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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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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了回去，表情有些不自然，心里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还是没忍住问出口：“那个Alpha他......”
宋易旋一边摇晃着双腿，一边四处张望，想要尽量保持自然，眼睛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对上许笙莫名的目光。
许笙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直言说:“嗯，还不错。”
许笙因为自身的一些经历，曾经好长一段时间对Alpha这个群体都带有偏见。
而齐恒的话......她想起他那温和有礼的做派，到是不觉得讨厌，当然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想法。
她把这些心里话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宋易旋听完后，缓缓低下头，嘴里小声揶揄：“哦，还不错......”
许笙点点头，趴在他的腿边，凑过去看他：“对啊，刚刚他还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呢，不过当时你怎么没反应呀，搞得场面有点尴尬。”
宋易旋忽闪着眼睫，想起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走神，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有点累了。”
“所以，你是玩累了才心情不高涨的呀？”
“嗯，大概吧。”
许笙坐在他的旁边，双腿也跟着他一起晃荡，“那你......”
她想问的是什么已经忘记了，眼神很好地瞧见了对面正在接吻的情侣，霓虹色的灯光打在他们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旖旎的光。
许笙脸色霎时泛红。
她侧头看了眼宋易旋，发现他居然也在脸红，不由地调侃他说：“你怎么也脸红了，你平时不都喜欢和人这样黏黏糊糊的吗？”
宋易旋红着耳朵反驳：“不一样！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的贴贴怎么和情侣的一样......”
“哦，这样啊。”许笙也不知道他的哪句话触碰到了她的逆鳞，脸色稍稍僵硬。
从摩天轮下来后，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整理好心情，坐车回了家。
游玩了一整天，许笙早已精疲力尽，洗完澡后就瘫在沙发上发呆，脑子里的思绪纷飞，暗自揣摩下午宋易旋突如其来的小脾气。
......
她猛然坐直身子，被刚刚自己脑海里的想法下了一跳，宋易旋不会是看她和齐恒刚认识就走得这么近，所以吃醋了吧......
当然了，朋友之间也是有占有欲的，嗯，她摇摇头把内心荒唐的想法甩了出去。
当她重新躺回去时，手机铃声像是催命符一样震动，不断刺激着她的耳膜。
每次父母来电都说些她不爱听的话，所以接起电话后，她的语气下意识的不耐烦：“喂，妈。”
这一次，电话那头不再是絮絮叨叨地说教，而是一阵沉默，只传来细微的叹息声。
“怎么了妈？”
“你爸住院了，有时间来看看他吧。”
医院走廊里，许笙的脚步越来越急切，到最后直接跑了起来。推开病房门，她脚步迟疑地走了进去。
许爸躺在病床上，身上挂着吊针，还在安静地往下滴水，许母则扶额坐在一旁陪床。
“妈。”
许笙的语气带着不知所措，令许母昏沉的神色一震，转头看到了她，苦涩又宽慰地叫她进来。
许笙坐到床边，看着他父亲苍白的脸色，心里堵塞的快要喘不过气。
许父原本安睡的眼皮动了动，接着缓缓睁开，看清来人后沙哑着嗓子说：“笙笙，你来了......”
许笙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温水喂给他，他说话这才不那么费劲。
父亲睡下，许笙和许母来到走廊交谈。
许母压抑着复杂的心绪，手里紧紧攥着病情报告书，艰难地开口：“你爸他要做一个手术，危险性很高......”
