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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姐姐,可以叫你姐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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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惹今天没有课,按照图书馆的排班表,她今天一天都应该要在图书馆做兼职,但因为下午学校领导开大会,图书馆会闭馆半日,极其幸运地,她捡到了半天假期。
中午吃过饭,懒洋洋地躺在寝室里睡了一觉…
等她醒过来,看见了桌角不太显眼的地方,居然还有一盒吃的。
秋天的凉意容易让人睡昏了头,温惹死劲儿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喃喃自语,“李依依昨晚带吃的回来了?不可能啊…对了!中午直接买的馒头就咸菜,估计真有可能忘了?”
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盒,是半盒捞菜…温惹还没有靠近盒子,就闻到了迎面扑来的香味。
捞菜在学校很火,校内、校外都有小店在卖。这种现捞,十八块钱一斤的蔬菜,温惹只闻过店铺里飘出来的味道,没有吃过。
每天「现捞」的排队都很多,学校里的学生等不及外卖,有时候会大老远地跑到校外去买。
用他们的话来说,这是学校的人间美味,值得神仙下凡。
温惹也很馋…尤其现在这东西就放在她眼前。
拿筷子夹起一块藕片,盖住菜的红油珠子挂在藕片上,还在不停地往盒子里滴,温惹怕浪费,伸出舌头接住了一滴辣油,“咳咳咳…好辣!”
回味着嘴里这一滴辣油的味道,她细细品尝:“真香…难怪每天那么多人去排队。”
温惹被这东西诱惑了…
还是她闻过很多次的美味。
温惹不顾嘴唇上、喉咙间、胃里被辣油灼烧的火热,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盒子里被辣油浸润的素菜,又把盖子依依不舍地盖上,想等着待会儿打了米饭回来,把里面的红油珠子也全给拌着吃掉。
提了提桌边的水壶,刚刚为了解辣,里面的水已经被她喝完了。
看了眼时间,快到五点了,温惹提起水桶向开水房奔去。这是李依依入住13栋609后,她第一次去打热水。
温惹力气还可以,加上时间很充裕,所以接了满满一大桶,缓慢地挪着步子,十分小心地往寝室走去。
“啊!疼!!”
因为胃里突然出现的绞疼,温惹浑身冒着虚汗,手脚发软。
这桶水她提不动了,甚至她就空着手也走不动…走不到学校角落里的校医院。
温惹蜷缩在水桶旁,曲膝蹲下,双手拼命地按压住疼痛的地方,让身体的反应减到最小。
这不是她第一次胃疼…
温宪明刚捡到她时,为了让她活下去,只能有什么就给她吃什么。小孩的胃哪有大人的胃容易蠕动,更别说骨头都没有长全的幼崽,胃能有多坚强。
是以,温惹打小就有了胃病。
好在每一次温惹的胃疼都是在她可控范围内,这次剧烈的绞痛,突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是担心自己生病,或是这次胃疼太疼,而是害怕校医院的药不能缓解,害怕最后的最后必须得去医院。
一个她只去过一次的地方。
温惹任由胃里翻滚,撕绞…
一秒钟
一分钟
十分钟
…
秋意绵绵,凉爽的微风中,温惹身上的汗把她衣服浸湿了还不满意,甚至从她额头上滴落下来,将她的眼睛也糊住。
视线开始模糊,温惹的嘴唇越来越白,许是神志有些撑不住了,她下意识,颤抖地仰起头,看向身边走过一丛又一丛的人影。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也是下课的时间,在广播声中,大家都匆匆忙地往食堂走去,往寝室回赶,脚步不停,从温惹和温惹身旁的水桶经过。
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关心一下路边突然蹲下的这个人,和这桶不停消失热气的水。
“啊…”
温惹长呼一口气后,终于可以动弹。
她先用手擦干了脸上的汗水,让视线变得清明,再伸手到一旁水桶里,探寻开水的温度,“凉了…”
温惹现在除了胃难受,因为一桶水变冰凉,心里也有些心疼。
她浪费了8角。
姿势保持太久,她没有办法很生气地站起来,提着水桶回去。此时此刻,即便身和心都不舒服着,她却不得不妥协,先缓和着四肢。
扑通——
一个不留神,温惹扶着水桶,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幅度很大,地上的灰尘被她扑腾出一个圈向外逃离。
灰尘逃离的时候,惊动了一对刚走到她面前的情侣。
这对情侣回缩的双脚,让他们在锤头时,注意到了脚边这个蹲了很久的人,和那一桶没有热气的水。
穿碎花短裙的女孩被男孩单手拥在怀里,女孩柔柔的声音,像是在怜悯一只路边的野猫,耐心询问道:“同学,你没事吧?”
