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少年》寒咏飞

10、叶其华的智慧

　　我和魔教约定的地方，就是林中道路的另一出口，路并不怎样宽阔，此时却堆了十三具尸体，完全是一个现成的特大凶杀案现场，明天若是有人经过的话，一定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看，让他们来收拾一下好了”，若濯拿出磷火弹，拍了一下，磷火升空，不一会儿，叶其华就带着那几个护卫赶来了，他人还未到，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样了，你们打赢了没有？”这时，若濯突然飞身过去，飞快的遮住了他的眼睛，将他拉到路上来，一边笑道：“我们当然打赢了，你看。”

　　叶其华高兴的说：“那太~~~”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若濯忽然放开手，把一个被她一刀将脑袋劈成两半的尸体正对着叶其华的脸，叶其华想是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过如此可怕的尸体，尖叫一声，扑进了~~~~我的怀里。就着明亮的月光，我发现他吓得浑身上下只剩下眼珠子能动了。

　　我随手摸摸他的头，不经意露出微笑，刚才看着他害怕的依靠着我的样子，真是~可爱，教我的心不由一颤，好象有种以前从不知道也未体会过的感觉涌了上来，但我并不排斥这种感觉，反而觉得有几分喜欢上了这种莫名的情愫。

　　不过，现在看来，若濯是越来越邪恶了。也是，叶其玉夺走她心上人，（虽然不是故意的）叶其华作为弟弟，自然要被株连了。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我心中暗暗同情了他一把，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我们带走了那个大胡子，打算回去细细审问，那些尸体就按刚才说的，让护卫们埋在树下做肥料了，那些护卫都是训练有素的，知道不该过问的事情就绝不过问。

　　此时不过三更时分，刚才虽然不算惊心动魄，倒也让我们毫无睡意，干脆停船，到湖心沙洲上的亭中小坐，叶其华让手下从船舱中拿出一坛酒来，提议来喝庆功酒。

　　是夜，我们三个在茫茫湖面上围坐在一起，明月中天，清风拂过，我们是三个各怀心事的人，我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打草惊蛇的让主谋跑了，万一那大胡子死也不说出其他同伙的下落怎么办；而若濯因为师兄成了别人丈夫更要很快做父亲，一定倍感挫败失意吧，至于叶其华，可能是被她恐怖的恶作剧吓到，不敢一个人待着。

　　说到喝酒，说实话，我的酒量是几乎为零，不但如此，别人量浅是逢酒必醉，我则是逢酒必吐，厉害的话还会起酒疹，全身又痛又痒，暮雪城天气寒冷，人们外出时，都喜欢喝酒御寒，而从小时候我曾经深受其害，所以，从第一次喝酒后，我是滴酒不沾。

　　叶其华听了我的话，奇怪的说：“原来，你也有弱点啊。”他自从昨天见到了我和若濯的武功。就自动把我们定义在那种什么事情都难有敌手的狠角色上了。

　　若濯拢拢头发，对叶其华笑道“我陪你喝”，说着拿过坛子，利落的拍开上面的封泥，一杯接着一杯，犹如喝水一样，转眼一坛陈年好酒就见了底，把叶其华看的目瞪口呆，半晌无语，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几乎是没能喝上半杯。若濯果然欺负叶其华到上瘾了吗？

　　后半夜到了山庄，我把那大胡子穴道解了，叶其华叫人拿了铁链将他缚住，关到一间空屋中。下面当然是——开始私设公堂。

　　若濯首先一把将他掼到地上，喝道：“我们问你什么，你要老实回答！”转向我，道：“阿承，你问吧。”

　　那大胡子看上去挺刚硬的，事实上，果然是个死硬派，我们问了好几句，他嘴是闭得蚌壳也似，若濯气得左右开弓，打了他十好几个耳光，怒道：“你再不说，我就把黄蜂针一根根扎进你指甲里，那上面可是淬有黄蜂尾和龙舌草上提炼来的毒液，被刺中的话，痛过万蜂叮咬，然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想不想尝尝滋味？！”

　　大胡子眼睛一闭，说：“只怪我当时没听大哥劝告，非要前来，你们杀了我好了，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们。”

　　我走过来，说道：“那我问你，你还记得暮雪城吧？”

　　“记得，你是那里的人？我可没见过你。”

　　“我就是暮雪城主的弟弟，你们两个月前刚杀了那里的城主，洗劫了那里的宝库，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大胡子点点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原来你不是抢钱的，是来找我们报仇的。”

　　若濯冷笑一声，说：“你们早就应该想到有报应的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我又问：“魔教一直在西方，为什么要到中原来。”这个问题看来触动了大胡子的心事，他抬起头说：“既然落到你手里，我也不怕你们笑话，几个月前，我们大哥争夺教主之位时输了，我们也不容于新教主，所以大哥带我们一帮人到中原来，为了落脚，才去袭击了暮雪城。”，

　　“就是为了在中原落脚，你们就杀人劫财吗？”叶其华也气红了脸。

　　“有什么办法，我们带的钱都花完了，又不会什么营生”，大胡子回答的口气还挺理直气壮的。

　　我听了这句话，简直义愤填膺，知道和他根本没法子讲什么道义，这群强盗！

　　叶其华怒道：“你想想，要是世间的人都像你们一样，只是为了生活这么简单的理由，就去洗劫别人的家，杀了人家的亲人，那人间怕不早就变成了地狱~。”他顿了一下，又说，“我看他们这些人，简直是死有余辜。”

　　若濯也道：“阿承，你不用问那么多了，这些人本来就是丧尽天良的强盗。强盗杀人讲什么道理，我看我们也不用跟他讲什么道理，索性杀了算了。”她性情激烈，说话从不掩饰。

　　那大胡子给我们一席话，弄的无话可说，但是任我们如此威逼恐吓，他就是不肯将其他同伙说出来，真是硬骨头。

　　我们觉得他倒也挺值得佩服的，打算不再折磨他，叶其华在我耳边悄悄低语道：“看来强硬逼供是不行了，不过，我们可以智取”，我点点头，三个人退了出来，在外面合计一番，然后又一起走了进去。

　　只见叶其华一副悠悠闲闲的神情，笑道：“这人宁可受酷刑也不肯把你同伴供出来，倒是是条好汉，不过在我看来，你那些同伴可是未必领情啊。”

　　那大胡子本来已经打算等死了，闻言还是一楞，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这样说”？

　　叶其华不理他，自顾又接着说：“要是我抢了一百万两银子，三十个人分的话，一人就几万两，可是，要是十五个人分呢？五个人分呢？每个人分的银子可就多了好几倍了。”

　　我接着道：“就算丢了十万两，为了平安起见，我才不会去要回来，至于那些非要争一口气的笨家伙，胜了呢，银子拿回来也好，败了呢，就让他们去送死好了，如此又少了一个分一杯羹的人，我何乐而不为呢。”

　　“对啊对啊，这个人才是魔教中个性阴险、狡诈、真真正正的大魔头呢，看来我们以后要加倍小心了。”若濯笑道：“这几个人真是有钱没命花，死了也白搭，可笑可笑！”

　　那大胡子看上去有些动容，好象在思前想后，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说不定，真给我们说中了，那位大哥是故意让他来送死的，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心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