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九篇：女巫的日记本(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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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半……
女巫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的学徒，煤球，正在做饭。
而作为老师的自己，正在一边无所事事地等饭吃。
这样真的显得她很无能啊……
煤球显然不知道女巫的想法。
煤球做饭实属无奈之举。
女巫擅长的事情有很多，其中不包括烹饪。
女巫非常不擅长制作食物，不仅是人类的食物，之前做的那些猫饭也很难吃。女巫的烹饪水平实在是糟糕，好在煤球很快就学会了怎样做饭。
女巫不得不承认，煤球的饭，虽然达不到美味的程度，但至少不很难吃。但女巫不是很愿意承认，煤球比她更擅长做饭。
这样会显得她非常没用，作为老师的尊严会一落千丈。
煤球想不到这些，她只是想吃口味正常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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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女巫故作严肃地清清嗓子，把用过的餐具施加上清洁魔法，指挥着煤球到坩埚边去。
“最近我已经教给你基础的魔法原理，也教了草药的性能与辨识方法，你学得很好。今天开始，我要教你如何炼制魔药。”
煤球忍不住打断了女巫：“老师您说我学得很好是吗？”
“没错。”女巫不明所以。
“我可以要一个奖励吗？”煤球亮晶晶的盛满期待，背后竖起来的尾巴弯成钩状，摇来摆去。
“你想要什么？”女巫惊觉自己好像太严厉了，煤球学得这么好也没有给她奖励，作为老师真是失职啊。
女巫正在自责，煤球已经靠近了她：“可以摸摸我的头吗？”
“欸？好……好吧。”女巫犹豫了一下，只是摸一下学徒的头而已，应该没有什么不对，这是很正常的吧，她完全没有想到撸猫，没错就是这样！
女巫把手放在煤球头上，轻轻地摸了头顶，又顺带揉了揉猫耳朵。
黑色的猫耳朵立在发间，和头发一样是光泽漂亮的黑色，耳朵内侧是泛着粉红的皮肤，摸起来很柔软，又带着弹性，被摸过的耳朵轻轻抖动着，煤球身后的尾巴也晃了晃，摇曳的尾巴尖弯成圆弧，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
煤球幸福地回到坩埚边。
女巫挥舞着法杖，从屋檐下悬挂的药草束中，选择了最常用的一种。
“这是最常用的草药之一，”女巫举起风干的藤蔓，“根据魔药配方的要求，有多种不同的处理方式。比如晒干后磨碎成粉末……”
干燥的藤蔓质地粗糙还带着尖刺，女巫不禁想起煤球耳朵的手感。毛绒绒的，绒毛细密又柔软，摸上去非常丝滑。好想摸摸毛绒绒，可是这样对煤球很不尊重……真是的，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错，为什么会把被诅咒的人类当成猫咪啊。
如愿获得了摸摸的好学徒煤球正竖着耳朵，聚精会神地听讲，完全不知道女巫想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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坩埚里的奇怪液体正在沸腾。
煤球小心地把切片的草药丢进去，拿起长柄的锅勺开始搅拌。
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两圈，加入月光石的粉末，再重复一次搅拌。
液体变幻着颜色，渐渐冷却，最终定格在幽蓝如夜空的澄净模样。
煤球对照着魔法书的记录，确定步骤没有出错，用玻璃瓶盛起完成的魔药。
没错了，这就是心灵感应药剂。
女巫在一旁监督着煤球，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煤球，这瓶心灵感应药剂从外观看非常成功。现在来试一下药剂效果。”
“欸？”煤球愣住，之前的加速药剂、植物生长药剂、法力补充药剂之类，女巫都要求她试用效果，但是今天的心灵感应药剂需要两个人……这里只有她和女巫，岂不是说，她可以听到女巫的心声？
女巫已经喝下了一半的药剂：“嗯……味道没有问题，质地醇厚，没有多余的气味。”
煤球连忙喝掉另一半，于是女巫心里的话也传到了煤球脑海中。
“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好学徒，高阶的魔药竟然能一次成功，看来我也是天赋异禀的好老师哈哈哈……”女巫没有说话，她的声音直接在煤球脑海中响起。
原来女巫是这样想的吗？可是平时成功炼制药剂的时候，女巫只会轻轻地拍一下她的肩膀以示鼓励，原来女巫心里是这么高兴的啊。
女巫看见煤球奇怪的表情，后知后觉意识到煤球听见了她的心声，然后她也听到了煤球的心声：“女巫老师真可爱啊，想要被她摸摸……”
煤球很不幸被听到了心声，幸运的是煤球接着又听到了女巫的想法。
“原来煤球很喜欢摸头的吗？好像猫猫……”
女巫和煤球猝不及防间对视上彼此，女巫心底只有一个声音无比响亮：“天呐我没想到心灵感应药剂起效这么快，煤球的药剂也太成功了吧，全都被听到了好丢脸怎么办，解药到底放在哪里了……”
女巫高大的形象已经彻底坍塌，煤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脑海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要想些什么了。
一阵兵荒马乱，女巫翻出了心灵感应药剂的解药。
