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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成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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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沈容溪给了时矫云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自己则回房间准备下午要用到的试题。
“107,你看看这套题的难度标准符不符合你的预期?”
沈容溪将一套试卷摆在桌子上,挑出其中加减乘除算式的部分。
[正在扫描……正在评估……评估完成,符合标准。]
“那就好,那就用它了。”
沈容溪将试卷收起来,让系统设好闹钟后自己也午睡了一会儿。
当沈容溪拿着卷子敲响时矫云的房门时,听到的是那一如既往的清越嗓音,不论她什么时候来,好像时矫云都是清醒的,从未有过困倦。
“准备好了吗?”沈容溪拿着试卷抱臂看着时矫云,唇角笑意盈盈。
“准备好了,请沈大哥开始吧。”时矫云坐得端正,语气从容。
“好,这次小考的时间一共是一个时辰,在最后剩余一盏茶的时刻,我会提醒你一次。现在开始吧。”沈容溪将手中的试卷递过去,随后便坐在一旁翻看自己的教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毛笔擦过纸面的声音带着些许粗粝,屋内一人在认真作答,一人在认真备课。屋外蟋蟀和秋蝉的叫声混杂,却惊扰不了屋内的二人。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盏茶的时间,请注意时间分配。”沈容溪淡然的声音响起,给陷入沉思的时矫云带去了一丝清明。她简单看了看自己剩余的题目,果断放弃这道令她沉思许久的题。
“考试时间到,请考生停止作答。”沈容溪合上教案,起身走到时矫云身边,握住了她还想继续写的毛笔。
“时间到了,时姑娘。”沈容溪笑着将试卷拿起,吹干上面的墨迹后发现还有几道词语分析题没有做完,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
“沈大哥,我……我没做完……”时矫云看向沈容溪手里的卷子,语气暗带一丝懊恼。
“无妨,你趁着剩下的时间反思一下自己没有做完的原因,我现在去批改你的试卷,晚上我们来讲解这套题。”沈容溪笑着安慰了时矫云一番,随后就转身回自己房间批改题目。
时矫云看着沈容溪的背影,张口欲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
“系统,这算是达到熟练的标准了吧?”沈容溪坐在自己书桌前,看着只错了一道的算术题,笑着向系统询问。
[是的,正在发放心愿值……恭喜宿主获得20点心愿值。]
“20点?这次的执念度并没有上两次高啊,为什么会给20点呢?”
[因为通过这个心愿,宿主给女主带去的是长久的利益,未来很可能会在某些领域发挥出关键性的作用,所以经过评定,决定给您发放20点心愿值。]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考虑得还挺周到嘛。”
[感谢宿主夸赞,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晚饭过后,沈容溪拿着已经批改好的试卷敲响了时矫云的房门。
“请进。”嗓音里多了一些紧张。
沈容溪不禁笑了笑,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被老师约谈的自己。
她推门进去,先是温和开口安慰了时矫云:“你不必过于紧张这次的成绩,第一次测试会失误是很正常的事,无需给自己太大压力。”
端坐在桌前的时矫云悄然松了一口气,认真反省自己的错误:“此次确实是我过于自信了,且在发现自己有一道题不会时并没有及时放下,与它纠缠许久,反倒是误了其余会做的题。”
沈容溪欣慰地看着时矫云,缓缓开口:“你能想清楚这些缘由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我的老师在授我学问时常说一句话,犯错并不可怕,相反,错误有时候会是我们很宝贵的财富。有错误才有进步,你不必太过纠结此事,来日方长,把心思放在修正错误上就好。”
时矫云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准备直面自己的成绩。
但沈容溪并没有把明确的分数写在试卷上,而是递给她一份试卷上还未来得及做的题目,让她重新做一遍。
时矫云虽然不解,但仍照做了。
批改完重做的题目之后,沈容溪这才把分数统计了上去。
“一级乙等?”时矫云看着自己的成绩,有些疑惑地看向沈容溪。
“对,你刚刚重新做的那些题目没有一个是错误的,这就证明你在内容上是已经掌握了的。只是你对时间的把控还不熟练,这一次的成绩,就当一场演习。下一次,我希望你能在考场上拿到这个成绩。”沈容溪将试卷递给时矫云,语气温和。
时矫云双手将试卷接过,看着那用朱砂写下的四个字,心中微动,抿唇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抬眸看向沈容溪,开口道了一句:“好。”
沈容溪和她讲解起错了的题目,而后又出了几道相似的题给时矫云练习,等她逐渐熟练之后,才宣告这一题型教学的结束。
转眼又过了几天,沈容溪打算带着时矫云出去转转,顺便给她买几身合适的衣服。
虽然说可以直接让系统扫描女主身形得出合适的尺码,进而去村里买几身够用的衣裳,但沈容溪的目的可不单纯是为了给时矫云买几身衣服,她要教会她在自己喜欢的事物面前表达出自己的喜欢。
借助系统的设计,沈容溪将沈母的衣服拿去同村的裁缝那里稍微改了一下,改出较为合适的尺码之后才让时矫云次日换上。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二人草草吃过早饭,将门锁好,就准备去村里的市集上租一辆牛车,可问了几家,都说不让女子上车,给多少钱都不愿意。
时矫云看着这幅场景,心里不禁产生了一股羞愧,仿佛她给沈容溪带来了很大的麻烦那般。正当她鼓起勇气想和沈容溪说她不去镇上时,一道弱弱的声音在她们左后方响起:“你们要去镇上吗……我可以把牛车租给你们。”
二人转头看去,只看见一个半大的孩子往她们这边瞧着,沈容溪扭头示意时矫云跟上自己,笑着走近那个孩子:“你多大了?家里有牛车吗?真的愿意载我们去镇上吗?”
