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群演 ...
-
距离拍摄越近，穆翊澄又开始了他的题海战术，他先是看了不少吃播，又拉片看了很多经典食物广告，分析镜头如何捕咀嚼的节奏，吞咽的动作等。最重要的，还有“实战模拟”。梁屿昂像个严格的考官，举着相机一遍遍的录制着穆翊澄吃饭的画面，并一条条的和穆翊澄回放审视。
“这条看着很甜，咀嚼的很自然”梁屿昂在电脑前来回拖动着进度条，认真的点评穆翊澄的每一个小表情。“这个动作可能需要慢一些，这样观众才能跟着你感受到食物从口腔滑到胃里的满足感”。梁屿昂每次专注其中的时候都散发着严谨又冷静的气息。
穆翊澄坐在梁屿昂旁边，像是一个乖巧虚心的学生。时而专注的做着笔记，时而又被梁屿昂的花式夸奖说的十分不好意思。而屏幕里的另一个自己，则笑得眉眼弯弯，咀嚼着食物的样子专注又满足，看着很有食欲。梁屿昂有时看着画面中穆翊澄耐心咀嚼的样子，心里总会悄悄泛起柔软的涟漪，食物的香味仿佛透过屏幕传递出来，享受食物本身，是视频中传达的最重要的讯息。
而看穆翊澄吃播，更像一场安静的疗愈.....
拍摄当天，穆翊澄如愿见到了凌川，一个活在大荧幕的真正的明星。不过，短暂的惊艳过后，满心只剩下对第一次棚拍的紧张。看着诺大的地方所有工作人员都有条不絮的忙碌着，穆翊澄坐在凌川旁边更加紧张了，如果自己做的不好耽误所有人的进度怎么办，如果中间卡壳怎么办？各种设想在脑中疯长。手指不断绞着桌下的衣服，凌川转头和围坐的群演微笑表示“没关系，别紧张，我们一起加油！”。
现场群演共四个学生，设定画面并不复杂，是郊游野餐中四人先吃一口泡面，镜头推近正中央的陵川，他说一句广告词，众人欢呼。最后画面会定格在凌川举着泡面，大家拍着节奏欢歌笑语结束。而穆翊澄手中的小道具则是一把尤克里里，他负责结束的时候拨动手中的尤克里里，露出灿烂笑容。
灯光骤然亮起，穆翊澄只觉得自己的脸比白炽灯还要发烫。摄影师在远处喊着“大家最后再调整一下机位，准备——”穆翊澄心如擂鼓，指尖发白，又在心中默念，别紧张，镜头的重点是凌川，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一番自我催眠的小表情，都被镜头外不远处站着的梁屿昂尽收眼底。
梁屿昂举起手在嘴上比了个微笑，穆翊澄余光瞟到，立马紧张的跟着也露出八颗牙齿。平时灵动的目光此刻竟显得有些呆滞。
梁屿昂低头用拳头抵着嘴角偷笑。随即又抬头，移步到穆翊澄能更清楚看到的位置，在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凌川身上时，悄悄地做了一个穆翊澄再熟悉不过的举动。他伸出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比了个吃面的动作，然后双眼微眯，嘴巴大张，无声的发出“嗷呜”的动作。这是泡泡寄养在梁屿昂家那段时间，他每次看泡泡挑食的时候，对付它的绝招。“还不吃，真要抢走咯”穆翊澄脑中自动浮现梁屿昂每次逗弄小狗的语气。他一下捂嘴笑了出来，眸中星光闪闪。紧绷的神经好像突然被人抚平，梁屿昂深呼吸一口气，活动了下脸部肌肉，再次望向镜头时，终于能真心的活泼的做出表情。
“开始！”一声落下，镜头缓慢的推到凌川脸上，凌川熟练的露出招牌微笑，欢快的说着台词，接下来该穆翊澄端着泡面，一脸享用美味后惊喜的表情再看向凌川。彻底放松下来的穆翊澄，不愧是有着天使的微笑，做出的天然表情非常明亮，凌川和少年对视，心头蓦然被一种鲜活的“纯粹”轻轻叩了一下。
“卡！”导演喊停，却带着笑意，“旁边这位同学情绪很好！很自然！保持住！”
整个拍摄出奇的顺利，导演精益求精的要求凌川变换各种情绪演绎台词，这一遍遍的走位重复，对新人而言本该是煎熬，却奇异地让穆翊澄的心情越来越松弛。他开始熟悉镜头的运动轨迹，适应灯光打在脸上的温度，懂得何时给凌川恰当的表情反馈。穆翊澄在最后抱着尤克里里轻声哼唱时，已然熟练且融入，仿佛自己真的和这群伙伴在野外郊游，耳边是风声和笑语。恍惚间脑中又想起上次露营时候，大家围坐吃烤肉的情形。笑意更真切了几分。
