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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未竟之作 ...

  •   豚骨拉面确实很好吃,汤浓得能糊嘴巴,叉烧肉炖得酥烂,溏心蛋的流心程度堪称完美,蛋黄像熔化的金子。但我整顿饭都吃得有点心不在焉。浓汤的鲜美,面条的筋道,似乎都隔着一层毛玻璃。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地闪过图书馆里那些破碎又沉重的历史幻象——青铜器上溅开的血点,宫墙下死寂的跪拜,纤夫绷紧如弓的脊背,流民眼中冻僵的灰暗……它们像沉在水底的碎片,时不时就泛上来,硌得慌。更恼人的是,森言那句“告诉我”像个单曲循环的BGM,在耳边轻声播放,搅得我耳根时不时发烫。

      对面的森言倒是吃得一如既往的专注。他吃面的动作甚至有点赏心悦目——用筷子稳稳地夹起适量面条,轻轻在汤里涤荡一下,然后送入口中,咀嚼的节奏均匀,几乎没什么声音。喝汤时,他会用小勺舀起,慢慢吹凉,再喝下去。整个过程一丝不苟,仿佛计算好了每一口面条,每一勺汤,乃至每一片海苔的最佳摄入配比和时机。连最后用纸巾擦嘴的动作,都标准得像是礼仪教科书里的示范。这家伙,连吃个拉面都能吃出科研实验的严谨感。

      分开时,我们站在食堂门口略有些嘈杂的人流边。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些许食物和人群的暖热气息。

      “回去早点休息。”他照例说了这句,语调平稳,听不出什么特别的关心,就是句日常嘱咐。

      “你也是。”我也照例回了一句,挥挥手,转身朝宿舍区走去。

      走过一段路,拐过一个弯,前面就是一排明亮的路灯。不知怎么的,我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还站在刚才分开的地方没动。傍晚的暮色和食堂门口溢出的暖光模糊了他的轮廓,但那个修长安静的身影我很熟悉。路灯还没完全点亮,只有远处建筑物的霓虹和渐暗的天光勾勒出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我视线边缘。他好像……正看着我这边?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脚下也顿住了。

      几乎是同时,他似乎察觉到我回头了。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很自然地转过身,朝着与我宿舍区相反的,住宅区的方向,迈步离开了。步子依旧稳当,背影很快融入了稀疏的人流和渐浓的夜色里。

      啧,这人。站在那儿干嘛?目送我?还是只是发呆?

      理性告诉我是后者,感情倒是希望是前者…

      哈?这是什么话?

      我转回头,加快脚步,心里却像被那一眼搅乱了一池静水,咕嘟咕嘟冒着小泡。晚风吹在脸上,凉丝丝的。

      第二天早上,我踩着点,几乎是贴着上课铃响的边缘,溜进了我们的“基地”——那间越来越像个奇异混合体的文史资料室。说它像杂物间,是因为角落里总是堆着来不及归类的史料复印件,临时搭建的简易设备,还有大家随手放的咖啡杯和零食包装;说它像高科技实验室,是因为森言那些闪烁的屏幕,复杂的接线和时不时发出低鸣的那件“时序之锚”装置,让房间充满了高级感。

      阳光还算慷慨,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挤进来,在堆满资料和仪器的长条桌面上切出一道道明暗相间的条纹,像时光本身的刻度。空气里有隔夜咖啡的微苦,旧纸张特有的灰尘与知识混合的气息,还有一股……很清新好闻的橙花香味,甜甜的,但不腻人。

      “哟,阿语来啦!踩点大师名不虚传!”松磬正坐在一张高脚凳上,晃悠着腿,小口啜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她今天穿了件浅杏色的针织衫,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边,看着格外温婉,如果忽略她眼睛里那点惯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狡黠光点的话。看见我,她就笑了,露出整齐的牙齿,“脸色还行嘛,看来昨晚休息得不错?还是说……”她眼神故意往我刚进来的门口瞟了瞟,意有所指地拉长了语调,“有人请吃拉面,效果比安眠药还好?”

