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骑士长》小月走

28、第 28 章

　　卡尔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那张松软的大床上，身上已经被清洗过并换上了宽松的棉质睡衣。

　　见他醒了，尤利乌斯凑了过来。

　　相比起昨晚的霸道掠夺，这个吻就蜻蜓点水多了。

　　从嘴巴一点点往右移，顺着那条暗红的伤痕往上亲，最后停在了他眉骨上方。

　　尤利乌斯和卡尔拉开了一点距离，低头握住了他的右手，默默摩挲着因为少了根手指而略显怪异的手掌心。

　　觉得痒，卡尔下意识合拢了仅剩的四跟手指，把尤利乌斯的手攥在手心里。

　　后者没抽走，顺势在他空荡荡关节处珍重而心疼地亲了一口。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卡尔安慰道，“少了根尾指你的骑士长也还能握剑，不会输的。”

　　没有马上松开，尤利乌斯便把爱人的手一直贴在唇边，喃喃道：“对不起。”

　　昨天净在发脾气，该说的都没说，不该说的倒是说了一大堆。

　　卡尔不知道尤利乌斯是指违背他的意愿在那种羞人的地方把他的第一次夺走还是指因为太过心疼难过而脱口而出的尖锐话语。

　　“还有谢谢你，我，还有所有坦纳基的人民都谢谢你。”尤利乌斯抱着他，脸颊枕在他胸前，“以后再有人说你是靠上床换来的骑士长位置你就把他拖出去斩了吧，这种不懂得感恩的人活该下地狱。”

　　觉得身体其实恢复得差不多了的卡尔把尤利乌斯抱到了自己大腿上，和他面对面：“没生你的气，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

　　太爱了，所以没法像个国王一样理智地分析利弊和顾及所有人。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生气一般，卡尔主动含住了尤利乌斯的红唇，舌尖贪婪地往里钻。

　　暧昧的声响提醒着两人昨晚的猖狂，尤利乌斯别扭地关心道：“那个……会不会疼……？”

　　“我说疼的话你是要帮我擦药吗？”卡尔挑眉，“那我觉得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毕竟……”

　　剩下的半句，他凑到了尤利乌斯耳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太深了，自己够不着。

　　“疼是吧？我这就找御医。”尤利乌斯假装听不懂，猛地把人推开翻身下床。

　　知道对方不过是找个借口让他接受检查，卡尔无奈道：“回来之前军医都已经检查过了的，真的没生命危险，一些小伤修养一阵子就好。”

　　“军医能有我的御医好？”尤利乌斯小声嘀咕，照旧把早等在外头的医生喊了进来。

　　御医还是同一位，塞西尔去世之后，尤利乌斯也没有替换，依旧信任这位长辈：“安德鲁医生，卡尔就拜托你了，麻烦给他里里外外彻底检查一遍。”

　　他说得认真，卡尔却莫名想歪：里里外外？那里边的撕伤要真给御医查出来，他倒想看尤利乌斯的脸往哪里放！

　　“出去吧，你这么看着人家医生压力。”卡尔挥了挥手让他离开，“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身体不舒服肯定会说。”

　　尤利乌斯犹豫地看了安德鲁一眼，最后在卡尔的催促下还是暂时离开了房间。

　　他人走了，卡尔才让安德鲁替他脱下左手臂的包扎换药：“麻烦您了。”

　　脱去上衣，白色的绷带早就染上了血红色。

　　绷带一条条被拆下，肩膀上的伤口深得见骨。

　　“卡尔骑士长是以为把陛下赶走了他就真不知道啊？”安德鲁无奈道，“陛下早向随行的军医确认过您的伤势了，老夫也是和军医沟通后才来的。”

　　明明只是见过几面的御医，他却很自然地就说出了心里话：“不是，他当然知道，我只是不想他看见，怕他难受自责而已。”

　　把该换的药都换好，安德鲁开口指示：“骑士长来个扎马步吧？”

　　卡尔：“？？”

　　虽然不理解，但是他照做了。

　　随后，老御医再次语出惊人：“把一条腿抬起来，或者直接劈腿？”

　　一开始没懂，直到那撕裂般的痛楚让他疼得大腿都在颤抖他才明白安德鲁是真的里里外外都想给他检查一遍。

　　“表达爱的方式很多，你们虽然年轻，但也不能过激伤了身体，知道不？得节制，得中庸。”安德鲁意有所指。

　　“这话您都敢说，不怕掉脑袋啊？”卡尔尴尬地打哈哈，接过了消炎的药膏，“平时不这样的，只是先昨天情绪有点控制不住……”

　　“老夫知道，所以只对骑士长您提嘛！”安德鲁对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了老年人调皮的一面。

　　没想过有天竟会和别人谈起他和尤利乌斯这么私密的事，他怪不好意思的：“好，好的，谢谢您了……”

　　离开前，安德鲁想了想，又从他的药箱里掏出了个小瓶子：“这个也拿着吧，少受点罪，爱是爱，可男人的身体总归和女人不一样，别受伤了。”

　　润滑……剂？

　　抓着手里的瓶子，刚刚是害羞，现在卡尔是真受宠若惊了：没想到最后真能心平气和接受他和尤利乌斯的都是些上了年纪，本该反对得最激烈的爷爷奶奶们。

　　莫非人都得活到那么老才更懂得珍惜生命中那些其实并不能轻而易举获得的小幸福吗？

　　“塞西尔陛下临走前交代过，让老夫和沙鲁公爵好好看着你俩。”安德鲁笑了笑，“那老夫先走了，明天再来给您换药。”

　　他把人送到门外，发现尤利乌斯根本没离开，一直就待在走廊上等着。

　　“今天不上朝？”
　　“我请假了。”

　　“和谁请的？”
　　“废话，我是国王，我的假期我说批就批。”

　　揽着尤利乌斯的双肩，卡尔笑着把人转了过去：“可我怎么觉得这一走廊上的人都在等咱们的陛下呢？”

　　遥遥在走廊尽头站着，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想开口又没得到允许的仆人和随从们只能讪讪地盯着尤利乌斯，似乎想用眼神把一堆未完成的公事传达给对方。

　　这个公爵要会面，那个大臣的文件要批准签字，还有战后骑士们的犒劳奖赏或者给家人们的抚恤金也还没定下来……

　　尤利乌斯瞬间黑了脸：“非常好，大家都和家人团聚了，就我一个还得处理公事，我这国王不配享受天伦之乐是吧？！”

　　走廊上的人吓得跪了下来：“陛下息怒啊！”

　　卡尔失笑，把人抓到身前哄：“我想去外头散散步，顺便报平安，你把公事处理好了再来找我，嗯？”

　　不知道卡尔口中的“报平安”和他想的是否一样，尤利乌斯沉默了一会儿，拉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左心房说：

　　“卡尔，你的家在我这，我很感恩你平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