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又又又挂了》渟舟策

12、青藤废校(二)

　　林苋继续前行，心中的警惕却提升到了最高点。
　　这个副本，还有这个名叫裴凌的队友，似乎都透着不寻常的气息。
　　我需要信息，需要武器，需要……一切能增加生存率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意念微动，沟通了脑海中的《故事之书》。
　　【当前可使用潘多拉卡：4张】
　　【是否使用？】
　　林苋犹豫了。
　　潘多拉卡的效果强大，但代价是伴随而来的【世界规则】。在第一个世界，他用了六张卡，结果被规则限制得差点翻车。
　　但不用的话……手无寸铁面对鬼？开什么玩笑。
　　他决定再用第二张，试试水。
　　意念集中在需求上：“一把能够对灵体类敌人造成有效伤害的便携武器。”
　　【潘多拉卡使用中……】
　　【创造物：破灵匕首（基础层·实体物品）】
　　【描述：刀身铭刻驱邪符文，对能量体、灵体类存在具有显著杀伤效果。柄部镶嵌储能水晶，可使用三次“净化冲击”。】
　　【世界规则生成中......】
　　【世界规则二：接触饥渴（基础层）。当你处于恐惧状态时，你的身体会本能地渴望与最近的活体进行肢体接触，接触面积越大、时间越长，恐惧缓解效果越明显。抗拒此本能将导致肢体僵硬麻木（持续30秒）。】
　　林苋：“……”
　　先不说这个规则的恶趣味性怎么那么强。
　　不能表现出恐惧？！在这种鬼地方？！潘多拉卡你是不是故意的？！
　　等等……这规则好像不是“不能表现出恐惧”，而是“恐惧时会本能寻求接触”？
　　这比不能表现恐惧还要糟糕好吗！尤其是在这种地方，身边只有一个刚认识的、可疑的队友！
　　他感到一股无形的枷锁套在了身体本能上。与此同时，一把冰冷的、沉甸甸的匕首悄然出现在他右手的袖袋里——尺寸正好，不会影响活动，取用方便。
　　裴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向他：“林苋哥？你……你没事吧？脸色好像有点……”
　　“没事。”林苋迅速调整表情，让自己的脸看起来平静无波——甚至比刚才还要冷静，“只是在想接下来的路线。”
　　好险！差点就因为刚才的惊吓产生接触冲动了！这什么破规则！
　　“哦……”裴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依赖，“我都听你的。”
　　就在这时——
　　一阵刺耳的、仿佛来自上世纪的老旧广播电流噪音，突兀地撕裂了教学楼的宁静。
　　【滋啦——全体玩家注意。】
　　【青藤废校追逐战，规则补充说明。】
　　【规则一：“鬼”对“人”达成有效身体接触，即刻判定“人”淘汰出局。】
　　【规则二：淘汰即死亡。】
　　【规则三：游戏现在，正式开始。】
　　【滋啦——祝各位，玩得愉快。】
　　那扭曲诡异的广播声，最后那句“玩得愉快”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在空旷的走廊里反复回荡。
　　“淘汰……即死亡……”裴凌的脸色在广播结束后瞬间变得惨白，他喃喃重复着这句话，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几乎要贴到林苋的手臂上，“林……林苋哥，我们……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尾泛红，那颗泪痣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林苋清晰地感受到了身边少年传递过来的颤抖。
　　而他自己的心脏也狠狠一缩——淘汰即死亡。不是出局，是直接死亡。
　　虽然他的核心任务是推动故事达到终局，本来不应该太在意这些副本规则：那也要他能活到终局啊！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窜上来。
　　几乎在同时，他感觉到身体产生了一种该死的、不受控制的冲动——想要靠近身边的活体，想要抓住什么，想要从接触中获取安全感。
　　他的手指微微颤动，差点就真的伸手去握裴凌的手。
　　不行！忍住！
　　林苋咬紧牙关，用尽全部意志力对抗着那股本能。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指尖已经掐进了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
　　“不会。”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裴凌紧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指上：“跟紧我，别掉队。记住，触碰，是唯一的死亡条件。”
　　“嗯！”裴凌用力点头，手指攥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前方转角处传来了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非人的喘息声。
　　林苋眼神一凛，猛地停下脚步，手臂向后一拦，将裴凌护在自己与墙壁之间的夹角里。
　　一个穿着破烂校服、身形扭曲的“鬼”从转角冲了出来。
　　它动作僵硬却目标明确，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盯着林苋，仿佛早就知道他在那儿。
　　“冲我来的？”林苋瞬间明白了——规则一这就生效了？我这不成活靶子了吗！
　　它的动作僵硬而迅猛，关节发出“咔哒咔哒”的怪响，头颅歪斜着，浑浊的眼珠死死锁定了他俩。
　　没有嘶吼，没有警告。
　　只有纯粹的追猎本能。
　　而林苋的心脏，在这一刻狂跳起来。
　　啊啊啊啊谁来救救我！！！
　　恐惧像是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理智。
　　更糟糕的是，随着恐惧的升腾，那股该死的本能也变得越来越强烈——他的身体在叫嚣着靠近、接触、寻求安慰。
　　而最近的活体……
　　是裴凌。
　　那“鬼”的速度快得惊人。
　　几乎在视线捕捉到它的瞬间，它已经冲到了近前。青灰色、指甲尖锐的手直直抓向林苋的面门，带起的腥风扑面而来，混杂着一股腐肉与铁锈的恶臭。
　　好快！
　　林苋瞳孔微缩，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向侧面滑步。险之又险地，那只手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冰冷的触感让他后颈汗毛倒竖。
　　同时，他手中的破灵匕首刺向“鬼”伸出的手臂关节处。
　　不是指望造成伤害，而是试探。
　　“噗！”
