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之外的心动》沐棠儿

27、会所里的试探

　　云顶会所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韩清夏跟着沈星燃走进包厢时，鼎盛副总张启明正搂着个嫩模喝酒，满桌狼藉。
　　“星燃？稀客啊。”张启明眯着眼笑，挥手让周围人散了，“坐，怎么突然有空赏脸？”
　　沈星燃没坐，径直走到他面前：“听说张副总手里有我太太项目的‘漏洞’？”
　　韩清夏心头一紧，见沈星燃侧过身自然地揽住她的腰，指尖在她腰间轻轻捏了下——像是在说“别怕”。
　　“哪有的事。”张启明打哈哈，眼神却往韩清夏身上瞟，“清夏也来了？快坐，刚说要找你们团队聊聊合作细节呢。”
　　韩清夏按沈星燃教的“顺着说”，拉开椅子坐下：“张总太客气了，我们方案确实还有完善空间，就是不知道您说的漏洞……”她故作困惑地抬眼，“能不能指点一下？”
　　张启明果然来了兴致，酒劲上头开始滔滔不绝：“比如那个成本预算，明显偏低，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大着呢……”
　　韩清夏一边记笔记一边点头，余光瞥见沈星燃掏出手机放在桌下，屏幕亮着录音界面。她忽然起身倒酒，故意“失手”将红酒洒在张启明裤腿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拿纸巾擦，膝盖“不经意”撞了下桌腿，沈星燃的手机顺势滑到她脚边，她弯腰去捡时，清晰地看到屏幕上“已录音15分钟”的字样。
　　“没事没事。”张启明被酒精糊了脑子，还在笑，“清夏这性子真直爽，我喜欢。”
　　沈星燃这时才开口，语气淡淡的：“张总要是真觉得方案有问题，不如明天让法务部对接？正好我司新聘的法律顾问擅长合同审查，免得后续麻烦。”
　　张启明的笑僵了下：“不用这么严肃吧……”
　　“毕竟是合作，谨慎点好。”沈星燃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时间不早了，清夏明天还要交修改稿，我们先回去了。”
　　韩清夏跟着起身，走到门口时回头，恰好看到张启明正对着助理使眼色，那眼神阴恻恻的，让她莫名发冷。
　　沈星燃仿佛背后长了眼，揽着她加快脚步：“走了。”
　　电梯下行时，韩清夏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沈星燃掏出手机按了保存，把录音文件转发到她微信：“证据齐了，剩下的交给律师。”
　　“他刚才的眼神……”
　　“放心。”沈星燃捏了捏她的后颈，像安抚小动物，“这种人，最怕见光。”
　　车开出地下车库时，韩清夏瞥见后视镜里有辆黑色轿车跟了上来，车灯在夜色里闪着冷光。她刚想提醒，沈星燃已经打了方向盘，车子猛地汇入主干道车流，那辆车瞬间被甩在后面。
　　“早就发现了。”他目视前方，嘴角却勾起点弧度，“想跟踪？还嫩了点。”
　　韩清夏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场“反击战”好像也没那么难——只要身边有他在。
　　车子在夜色里穿行，韩清夏靠着车窗，看着沈星燃从容变道超车，心里那点紧张渐渐化成了暖意。
　　“其实刚才在包厢，我真怕演砸了。”她小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扣。
　　沈星燃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点揶揄：“洒红酒那下挺自然，不像演的。”
　　韩清夏脸一热：“那不是故意的嘛……”
　　“嗯，‘故意’得挺好。”沈星燃轻笑，打了转向灯拐进辅路，“张启明那种人，就吃你这种‘直爽’的性子，觉得好拿捏。”
　　她忽然想起什么，坐直身体：“那录音能直接给公司吗？总监毕竟是上级……”
　　“先不急。”沈星燃停在红灯前，侧头看她，“明天签约仪式顺利结束再说。现在捅出来，万一他狗急跳墙，影响项目就不好了。”
　　韩清夏点头，心里佩服他考虑周全。换作是她，恐怕早就忍不住把录音甩在总监脸上了。
　　“那……张启明会不会还有后招？”
　　“肯定有。”沈星燃发动车子，“但他手里最有用的牌，就是跟总监那点勾当，现在被我们录下来，他已经没多少底气了。”
　　车子驶入小区地下车库，沈星燃刚停稳车，手机就响了，是林舟。
　　“沈总，查到了，跟在会所外面的那辆车，登记在鼎盛集团一个员工名下。”林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还有，张启明今晚约了你们公司总监，现在应该在‘老地方’酒吧。”
　　沈星燃看了韩清夏一眼，淡淡道：“知道了，继续盯着。”
　　挂了电话，韩清夏皱眉：“他们还敢见面？”
　　“想商量对策呗。”沈星燃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时顿了顿，“别担心，林舟会处理。我们回家睡觉。”
　　进了公寓，韩清夏刚换好拖鞋，就被沈星燃拉到沙发上坐下。他打开冰箱拿出两瓶牛奶，倒进杯子放进微波炉：“热杯牛奶，睡个好觉，明天才有精神签约。”
　　微波炉嗡嗡作响时，韩清夏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无所不能。不管多大的麻烦，到他手里总能变得有条有理。
　　“沈星燃。”她轻声叫他。
　　“嗯？”他回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柔和了眉眼。
