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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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最后一节课后，钟持愉又坐在座位上写了半小时数学大题。
“持愉，去不去吃饭啊？”一般这句话是易观礼问才对，但是易观礼交给霍学与一个艰巨的任务——十二点半叫上钟持愉去吃饭。
霍学与不懂，但大为震撼，他甚至觉得易观礼把钟持愉这么个平和的人惹毛了，不可挽回的那种。
事实证明其实就是霍学与想多了，钟持愉现在并不想单独和易观礼一起吃饭，他怕再这样下去，两个人的关系迟早会变质。
钟持愉头也不抬地说：“你们饿的话先去吃吧，我晚点再去。”霍学与又说：“现在这个点去吃都只能吃到食堂的剩菜，晚点就没饭吃还会被门禁卡在宿舍外……”
霍学与的嘴像卡住的复读机：“剩菜…门禁…胃穿孔”，迫于霍学与的期待和易观礼若有若无的视线，钟持愉最终还是把校卡塞进了口袋，攥着刚发的读后续写素材，跟在他们后边。
我就是怕考完试回去体重下降被奶奶说……嗯，不想奶奶担心而已。钟持愉盯着易观礼的后背这样想。
每次钟持愉一回家，最先享受的不是吃饭，而是奶奶问他晕不晕车后的“体重秤”伺候。奶奶的手机不支持下载连通学生校卡的软件，所以她看不到自己孙子在学校的消费记录，只能用最质朴的方法评价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如果他体重锐减严重，奶奶就会“威胁”他。
三人沿着楼梯下到一楼，楼梯拐角的一间小办公室里，飘出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难闻的二手烟味直接扑了三人满鼻子。霍学与屏息，嘴里小声嘟囔：“谁抽烟啊？这烟真臭，这才是真正的生化武器。”
钟持愉一顿，眉头一皱往前走，触不及防撞上了前面的易观礼。
“……抱歉啊。”钟持愉从素材里抬头，含着歉意冲易观礼笑笑，然后又把头埋进素材里。但他把眼里的厌恶转为笑意前的神情被易观礼尽收眼里，然后他把手遮在他的素材上说：“别在路上看，刚刚撞到的是我，等下可能就是柱子之类的了。”
钟持愉看着他那凭空出现的手，说了句“死不了”，但还是把素材折了好几下塞进口袋。
三个人快步走到食堂后，确实只剩下大部分学生打剩的、锅底全是油的菜。
霍学与从消毒柜里拿了三份餐具，他一转头，“你这次怎么……点这么多？”霍学与盯着他的盘子，那些油腻的、看着毫无让人有食欲的鸡肉甚至还“翻身”滚下它该待的位置，在钟持愉的米饭处不动了。
钟持愉面无表情地说：“嗯，刚好有点饿了。”他漆黑的瞳孔看看自己的盘子又看看易观礼的盘子，显然易观礼打的少过他的。心说：秤上数字应该能好看点，闹肚子就是食堂的错。这下不会再把你打多的肉给我了吧？毕竟我的都不一定吃得完……
最终钟持愉忍着恶心硬着头皮吃完了整整一盘的菜和肉，期间易观礼确实没有再把自己的肉夹给他，只是易观礼和霍学与吃自己的饭不够，还要看钟持愉像仓鼠藏食一样囫囵吃了一大盘下饭……
霍学与绕绕额角：“那个……别噎着啊。”易观礼推了碗紫菜汤到他手边。
钟持愉觉得自己有点反胃了，食堂剩菜果然不大好吃，这几天要是还这样暴饮暴食……考完试回去的体重秤“伺候”估计得比上次还多好几斤。转而他觉得自己很幼稚，心里的小人扇了自己一巴掌：“四十多年的经验就教会你用自虐和暴饮暴食来应付奶奶的关心和易观礼时不时的投喂？钟持愉，你可太有出息了！”他一把拍开小人。
钟持愉想着在家吃完饭奶奶总是会盛一碗汤给他，所以想也没想就端起手边的汤喝了大半碗，搁下碗时对面的易观礼掏出一张纸撕成三片，递给咽下最后一口米饭的霍学与和“满嘴流油”的钟持愉。
霍学与毫不客气接过去，还要损一下兄弟：“你老人家落魄了哈，饭后连一张完整的纸都没有！”易观礼直接把霍学与还没拿去用的纸抽回来：“只有这一张了，你也可以不用。”霍学与嚷嚷着又抢了回去。
钟持愉盯着递过来的纸，确切的说是把视线黏在了易观礼的腕骨上，不知怎么着他想起了上学期那节生物课。链状的肽链里游离的氨基和羧基是很难碰面的，现在那个游离的羧基非要来找他这个氨基形成肽链，但是……环状的肽链更稳定啊，你是这个意思吗？
