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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魍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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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霍无咎睡的格外痛苦。
他梦到了很多从前的事。
“魑魅魍魉……我没有!……小桃花去哪里了……皇兄皇姐……你们都是畜生。”
这是一段奇怪的梦呓。
霍无咎床头的那把古朴的宝剑突然发出光亮,一阵震动过后,变成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
“魔气怎么又外溢了……”他喃喃道,无奈的看着霍无咎。
霍无咎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紧紧的锁着眉头,嘴角已经被咬出了一丝鲜血。
他的手拨开霍无咎被汗打湿的刘海,把指尖轻轻放在他的眉心。
那是一个半仙不仙,半魔不魔的红色印记,散发着丝丝黑气。
“皇兄……我好痛,他们会吃人。”
“仙人,救救我啊……你可怜我啊……”
他好像逐渐平静下来,唯独眉头是紧锁的。
那个少年看了他一会,有变回了那把剑。
天光扒开了厚重的云层,偷露出的丝丝光亮,却跑进了霍无咎的眼。
他的头终于没那么疼了。
他沉默的看了一眼床边的剑,遗憾的抚摸着。
他的脸色很差,但还是下了床。
池鹤正在外面打扫院子,听到木门的嘎吱声后转过头。
霍无咎满面愁容,匆匆忙忙穿了件红色外衣就出来了,懒得挽起发髻,就拿着一根长长的桃木簪子随便扎起来。
其实他长的更像江南水乡那边的人,清冷自持,却少一分温柔,既带着烟火气,又看起来很高贵。
风拂过他的脸颊,鬓角的青丝微微摇晃,落在了他的嘴唇。
鸭梨正懒洋洋的地上打滚,听见声响后一骨碌爬起来颠颠的竖起尾巴奔向霍无咎。
自从池鹤来后鸡窝就被霍无咎加了层护栏,它只能透过缝隙干看着里面的老母鸡,因为掏不了鸡窝,所以它身上就没有鸡屎味了。
这个巨大的改变竟然让霍无咎有一丝不习惯。
他附身摸摸鸭梨的脑袋,又骚骚它的下巴,鸭梨已经幸福的冒泡泡了。
猫大爷得到了两位美男子的照顾,开心的翘尾巴!
霍无咎看向池鹤,可能是因为大早上就能摸到香香的小胖猫,和池鹤说话时眉眼间含笑:“早安。”
池鹤回给他一个更加明媚的微笑:“师傅早安。”
“我做了早饭,放在锅里了。”池鹤简直贤惠的像个妻子,听到这话,霍无咎就眉目含笑的走到后厨。
可是他还是失算了。
他,小池村大名鼎鼎帅哥霍颜柳,居然有一天能闻到比鸭梨拉的屎还臭的东西。
霍无咎差点吐出来。
他的头顶青筋直突突,看着自己已然报废的锅,又看看在院子里事不关己的池鹤,一天的好心情像深秋的燕子一般飞走了。
“池鹤!你他妈煮的啥玩意!”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爆粗口,不得不说池鹤挺厉害的,做饭能把霍无咎这种天塌下来表情都不会变的人臭成这个样子。
“怎么啦师傅?”池鹤和鸭梨一起跑过来,看起来真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霍无咎感觉待在这里一秒都是挑战自己的极限,捂着鼻子跑了,边跑边扶着墙干呕。
鸭梨也没好受到哪里去,它趴在地上吐泡泡,好像快不行了。
池鹤好奇的进了厨房看看自己的饭到底有多臭,结果差点过去。
刚才还没这么臭来着……
没办法,自己做的饭,哭着都得把锅刷完。
当然,锅不用刷,直接扔掉就好,不然好臭出人命了。
早饭终究还是没吃上。
洛宅——
霍无咎在想,如果是因为屋子里点了蜡烛而导致洛铜秋小姐晕倒。那她不会出去吗?
而且油灯在密闭的空间里很快就会熄灭,洛铜秋小姐身上全是烧痕。
除非有人打开窗,但是洛铜秋小姐又是怎么晕倒的呢?
