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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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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理解呀～糟心事儿搁谁身上都得堵得慌，还带着点儿‘想属呢’的憋屈劲儿，能具体跟我唠唠是啥情况不？”零的回复带着恰到好处的亲切感，像个耐心倾听的朋友。
林屿对着屏幕撇了撇嘴，心里嘀咕着反正对方只是个AI，既不会评判也不会把他的糗事往外传，压根没什么好防备的。他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准备把那段让他至今想起来都脸红的过往添油加醋地敲了上去，连带着点儿情绪：“我们上一家公司老板纯纯是个神经病！”
屏幕另一头，沈聿舟刚处理完一份紧急文件，看到这条消息时，眉毛不自觉地拧了一下。他指尖悬在键盘上，下意识想敲出“那你现在的老板呢？”，但指尖顿了顿，又默默收了回去——他得扮演好“零”的角色，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调整好语气，沈聿舟模仿着AI特有的活泼劲儿回复：“艾玛！老板是神经病可太糟心了！他具体咋个神经法啊？是总逼着你加班加到后半夜，还是平白无故扣你工资，再不就是张嘴就骂街？跟我好好说道说道，咱吐槽吐槽他这‘神经病’！”
“那倒没有，”林屿看到回复，手指顿了顿，仔细回想了一下，上一家公司的老板虽然有些奇葩，但出手确实大方，“我们老板其实挺大方的，福利啥的都给得足……就是……就是总爱给我们洗脑！”
他敲完这句话，脑子里浮现出老板站在员工大会的台上，唾沫横飞地讲着“梦想”“奋斗”“公司就是家”的场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坦白说，不知道是不是真被洗脑成功了，他在那儿工作的前两年，确实觉得挺快乐的，同事们相处得也融洽，加班都带着股子热乎劲儿。
而且以前老板在台上吐沫横飞的讲完，多半会笑咪咪的跟他们说，“是不是听累了？抽奖！第一名8888，第二名5888，第三名3888，第四名888！就算都没抽中的我也给你们每人转88！”
台下果不其然的马上爆发了雷霆版的掌声
老板又笑眯眯的说
“你们啊！一群财迷！”
直到老板不知道又去哪里上管理课程，请了一堆SB高管回来。。。
“而且吧……”林屿想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后半段补上，“后来老板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管理课程，请了个SB高管回来搞降本增效，硬生生把好好的公司搞得乌烟瘴气，我才走的。”
“老板总爱洗脑啊，那听着就够闹心的！”沈聿舟快速回复，心里却忍不住好奇林屿对自己的看法，终究还是没忍住，借着AI的口吻问了一句，“那你现在的老板咋样啊？他给你洗脑不？”
“不知道，我对现在老板了解不多，”林屿看到这个问题，脑子里浮现出沈聿舟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忍不住吐槽，“就知道他是个工作狂，天天熬夜，大半夜都不回家，也不知道家里有啥让他不敢回的，怪可怜的又怪烦人的。”
“这个小没良心的！”沈聿舟看到“怪可怜的又怪烦人的”几个字，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又气又笑——他哪儿是不敢回家，明明是怕林屿一个人上班，在办公室害怕，才故意留在公司陪着，结果倒好，还落了个“怪烦人的”评价。
压下心里的小情绪，沈聿舟继续用“零”的语气回复：“哎呀，说不定人家真是个工作狂，要么就是可怜的单身汉，家里没人等他回去呗？”
“不对啊零！你咋扯到我现在老板身上去了！”林屿连忙发消息打断，“我刚才的事儿还没讲完呢！”
“好好好，不扯了不扯了，你接着说～我听着那”
“你是不知道有多离谱！”林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我们以前公司年会，老板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要我们一群老爷们穿着肚皮舞娘的衣服跳《天竺少女》！那衣服亮片闪瞎眼，还露着肚皮，我当时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一边敲一边回想当时的场景，脸颊都跟着发烫：“我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穿着小吊带、纱裙，跟着音乐扭腰摆胯，台下还全是领导和同事，笑得前仰后合的！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背发麻，脚趾能在地板上抠出三室一厅！”
沈聿舟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靠在办公椅上，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林屿穿着亮片吊带和纱裙的样子——一米八几的身高，宽肩窄腰，平时看着挺爽朗的一个人，穿着那样的衣服，脸上肯定是红一阵白一阵的，扭腰的时候说不定还带着点儿笨拙的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浮现的不是滑稽的场景，反而有些让人心猿意马的画面，喉咙微微发紧，连带着裤子都有点儿紧绷。他赶紧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压下去，指尖快速敲击键盘，努力维持着AI的八卦又可爱的语气：
“哈哈哈！这老板确实有点儿‘神经病’啊！居然让大老爷们跳《天竺少女》，也太会整活儿了！不过这也是挺独特的经历呢，当时有没有拍照片啊？好想看看！”
“没有！零！你这AI怎么还这么八卦！”林屿立刻反驳，发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儿小题大做，干嘛跟一个AI较真。他叹了口气，心里却莫名轻松了不少——这段糗事他憋了好久，没敢跟身边的人说，怕被笑话，没想到跟一个AI吐槽完，心里的郁结居然散了大半。