      “就吃了一碗面然后就回去睡了,能怎么样!”我立刻反驳,但耳朵还是不争气地热了起来。赶紧溜到靠窗那个我惯常霸占的位置,把背包放下,动作大得要掩饰什么。

      殷朔已经像只鼹鼠一样,几乎把头埋进了一堆新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油墨味的资料里,手里拿着彩色笔正在疯狂勾画,嘴里念念有词。林一一则站在移动白板前,手里捏着马克笔,正在梳理一条时间线,笔迹清秀有力,逻辑清晰。

      森言是最后一个到的。门被推开时,我正手忙脚乱地帮殷朔扶住一摞眼看要滑坡的厚重复印件。听到声响,我抬头。

      他走了进来,穿着一件看起来质地很柔软的黑色薄针织衫,衬得皮肤有些过分的白。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对?不是病态,就是缺乏血色的那种苍白,眼睑下方似乎还透着一层很淡的青色阴影,像是没睡好。但他手里除了那个万年不变的深灰色笔记本电脑包,还拎着一个印着便利店logo的纸袋。

      “早。”他朝大家点了点头,声音听起来倒是和平常一样平稳,没什么异样。

      “小树,”松磬放下咖啡杯,挑眉,上下打量他,“你昨晚是去偷牛了,还是被学术妖精抓去补课了?这脸色,跟被吸干了阳气似的。”

      森言一边把电脑包放在他的专属位置——那个能同时看到门口,窗户和所有屏幕的角度——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修改了几个监测算法的核心参数,优化了对特定高敏共情状态的预警阈值和响应机制。消耗了一些计算资源和时间。”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早上通勤地铁有点挤”。但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目光,极其自然,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精准度,从我脸上扫了过去。停留的时间可能不到半秒,快得像错觉。我当时正拧开一瓶矿泉水,动作下意识地顿住了。

      优化预警参数?高敏共情状态?因为我昨天那档子破事?他……熬夜弄这个?

      还没等我把这信息消化完,森言已经从那个纸袋里拿出了几个用透明塑料纸包着的饭团,放在桌子中间。“顺路买的。补充基础能量。”他言简意赅。

      “哇!森哥万岁!正好没吃早饭!”殷朔从资料堆里猛地抬起头,眼镜都滑到了鼻尖,欢呼一声,毫不客气地抓起一个。

      松磬也笑吟吟地探身拿了一个,拆开包装:“难得啊,我们森大学霸还记得人间烟火,知道投喂队友。这是什么馅儿的?梅子?喔,金枪鱼,不错。”

      林一一也放下马克笔,走过来温和地道了谢,拿起一个饭团小口吃起来。

      我最后一个伸手。指尖碰到饭团温热的塑料包装时,微微一顿。这几个饭团口味都不一样,我拿到手的这个,塑料纸一角贴着小小的标签,上面印着“金枪鱼蛋黄酱”。是我最喜欢的口味。我下意识地看向森言,他已经低头打开电脑,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侧脸在晨光里没什么表情,只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片阴影。

      ……这“顺路”顺得可真他妈巧。巧得让我心里那点因为他脸色不好而产生的微妙担忧,瞬间被另一种更挠人的情绪取代了。这人真是……做什么都这么不动声色,却又处处透着让人没法忽略的细节。

      大家边吃边简单聊了聊各自手头事情的进展,气氛轻松。等饭团吃完,咖啡续上杯,森言敲了敲桌面,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

      “昨晚,”他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过渡,语气是那种汇报实验现象般的绝对客观,“莫语在图书馆东馆,有了一次非任务触发的,异常深度的共情体验。”

      唰地一下,殷朔,林一一,松磬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我身上。殷朔是纯粹的惊讶和好奇,嘴巴微微张着;林一一的眼神变得审视而专注,带着学者探究未知现象时的锐利;松磬则挑了挑眉,精致的脸上露出“果然有事”的表情,眼神在我和森言之间飞快地转了个来回,嘴角噙着点玩味的,了然的笑意。

      “我没事,真的,”我赶紧开口,感觉脸颊又开始升温,像被聚光灯照着,“就是……偶然翻到一本讲历史因果律的书,写法比较……特别,我不小心‘进去’了,看到了很多……杂七杂八的片段。森言已经帮我分析过了,可能是我最近连着处理任务,精神还有点残留的敏感,加上那本书本身信息密度和情感暗示太强。”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搬出了森言那套“理性归因”的说辞,把自己那些过于真实,沉重,甚至带着生理性不适的感受细节,轻描淡写地略过了。

      “什么样的‘片段’?具体感受如何?”林一一追问,她总是能抓住关键。

      我只好又大致描述了一遍那种跨越具体朝代,混杂着各种极端场景和集体情绪的碎片式“浸入”体验,再次强调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只是精神消耗比较大,像看了场过于冗长压抑的超现实电影。

      “听起来像是被动触发了某种广域‘历史记忆场’或‘集体潜意识’的浅层共振。”林一一沉吟道,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白板边缘,“小莫,你这体质……不,是这种感知模式,确实需要更加注意主动构建和维护精神屏障。森言着手优化预警模型,是非常及时且必要的。”

      殷朔则是一脸混合着向往和畏惧的复杂表情:“莫哥,那你不是等于……免费体验了一把超大型,全感官,沉浸式历史纪录片?虽然听起来好像有点……吓人?”

