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间卧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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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透彻的一刻，手里的渔网也有了动静，三人几乎是前后捞出东西的，不出意外，又是娃娃，正滴着水从河里跃出来。莫辞殊这次有了准备，在娃娃完全被捞出来的一刻先捂住了小安的眼睛。
“哥哥？”小安在他的手心里眨了眨眼睫。
“不是小安想要的瓶子。”另一只手揉了揉小孩的头发，“哥哥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真的吗？”
“真的，小安想要什么样的告诉哥哥，哥哥给你做一个。”
小安微微歪头，思考片刻，“普通的，能够装信就好。”
莫辞殊看了连初既一眼，挤眉弄眼试图给他传达信息，连初既的视线在他脸上扫过，代替他发问：“写给妈妈的信吗？”
没想到连初既这么敢问，一点铺垫委婉都没有的，莫辞殊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小安也在他手里安静了一会儿，又摇摇头，“不是。”
为了防止连初既用他的嘴再吐出什么直白的话，莫辞殊先一步开了口：“那小安是想给谁写信呢？”
“不知道。”
完全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小安的睫毛在莫辞殊的手里眨得更快了，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
莫辞殊给连初既使了个眼神，自己先带着小安走回了大楼，小安依旧安静的仍由他牵着，等到房间后，在莫辞殊松开他的一瞬间又突然仰头问道：“哥哥，你孤独吗？”
怎么突然来到这么哲学的话题了？莫辞殊低头和小安对视了一会儿，小安的眼眸中倒映着连初既的脸，莫辞殊莫名顿了一下才回答：“不孤独呀。”
他本来是想再反问一句“怎么会这么问”或者“小安呢”，但话才在舌尖滚了一圈就被他咽下了。得到回答后小安“哦哦”点头，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随后露出了一个笑容，“哥哥，我要去看书了。”
小孩在赶人了。莫辞殊好笑地薅了一把他的头发，“好，看去吧。”
小安拿了一本漫画坐在椅子上，没有再给他一丝一毫多余的注意力。莫辞殊轻声带上门，没直奔二楼的档案室，转而推开了其它的房间。
大楼总共就只有四层，四楼一共有两个房间，莫辞殊推开另一扇门，入眼的是一间简约风卧室，房中设施和小安那间差不多，只是摆放位置不同，原本给小孩的桌子变成了一张办公桌，放在书架前，书架也大了不少。莫辞殊走近一看，上面堆放的几乎都是和法律相关的书。
法律？
而且这间房进得如此容易，莫辞殊心里大概有了点预感，他随手拿过一本，打开一看，扉页却写着一个“林”字。又接连翻了几本，扉页处都有这个“林”字，看字迹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
心下疑惑，他本来以为会和连初既有关，结果居然不是吗？莫辞殊扯出脖子上挂着的拍立得项链，对着书和房间各拍了一张照片就出了门。
下到三楼，一共有三个房间，莫辞殊一间接着一间推了推，结果只有最后那间被推开了——
连初既正站在里面。
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连初既回过头，和杵在门口的莫辞殊对上了视线，神色微微一怔。莫辞殊抬脚走了进去，“哟，这么巧？”
房间也是简约风，而且简约到有些离谱了，整个房间都是白色，只有一张床摆在正中间，床头柜摆放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微笑看着镜头的女人。
“这是小安的母亲。”连初既解释了一句。
点点头，莫辞殊指了指墙壁，“隔壁两个房间你去过了？”
“没有。”连初既摇头，“打不开。”
连初既也打不开，看来和身体灵魂没有什么关系，小安单纯就是防所有人。
莫辞殊把刚才拍的照片递了过去，“这是你的房间？”
连初既接过一看，手明显顿了一下，没抬头“嗯”了一声。
莫辞殊了然，“那旁边两个房间其中一个应该是属于小安的父亲，还有一个暂时不知道，但很明显那两间房间的主人和你关系没那么近，所以进不去。”
闻言连初既抬头看了过来，莫辞殊立刻“欸”了一声，“因为我现在用着你的身体，小安自己也分不清，我只是推了推门，可没撬锁啊。”
“我是想问，房间里的书你都翻完了？”
“昂。”莫辞殊指了指他手里的照片，“所有和法律有关的书，扉页的字都一样，其它的没有字，但是我翻了翻，”说着突然诡异地沉默了，连初既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咬了咬牙，莫辞殊声音小了一些，“笔记是你的字迹。”
