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骑士长》小月走

22、第 22 章

　　尤利乌斯和大臣贵族们商讨后，大家赞同了卡尔的战略——先派几支小队去重整边界军队，实在不行的话才由总骑士长亲自前往。

　　三天后，经过卡尔和副将们挑选的几支小队在其中一个副将的带领下出发了。

　　可两周之后，卡尔却看着来信皱眉。

　　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副将被卸了右臂，士兵被俘，军心溃散，村民恐慌。

　　看来他不离开帝都一趟是不行了。

　　消息传出去前，他事先把边界传来的信送到了尤利乌斯手中。

　　尤利乌斯的表情和他的差不多，气得差点没爆粗，气压很低。

　　此刻的大堂上没有他人，可卡尔还是认真地行了标志的骑士跪：“请陛下允准我离开帝都前往镇压边界敌人，刺杀舒利亚——安格鲁军队总指挥。”

　　王座上的国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应了句：“知道了。”

　　他们召开了紧急会议，贵族们听自己人被打得溃不成军就急了，恨不得让卡尔马上就出发边界。

　　还是有怨气的尤利乌斯哼了一声：又不是让这些人去，当然赞成了！

　　靠得最近的卡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没出声，眼睛却像在说：乖，别闹。

　　把人安抚好后，卡尔这才建议道：“两天后出发吧？这两天我把帝都的守卫工作交接给副将，再挑两支骑士队前往救助，希望不会太迟。只要消息不传出去，他们应该来不及从城里调救兵。”

　　“斩草要除根，这次能不能把目标定为把那个该死的总指挥干掉？”
　　“就是！没了他安格鲁也不敢那么放肆！拿我们当软柿子吗！”
　　“卡尔骑士长，这事就拜托你了！”

　　大臣们纷纷出声，惹得尤利乌斯不满地怼回去：“听起来好容易哦，要不你们去？就会嘴巴上说！”

　　“我一定尽力，大家等我们的好消息吧！希望届时可以带着舒利亚的人头回来当礼物！”

　　卡尔笑着说，而大臣们只能干陪笑：人头就不必了，谢谢啊！

　　总骑士长带兵出发边界的事就这么被定下来了，尤利乌斯没有反对，但卡尔自然看得出他心里不高兴。

　　不高兴是因为担心他嘛，这证明他心上人很爱他啊！

　　那天的尤利乌斯异常安静，可想得通透的卡尔夜里把人逮住，抓到梳妆台前梳头：“我后天就出发了，还躲我？”

　　“看见你就烦。”尤利乌斯嘴上抱怨，眼里却心事重重，担忧得不行。

　　嘴硬。

　　卡尔都懒得反驳，反正他知道尤利乌斯到时候肯定想他。

　　他不说话，尤利乌斯对着镜子里的他问道：“明天要不要请假回家看看？”

　　“不了，还有好多事要交代，傍晚我绕过去看看就行。”

　　尤利乌斯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卡尔蹲了下来，仰头在他唇畔碰了一下。

　　温热的鼻息在脖颈散开，尤利乌斯双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小声道：“去床上。”

　　///

　　隔天在军营里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毕，卡尔换了便服，又来到了市集的那家精品小店。

　　他记得上次这里也卖很多漂亮的头饰，想买一个给妹妹做嫁妆，顺便和老板娘道个别。

　　一来二往的，两人都混熟了。

　　这天，老板娘依旧热情招待他：“来啦！我刚煮了糖水，喝点？”

　　“不了，我今天有点赶时间，买了东西就走。”卡尔站在一柜子让姑娘们眼花缭乱的饰品前，问了老板娘的意见，“阿奶，我妹妹就要结婚了，你说我给她买头饰合适吗？你帮我挑一个？颜色……粉色的就行。”

　　他至今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妹妹要成婚了，所幸两个姑娘都喜欢粉色，送哪个都不会出错。

　　“哎，你真是个好哥哥，又送梳子又送头饰的！来来，这个和这个，你看看，当嫁妆都挺好，看着贵气，嫁了过去不让人欺负。”