      “免费?”松磬悠悠地插话,她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阿语啊,姐姐告诉你,这世上‘免费’的东西往往最贵。你这‘天赋’或者‘特质’,啧啧,烧起脑细胞和肾上腺素来,可比熬夜打游戏猛多了。”她眼珠灵动地一转,忽然换上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不过嘛……下次要是再不小心‘看’到哪个朝代特别精美的首饰头面,或者失传的布料刺绣纹样,记得给姐姐我留个心眼啊!说不定能给我家那个小破收藏馆添点灵感,或者给我设计新系列来点古典养分呢!”

      我:“……磬姐!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真是服了她,这时候还能想到她的设计和收藏。

      大家都被松磬这跳跃的思维逗笑了,刚才因为我的“异常体验”而略显严肃紧绷的气氛,顿时缓和松快了不少。

      森言等大家的笑声渐歇,才再次开口,将话题拉回正轨:“关于这次非标准触发的共情体验,详细的数据记录,初步分析以及后续个人防护建议,我会整理成单独的报告。现在,”他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主屏幕上切换出一个复杂的,不断有微弱脉冲的能量波动三维图谱,旁边关联着一些不断滚动的历史人物和事件标签,“进入下一项预定议程。”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被屏幕吸引。

      “监测系统在凌晨四点左右,捕捉到一个新的,逐渐稳定并增强的‘历史应力’波动源。”森言的语气恢复了工作状态的冷静清晰,“能量频谱特征与之前的‘王献之节点’有部分相似之处,同样高度指向艺术创作领域。但差异在于,这次波动中,‘不甘’与‘焦灼’的情绪成分占比显著更高,并且呈现出一种明确的,与‘时间流逝’赛跑的‘急迫’感。”

      “新的任务目标?”殷朔立刻坐直了身体,眼镜后的眼睛闪闪发亮,刚才的轻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面对新挑战的兴奋。

      “初步判定为高概率干预目标。”森言将图谱局部放大,一些模糊的,与波动产生谐震的历史信息片段被高亮显示,“目标关联时代聚焦于:北宋中后期。核心关键词可以提炼为:画,一幅未能完成的画,以及创作主体在生命终点前,与疾病或时间进行的,充满无力感的激烈抗争。”

      北宋?画?未完成?还有“与时间赛跑”的焦虑?我脑子里像有个搜索引擎被瞬间激活,快速闪过“崔白”,“郭熙”,“李公麟”,“张择端”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但好像又都不完全符合这种“急迫的未完成”特质。

      “能具体关联到某个人吗?”林一一问出了关键。

      “波动与‘崔白’,‘郭熙’等画史大家的现存作品及记载关联度不高。”森言调出一些数据库比对结果,“反而与一位生平记载相对简略,散佚,但在零星宋代笔记和后世画论中被提及,誉为才华横溢却英年早逝的宫廷画师——我们暂定为‘李嵩’——可采用类似命运的真实或虚构人物——的残留信息碎片,呈现高度重合与共振。”

      屏幕上出现几页模糊的影印文献截图,以及后世寥寥无几的,标注为“仿李嵩笔意”的绢本或纸本摹本图像,画面多是禽鸟花卉,笔法灵动,但确实罕有完整流传的作品记载。

      “有限记载称其擅画花鸟,尤精于捕捉生物转瞬即逝的动态神韵,笔法新颖,深受当时某位帝王的赏识。但盛年罹患恶疾——有记载暗示可能是某种消耗性疾病,致使一幅他倾注了极大心血,意图突破自我,奠定画坛地位的精心之作,最终未能完稿,抱憾而终。”森言的声音平稳,但叙述的内容却自带一种沉重的质感,“综合波动特征分析,其核心遗憾极大概率就锁定在这幅‘未竟之作’上。与王献之对已失传作品的憾恨不同,这是一种被不可抗力生生掐断创作进程,悬停在最接近完美时刻的痛苦,更混合了对生命短暂,才华无处施展的深切不甘。”

      一位天赋卓绝的画家,被病痛追赶着,眼睁睁看着自己视若生命,最想完成的画作,永远停留在“未完成”的状态,直至生命之火熄灭……光是试着想象一下那种心境,就觉得胸口像是被堵了一块浸了冰水的棉花,又冷又闷,喘不上气。这遗憾,确实比王献之的更加尖锐,更加……绝望。