“······”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
一些此生不愿再想起的记忆突然长到了叛逆期，硬冲着脑子撞击，莫辞殊不得不想到高中的自己在某一科没考过连初既时硬翻着人答题卡研究的狼狈样，几次三番下来，连初既的字迹他记得比自己亲爹的都牢固。
半晌，连初既主动换了个话题，“二楼除了档案室，还有一个房间，打不开。”
莫辞殊立马接上话，“也就是说，只有一楼还没看了？”
“嗯。”
“那还等什么？”说着就先迈出脚往外走去，“走吧。”
一楼没有房间，只有刷了粉的墙。
两人站在大楼前望着墙壁沉默了几秒，莫辞殊回头看了看沙滩和河水，才想起来捞到娃娃前的事。
“连初既，”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疑问：“你再回头看看，真的没觉得眼熟？”
连初既把视线移到对面，“没有。”
“你没玩过漂流瓶啊？”
本以为都说到这份上了，总算能撬动人机的储存卡了吧，结果对方居然难得露出了略微疑惑的神情，“什么东西？”
“漂流瓶，”说完又强调了一遍，“企鹅号里的漂流瓶。虽然几年前确实已经关了，但不至于完全没印象吧？”
结果连初既的反应更出乎他意料了，“什么企鹅号？”
“？”
莫辞殊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好脾气一遇上连初既就自动跳楼了，“山顶洞人啊你？家里才通网？平时也不在网上和人交流？用着软件也不知道别名？”
连初既依旧瘫着一张脸看着他，看上去确实是不知道。碍于现状莫辞殊还是决定大发慈悲讲解一下：“就是赛博漂流瓶，可以写信扔出去，写什么都行，也可以捞别人的信，甚至还可以回复，不过信是随机的，跟开盲盒一样。”顿了顿，“盲盒你总知道吧？”
对方扔了一个犀利的眼神给他，又理解了一下他的话，“小安每天的活动就是扔和捞。”
“目前来看是这样，那小安想捞的应该也不是瓶子，而是装着信的漂流瓶。”开始发散思维，“那他是在等随机的漂流瓶？还是有指向对象？”
“你不是要给他做瓶子？”连初既突然问他。
“对啊。小安早上写完信之后明显在找东西，但没找到，这么看来的话应该就是瓶子。”
“你要怎么做？”
莫辞殊笑了笑，露出一个连初既再熟悉不过的表情，“等。等瓶子自己出来。”
两人又回了档案室，新捞到的三个娃娃和先前的三个放在一起排排坐，莫辞殊蹲在它们面前看了看，上面的针分别组成的数字很明显了，是942626.
六位数！这不就是密码吗！
莫辞殊猛地回头看向连初既，“你按照出现的顺序摆放的？”
得到连初既肯定的点头后，莫辞殊立马跳到电脑前坐下，趁着还没到晚上在密码框里输入了这几个数字。
密码正确，打开了。
屏幕上出现的果然是漂流瓶页面，视线在下方出现的三个选项上扫了扫，莫辞殊移动着鼠标点击了“捞捞看”，页面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绿色的瓶子，但里面又是空的。就在他有些错愕的时候，旁边的打印机突然发出了声响，随后在房中两人震惊的目光中，打印机缓缓吐出了一个绿色的瓶子。
莫辞殊看了一眼屏幕，上面的瓶子已经消失了。
“······？”
他是预料到瓶子会自己出现了，但着实没想到能这么高科技。
瓶子就好好地躺在打印机的出口处，连初既也露出了点意外的神色，莫辞殊当即收拾好了自己的惊讶，装作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
瓶子的事解决了，莫辞殊又开始琢磨起密码的事来，942626，但和晚上密码的提示又不能完全对应起来，这串数字能有什么含义？
“小安喜欢数学吗？”话刚问出口莫辞殊就后悔了，果不其然得到了对方的一句“不知道。”
沉寂多年的攀比心莫名其妙又死灰复燃了，莫辞殊瞅了瞅连初既，“刚才你把娃娃放好了都没有想到是密码吗？”
连初既：“你眼睛有问题？”
莫辞殊：“？”
怎么突然就开始人身攻击了？
循着连初既的目光，莫辞殊低头看到了那张原本只有小安个人基本信息的档案，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行字：
家长意见：性格孤僻，不爱说话，不喜欢出门，不愿意和人接触。下面还有一道签名：明志兴。
看完后莫辞殊也就明白了，“你姑父就是因为这几个原因觉得小安有病，然后把人送进了医院？”
连初既默不作声点头。
又联想到之前连初既对他姑父的评价，莫辞殊脸色沉了下来，“所以他觉得有问题的儿子拿不出手？连带着你们家的人都认为小安真的有病了？”低头看着纸上的字又略感荒谬地笑了一声，“就因为这个？”
连初既起先没说话，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片刻后点了点头，“就因为这个。”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一间卧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