　　卡尔问了价格，发现也还负担得起，就想也买一对耳环：“阿奶，有没有相衬的耳环啊？也来一对吧，单单一个头饰好像有点寒酸，您说得对，不能让她嫁过去了被夫家看不起。”

　　“有的咧！我看这对就不错，婚礼之后，普通晚宴也能穿，而且这宝石有光泽，是好货。两个加起来算你一千坦币就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板娘有意照顾他，他总觉得价格比想象中的低：“阿奶，你没做亏本生意吧？我听城里贵妇们攀比的时候，一对耳环就要六七百了，再加这么漂亮一个头饰才一千？”

　　“瞎担心！就当你平时陪阿奶聊天的折扣了！”老板娘呵呵笑，“我这店也不是志在赚大钱，只做有缘人的生意。”

　　一千坦币，乍听之下很吓人，都可以当他们全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可如果是他给妹妹的最后一份礼物……

　　“阿奶，我再多买一对吧！你再帮我看看，还有什么粉色的款式，不要一样的。”

　　万一回不来了，他总不能偏心，一个妹妹有结婚礼物，另一个却没有对吧？

　　老板娘给他找来包装盒子的时候，嘴里还在叨念：“你说你有两个妹妹，怎么不让她们教你扎头发啊？担心他们笑你呢？”

　　“我……和家人关系不怎么好。”卡尔顿了顿，自嘲道，“确切来说是被赶出来的。”

　　有点后悔问了这问题的老板娘面露懊悔，可好奇心这玩意儿一旦被撩起就根本停不下来：“欸，那这些礼物……？你这是犯了多大的事惹得父母那么对你啊？看起来也不像个坏人啊……？”

　　“不是说要学梳头给我爱人扎发吗？可我爱人是个男人。”

　　卡尔淡淡地回道，而老板娘瞪大了眼睛，差点把手中装好的头饰和耳环摔了。

　　他笑着扶了老板娘一把，付了钱，伸手接过了包装精美的礼盒。

　　两千坦币，几乎是他这些年把家用寄回去后自己留下来的所有积蓄了。

　　可这份礼物，他很满意。

　　“那就先这样，谢谢阿奶这段日子的照顾，我走了。”

　　他笑着转身，这次没有说再见。

　　老板娘愣了一秒，追了上去：“欸，你是不是有话没说完啊？！”

　　“我好像没说过我在宫里当兵，明天就要出发边界参战了。”卡尔说得心平气和，“所以可能没有再见了，很高兴认识您，希望我的妹妹们喜欢您帮我挑的首饰。”

　　上一个惊人消息还没消化完毕的老板娘又被强迫性接受另一个：“你，我……那，那再练习一次编发吧！完成就当作你毕业了！”

　　想着也不差那一刻钟，卡尔答应了。

　　他回到店里，这次没有用老板娘展示首饰用的假人头，而是给老板娘本身扎了个三股辫，编好后还随手给她扣上了一个蝴蝶结。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老板娘好一阵子都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挤出一句：“好看好看，我都年轻了十岁！”

　　语毕，老板娘站了起来，从柜子里摸出了一张平安福塞进他手心，“这个你拿着，保平安的，阿奶等你回来。届时我教你进阶版的法式辫子，给你爱人一个惊喜。”

　　胸腔塞满了难以言表的感动，卡尔只能不断说谢谢。

　　目送着他离开，老板娘感慨地说：“我说年轻人，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如果我还回来，我再告诉阿奶吧！”

　　卡尔挥了挥手，还是没说再见。

　　他走后，老板娘朝一直躲在二楼的丈夫喊了声：“老头子，刚才那小伙子你是不是认识啊？”

　　缓缓下楼的沙鲁公爵轻笑：“何止认识，几乎天天在宫里见面。”

　　老板娘把卡尔所提供的细节全都串了起来，最后瞪大眼睛捂着嘴巴惊呼：“我该不会一不小心认识了陛下的爱人？！我没说错话吧？！”

　　“没有的事，你做得很好，就算陛下知道了也只会感谢你。”沙鲁公爵拍了拍老伴的肩膀让她别胡思乱想。

　　老板娘打烊的时候才发现卡尔多留在柜子上的一千坦币，她顿时鼻头一酸：“多好的两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