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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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高温和寒潮间隙性袭来，联邦的光速解体，国家的概念再次出现，秩序再一次重组。
精神力的运用让人类在众多物种中取得一席之地，弥补了人类身体素质最高只能b的缺点。
祁岐就生活在一个垃圾星上。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却没有与之符合的爱。
在那个一般人生存都是问题的星球上，孩子更多只是人类繁衍本能的产物。生下来的不多，活下来的更少。
有一个好听认真的名字，往往代表着重视和爱。
他对以前的事其实没有太多的记忆，准确来说，唯一留下来的就是祁岐这个名字 ，漫长的流浪生活磨灭了他曾经的娇贵。
按照老头最开始的说法，他刚开始的时候特别难养，这不吃那不吃，捡来的衣服穿上去就起红疹。最后没办法，老头只能拿自己拾荒换来的钱去找人换了匹布。
老头摸了摸祁岐的脑袋，他自然而然的躲过了老头的手，“你这个娃娃，小时候可折磨人，我捡到你的时候大概五六岁的年龄，冷着个脸怪好玩的。一个没忍住就把你捡回来了。”
老头遇到的小孩太多，他本人也对小孩也没什么兴趣，捡回来的就祁岐一个，也是有缘。
“祁岐，去帮我把小推车推过来，这里有很多。”
祁岐捣鼓着双腿向老头走去，他力气天生比别人大几分，但毕竟是个孩子，能做的不多。
老头也不嫌弃带着祁岐麻烦，经常把祁岐带在身边。刚开始的祁岐并不是很听话，对垃圾星发生的一切都保持着淡漠，这是出生在这里的小孩所不具备的。
这份冷淡，也许就是吸引老头，把他留下来的根源。
老头并不会养孩子，或者说，这个星球的人都没什么养孩子的意识。
他和祁岐的日常就是，在垃圾星上面拾荒。
“祁岐，不用你帮忙。”老头一脸无奈的对祁岐说。
他总想帮老头做什么，祁岐将他和老头之间算的很清楚,对老头谈不上喜欢 ，也没什么感觉。刚开始他们的相处并不顺利，磕磕绊绊的相熟，慢慢也有了点微弱的羁绊。
去的时候祁岐还能勉强帮老头推车回来的时候就不行了。他听从老头的话，乖顺地走到推车旁边。
这种几万年前就被淘汰的工具，也就在垃圾星上才能看到。毕竟这里没什么能源，一切回归最初。
老头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样子，又想起了上次祁岐把他的小推车翻到乱七八糟的事，也是这样的一副模样，又是一阵火大：“真是的，下次给你做个小推车，自己边上玩去。”
祁岐表现出来的是懂事又不懂事，他会想帮老头做事，也会在老头捡回来的垃圾里面翻翻捡捡，找自己的玩具，他对金属有着天然的兴趣，天然抗拒着和人的相处。
这些垃圾并不重要，但就像所有的大人一样，老头也不喜孩子打扰自己做事，老头的脾气其实挺暴躁的。
看着祁岐不回复，“说话，别天天在哪里搞你那些破烂了。”老头也是服了这个孩子了，天天捣鼓那些捡回来的金属片，还不喜欢说话。“张张你那张嘴吧，我的小祖宗。别成天和个哑巴一样。”
老头心里无奈地想，这小孩比我这个糟老头还怪嘞。
祁岐不想听老头的唠叨，开了开他的金口，“老头。”
老头的胡子抖了抖，“叫爷爷。”
祁岐又不说话了，他知道他的爷爷是谁，爷爷对他不好。在小孩的世界里，爷爷仅代指人，他不想叫老头“爷爷”，他下意识的认为叫对方爷爷对方会变坏。
老头看了看祁岐，没有发觉对方在推，有些奇怪今天的重量不对，也没有多想。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小孩能拥有那么强大的精神力，甚至可以将精神力外用呢？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了，垃圾星的生活是枯燥的，也是公平的，所有人都能免费获得一些勉强维持生活的食物，不也算一种公平吗？
毕竟那些“大人物”为了各种原因，让垃圾星上的人可以无偿获得那点食物，保证不饿死 。
至于为什么老头要拾荒。在这个星球上，人无法获得食物的，它没有太阳，或者说，没有光，也没有任何的高科技，所以这个星球上，人人拾荒。垃圾星嘛，最不缺的就是垃圾。
这颗星球处于蒂莫星系的边缘，被附近的星球吸干血后，继续当垃圾桶。很多无法处理的废料都被丢在这里。
理论上这里早已荒废，过往的人，逃命的人，无家可归的人，就留了下来
主星拾荒的收益都是更大。捡来的东西定期会有贩子来收，不能换食物，那是在打那些人的脸，不过其他东西基本都可以换。
这里的人没有不想离开的，却没有贩子敢带他们离开，如今各个势力之间的形式紧张，这个星球是执政者的污点。
老头空闲的时候喜欢教祁岐认字，带一个天资聪颖的孩子很适合打发时间。星际的义务教育普及的很好，在老头出生时也是接受过义务教育的，只是后来来到了垃圾星。
老头刚开始教的时候就发现，对方是认识字的，不多，但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来说，就很多了，而且对方学的太快。