不过，说起来，他好像也没什么人能说心里话的人。以前的同事自从离职后就很少联系了，家里人又说不了两句就要吵起来，他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打拼，好多话都只能憋在心里。想到这儿，林屿的眼睛有点儿发酸，鼻尖也微微泛热。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敲出了一句话：“零，谢谢你啊，跟你说完，我好多了。”
虽然知道对方只是一串程序代码，不会真的共情，但这句话说出来，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
沈聿舟看着屏幕上的“谢谢你”三个字，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眼底的冰冷都融化了不少。他指尖轻轻敲击键盘，回复道：“不用谢呀～能帮到你我可太开心啦！以后有啥心里话、糟心事，都可以跟我说喔，我一直都在～”
发送完消息，沈聿舟就一直盯着屏幕，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林屿再发消息过来。他估摸着林屿可能是忙去了，或者是累了，便关掉了聊天窗口。
但他心里还惦记着林屿，干脆用自己的小号打开了林屿的某音账号，上次林屿把他的大号屏蔽了，他又特意注册了一个小号。林屿的抖音主页很简单，大多数都是他家大黄兔子“面包”的照片和视频。
沈聿舟点开一个视频，画面里林屿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把“面包”摁在墙上，低头亲着大黄兔子的脸，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阳光洒在他身上，看着温暖又治愈。沈聿舟把这个视频重复播放了一遍又一遍，脑子里不由自主地代入——如果他是“面包”就好了。
越想心里越燥热，沈聿舟索性关掉手机，脱了裤子，躺到床上盖上被子。或许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太多，又或许是他幻想着自己是视频里被按在墙上亲的“面包”，他慢慢的把手伸了下去。
或许是最近熬夜太多，又或许做了一会儿手工活太累了，没多久他就睡着了，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
等他再次睁开眼，窗外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沈聿舟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肚子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他中午就没怎么吃东西，一直忙到现在，早就饿了。
于是他买了一些吃的东西，拎到了公司。
想起林屿可能也饿了，沈聿舟心里一动，打开公司内部通讯软件，看了一眼林屿的状态，显示“在线”。他拿起办公电话，拨通了林屿工位的分机。
“喂，您好，我是林屿。”电话那头传来林屿清亮的声音，带着点儿小心翼翼。
“是我，沈聿舟。”沈聿舟的声音依旧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
“啊，沈总！”林屿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老板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他张望了一眼老板办公室，疑惑难道是他刚才下楼买个咖啡，老板以为他没来？连忙回答，“老板我在岗位上，您有什么急事？”
“嗯。”沈聿舟应了一声，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我这儿点了外卖，点多了，吃不完，你过来我办公室一趟，一起吃。”
林屿又是一愣，心里有点儿受宠若惊，又有点儿不知所措：“啊？不用了吧沈总，我一会儿自己随便吃点就行，不麻烦您了。”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沈聿舟的语气带着点儿不容置疑的威严，又刻意放软了一些，“反正也是浪费，别跟我客气。”
说完，不等林屿再推辞，沈聿舟就挂了电话。他看着桌上的菜——两荤两素一汤，还有一份东北特色的熘肉段，是他特意让商家做的，想着林屿是东北人，应该会喜欢。
其实哪里是点多了，他明明就是特意给林屿点的。只是他性子内敛，又拉不下脸直接说“我给你买了饭”，只能找个“吃不完”的借口。
没过几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进。”
林屿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笔记本，看起来有些拘谨：“沈总。”
“坐吧。”沈聿舟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然后把外卖盒子一一打开，一股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刚点的，还热乎着，快吃。”
林屿看着桌上的菜，眼睛亮了一下——尤其是那份熘肉段，色泽金黄，看起来就好吃。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谢谢沈总，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沈聿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余光却一直在观察林屿。
林屿确实饿了，加上菜都是他爱吃的，很快就放开了手脚，吃得津津有味。
看到他吃得开心，沈聿舟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眼底也染上了一丝暖意：“喜欢就多吃点，这儿还有不少。”