　　“没什么。”韩清夏笑了笑，“就是觉得……有你在真好。”
　　沈星燃的动作顿了顿，微波炉“叮”的一声响，他拿出牛奶递给她，指尖碰到她的手，轻轻捏了下：“知道就好。”
　　他的耳尖好像有点红，转身去拿自己那杯时，脚步快了半拍。
　　韩清夏捧着温热的牛奶杯，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外冷内热的男人，偶尔流露出的笨拙，比任何情话都让人动心。
　　第二天一早，韩清夏醒时，沈星燃已经在厨房忙了。她走过去，看到餐桌上摆着煎蛋、吐司和热牛奶，和他平时简单的早餐比起来，明显用心了不少。
　　“今天可是大日子。”沈星燃解下围裙，语气自然，“得吃好点。”
　　韩清夏坐下，咬了口煎蛋，外酥里嫩，是她喜欢的口感。她抬头看他，正好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快吃，别迟到了。”他催促道，自己却没动筷子，只是看着她吃。
　　到了公司，韩清夏刚走进办公室，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心里咯噔一下，刚想找个同事问问，总监就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脸上堆着虚伪的笑：“清夏来了？快去准备一下，签约仪式九点开始，别出什么岔子。”
　　他的眼神闪烁，不敢和她对视。
　　韩清夏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好的总监。”
　　走进项目组办公室，李曼妮正坐在她的位置上整理文件，看到她进来，立刻站起来：“清夏，你来了。”
　　“曼妮？你怎么在这？”韩清夏有些意外。
　　“我……”李曼妮低下头，“我想帮你最后一次，等签约结束，我就彻底离开公司了。”
　　韩清夏看着她眼底的真诚，心里一暖：“谢谢你，曼妮。”
　　“应该的。”李曼妮笑了笑，“对了，刚才看到张启明的人进了总监办公室，不知道想干什么。”
　　韩清夏的眉头皱了起来：“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她拿出手机，给沈星燃发了条信息：【张启明的人来了，在总监办公室。】
　　很快，收到了他的回复：【别慌，我已经到楼下了，马上上来。】
　　看到信息，韩清夏的心安定了不少。
　　没过多久，沈星燃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姿挺拔，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径直走到韩清夏面前，语气自然：“准备好了吗？王副总已经到了。”
　　“准备好了。”韩清夏点点头，和他一起往外走。
　　经过总监办公室时，门正好开了，张启明的助理和总监走了出来，看到他们，脸色都有些难看。
　　总监强装镇定：“沈总来了？快请进，签约仪式马上开始。”
　　沈星燃没理他，只是看着张启明的助理，眼神冰冷：“张副总没来？”
　　助理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张总……临时有点事，来不了了。”
　　“是吗？”沈星燃挑眉，“那还真可惜，我还准备了份‘大礼’想给他呢。”
　　助理的脸色更白了，低下头不敢说话。
　　韩清夏看着沈星燃眼底的笑意，知道他说的“大礼”是什么。
　　签约仪式很顺利，王副总看着韩清夏和沈星燃，笑着说：“早就听说沈总和沈太太是天作之合，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沈星燃握住韩清夏的手，语气认真：“那是自然。”
　　韩清夏的脸颊微红，心里甜丝丝的。
　　仪式结束后，王副总先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韩清夏、沈星燃和总监。
　　总监搓着手，想凑过来套近乎，被沈星燃一个眼神制止了。
　　“总监。”沈星燃的语气冰冷，“我们谈谈？”
　　总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韩清夏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丝感慨。
　　职场这条路，终究还是要靠自己走得正、行得端，才能走得长远。
　　只是她没想到，沈星燃所谓的“谈谈”，会直接把录音发给了公司高层。
　　更没想到的是，高层的回复会来得这么快——立刻免去总监职务，接受公司调查。
　　处理完这一切，沈星燃看着韩清夏，笑着说：“好了，现在可以安心去旅行了。”
　　韩清夏看着他，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沈星燃，谢谢你。”
　　沈星燃愣住，随即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低头吻上她的唇：“沈太太，不客气。”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美好。
　　韩清夏知道，这场合约之外的心动，才刚刚开始。
　　而她和沈星燃的未来，还有很长很长。
　　只是，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鼎盛集团的会议室里，张启明正对着一张照片咬牙切齿。
　　照片上，是韩清夏和李曼妮在公司楼下交谈的画面。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