老头去过很多地方，天南海北，知道这种学习速度的精神力不可能低，“祁岐，你试着把脑袋里面的东西放出来，让他帮你做事之类的。”
如果祁岐可以做到的话，精神力最少也是b。
老头看过别人用精神力，他觉得祁岐的精神力可能很高。祁岐知道对方发现了自己精神力的事，直接说道：“我可以。”
作为一个孩子，他从过往经历中懵懂地感知到，精神力强是一件很好的事，但太强，就是怪物。
他不知道怎么交代这件事，他的精神力的一种附属能力是感知情绪，他从出生就带着的能力，为此，他经常感到迷茫。
为什么每天笑着照顾他带给他安全的母亲让他感知到痛苦，为什么同样笑着着虐打父亲，也感知到的是痛苦，既然痛苦，为什么要照顾他，又为什么要虐打他。
他忘不了父亲的嘴脸，记不得身上的伤疤是什么样，他只记得对方痛苦的情绪。
他现在只知道，老头对他是善意的。
想了想，祁岐用精神力变出来一只狗，接着又变成了老头的推车。
精神力变的物品泛着蓝色的光，很容易区别。
“祁岐，很棒。”老头浑浊的眼睛里泛着光，他并不擅长夸人，也只是一个精神力微弱的普通人，并不清楚变换精神力形态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对于祁岐来说，他的人生有更多的可能性，有了走出去的资本。
老头笑了两声，摸了摸对方的头，“我真是个幸运儿，拣个小娃娃都那么有实力。之前帮忙推车的是你吧。”
祁岐想拍开对方的手，他不习惯，最终还只是沉默地看着对方。
他和老头相处过程其实有很多的不适应，最大的就是，他不喜和人接触。强大的精神力对于年龄尚幼的他来说是一种负担，和人相处会不自觉地探索对方的精神力，就像脑子里多了许多的杂质，会让他感到不适。
不过后来，他早已习惯了老头的接触。
等祁岐把字认的差不多了，老头就把自己的光脑给了祁岐，这个破破烂烂的光脑跟着老头几十年了，在联邦没解散之前，会给所有公民发放一个初级光脑。
“祁岐，你别天天掰扯你那些金属了，拿着。”
祁岐伸手接过，“谢谢。”
“你知道是什么吗，就谢谢。我居然教出了这么有礼貌的孩子！？”老头伸出手想要敲祁岐的脑袋。
祁岐对着老头笑了笑，马上躲开。
老头大喊道：“你这个臭小子，还躲。”
接着，老头没有其他动作，思考片刻，开始一步步教祁岐怎么用光脑，如同往常。
“祁岐，噔噔噔，看这里，这个才是想给你的重头戏，点开这个图书。剩下的，交给你自己了。后面你就不用跟我出去捡垃圾了，留在着好好学习。”
老头没有接着介绍，转身去收拾房间里的破烂。
祁岐顺着老头的指示操作，没有看向老头，他知道，老头是不好意识了。
“图书”里面有很多的电子资源，最前面的是基本关于初级金属以及一些常见工具的制造，这个时代，浅显的知识并不需要收费。
看着“最近阅读”的提示，他知道这是老头专门给他捣鼓的，“可爱的”老头。
祁岐学东西很快，特别是他本身就对金属有着极大的兴趣。学习进度一日千里，很快，光脑上的知识就无法满足对方。
老头很快就发现祁岐没有再整日抱着那个光脑看，心里暗暗想到，“臭小子学那么快。”面上却带着微笑。
为了换取更多的知识，老头花费了更多时间在拾荒上，他可以用捡来的材料找收垃圾的换取东西，自然包括知识。
老头啊，是个大嘴巴，但对于这件事却瞒的很好，他很清楚祁岐知道了并不会关心。
但他也只对祁岐瞒的好，老头的那些老邻居自然是知道的，他们都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了。
所以啊，后来越来越多人开始拾荒，来帮祁岐。
在这个利益至上的星际中，听上去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客观因素有很多，比如荒星的大家都很闲，比如有些人和老头都认识，理由有很多，最重要的是---祁岐的精神力，他是这颗星球唯一有机会走出去的人。
任何时代，天才永远拥有更多的机会。
是荒星的人不想生孩子吗？不，更多的是不想孩子出生在他们身边，然后守着一堆垃圾过一辈子。
祁岐是他们虚无缥缈的希望。
等到下一次贩子来，大家一起把那些乱七八糟从垃圾中收集的金属换了钱，充到光脑里让祁岐自己选想学的。
这一次，收货的人拿到的量是过去多年的总和。
垃圾星上的资源其实挺好收集，不过这里的人活的很麻木，没什么竞争，大家都是零零碎碎地收集一些，偶尔换成物资改善生活，一般不会太过用心，更多的是实在无聊打法时间。
“你们今年这么想着换钱？这个破星球快递也送不进来，要钱有啥用。”收破烂的有些惊讶的问道，他也收破烂很久了，一般这些人只会换取星船上已有的东西。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道：“我们这有个娃娃喜欢读书嘞，咱们就想着帮一把。”
“对对对，那孩子可喜欢读书了。”
几十人围着收垃圾的说着祁岐有多么多么的优异，却没有暴露祁岐精神力格外高的事，收垃圾的只觉得眼前的人是被逼疯了，面上还是附和道：“哈哈哈，那孩子一看就能离开这里。”
他最知道眼前这群人所渴望的了，他们何尝又不是同类人呢?