那个孩子抬头看了一眼沈容溪,再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时矫云,犹豫着点了点头:“我叫大虎,我家里有牛车,我可以送你们去镇上,但我的钱要比他们高一点点,我爹生病了,我得多赚点钱给他买药。”
“可以,我多付给你半两银子,你把我们送到镇上,下午的时候在镇子路口接我们回来,平安回来了我再给你半两银子,如何?”沈容溪与他商量着。
一旁的人听到有人接了这单子,而且价格还不低后,就忍不住了,不断在一旁煽风点火。
“大虎,你可要想清楚啊,车上坐了女人是要遭晦气的,别到时候药还没买回来,你爹就被她克死了。”
“是啊是啊,之前张大哥他们家的事情你不知道吗?就因为他媳妇儿坐了一次他们家的牛车,回来她丈夫就死了,这种晦气的事你可千万不要沾上啊。”
听着他们的话,沈容溪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她挡在时矫云身前,把那伙说风凉话的人怼了一顿:“怎么,你们不拉人还不让别人赚救命钱了是吧?一个个地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也没见你们拿出银子来给大虎爹治病啊?要是嘴皮子上下碰一碰就能把人治好的话,那我祝你们以后生病都别去医馆了,直接去找算命的瞎子吧,指不定说两句就好了呢。”随后又将选择权交给了大虎,“大虎,你自己选是听他们的屁话,还是去赚给你爹治病的救命钱。”
大虎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最终还是一咬牙带着沈容溪他们往自己家走去了。
大虎的家有些破败,院子里的虎妈正在往牛棚里倒草料,看见大虎领着外男进了院子,急忙躲到牛棚里去,一边躲一边让大虎带客人去里屋见他爹。
沈容溪看着虎妈匆匆忙忙的动作,轻叹了一口气,跟着大虎的脚步走进了屋内,她感觉到身后的时矫云离她远了些,停下扭头招呼她过去。
时矫云摇了摇头,指着一旁的凳子说要休息一会儿,沈容溪以为她累了,就随她去了。
时矫云坐在凳子上,看着牛棚里怯怯露出脑袋来观察的女人,看着她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切草、喂食、添水,明明自己累得够呛,却不敢停下来休息,像是无形之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干活,只要她一停下来,那双眼睛就会立马怒瞪着她一样。
时矫云听着屋内陌生男人说的那句“懒婆娘”有些迷茫,那个被外界冠以“懒惰”的人为何会一刻也不敢停下?她明明在不断地干活,为什么还会有人说她懒惰?
她想不明白,也不愿去追问为什么,因为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
屋内,躺在床上的男人面色潮红,发热不退,口唇红赤,形体消瘦,嘴里有气无力的喊着渴,心神却烦乱得不住地摆动脑袋。
沈容溪原本想着和大虎的父亲说一下这个事,怎奈他神智有些昏乱,嘴里除了叫渴之外就是在咒骂女性,无论是过世的还是未过世的,在他嘴里都变成了丧门星。
沈容溪皱着眉头听了这些话,心里却在庆幸没有让时矫云进来,这种废话听了也是脏了耳朵。她不再停留,转身就朝门口走去。看见坐在屋檐下支棱着脑袋望向牛棚的时矫云时,心情才稍稍好过些许。
沈容溪假意去兜里摸银子,实际上从空间取出了半两定金递给大虎,嘱咐他:“去把牛车套上吧,早日出发,你也好早点给你爹买药回来。”
大虎接过那半两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发现没有褪色之后才手脚麻利地把牛车套上了,还在坐的地方添了一把干净的稻草。
沈容溪扶着时矫云坐上了牛车,驶出大虎家门的那一刻,时矫云回头看了一眼牛棚,只看见躲在发白汗巾下露出来的一双眼,眼里大多数是怯弱,似乎……还有一丝无法隐藏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