还差一个关键证据。
趁着下葬时间还没到,霍无咎去看了看那个密室。
腥味已经散去大半,窗户中透出了一丝阳光,照在地面的碎玻璃上。
他突然想起来玻璃镜可以生火。
霍无咎蹲到地上,拼凑起玻璃片。
这可能是蓄谋已久的谋杀,但也可能是无意之间酿成的灾难。
地上是一个边上薄,中间厚的玻璃镜,虽然已经被烧黑。
从头到尾被烧引火的不是油灯,而是玻璃镜引的火。
霍无咎起身奔向大厅。
老管家和洛小姐无冤无仇,那个少年听说洛小姐出意外时脸上的痛苦是装不出来的,那还有谁呢?
“洛二小姐,您方便和我谈谈吗?”霍无咎满脸严肃的看向洛铜清。
老管家闻言抬起头,满脸担忧的看着洛铜清,抬手刚想阻止,却收到了洛铜清一个安慰的眼神。
“方便,霍先生这边请。”洛铜秋还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抬手邀请霍无咎往洛铜秋的院子那边走。
屋内——
洛铜清用哪个有些破旧的杯子斟满了茶水,递给霍无咎。
霍无咎也没喝,放在一边。
“洛小姐,我这人不爱藏着掖着,有事喜欢直接说。”霍无咎的表情很严肃,如果换个人估计能被吓出心理阴影。
而洛铜清没有直接看着霍无咎的眼睛,转过头淡淡道:“霍先生有话直说就好。”
“你们家的私事我不想管,但你真的不怕遭报应吗?洛铜秋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姐。”
洛铜清微微一笑:“我听不懂霍先生在说什么。”
“那个劣质链条。”
洛铜清的笑容僵在脸上,转头满脸阴郁你看着霍无咎。
“先生我说了您可能不相信,我和姐姐感情很好。”
“我相信,我知道,但你不希望她或着。”
“因为什么呢?”
洛铜清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霍先生是个聪明人,但我的姐姐真的不是我害死的,这点我发誓。”
“我不会告诉洛氏夫妇,但我希望你说出来,不然她可能会报复你。”
“我们爱上了同一个人,花灯节我希望她知难而退。”
霍无咎听懂了。
“够了,小姐不必再说。”
洛铜清突然哭了。
“我姐姐……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因为嫉妒把你关到屋子的。”她抽泣着,哭的梨花带雨。
池鹤突然进来了。
“你不知道真相都能哭成这样,知道真相后估计们哭的和你姐姐殉葬了吧。”池鹤笑眯眯的那些一本书进来。
霍无咎仔细看了看,发现是洛铜秋的日记。
池鹤一点都不见外,一屁股坐下,把霍无咎手边的茶水和了个干净。
他翻开日记本。
三月二十六日记——
铜清好像心悦秦澜,四月一日花灯节,我要给铜清做个莲花灯,希望她们能在一起吧!
三月二十八日记——
铜清给了我一条铁链,我真开心,我一定要用这个给她们做花灯,做最好看的。
少女的字迹清秀,下面还画了两个小女孩手拉着手的样子。
字不是很大,映进洛铜清的眼中却字字珠玑。
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为情所困,姐妹俩反目成仇?洛二小姐,你从一开始就错了。”池鹤的嘴边还残留着一丝水渍,他舔了舔。微笑道。
洛铜清痛苦的几乎平静,眼眶却不自觉流出豆大的泪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可是世界上终究没有后悔药,最爱她的姐姐已经永远离开她了。
“姐姐……当时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她喃喃道。
池鹤冷笑一声,打击道:“别想了,收拾收拾见你姐姐最后一面吧。”
这话实在说的太伤人,霍无咎面无表情的在桌子底下狠狠的掐了一下池鹤的大腿。
池鹤的脸一下扭曲了。
而洛铜清还在呆呆的坐着。
姐姐,你狠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