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同与风》孟五六

17、三人队

　　日子混得快，不久便迎来初期考评。
　　“明日起开始课业考评，三人一组自行结队，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结好队的将名字报给竹影。”蔺教习交代完后就走了。
　　有人问道：“竹影师兄，课业考评都考些什么？”
　　竹影打开册子回道：“结好队后我再告诉你们。”
　　朱伯夷立马挪过垫子坐到楚惊檀旁侧问：“惊檀，你要和谁结队？”
　　楚惊檀想都没想便回答道：“当然是姜悠。”楚惊檀想到姜悠，姜悠自然也想到楚惊檀，二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朱伯夷斜过身子挡在二人视线中央说：“不可！”
　　“为何不可？”说着楚惊檀就要起身去找姜悠。朱伯夷拽下楚惊檀，转身朝姜悠笑笑，回头压低声音说：“惊檀，姜姑娘是正儿八经来学本事的，以你的课业水平和她一队不是纯纯耽误人家么。”
　　“我怎么就耽误姜悠了？”楚惊檀不服气。
　　朱伯夷双指敲着桌面一脸严肃地问道：“你自个儿理理，入院以来，谁挨的训多，谁挨的罚多？”这还用理，朱伯夷点的不就是她么。
　　楚惊檀摸摸鼻子回道：“那又如何？被骂两句罚几回我就不行了？”
　　朱伯夷长叹一口气，“栾儿说我脑仁小，我看你的也不大。我来给你理！文课在朝阑行院是必考的。光这一项你能排前五么？就你上课那样，听着听着眼珠子都不聚焦了，能学进去多少我还不知道！你和姜姑娘一队，一来就得把人家往下拽，你好意思么？”
　　脊梁骨被戳中，楚惊檀快速瞟了姜悠一眼，说：“又……又不是全考文！”
　　朱伯夷又开始敲桌子：“上山前没做攻略吧！朝阑行院初期课业考评文课占大头，高者可得十分，低者也就两三分。即便后面还有三门考评，一门两分，全给你记优，你也才得六分。你自个儿掂量掂量，你拢共能拿几分？”
　　朱伯夷回头看了眼蹲在姜悠身旁的显子臾继续说道：“喏！你的抄书搭子，蚣蚓拍档，显子臾显公子去找姜姑娘了。姜姑娘善良，定不会拒绝他，你再赶着去找姜姑娘……就算姜姑娘神通广大，一个人担两桶水，左右两只桶都破大洞，姜姑娘累死累活担得多少水！嗯？你自个儿琢磨琢磨。”
　　“骂得真难听！” 楚惊檀不敢去找姜悠了。
　　“我这是就事论事，所以你不能去找姜悠，同我和栾儿一队为好。至于分数和排名，栾儿和我不是那么在乎，尽力而为就成。”
　　“我在乎！”排前三的小队有机会去无径山，她得去无径山。若是此次没机会去，她就得另寻法子去，路就绕远了。
　　朱伯夷一拍大腿说道：“你在乎！你在乎更得同我和栾儿一起。栾儿文武都厉害，我俩抱紧他的大腿。要争前三让栾儿上，他能打！我还没见过比他能打的人。”朱伯夷说的是实话，栾弗灵从小灵元就修得好，功法在他之上，在献州修灵的年轻小辈里，栾弗灵说第二没人说第一。
　　楚惊檀瞟了栾弗灵一眼，栾弗灵正和其他两位同窗说着话。
　　“他能接受和我一队么？”栾弗灵的功法如何楚惊檀不晓得，但是栾弗灵的文课确实可以，蔺教习看到好学生的眼睛都眯成弯弯月，是赞赏，是骄傲。看她……巴不得吐沫星子淹了她。
　　“栾儿肯定接受！”朱伯夷拍着胸脯保证道：“他太强了，不会在乎队友是谁的。给他配只狗，他都能把狗拴腰带上同别人对打，甭担心这个，这点你实属多虑了。”
　　“朱伯夷。”楚惊檀看着朱伯夷道：“你骂人真的难听。”
　　朱伯夷哈哈大笑两声：“我是，我是，我拴栾儿腰带上同别人打。你比我强，你怎么也是只小老虎。”
　　得到楚惊檀的应允，朱伯夷跑上前去将名字报给竹影记下。折回来时，走到栾弗灵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二人回头看了楚惊檀一眼，朱伯夷眉飞色舞，栾弗灵神色淡淡，看不出有何感想。毕竟自己文课确实挺不像样，楚惊檀努力挤出个笑回了他二人。