就这样祁岐慢慢长大，在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的爱意浇灌下。
他曾问过老头，为什么要把他捡回来，他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在这颗星球上他似乎接收到很多的善意。
老头后来的回答让祁岐记了一辈子。
“我就是个破老头，活不长了，又想着不能就这样死了，总得留点什么东西。我的爷爷，参与了那个鬼星球建设，为此丢了性命，你说他傻不傻，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老头用手摸了摸祁岐的头，低声说道：“而我爹也因此，从开裆裤的时候就和我奶一起到处流浪，爷爷只是一位活在她口中的角色，就这样，我爹还天天吹，说他爸爸是个大英雄......狗屁的英雄。我爹的盼头是当个大英雄——小孩，我没什么盼头。”
老头放下了手，从怀里摸索出一张被叠着整整齐齐的白布，里面是张照片。
乌烟瘴气的天空中偶尔能窥伺到一点点蓝色，这是祁岐第一次“看见”天空——垃圾星没有蓝天，没有太阳，抬头即使黑暗。
“这才是正常的环境，有机会，就离开这里。”
刚开始学习的时候，祁岐只以为老头是想给他一个类似玩具的东西，六七岁的孩童并不理解这深刻的期许，他现在也理解不了老头的话，只是牢牢地记在心里。
他不知道希望是什么，他只知道，没有他，老头也不用那么辛苦，他大概能猜出，以前的老头应该过的很清闲，还有大家。
即使垃圾星上时间最不值钱......就像这里其他人一样为了所谓希望吗？
祁岐一直都很瘦弱，体型与年龄十分不符，皮紧贴着骨头，肤色苍白。
食物并不少，但也不多。商贩每次只能带规定的食物来这里——没有味道的营养剂并且营养并不全面。
高阶精神力在幼年期需要大量的食物，这一时期对精神力的控制太不稳定，并不能自主吸收补充精神力。
食物是补充精神力的一种低级方式，食物中的大量活性勉强能维持幼年期的需求。
祁岐的精神力因为食物的匮乏随着年龄的增长反而越来越不稳定。可以说，精神力在透支他的身体。
老头看着祁岐渐渐虚弱的身体，除了心疼没有其他的办法，他能做的太少。
更何况，一直生活在这里的老头，身体状态同样糟糕。
这里的人普遍不长寿。
最终，老头在他十岁的时候死了，不早不晚，刚刚十岁。
那一次，他才知道，老头并不老。
死的那年，他也才四十岁。
老头总留着长长的胡须，把脸挡住了大半，眼神也是格外的沧桑，总让人感觉他年龄很大。
很久很久以后，祁岐才惊觉，他一直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墓碑上也只有老头二字。
他与老头相识的太早，太过熟悉反而忽略了姓名。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没人知道他的过往，没有人知道他的死去。平平淡淡的离开了。
垃圾星的其他人在老头死后帮忙举办了葬礼，这里没有星际流行的各种奇异的葬礼，只有土葬这个老封建。
大家似乎都没什么好悲伤的，生死在日复一日的麻木中似乎也显得不重要了。看着老头那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还有暗沉的眼睛，平静的躺在简陋的“棺材”里，他们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也会这样，平静地死去。
老头其实死的算突然，也许是有什么疾病，也许是什么其他的，之前的症状并不明显，只是偶感乏力。
这里没有医院，什么都没有。
做不了检查，更谈不上治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