颜怀依靠暗落的台灯，恍惚在顾念的脸上。发觉她的声音尤为大听，也在心底触碰到最为深处的基石。那种无处述说的感触，很多时候他觉得他们有很多处相同的点，却又有大为不同的面。

　　“借你吉言，你呢？有梦想吗？”

　　顾念思索着，从小到大都没想过所谓的梦想，觉得能过好每一天，能比昨天开心一些，便是有意义的一天。“没有你那么具体的梦想，我只是希望未来的每一天，都应该是充实且有意义的。”

　　“虚幻且没定向的梦想。”颜怀没想到，顾念的梦想就是想求一个安定的生活，这是她觉得很难的事情。

　　顾念盯着房间的陈设，以前觉得打游戏的男生不务正业，课不好好上，生活只有游戏，没有生活。“没想到能和你聊这么多，我对游戏的看法，仿佛又多了一层了解。”

　　颜怀看向顾念的侧脸，定神于她的脖颈，那里的温度他感受过。“这世界上多的是你不知道，没有去了解的事情，当你花时间与精力去接近它，你会发现它的不同。”

　　顾念听完这话，感觉心口开始突突，莫名难过，她转身去拉白床被。

　　“我先睡了。”之后，轻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