说到后面，已然带着哽咽。
在听到危险性很高时，许笙手抖了抖，眼前像是走马灯一样，万事万物都她脑海里闪烁。
直到许父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室门口的灯亮起时，她依旧是恍惚的。
记得从她有记忆起，父亲对她的梦想很支持的。在幼儿园里画的拙劣的简笔画拿回家里给父亲看，父亲会笑着抱起她说：“笙笙将来一定是大画家！”
她用的画笔、颜料、画纸......没有一样不是父亲买来的。
然而，一阵高烧后，全都不一样了。
分化Omega后，父母脸上笑容日益减少。许笙再次拿着画给父亲看时，他一把将她的画撕得粉碎：“画画能当饭吃吗？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去看看Omega生存手册！”
许笙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将碎纸捡起来，试图把它拼凑回原样，却怎么也拼不回去。
许母从背后抱着她，嘴里呢喃着：“笙笙，作为一个Omega，你只能认命。”
她才不！
深夜，她爬起来，翻出镜子对着自己颈侧的腺体，发狠想要将它扣下来。母亲发现后甩了她一巴掌，那颈后血淋淋的腺体还在不安跳动。
当脖子上缠着一层层纱布后，她就接受了自己分化成Omega的事实。
显示手术中的灯牌灭了，母女俩蹭一下站起来。
许笙手心已经汗湿，拨了拨凌乱的刘海，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不住颤抖。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的笑了：“手术很成功。”
许母脱力地坐在椅子上，像是终于能喘口气，小声地抽泣起来。
在听到手术成功那一刻，许笙心里像是什么怨恨也没了，他终究还是自己的父亲。
病房里。
“爸，手术很成功，您就先好好修养，别想太多了。”许笙娴熟地削了个苹果，再将它切成一小块，戳上几只牙签，“吃一个吧，爸。”
许父尝了一块，原先苍白的唇红润起来。他心情复杂地笑着：“你也吃，你也吃。”
看着父亲的样子，她发现他的脸上又多了几条皱纹。
病人还需要再住两天才能出院，许笙就应下了帮许父收拾换洗衣物的活。
回到熟悉的家，她的感官都慢了下来，不过分别半年，好像都有些不一样了。
父亲的衣物款式都大差不差，许笙很纳闷，父亲怎么喜欢穿那么多乍一看一模一样的衣服。
衣物叠好放进框里，还差一件短袖。许笙转身回到柜子里翻找，翻到最底下发现压着本书，露出一点黑白线条的图案。
她疑惑着，将东西一把抽出。
卧室窗户大开着，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刚好打在她手上的黑白漫画上。
这是她去年画的漫画，虽然说销量不好，但却是她第一本出版的漫画集。翻过书的背面，写着【女儿第一本的漫画】。
是父亲的字迹。
许笙感到眼框发热，心情像被搅乱的咖啡，又苦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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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阳光洒落大地，为白日忙绿的街道添上了几分宁静祥和。
宋易旋穿着单薄的短袖坐在阳台的秋千上，看着窗外人来人往，所谓众生百态，好似都落入他的眼里。
A市是一个二线城市，人们的生活节奏较快，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往工作的路上。
他总是这样，闲下来思绪就会飘散。许笙接到父亲病重的消息，急得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他还是在手机上看到她的留言才知晓情况。
消息栏又弹出一条信息，他想着或许是发来的，高高兴兴点开一看，却发现是他的父亲。
【易旋，我们出来聊聊。】
见面地点宋易旋选在了一个离出租屋很远的餐厅。他低着头吃饭，沉默如山，桌上的烛光打在他低垂的眼睫上，像是镀上一层柔软的金光。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依旧沉默。
“易旋，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钱够用吗？”宋父西装革履，像是刚下班出来吃饭，见他不说话，就主动找话聊。
宋易旋没再看他，敷衍说：“有住的，够用。”
宋父点头一笑，尽量维持着笑意，吃了几口饭，伸手夹了一块排骨到宋易旋碗里：“多吃点。”
宋易旋看着碗里多出的排骨一愣，什么话也没说，继续埋头吃饭，没一会儿，半边饭就见底，只有那排骨孤零零的占据一角。
宋父的脸色不太好看，自我找补说：“不爱吃排骨啊.....”
饭局在宋父单方面的输出中进行了下去，宋易旋全程没说一句话。
“你变了，以前你是很开朗的。”
如果说，宋父不在最后关头说这么一句话，那么这次父子两的饭局还算体面。
可他偏偏这样说了，宋易旋瞬间怒火中烧，单薄瘦削的身体打战，从牙缝中挤出几句压抑地控诉：“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他们家是世代Alpha单传，唯独到了宋易旋这一代，他分化成了Omega，这算什么？
所有的噩耗都要从一次例行检查开始。
医生看着报告，眉头紧蹙，指着上面的各项指标说：“这孩子大概率会分化成Omega。”
抱着孩子的宋母愣住了，不可置信地问医生有没有可能是弄错了，强烈要求重新检查，然而连着测了三次都是这样的结果。
小小的宋易旋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听到他将来会分化成Omega后都那样惊恐，甚至逼着他吃一些又大又多的特效药。
他一边哭一边吃，如果吐了出来，就再吃一次。那太痛苦了，所以哪怕想吐，他也会强行忍住。
他开始做梦了，全是噩梦。
他梦见父母拿给他一手药粒，要他吃下去，嘴里说着：“你要变成Alpha，你一定得是Alpha......”
小宋易旋发狂地将药粒塞进嘴里，一边吞，一边艰难开口：“我会是Alpha的......我会......呕......”可药粒像是会繁殖一样，永远吃不完。
现实比噩梦残酷多了，当他真的分化成Omega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如果说，在还没有分化前，父母还带着期盼的爱来关心他，那么分化后就只剩淡淡的冷漠。
他唯独只有表现的开朗些、乖巧些，他们才会宽慰地笑了，并告诉他将来嫁给Alpha就要这样贤惠、得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