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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依然谢谢你,曾经来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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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待太阳升起的时候,小晴来为我的暖炉添置了些煤炭,见那样是想说些是什么,可是又不知因着甚的顾忌,终究没有开口,她也是不离开,只怔怔的待在暖炉那方,撩拨的炉子呲呲作响。
“你不要和我说些什么吗?”我终是一个不知矜持的人,还是先开了口。
“没,没什么,只是害得小姐昨儿为我累了半天。”她的脸上有抱歉之色,但更多是忧虑,估计这忧并不是为我忧的吧。
“那卓三少爷可是来了信?”我猜得也是这一茬。
她见我问的肯定,于是低着点点头,许久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可是,可是小姐昨儿就昏倒了,那信,那信已经被老爷收去了,且,那卓公子许是并不知,信封上便是老爷的名字,所以,所以……”
“原来如此。”从昨儿一直憋到今儿,是憋屈坏了,不怪一早儿就来此添置炉子,我暗生的好笑,问世间情为何物啊?直叫人早起添炉啊!。
“小姐。”在我还继续感叹之时,这姑娘突然跪至我的床前,拉着我的手,泪眼朦胧的说道,“老爷昨儿看了信,便将我叫了过去,只说我‘痴人念想,好自为之’,小姐啊,老爷根本不同意,怕是我们此生无缘无分啊……”
她哭的悲戚,直叫我的心都碎了,直想起孔明在我临走之时说的话,此生不过几十年,多少情义入东流啊!若是在现代,岂有得这番的芥蒂?恐是早就结了连理了。
不过,我现时该是为她高兴的,只因着她居然得了我这等的主子,可不是上苍的有意安排?
“不哭,不哭,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这不是还未到绝境么!老爷子只说你痴人念想,未说不容你念想啊,待我能走走之时便与他争论去,好早些叫那三少爷抱得美人归啊。”不知怎的,今儿的心情倍儿棒。
“小姐,勿争了,直叫老爷别嫌了小晴就是。”
“这姑娘,刚还想着你是比那些常人要进步了,这才遇见多大的事儿你便退缩了?这如今的年头,你俩却是有差距,可不是还有争取的余地么?你当是现代,想在一处,不管上面同不同意,便即刻去领了证儿?既是有了这想法,就须得受得住打击,这才到哪里?人家那方还未开始呢。”我苦口婆心的劝着,尽管她不定能全听懂。
“早知这等的坎坷,我便是不去争取了,也留个好名儿。”她一边擦着泪一边说道。
“你有甚的名儿啊?”这古时的人儿还真是死板,那名声也不能当饭吃,但却个个捂着掖着,实则谁有空去传你的闲啊,争着当皇帝都来不及,“你自个儿想,这名气重要,还是与那三少爷结了百年重要?!”
“我,我……”这最后,她自己也是不清楚。
“得了,待老爷子起了,我便说去,不信他不应的,你且等着就是了,我也乏了,眯一会子就起了。”再与她说下去,我恐怕都要被她这叹声给淹死啊,只将她打发了,让我也能好好的想想法子。
“那,小晴就全得着小姐了,还望小姐勿要太累着”。说罢,她便悻悻的离开了。
现时若是想教一个稚子顺了我的意倒是明快的很,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爷子,封建了这么多年,想要改了他那如若朽木的思想,谈何容易?这得想想法子啊!
待到了午时,老爷子终是醒了,不想他于我也是在意的很,一起来便来了我这处嘘寒问暖,甚至要喂我喝药,毕竟也是半个病人,难得人家也是将我如着自个儿女儿待着的,容得人家付出一些吧。
“我就想着,待我的外孙生了下来,可是取甚的名儿好呢?孔明的来信中也好几次与我提到这事儿呢,说是随我,但我又怕那司马老儿笑话我得荆襄虚名。”他一边端着汤药喂着我,一边嘴里嘀咕着,我也是任由着他说着,毕竟老人家的乐趣不得剥夺了。、
“爹爹,女儿有件事儿不得不与你说,但又怕惹得您不高兴。”我须得探探他的口气,不然不知沼塘的深浅,胡乱的前进可是要吃亏的。
“甚事啊?”他虽是假装不知的问着,可眉宇间的愁容却表现出他已经猜到了,既然人家知道了,我也就不和他打哈哈。
“与卓家少爷的信,是女儿想出来的,还望爹爹勿怪。”我一边喝着他递过来的汤水,一边盯着他看,可他始终都没有与我对视。
“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不得做如此荒谬之事。”他简言诉之,却有不想再提之势。