      “这次打算怎么介入?”松磬问,她已经完全收起了刚才玩笑的神色,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像进入了她的专业领域。

      森言的目光缓缓扫过我们四人,最后落在我和松磬身上,停留的时间稍长。“目标时代文化背景高度成熟,艺术理论精深,审美体系复杂。且目标人物本身处于疾病折磨与时间紧迫感的双重高压之下,情绪可能极不稳定,沟通壁垒和排斥风险都会相应增高。需要比前两次更精细,更充分的前期背景准备,以及更灵活,更具安抚性的介入策略。”

      他略微停顿,似乎在确认接下来的分工:“莫语,你对情绪氛围和个体心绪的捕捉与共情能力,是切入此类目标的关键。松磬,你对宋代艺术风格,器物审美,乃至社会生活细节有深入研究和敏锐直觉,能够提供重要的时代语境支持和现实锚点。因此,这次任务的前期非实体侦察,以及初步接触建立信任的环节,由你们两人搭档进行。”

      我和松磬搭档?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坐在高脚凳上的松磬。她也有些意外,但随即,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便漾起了浓厚的兴趣和一种“终于轮到我了”的跃跃欲试。她朝我眨了眨眼,笑容明媚:“和阿语一起出外勤啊?听着就很有意思。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看好你家……咳,看好我们的小莫语。”她中途改口,但那个狡黠的停顿和眼神,让我刚刚降温的耳朵又有点冒热气。

      森言的目光落回我脸上,依旧是没什么波澜的样子,但语速似乎比刚才放慢了一点点,每个字都敲得清晰:“莫语,记住,你的共情能力是打开局面的钥匙,但这次目标周围弥漫的负面情绪和压力场可能非常强烈。你必须严格控制自己的沉浸深度,绝对禁止像昨天那样无防护的深度‘卷入’。松磬会在旁边协助你,随时提醒你保持与现实维度的连接,建立稳固的‘心理锚点’。一旦感觉到任何超出负荷的不适,或者共情开始滑向失控,不要有丝毫犹豫,立刻启动撤回程序。不要勉强,安全第一。”

      他的叮嘱很具体,很直接,甚至有点……严厉。但我听得出里面那份不容置疑的关切。

      “明白。”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心里虽然因为新任务的挑战性和与松磬的新组合而有些没底,但另一方面,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责任感和跃跃欲试的情绪也在悄悄滋长。和松磬一起行动,应该……不会像和森言单独搭档时那样,动不动就心率失常,思维短路吧?

      “好。”森言似乎从我眼中读到了确认,收回了目光,开始利落地分派具体的任务,“林一一,殷朔,你们的任务是全力支持。我需要所有能找到的关于北宋中后期画院制度,相关疾病记载,社会生活细节,尤其是与‘李嵩’可能相关的任何蛛丝马迹的资料,越快越好,越细越好。我会同步进行能量场定位校准和撤退通道的加固。48小时后,视准备情况,进行第一次非实体投射侦察。”

      资料室里再次响起了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声音——快速翻动书页的哗啦声,指尖敲击键盘的清脆哒哒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压低了嗓音的,快速的讨论和确认声。阳光在不知不觉中又移动了一些,越过了桌面的中线,将旁边移动白板上刚刚写下的那行字照得清晰发亮——“北宋 - 李嵩(待确认)- 未竟之画 ”。

      新的遗憾,新的谜团,新的时空旅程。

      这次,算是我和松磬打头阵了。我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里有橙花的甜香,有旧纸的沉味,也有隐隐的,属于未知挑战的紧张气息。我拿起殷朔刚刚递过来的一厚沓关于北宋画院职制和同期名医记载的复印件,瞥了一眼旁边已经进入状态,聚精会神地在她的平板电脑上飞速检索宋代艺术品数据库和服饰纹样图的松磬。她侧脸专注,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有种别样的,沉静的力量感。

      窗外的天空湛蓝如洗,几缕白云懒洋洋地飘着,是个看起来平静又适合出发的日子。只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后颈的皮肤有些微微发紧,像是被一道存在感并不强烈,却无法完全忽视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我转过头,看向房间另一端。

      森言已经沉浸在他的多个屏幕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稳定快速的节奏,侧脸在屏幕光的映照下,显露出清晰的轮廓和那份惯常的,心无旁骛的专注。一如既往。

      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我转回头,将注意力投注到手中那些古老的文字上。未竟之画,时间之憾……李嵩,你究竟留下了怎样的故事,又需要我们为你抚平怎样的涟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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