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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8 章 婚礼进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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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齐格苏,重逢的喜悦暂时冲淡心中的忧愁,询问,“齐格苏,你怎么会在这里?回京后就一直没见到你。阿玛说你有要事去办了,是办好了吗?”
闻言,齐格苏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明白她并未知晓他的身份,“格格,皇上将属下御赐给了您当近卫,以后您便是属下的主子。”
“什么?皇阿玛将您御赐给我当近卫?你……你是皇阿玛……”
“属下原是大内侍卫。”齐格苏接下了她后半句的疑问,“格格,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上路,以免错过宿头。”
琬鄢木愣愣地点了点头,机械地上马,努力消化他的消息。
齐格苏是大内侍卫!当初她离京,阿玛却说他是府上的侍卫,阿玛为何瞒她?是皇阿玛的吩咐?想来也该是如此。
难怪当时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与府中护院极度不同,原来是大内侍卫,这又如何是一府小小的护院能比的?同时她也明白为何当初胤禛还有皇阿玛能那么准确寻到她的住处,原来是他告诉他们的。
被出卖的滋味一度让她对齐格苏没什么好脸色,后来慢慢的,气消了,想开了,也就理解释怀了他的职责所在。当然她也把话说在了前头,以往他是皇阿玛的人,他向皇阿玛汇报她的事是他的职责。但是往后他是她的属下,那么多他便只听命她的一人,她容不得半点背叛。
在她走后,寺门前康熙陪着一位高僧目送她们离去。
良久那位高僧对康熙说,“罗法大师说此女命格奇异,早些年他就说过‘凤命凡女满汉生,四海遨游落帝都,有凤来仪社稷兴’,指的便是她无疑了。罗法大师命断的从未出过错,她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你当明白。”
“皇阿玛放心,儿臣明白。”康熙朝那位高僧,也就是已经出家了的顺治帝恭谨地回道,两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远方,神情忽明忽暗。
(圆明园)
回到京中的琬鄢,本要风风火火冲到雍王府去,幸好齐格苏拦得及时。理智下来的琬鄢让他带信给胤禛,她就去了圆明园。
细碎的阳光透过树荫散落,映衬着她的倦容,让走近的胤禛脚步不自觉地放轻。
刚一接一齐格苏的传信,他就急冲冲地赶了过来。
她回来了,他知道是为了他请旨一事。他可以想像她当时知道时伤心愤怒的模样,也许她还会向皇阿玛阻止他的请旨,只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这让他有些无措,甚至觉得无法面对她,但他还是来了。
那满心涌动的思绪在见到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充满疲惫的面容时,心狠狠被撞击般地刺痛着。他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到底值不值得,到底对不对……
胤禛在她的身旁坐下,伸手刚要触上她的脸颊时,不期然对上她惺忪的睡眼,手微顿后轻抚上她的倦容,“怎么在这里睡?着凉了怎么办?”
略含责备和关心的话语让她睡意顿消,别开脸,语气平淡地开口,“我在等你……”
我在等你的到来。
我在等你的解释。
胤禛收回手,望着她的侧脸,叹了口气,“请旨的事你知道了?”
琬鄢挺直了腰背,颔首,努力平和地说,“你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她努力地不去看他,怕自己失去理智的控制不住情绪,她不是来跟他吵架的,她只想知道真相,她只想知道他心中的人是否依旧未变。
胤禛知道她话中指的是什么,扳正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给她听,“此心唯一不变。”
他的这一句让琬鄢这连日来飘浮不定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只是心中的疑问依旧不断,不禁又想难道他娶年氏真的是为了年羹尧?倦怠的眼泛红地凝视着他,“既如此,说吧,我听你的解释。”
她,没有像李氏她们那般哭闹,更没有向他耍性子,只语气淡然地一句“我听你的解释”,她……一想到她的性子,倒也不觉得奇怪。
替她拭去滑落的泪珠,蹙了蹙眉,不自禁地一句,“对不起……”
琬鄢的身子一颤,真不容易啊,冰面的他会向她道歉。她是不是应该感动高兴呢?在她的面前他展现一个不同于人前的他。但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的她,横了他一眼之后,嚷道,“喂,别想着一句‘对不起’就把事实掀过去,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胤禛瞧着她的模样,轻笑出声,“你吃味的方式还真是不同。”
“喂喂,说正事说正事,严肃点。”琬鄢不满地捶了他一拳,怒目而视。
胤禛听话地收了笑,正了正表情,“你可知道年玟雯的哥哥年羹尧?”