钟持愉被霍学与的嚷叫声叫回了魂，他摆摆手说自己有带纸，然后钟持愉摸向口袋——校服布料下，校卡冰冷的塑料边缘，素材纸折成的硬块硌着腿侧，指尖却捞不到半片柔软纸巾。
易观礼挑眉看着他空无一物的手心，轻笑：“你是要把素材变成黄色的油纸吗？”
钟持愉：“…………”然后他道了声谢接过。
三个人掐着门禁时间回了宿舍，钟持愉实在是撑得睡不着，听着其他七个人的酣睡声。钟持愉还是靠着墙从口袋抽出那张被他折成豆腐块的素材，小心打开看了起来。
对面的林端还转过来面向钟持愉，吓得他以为是自己的铅笔写字声太大了，握着笔也不敢接着写。然后他就看见林端挠了下自己的屁股，喃喃着：“红烧肉……炸串……嘿”。
“…………”最后钟持愉还是在宿舍播放起床铃之前离开了宿舍。
出了宿舍，钟持愉越发感觉到一阵潮湿的风裹向他，估计要回南天了。
路上钟持愉一直在反思自己这几日的异常行为，啧，就因为意识到易观礼可能带着那样的目的和想法，所以自己就一直躲和逃避？吃饭时出现的小人又跳出来了：“蠢货，之前做任务都是行就上，不行就换个法子刚上去，怎么着也能完成任务。现在唧唧歪歪的做什么？你不想把关系闹得更僵硬，那就和往常一样，该学习学习该干嘛干嘛！”
也是，考虑那么多确实不像他了。
六十岁的心理年龄，在十六岁的荷尔蒙面前，一败涂地……这感觉真新鲜，又真糟糕。
这几天相安无事，有问题他就问易观礼，他们邀请吃饭也照常。
华中的考试一般安排主科后“1+2”的顺序，为期两天，晚自习可以自行复习，不下发晚练。
好在高一课本那些书籍和试卷不多，也能勉强挤进班级后面的小格子里，格子五十五个，每人一个也足够放很多书。
钟持愉从格子里抽出三科主科的资料和课本，语文他只是很简单地过了一遍要背诵的文言文诗词和小说答题技巧，就去刷数学大题了。
就连平时咋咋呼呼的霍学与也架上他不常戴的眼镜奋笔疾书，看架势真有下次一定考进日语班的决心。
剩下最后一节课，钟持愉是不可能接着写数学的，不然剩下明晚三节晚修很难复习完剩下的四科。
以至于他又十分头疼地摊开了英语单词表默写了一遍单词，写了提前下发的周测练练阅读题，又像个“缝合怪”一样东拼西凑从应用文和读后
续写素材里挑出自己觉得可以用进考试的句型。
钟持愉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方法不太对劲，但就要考试了，只能用最后得分分析自己的学习方法是否正确、适合自己。
不再纠结那些困惑后，他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精神充沛地上了考场。
十六考场监考语文的是严蜜蜂女士，她强调了一遍把书籍放在讲台上，诚信考试才发答题卡与考卷。
应用文本、小说阅读、古文鉴赏、诗词鉴赏、语用题还是作文，钟持愉都写得很顺手，因为学校不让提前交卷，他又百无聊赖地翻看自己有没有写错别字和表述不清。
严蜜蜂监考时很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巡逻考生的进度，尤其是本班同学，不管是哪个科目，这能让她对自己学生的时间把控有比较清晰地认知。
她从一号开始像美猴王巡视自己的领地，这个班的大多数都是十六班和十五班的同学，然后她发现他们要么写到作文七百字左右，要么就是写完作文跑去写前面空的几道解答题。
好吧，可能对理科生来说，语文确实不能算他们多么厉害的学科，对大部分来说是这样的。
然后她看到一个学生把文言文翻译处的两个
字划掉重写。“？”对方划掉的是两个繁体字……
她又把眼神往答题卡姓名处看，还是她的学生。
逛了一圈她最终友情提醒还剩下二十分钟收卷。
“……”钟持愉抬头看了眼黑板上的挂钟，脑袋里回顾着做完看的英语万能句型，手指在桌面上不停地拼写单词和句型。
收完卷后，钟持愉直接就去后面的格子里抽出数学错题本，等下排队吃饭也能看点。
霍学与从十一班一个猛冲，把手里的语文课本直接塞进了他的格子里，掏出数学辅导书和校卡，就拉过还在翻找错题本的易观礼和杵着不动的钟持愉去了食堂。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