　　回到座位上，朱伯夷问：“惊檀，你是不是想去无径山？”
　　“你怎么知道？”朱伯夷会读心术？能读到她适才的心里话。
　　朱伯夷眉梢一挑下巴一扬很是得瑟，“嗯哼！三个地方就无径山可以吃肉。怎么样，兄弟我了解你吧！”
　　原来是靠荤素有别来判断她的想法，也算殊途同归。楚惊檀确实爱吃肉，可是比起季叔说的玉令，吃不吃肉不值一提。
　　大家报完名字后，竹影将各队人名同大家念了一遍，让各队的人坐到一处，而后拿过本册子说道：“初段课业考评，考文课、射艺、剑术……”说道此处，竹影顿了顿，抬头看向众人，“今年最后一科有点特殊，原是二段考评才会拿出来的科目，今年往前提了。最后一科，你们将要面对灵兽连环。
　　连环一出，众生哗然，群情鼎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连环是什么？”楚惊檀自觉认识的妖不在少数，连环她还是头一回听，有大多有多强她一概不知。
　　朱伯夷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就说你上山前没做攻略吧！连环是朝阑行院镇院宝贝，听说过麒麟么？”
　　楚惊檀点点头，“书里见过。”
　　“连环和麒麟长得差不多，只不过麒麟脑袋上有角，连环脑袋上没角，连环的嘴巴比麒麟短一点。”
　　“院里这只连环有多大？”楚惊檀比较在意这个。
　　朱伯夷眼珠子一抬，看着屋顶说：“应该比这间屋子大吧。”
　　是挺大。楚惊檀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见到小宗山以外的妖，心里难免点小激动小雀跃。
　　竹影见堂下学生说个没完停不下来，想当初他们也是这个样子，对连环既好奇，又害怕。站起身说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激动归激动，各科分值还是要听听的，关系到以后你们谁去宝冠、须移、无径三山。”
　　众生安静。“这回考的科目不同，分值与往年也有不同，文课纸笔作答，教习判卷，十分。射艺、剑术二人对试赢者得两分。最后进入如应谷，通过连环者得七分，当然，教习们会在谷外观看，根据各位表现酌情给分。”
　　组完队后，立马就是课业考评。
　　问到妖魔鬼怪的，楚惊檀觉得自己答得还算满意，问到人的，楚惊檀嘴抿成条线，照本宣科，把书里学的全都写上面。问到修灵功法之类的，蔺教习嫌她字丑叫她抄书练字，倒是充实得一些理论术语，答得勉勉强强，差强人意。
　　走出考场的楚惊檀长呼一口气。
　　门外等候着的姜悠栾弗灵朱伯夷过来问她答得如何。
　　楚惊檀揉着手腕回道：“不知道对不对，反正脑袋全搬空了。”
　　朱伯夷笑道：“也算是绞尽脑汁了！走！惊檀，干饭去，笔墨上咱俩不能大杀四方，膳房还是可以的。今日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俩的威力，什么叫气吞山河。”
　　路上，朱伯夷问楚惊檀对于明日的射艺考评底气几何。
　　“别的不敢说，射箭我还算拿手！”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式武器中，唯弓箭她接触得多一点，毕竟在小宗山使用得着利器的就是林中捕猎和下水叉鱼，而林中捕猎弓箭算是不二之选。她使得多，季叔也夸她使得好。
　　朱伯夷捏了捏楚惊檀的臂膀回道：“肉都没几两，听说院里备的弓有些分量。”
　　多大的弓能有她大！楚惊檀也笑：“能举起来，到时候还请朱公子瞪大眼睛瞧仔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