“我知道。”这一问正中了琬鄢心中的猜测,不用听后面的内容,她就大概能知道他的想法。她知道年氏,她知道年羹尧,知道他们最后的结局。可是她不知道他和年氏之间会是怎样一个发展,她在害怕,害怕失去,但是历史使然,又如何是她能阻止改变的?她要的不过是他给的一颗定心丸罢了,“朝堂上的事我管不了,我也不管你对他们有什么谋划计较。胤禛,我只问你一句,你对年玟雯有没有半点儿女私情?”
胤禛本还想将始末解释给她听,以解除她心中的误会,但是她没了追问的意思,避开了朝堂上的事不谈,赞赏她的聪敏慧黠之余她的用心让他欣慰,她那带了些傻气的样子更让他感到心疼与内疚。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她,“我会请旨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年羹尧的妹妹,再无其它。琬鄢,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对不起,我将又一次违背,我有我的身不由己,但是此心不变,此情不改,却是勿庸置疑的。”
“好,请记住今日你所说的。”他的确违背了她所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早在她决定去爱,决定同他在一起时就已经摒弃了她的原则,如今她所求的不过是希望在他的心中是个唯一的存在,她所要的不过是他对她的爱,不管以后如何,只要此心此爱不变不灭,就足够了。
“倘若有朝一日,你违背了你的誓言,那么你我之间便只会是陌路。胤禛,我的爱是非常极至的,现在你后悔还来的急,真的,我给你后悔的机会……你……”
胤禛顺势抱紧了她,“这样的你才是你,也是我所倾心的你。我从未后悔过,也不会后悔。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琬鄢倚在他的怀中,任眼泪滑落。听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那动人心的话,然后将它们一个字一个字铭记入心底。胤禛,不论今后如何,今日的你,今日的话,都将是我这辈子不想忘怀的。
那时的她真的做好了一辈子陪伴在他身边的打算,哪怕要去面对他的妻妾,哪怕皇宫佳丽,哪怕阴谋斗争,她都想站在他的身边,可是世上的事又怎么会事事都安排的尽如人心?谁又何曾知道“造化弄人”这四字的出乎人意呢?
胤禛与年氏的婚期定在十一月,那一日雍亲王府中喜气洋洋,府上还特地请了戏班子,好生热闹。
到了晚间,皇亲国戚陆续到场,一派高朋满座,欢声笑语之景。
琬鄢一身正红的海裳花纹旗装,旗髻左右坠着喜庆的流苏步摇,列坐席间,精致的妆容浅带笑意,目光却一直未在那忙碌的人身上停留过半分。
吃了几口菜肴就将双筷一摆,便寻着各种由头与同桌的几位相熟的公主格格们喝起了酒。
喜酒,喜酒,为何她无半点喜意?一杯杯清酒落肚,只觉苦涩难咽。
虽然她想的透澈,也给自己做了许多的心理建设,可是亲眼目睹,亲自临场,却仍是难言的酸楚。
她幻想过多次的婚礼,今日见到了。新郎春风得意,新娘娇羞貌美,周遭贺声连连。只是新郎还是那个新郎,新娘却换成了她人……
刺目的红,是她现在最厌恶的颜色,好比身上这一身正红的公主装,让她觉得十分地讽刺。
“啪——”在理智尚存的当下,她放下酒杯,寻了个理由离席而去,她自然没看到胤禛一直放在她身上的担忧目光。此时的她带着醉意,身了微晃地往人少的地方走,她想逃开,她只想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