“咳咳，”女巫试图补救之前的丢脸行为，但是杯水车薪，“总之心灵感应药剂的效果非常好，煤球你做得很棒，要再接再厉。”
煤球还在走神，女巫小姐好像并不是表面上那样严厉的人，那么可以请她再摸摸自己吗？
“煤球？”女巫又唤了一声。
煤球鼓起勇气说：“可以请您再摸摸我的头吗？摸耳朵也可以的。”
女巫又慌乱起来。
以前摸猫咪煤球是很正常的，毕竟不知道煤球本来是人类，可是现在再摸煤球就感觉很奇怪了，刚才煤球还说什么她很可爱的话，但煤球毕竟学得很认真，难得想要个奖励，不摸一下也不太好吧……啊好纠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女巫忘记了，“很可爱的话”事实上是煤球的想法，煤球并不敢直接称赞女巫可爱。
女巫举棋不定。
煤球主动出击。
柔软的头发蹭在脸颊上，有什么软绵绵毛绒绒的东西拂过额头，那种森林般的清新味道扑面而来，野百合的甜香杂糅了松叶的青涩和阳光的温暖，狠狠冲击了女巫的嗅觉感官。
和煤球在同一张床上的记忆，随着香气闯进女巫脑海。
女巫僵硬得变成了雕像。
为什么要想起这种事情啊！她明明是个正直的女巫！
另一边，煤球觉得很开心。
女巫小姐闻起来香香的，好喜欢。
女巫忘记了这尴尬的一天是怎么过去的，总之睡一觉又是崭新的一天，重新抖擞精神的女巫仍然是煤球的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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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的日记本》
3月20日，晴
今天真是可怕的一天，希望明天醒来之后可以忘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嗯……也可以保留一点煤球耳朵摸起来的手感。总之要打起精神！煤球是个好学生，不是可以随便亲亲抱抱的猫咪，不可以有那种奇怪的想法了。
……
《煤球的日记》
3月20日
今天试做了心灵感应药剂，听到了女巫小姐的心声，原来她是这么温柔的人啊。试着蹭了蹭脸，女巫小姐好像不是很生气。她闻起来香香的，好喜欢。
3月23日
最近女巫小姐对我更亲切了，好开心。
3月25日
女巫小姐在房子附近捡到一只受伤的小狐狸。
狐狸是红色的，毛发很浓密又很柔软，是一只很普通的小狐狸，也许是和父母走散了。女巫小姐很喜欢它，总是抱着狐狸，摸它的尾巴，给它梳毛，喂它吃东西。就像以前对还是猫咪的我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些难过。女巫小姐是觉得我变回人类之后，没有以前可爱了吗，为什么不愿意摸摸我，为什么小狐狸可以和女巫小姐那么亲密，为什么我不可以。是因为小狐狸更可爱吗？
3月27日
小狐狸很擅长撒娇，会发出可爱的嘤嘤声。女巫小姐更喜爱它了，总是和它待在一起。我有些讨厌小狐狸了。可是我不会像狐狸那样撒娇，也不会发出可爱的声音。
3月28日
好希望回到只有我和女巫小姐两个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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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隐约觉得，煤球最近情绪很低落。而且，炼制魔药的时候也常常出错，或者是放错材料，或者是忘记步骤。
“煤球，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是生病了吗？”晚餐的时候，女巫问煤球，火红的小狐狸跟在她脚边。
受伤的小狐狸很粘人，总是缠着女巫撒娇，女巫只好让它待在身边，时刻照顾它。
“女巫小姐不喜欢我吗？”煤球低着头，耳朵耷拉着，很沮丧的样子。
“咦？为什么这么说？”女巫忽然惊觉，因为照顾小狐狸，最近对煤球的关心少了很多，连煤球生病了也没发觉，“我很喜欢煤球的。”
“可是女巫小姐明明更喜欢小狐狸。”煤球忍不住说。
“欸？煤球和小狐狸是不一样的呀。”
“我也有毛绒绒的耳朵和尾巴，女巫小姐好像只喜欢小狐狸的尾巴，捡到小狐狸之后就不摸我了。”
“咳咳咳……”女巫忽然被汤汁呛住了，“不，不是这样……小狐狸和煤球怎么能相提并论呢，煤球你也很可爱。”
“那是为什么？”煤球忽然站起身，尾巴焦躁地甩到椅子背上，发出啪的一声，“我好喜欢女巫小姐，为什么只摸小狐狸，不摸摸我……”
“我也，想要获得女巫小姐的宠爱啊。”煤球很难过。
可是煤球不是宠物啊，女巫想，在学徒之外，煤球算是挚友吗，现在的她们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呢，煤球说很喜欢她，她其实也很喜欢煤球的……
“小狐狸只是临时住一段时间，煤球喜欢的话我也会摸摸你的，”女巫拥抱了煤球，又摸了摸委屈得塌下来的耳朵，“不要难过啦。”
女巫的拥抱很温暖，煤球想，就算贪心一点也会被纵容吧：“女巫小姐可以只喜欢我一个吗？”
“也……不是不行啦。”女巫忽然推开煤球，可疑的红晕爬上脸颊。
“真的吗？”激动的煤球扑过来抱住了女巫，柔软的耳朵在女巫的脸上蹭来蹭去。
“真的。”女巫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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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大森林里，住着女巫和她的猫耳朵学徒。
她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九篇：女巫的日记本(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