“卡，结束。”梁屿昂陪着导演看着监视器回放的画面时，悄悄地向穆翊澄竖了个大拇指。
凌川与导演讨论的间隙，穆翊澄偷偷地挪到了梁屿昂身边，轻轻拽拽梁屿昂的衣角，没有出声。梁屿昂看向穆翊澄，一手轻轻搂过穆翊澄肩膀，小声在耳边说了句“真的很不错”。穆翊澄终于安心的笑了。随后梁屿昂用另一只手将穆翊澄鼻尖不知何时溅上的一点汤汁轻轻擦掉，递上一直攥在手中的矿泉水，“吃这么多泡面，喝点水润润喉”“嗯”穆翊澄俨然一个听话的小狗，拿起瓶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
凌川余光瞄到这一幕，又一次被少年纯真的笑容所感染。站在旁边这个看着也同样年轻俊朗的男生旁，两人和谐友爱的样子竟让他有点动容，好久没感受过这么柔软的情绪了......
整个工作圆满结束。凌川友好的与品牌方，摄制团队一一合影，最后，穆翊澄和其他群演也荣幸的围在凌川身旁，得到了一张新鲜的拍立得。临散场，凌川单独叫住了穆翊澄。“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你刚才的表演非常的自然。”“凌川老师，我叫穆翊澄。”“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啊？”穆翊澄真的大脑一瞬有点空白，这完全比意外收获拍立得还超出预期。随后看到凌川从经纪人那里要来手机，穆翊澄也懵懂的扫码加上了凌川的微信，一切行云流水的不可思议。凌川看着穆翊澄微微睁大的眼睛，笑意加深“今天辛苦了，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好的，谢谢老师！”穆翊澄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心中却已经放起了小礼花。
梁屿昂不知何时走到了导演身边，两人正看着监视器回放，低声交谈着什么。导演指着某个画面频频点头，梁屿昂侧脸认真，偶尔用手比划。过了一会儿，梁屿昂走回来，手里多了一张名片。“导演助理的联系方式。”他把名片放进穆翊澄手心，“说他们下个月有个校园题材的广告在找学生群演，觉得你气质合适，让你把资料发过去看看。”
穆翊澄攥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感觉它沉甸甸的。“哥……你刚才是不是……”
“只是顺便聊了聊你的专业。”梁屿昂轻描淡写，“走吧，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庆祝……”梁屿昂想了想，唇角弯起，“庆祝我们家澄澄，第一次在这么大的片场，顺利吃完几桶泡面。”
“梁屿昂！”穆翊澄哭笑不得地去捶他，手却被一把抓住。
手指交缠的瞬间，两人都顿了一下。摄影棚的嘈杂仿佛瞬间远去，只剩下掌心相贴的温度。梁屿昂没有松开，反而收紧了手指，拉着他往外走。
“想吃什么？今天不减肥了。”
“我想吃……”穆翊澄跟上他的步子，声音里带着笑，“杨枝甘露”
“要求真低。”
“因为真的很好吃啊。”“还有一件小事”，梁屿昂神神秘秘的说“哥，我有凌川老师的微信了。”穆翊澄挥挥手机，“他主动加我的。”
“这么厉害！”梁屿昂又忍不住揉了揉穆翊澄顺滑的头发，“加我微信也没见你这么激动。”
“额......这能一样吗？大明星哎，我没想到他待人这么随和”而且，穆翊澄想着，哪里没有激动，当时加梁屿昂微信的时候明明更加激动的好吗......只不过当时不想让梁屿昂知道罢了......
而且，现在，穆翊澄看着被紧紧被握住的左手，还有那句“我们家澄澄”现在才是最紧张的时刻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群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