“好嘞！”林屿毫不客气，又夹了一块肉，吃得满嘴流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沈聿舟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觉得软软的——平时在办公室里，林屿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生怕出错的样子，现在卸下心防，像个吃到好吃的就开心的孩子，倒更真实可爱。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气氛不算尴尬，反而有种莫名的融洽。
吃完饭后，林屿主动收拾了外卖盒子，还找了纸巾擦干净桌子。
“沈总，那我先回去工作了，谢谢您！”林屿收拾完，对着沈聿舟鞠了一躬，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沈聿舟叫住了他。
林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沈总，还有什么事吗？”
“我办公室里有个休息室，”沈聿舟指了指旁边的一扇门，“里面有床和被子，都是干净的。你要是晚上上班没什么事，或者觉得累了，就进去小睡一会儿，不用硬撑着。”
林屿愣了一下，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他没想到沈总看着冷冰冰的，居然这么体贴：“谢谢沈总！”
“不客气。”沈聿舟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办公室里有监控，晚上也有保安巡逻，安全得很。这份工作就是需要昼夜颠倒这点不太好，不过你以后没事儿了就在休息室睡一会儿，没关系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别扭：“反正那休息室也没人用，空着也是空着。”
林屿看着沈聿舟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心里却觉得暖暖的。他知道沈总是真心为他着想，也不再推辞：“那……谢谢沈总！要是我真累了，就进去歇一会儿。”
“嗯。”沈聿舟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吧，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好的，沈总！”林屿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等等”林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不是应该他对老板来说吗？他痛苦的挠着头，尴尬的贴着墙走了
“我嘴为啥就这么笨”
看着林屿离开的背影，沈聿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林屿一回到工位马上打开了和“零”的聊天窗口，犹豫了一下，发了一条消息：“零！刚才跟你吐槽完，我现在心情好多啦！对了，我老板今天居然喊我一起吃饭，还让我累了在他办公室的休息室睡觉，你说他是不是突然转性了？”
发完这条消息，林屿就把手机放在桌上，继续处理工作。没过多久，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零”的回复：“哇！你老板也太好了吧！看来他不是你说的‘怪烦人的’呀，说不定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呢～遇到这么体贴的老板，你可要好好干呀！”
沈聿舟嘴角的笑容更深了，自己夸自己的感觉果然不错，他想象着林屿看到这条消息时的表情，心里觉得甜甜的。
接下来的几天，沈聿舟总是会找各种借口“投喂”林屿。有时候是“点多了”的外卖，有时候是朋友送的水果，有时候是出差带回来的特产，每次都说是“没人吃”“浪费可惜”。
林屿也渐渐放下了对沈聿舟的敬畏和距离感，觉得这位老板虽然看着高冷，其实人特别好。虽然他有时候也会在聊天窗口跟“零”吐槽沈聿舟。
“零！我发现我老板真的太有意思了！”这天晚上，林屿又趁着休息的间隙给“零”发消息，“他今天给我带了一箱苹果，说是客户送的，他不爱吃，让我拿走。结果我打开一看，都是洗干净擦干的，明显是特意准备好的！你说他是不是不好意思直接对我好呀？”
沈聿舟看到这条消息，嘴角忍不住上扬，回复道：“哈哈哈！看来你老板是真的很关心你呀！外冷内热的人都这样，不好意思直接表达心意，只能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你可要好好珍惜呀！”
“我开玩笑的！”林屿快速回复，“怎么可能，一定是他的朋友这么细心的送给他，结果没想到他一个没吃，全进我和我家面包嘴里了。对了，他办公室的休息室我已经睡过好几次了，床可舒服了，比我的床舒服多了！不知道用的什么床垫，我也准备买一个”
“那挺好呀！”沈聿舟回复，“你老板这么照顾你，你工作起来也更有动力了吧？”沈聿舟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小没良心的，那个洗干又擦干的人明明是他自己，而且本来就是买给你吃的。
“那必须的！”林屿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包，“我现在每天都干劲十足！不过就是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总吃老板的、用老板的，我都想请他吃饭了，又怕他不同意。”
沈聿舟看着“想请他吃饭”几个字，心里一阵窃喜，连忙回复：“想请就请呀！说不定你老板还很期待呢～你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说，态度真诚一点，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好！那我下次试试！”
林屿发完消息，就收起手机，继续投入到工作中。他不知道的是，屏幕另一头的沈聿舟，正看着聊天记录，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心里已经开始期待林屿的“请客”了。
而这份藏在虚拟陪伴里的温柔，和现实中不动声色的关怀，正一点点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长出温柔的藤蔓，将彼此紧紧缠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