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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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的风波最终在放学铃声响起时暂告一段落。裴钦陪着依旧气鼓鼓的宋砚书回到教室收拾书包，听着好友一路上对裴时章进行第N轮“声讨”
他心里有些无奈，又有点想笑。看来那只臭鸡这次是真的把宋砚书得罪狠了。
"等着瞧吧裴钦，"宋砚书一边龇牙咧嘴地把书包甩到肩上，一边信誓旦旦地说，"我跟你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裴钦哭笑不得，只能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好了，先回家好好休息。"
与宋砚书在校门口道别后，裴钦独自走向公交车站。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脑海里却不期然地浮现裴时章和谢清怴站在一起的画面………好美。
但其实想想也不是很难接受。自己只是需要一个慢慢适应的过程。裴钦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回到裴家，宅邸里弥漫着不同寻常的压抑气氛。佣人们走路都放轻了脚步，连平日总是悠闲地修剪花枝的林雨薇也坐在客厅里，眉头微蹙。
"妈，怎么了？"裴钦放下书包，轻声问道。
林雨薇叹了口气："你哥哥负责的项目出了些问题，你父亲和爷爷正在书房谈话。"
裴钦点点头，识趣地没有多问。在这个家里，他早已习惯了对公司事务保持距离。
他转身上楼，却在楼梯口遇见了正要下楼的裴时月。她今天打扮得格外精致，看见裴钦时却冷哼一声，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留下一阵浓郁的香水味。
接下来的几天，校园生活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裴时章明显避开了他们高二的楼层，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宋砚书的肩膀依旧疼着，动作稍微大点就皱眉头，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在课间"痛陈"裴时章的"罪行"
每每到这种时候裴钦就安静地听着，他始终觉得这种平淡的时光值得他记很久很久，这在他身边少有，所以他弥足珍惜。
真好。这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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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放学后，裴钦特意绕道去书店买练习册。夕阳将街道染成金色，他慢悠悠地走在人行道上，享受着这难得的独处时光。在教辅区仔细挑选时，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本不错。"
裴钦转头，看见谢清怴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本深蓝色封面的书。他今天没戴眼镜，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整个人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清俊。
"谢...学长。"裴钦差点脱口而出"谢老师"，及时改口。在学校，他们是陌生人。
谢清怴将书递给他："这本的例题解析很详细。"
"谢谢学长。"裴钦接过书，手指不经意碰到对方指尖，一阵微妙的电流感让他迅速收回手。
两人站在书架间，阳光透过玻璃窗静静流淌。裴钦心里尴尬的紧，虽说他要接受，但是也没有一下子适应到那种程度啊。他现在眼睛左瞟右瞟，但就是不知道眼神该看哪里。
谢清怴似乎不急着离开，目光落在他脸上。
大哥你别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裴钦在心里疯狂呐喊。
就在他还没停止心里那阵土拨鼠尖叫的时候，谢清怴突然问：“手臂还好吗？”声音很轻。
“啊？”裴钦被问的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问那天体育课的事，其实他也就是挡了一下球，根本没多大事，自己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谢清怴倒记得清楚。“我没事啊。”
谢清怴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这时，几个高三学生说笑着走近，他立即恢复疏离神态，对裴钦微一颔首，转身离开。
裴钦站在原地，手里捧着那本书，心里还是因为被人惦记过泛起微微的涟漪。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天边只余一抹暗沉的绛紫色。街灯次第亮起，在渐深的暮色中晕开一团团暖黄。
裴钦抱着那本带着谢清怴指尖温度的书，走在回家的路上，心绪如同这明暗交织的黄昏。
路过一家咖啡馆时，裴钦眼角余光瞥见窗内的裴时章，眉头锁得更紧，面前的咖啡似乎一口未动。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但刚刚碰到谢清怴，他现在属实是不想碰到裴时章。裴钦的脚步更快了些，几乎是小跑着穿过了那段路。
回到裴家，那股低压氛围依旧萦绕不散。晚餐时，长条餐桌上安静得只能听到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
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项目的事情还是卡在那儿，没有任何进展，反而有越聊越崩的趋势。
裴老爷子端坐主位，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在裴钦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带着惯常的审视与不易察觉的淡漠，让裴钦下意识地垂下了头，专注于自己碗里的米饭。
但裴时月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偶尔和林雨薇低声说笑两句，目光时不时瞟向裴钦，带着点探究。
裴钦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匆匆吃完，便起身告退：“我吃好了，先上楼写作业。”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家，总是让他感到窒息。他走到书桌前，将那本崭新的深蓝色练习册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然后开始埋头于作业之中，试图用公式和定理填满脑海，驱散那些杂乱无章的念头。
——
第二天，天空有些阴沉，灰蒙蒙的云层低垂，仿佛酝酿着一场秋雨。
课间，裴钦依旧能听到宋砚书对裴时章的“控诉”，只是频率和激烈程度似乎有所下降，更多的时候，宋砚书是摸着依旧有些青紫的肩膀，皱着鼻子哼哼两声，然后被裴钦用一本习题集或者一瓶饮料轻易转移了注意力。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裴钦正对着一道物理难题苦思冥想，班主任老乔却突然在门口叫他：“裴钦，出来一下。”
裴钦心里一紧，下意识地以为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他忐忑地走到教室外，却看见老乔身边站着的是学生会的一位学长。
“裴钦，学生会这边需要整理一批旧的社团活动资料，就在实验楼那边的闲置储物室。东西有点多，时间又紧，需要几个人帮忙。你下午没事的话，能不能去帮下忙？”学长语气温和地解释道。
裴钦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点头。他向来不擅长拒绝别人的请求，而且他本来就是学生会的一员，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就他一个吗？”老乔问了一句。