　　匕首刺入，手感却不像刺入血肉，更像是扎进了某种坚韧的橡胶。阻力极大，只留下一个浅坑，根本无法阻碍“鬼”的动作。它的手臂只是微微一顿，另一只手已经带着恶风抓向林苋的脖颈！
　　速度快得离谱！力量也远超常人！
　　这玩意儿物理抗性这么高？！
　　林苋腰腹发力，猛地向后仰倒，一个狼狈却有效的铁板桥，再次避开了致命的抓握。但“鬼”的冲势未减，几乎贴着他的身体扑了过去，带起的风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
　　机会！
　　林苋在身体后仰的瞬间，目光锐利地扫过“鬼”扑空的轨迹和前方地面。
　　那里散落着几根不知从何处掉落的、锈蚀严重的铁质桌椅腿。
　　计算在脑中瞬间完成。
　　他后背着地，顺势向侧方翻滚，不仅拉开了距离，更在翻滚的最后一刻，用脚尖巧妙地钩起一根桌腿，向扑空的“鬼”脚下甩去！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行云流水，充满了冷静到极致的计算和对环境的极致利用。
　　那“鬼”刚刚扑空，身体前冲的惯性还未完全消除，脚下正要调整重心再次扑击——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它脚下那片看似平整的地面，一块松动的、布满裂纹的地砖，在它落脚的瞬间，竟毫无征兆地向下猛地一陷！
　　与此同时，林苋甩出的那根桌腿，也“恰好”滚到了它另一只脚的落脚点。
　　时机、位置，巧合得令人难以置信。
　　“咔嚓！”细微的碎裂声。
　　“咚！”沉闷的绊倒声。
　　那迅猛无比的“鬼”物，就像是被无形的手绊了一下，身体彻底失去平衡，发出一声压抑的、愤怒的低吼，整个人向前狠狠栽去，重重摔倒在地，溅起一片灰尘。
　　它挣扎着想要立刻爬起，但那条陷入地砖缝隙的腿似乎被卡住了片刻，加上摔倒的冲击，竟然给了林苋宝贵的喘息之机。
　　运气这么好？！等等……这真的是运气吗？
　　林苋没有丝毫犹豫，在完成翻滚动作的瞬间已经弹身而起。他没有去看那摔倒的“鬼”，而是第一时间拉起还在发愣的裴凌，低喝一声：“走！”
　　在接触到裴凌手腕的瞬间，林苋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因为就在刚才躲避攻击、生死一线的恐惧巅峰，那股该死的本能几乎要冲破他的意志——他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要转身扑进裴凌怀里。
　　而现在，握住对方手腕的触感，冰凉，细腻，却奇异地缓解了那股想要接触的冲动。
　　裴凌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乖乖地被拉着跑。
　　两人迅速冲向前方的楼梯口，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向上奔去。
　　直到跑上二楼，拐进另一条相对安全的走廊，暂时听不到身后的动静，林苋才放缓脚步，靠在墙边微微喘息。
　　刚才那一连串的闪避和反击，看似轻松，实则消耗了他大量的精神和体力。更重要的是……
　　那块地砖松动的时机太巧了。桌腿滚过去的位置也太准了。这已经不是运气能解释的了。
　　他抬起眼，目光沉静地看向裴凌。
　　裴凌跑得气喘吁吁，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扶着墙壁，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太……太可怕了！林苋哥，你刚才好厉害！要不是你……”
　　他的赞美真诚而充满了后怕，眼神里是全然的崇拜。
　　然而，林苋心中的违和感，却如同投入静水中的石子，涟漪不断扩大。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的表情维持在平静无波的状态——这倒是不难，毕竟他现在必须对抗的是接触冲动，而不是表现恐惧。
　　“刚才，你看到了什么？”林苋问，声音平稳。
　　“啊？”裴凌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努力回忆着，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我……我看到你差点被它抓到，吓死我了！然后你把它绊倒了……对了，它怎么会突然摔倒？是林苋哥你弄的吗？太厉害了！”
　　话语逻辑清晰，情绪饱满，完全符合一个旁观者的视角。
　　但林苋不信。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裴凌。少年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纤细的手指紧紧揪着胸前的衬衫布料，长睫濡湿，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是他做的吗？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帮我？又为什么要伪装？如果不是……那刚才的巧合怎么解释？
　　各种可能性在脑中飞速闪过，但缺乏足够的信息支撑，无法得出确切的结论。
　　“只是利用了环境。”最终，林苋只是淡淡回应了裴凌的崇拜，同时再次强调，“它们的速度和力量很强，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我明白的！”裴凌用力点头，眼神变得坚定了一些，“我一定会紧紧跟着你，不给你添麻烦！”
　　他说着，又向林苋靠近了一步，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因为刚才奔跑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带来的微弱气流。
　　而随着他的靠近，林苋身体里那股因为恐惧残余的本能冲动，竟然又蠢蠢欲动起来。
　　服了……这规则到底有没有下限？
　　林苋暗自咬牙，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一点距离。
　　不管他是不是有问题，至少目前看来是站在‘人’这一边的。先合作活下去再说。
　　“我们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整理信息。”林苋说，“同时寻找‘净化之源’的线索。”
　　“净化之源？”裴凌眨了眨眼，“那是什么？”
　　“广播里提到的第二个通关条件。”林苋解释，“存活12小时，或者找到‘净化之源’。后者可能意味着提前结束游戏。”
　　“你不知道吗？进副本时规则有介绍。”林苋皱眉。
　　“啊，可能...我进来时太害怕了...没仔细听……”裴凌说着，“那我们该去哪里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