“爹爹,怎的就是缪事儿了?儿是不清楚,这你情我愿男欢女爱本就是常事儿,儿只不过略施小计铸得一双美满姻缘,爹爹难不成也还是同着那些白丁似的,成了规矩的奴隶。”我当是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小九九,见他紧蹙着眉头,当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卓家亦是这沔阳城的大家人家,本来无得任何的交集,因着其老太爷与爹爹多年前有多救命的恩情,才难得拒绝去府上一聚,且这也是罢了,可人家卓家夫人各个都是挑剔的很,卓家六子,哪个娶得不是高枝上的金丝?就说大少爷,娶得是前朝大夫之女,二少爷也得了东郭刺史之女为妻啊,即便是我认那小晴做了我的二姑娘,可我黄家虽是脸稍微厚些,但却未得厚到与人家门当户对的阵势啊……”
他是苦口婆心的说着,可是说到底还是门当户对的问题,这古人的思想是难改啊,门当户对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这以后的路,真长啊!我不由得感叹。
恍惚间,忽然看到桌上的书画,想起那赠画之人,可不就是那卓三少爷的亲娘么!依着那日的情形,这位二夫人却是非常善解人意之人,且最后临走时她也大笑着说是都长大了,那样坦然自如的话,该不是一位势力之人能出口的,这让我就有了信心。
“若是阿娇有法子让那家的夫人点头,爹爹可是会同意让那小晴做了你的义女?”首是要让这方通顺了,那就有了后台,说话也硬一些。
“若是真能如此,何不成就一段美事,只是,那等的深宅,可不是人人都住得惯的。”他说的语重心长,喂我喝完了最后一口汤药,我这才意识到真苦,他也是笑着,急忙拿了块蜜饯放于我的嘴里。
“爹爹此话何意?”我倒也是被这蜜饯给甜了一把。
“那卓府深着呢,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或是上天注定吧。唉!孩子都大了,不由爹娘了。”他的感叹浅浅的,说罢便拿着空碗离开了。
看着他倍显沧桑的背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手轻轻地抚在小腹上,第一次与他正面交流:“我很爱你,可是却不敢在乎你,因为我知道,历史上根本没有你存在的记载,我怕我自己过于的在乎,你却还是会走,我不配做你的娘亲,因为,你根本不愿意留下。”我仰起头,戚楚的泪水从我的眼中夺眶而出。
现时,我倒是能理解为甚黄老爷子这等的疼爱我了,只因着,他痛失了本来应该有的,或者说,他只是想珍惜眼前就有的,就像我,既是他不会留下来,我也会对他好,就像,从来都不知道他会离开一样。
“他们都很喜欢你,在乎你,如果你意愿来到这个世界上,你将有一个睿智的父亲和一位从遥远的地方而来的母亲,是不是很幸福?要是,要是你不想来,没有关系,我们会一直等着你,直到你来了为止,而且,依然谢谢你,曾经来过,带给我无尽的快乐与幸福。”说完,我的泪水已经打湿了我的方枕。
晌午,待小晴再来,我已经起了身,等于是睡了一天一夜的我还真是腰酸背痛。
“小姐,你醒了怎的都不告诉小晴?也好让小晴为你穿衣服呀。”看着她肿的老高的双眼,就知道这人回了后还是哭得不轻。
“这不是想着早些与你交代么?走吧,我们再去一趟卓府。”说着,我将桌上的画拿了手中,顺便还带上一些特殊的礼儿,可谓是没有少折腾。
“还去啊?!只怕是人已经厌了。”、
“此次前去,不是为了找那三郎,是找卓夫人去,上回她不是也说了么,让我们多去,我这也不是应着人的话么。”我也算得上是厚脸皮了。
“可是小姐,您的身子……”她又是左思右虑了。
“这会子,我们做夫君给我装的马车,可是少了颠簸,不碍的。”说着,我不经的将手掠过小腹,以示他的允许。
“要不,还是迟些去吧,待小姐您好些了再去。”她正色道。
“我的身子,我岂是不知,不碍的。”说罢,我便自顾着朝着外面走去,小晴不知想着什么,好大一会子,她才又跟着出来。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去看二夫人呀?”她显然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这也是不能怪她。
“因为,她的儿子,当是要她做主。”说着,我们已经上了马车。
这是早间,街上卖菜吃饭的摊子却也显得特别的多,虽说是有些冷,可是这早晨的太阳透着窗户射进来照在人的脸上却显得美好极了。
“那家人家的生意看来是不错。”我感叹着,远远的看去,就见他家里面几乎是人挤人,门头上的一块招牌竟是比生意还张扬,那字体我虽是不认识,可却依稀能识得‘英雄榜’,这题字倒是比字义还要张扬,简直可用龙飞凤舞来形容。
“那里原只是一间寻常的酒肆,后只因着好些的英雄才子都在此酒肆住过,后渐生的人也多了起来,听说天下英雄起码一半来过此处,或是真事儿,或是幌子,都不屑说甚,只是他家的菜肴确实丰富,或许,这正是英雄们打这儿过的时候只住他家的缘由吧!”小晴说着,同着我趴在窗子上一道看的津津有味。
“那打卓府回的时候,我们便要去那英雄榜点几道菜,顺便看看真有英雄否。”我认真的提议,绝不是假。
“恐怕英雄是没有,议论英雄的当是不少,老爷爷是常来于此啊!”她打趣的说着,倒是正合了我的心意,我当是要去听听这里的人对那英雄可是如何评价的。
这隆冬的早间,真是一片繁华。
不知不觉的,我们就到了卓府,与着上回子一样,还是那丫头开的门,这次见了我们倒是没得上次那般的客气,只是冷着脸问要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