“哦，不是，高三的谢清怴已经过去了，他负责清点登记，需要人帮忙搬运和归类。”学长补充道。
哦，现在有理由拒绝了…但……貌似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谢清怴？裴钦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怎么会这么巧？
老乔看了看裴钦：“裴钦，你没问题吧？反正也是自习课。”
“……没问题，老师。”裴钦听到自己的声音回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他回到座位收拾书包时，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宋砚书投来询问的眼神，他只能含糊地解释了一句“学生会有点事”。
走在去往实验楼的路上，裴钦的心情复杂难言。他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找个借口推掉，避免这种尴尬的独处。
实验楼位于校园相对僻静的一角，平日里除了上实验课，很少有人过来。此刻更是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储物室在走廊的尽头，门虚掩着。裴钦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谢清怴清冷平稳的声音。
裴钦推门而入。一股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他咳了一声，又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储物室很大，但堆满了各种箱子、废弃的桌椅和蒙尘的器材，显得有些逼仄。光线从高高的窗户透进来，在布满浮尘的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光柱。
谢清怴正站在一个打开的纸箱前，手里拿着一个登记本。他今天穿着校服，外套搭在旁边一把闲置的椅子上，只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听到咳嗽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裴钦身上。
“来了。”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早就知道会是他。
“嗯，学长。”裴钦低低应了一声，视线有些无处安放，最终落在谢清怴脚边那些堆积的箱子上，“需要我做些什么？”
“把这些箱子按箱子侧面标记的年份分开。”谢清怴指了指旁边堆叠的几个纸箱，“年份久远的放在里面角落，近几年的放在门口，方便后续处理。”
“好。”裴钦应下，放下书包，开始动手。
储物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搬动箱子时发出的摩擦声，以及谢清怴偶尔在登记本上书写的沙沙声。
裴钦努力让自己专注于手上的工作，避免与谢清怴有任何视线接触。他搬起一个标注着五年前日期的箱子，有些沉，他不得不稍微用力，手臂的肌肉绷紧。
“重的放那里，我来。”谢清怴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
裴钦吓了一跳，一转头，发现谢清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身边，距离近得他能再次闻到那股极淡的、清冷的雪松气息。
“不用，我可以……”裴钦下意识地拒绝，想把箱子抱得更稳些。
然而谢清怴已经伸出了手，不由分说地接过了箱子的一端。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覆上了裴钦的手背。那触感温热而干燥，带着Alpha特有的、沉稳的力量感。
裴钦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心跳如擂鼓。刚刚转头那一瞬间差点把他吓死。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啊？
谢清怴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过度反应，轻松地将箱子搬到了指定的角落放好。他转过身，看着僵在原地的裴钦，顿了顿，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许：
“还在介意体育课的事？”
“啊？我为什么要介意？”裴钦立刻否认，声音因为惊吓后还没缓过来的紧张而微微拔高。
“是么。”谢清怴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他朝裴钦走近了一步。逼仄的空间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被拉近。
他的目光沉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缓缓落在裴钦微微抿起的唇上，然后又移回他闪烁不定的眼睛。
裴钦现在真搞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喜欢凑别人那么近？
“那为什么，”他声音压得更低，像羽毛轻轻搔刮着耳膜，“从刚才进来开始，就一直没有正眼看过我？”
这个他还真没注意。
裴钦猛地抬头，猝不及防地撞入那双深邃的墨色眼眸。那里面不再是全然的淡漠，而是映着从高窗落下的、斑驳的光点，仿佛蕴藏着某种他看不懂的、翻涌的情绪。
他被问得哑口无言，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看着对方。
“嗯…那…那个。”他变得开始有些慌乱，语言系统都出现了些许的卡顿。
那个了半天也没那个出什么所以然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灰尘在光柱中缓慢飞舞，像一场无声的默剧。
谢清怴看着他这幅样子，像是被某种情绪驱动，又像是试探，极缓地抬起手，朝着裴钦的脸颊靠近。
裴钦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他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指尖带来的微弱气流。他要干什么？
就在那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脸颊的前一瞬，储物室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大嗓门：
“裴钦？裴钦你在里面吗？老乔让我来看看你这边弄完没……”
是宋砚书！
裴钦如同惊弓之鸟，猛地向后撤了一步，拉开了与谢清怴的距离，心脏狂跳不止，脸上血色褪去，又迅速涌上更深的红潮。
什么意思？刚刚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刚刚想干嘛？现在是什么情况？无数个问题萦绕在裴钦脑海中。
谢清怴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眼神也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疏离，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异常从未发生过。
“哐当”一声，储物室的门被更大力度地推开，宋砚书探进头来，看到里面的情形，眨了眨眼：“咦？谢学长也在啊。裴钦，怎么样？东西多不多？要不要我帮忙？”
裴钦背对着门口，用力深呼吸了一下，勉强平复了狂乱的心跳，才转过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快……快弄完了。你不用帮忙，我马上就好。”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谢清怴，后者已经重新拿起了登记本，侧脸线条冷硬，看不出任何情绪。刚才那近乎暧昧的、一触即发的氛围，如同被戳破的泡泡，瞬间消散在布满尘埃的空气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