温惹的嘴唇有些干涩,却丝毫没有阻挡她对晚来的善意表达冷漠,“没事…我都疼过了。”
“疼?”女孩在男孩的怀里躬着身,一边遮挡短裙的娇羞,和秋日的凉意,一边更靠近了温惹一点,像对待一直可怜的小猫咪一样,柔声询问,“很疼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温惹垂了眼。
她最讨厌世间的猫猫狗狗,它们获得爱和关心比她容易,让她很嫉妒,没想到有一天她也成了一只别人眼中的猫猫,这一瞬间她更讨厌这些惹人怜爱的小动物了,也更恶心这些仅在猫猫狗狗面前展露善意的大爱人士。
“不用了…”
女孩爱心正浓,皱着眉眼,一脸紧张,收拢裙摆,蹲了下来,“你脸色很白…真的不需要吗?”
因为女孩突然从男孩怀里离开,让男孩手里空落落的,男孩有一丝不悦,但也不得不附和女孩的善意,“同学,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很不耐烦的一句话…
看来女孩经常在男孩面前这样表现。
“不用了…”温惹有些烦躁,对于这种坚持要她接住的好意,让她很难受,“我刚刚就是胃疼,现在已经不疼了,腿有些麻…一会儿就好,谢谢你们…真的不需要。”
温惹讨厌这对情侣,她更希望他们也能和路过的一丛又一丛人影一样无视她,她不需要这种为了吸引异性而借由别人散发爱心的行为。
温惹不是没有遇见过真正有善意的人。
那是一对看起来特别像老夫老妻的师哥师姐…
温惹刚被贝栗栗无理找茬,头让张琼推撞在墙上,鼻头最先撞了上去,瞬间鲜血喷流。
本来贝栗栗还想要继续使唤满脸糊血,鼻子还在不停流血的温惹,被张琼“好心”地劝住了,她们就那么善心大发地放走了狼狈不堪的温惹。
温惹回寝室的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大家都默契地不多事,抬头看树,低头看石板,不将注意力分给旁边经过的人。温惹一路捂着鼻子,在阳光下,树荫里,花香中…让持续滴血的鼻子看起来没那么吓人,也用双手遮住了满是鲜血的下半张脸。
回寝室的路,温惹才走了一半,一个快速倒回来的身影,和这人身后同步跟随而来的脚步,递上了纸巾,和一瓶矿泉水。
「同学,你是在流鼻血吗?先用纸巾和冷水止血吧…」
他们给了温惹最直接的帮助,不是装模作样的询问关心。
温惹犹豫了一下,摊开已经挡不住血的双手,接受了这份好意。她太能分清什么是虚情假意,什么是真心实意。
一瓶矿泉水完全洗不干净温惹的脸庞,也没能愈合那撞击下破碎的毛细血管。
男孩在没有女生的使唤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气喘吁吁地从温惹和女孩所在的地方,跑到远方的校园超市,带回来了一根冰棍和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
「用冰棍…」
一男一女的两句话,是温惹在这所学校没有温宪明后遇见的第一份美好。
温惹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在那年毕业。
所以,也是一份温惹留不住的善意…
留不住的一次偶然施舍。
而这次,娇柔的女孩,和一直站着不耐烦的男孩,让温惹清晰地感受到,她蹲在这路边给对方添麻烦了。
女孩听了温惹的解释,依然皱着眉,却是没再执着,无奈地站了起来。
在又一阵凉风中,女孩瑟瑟发抖地缩回了男孩的怀里,“那好吧…你记得去校医院看看。”
男孩怀里再度拥有了温柔,脸上也重新有了笑意,开心地悄悄在女孩耳边私语,“我们走吧,食堂应该没人了…你不是想吃冒菜吗?我们去吃冒菜,今天多选一些牛肉,你喜欢吃…”
“嗯…好…”女孩跟着男孩一步两回头,频频看向一直低着头的温惹,最后见温惹实在不回应她的好意,只能把注意力又收回到男孩身上,往男孩怀里蹭了蹭,“我想看电影了…好像最近上了一部类似忠犬八公的电影。”
男孩听到女孩的提议,先是把手从女孩肩膀抬起来,摸了摸女孩的头,再缓慢地顺势向目的地移去。
女孩的腰间被掐了一下,整个人更柔软地靠近男孩怀里,男孩终于满意,回应女孩的提议,“看凌晨的放映…好不好?”
“啊?”女孩娇羞了,“又是凌晨?你太贪心了…”
男孩的手开始不停地在女孩腰间抚摸,学着女孩软软的模样,撒娇道:“凌晨的氛围更足。”
女孩脸色红润,点点头,“嗯…看凌晨的吧。”
女孩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有些忧虑:“我明天早上八点有课…”
男孩怕女孩反悔,“我会早点叫你起床,会提前约好车,我们打车回来。”
女孩神情又恢复了娇羞,嘴上却依然不依不饶,“可是…今晚好像院上要查寝。”
男孩假装有些小小的生气,“就为了一次查寝,你就不看电影…让你隔壁寝室的同学躲厕所里帮你答道呗,我兄弟们经常这样…带女友去看凌晨场的电影,我们都是这样帮忙的…你们女寝这么不和谐吗?这点小忙也不能解决?”
女孩娇嗔:“我们和你们不一样…”
男孩:“到底还看不看电影,你决定吧,不看我就回寝室打游戏了。”
女孩委屈,因为腰间的大手突然离开,她知道男孩没有了耐心,“你干嘛!你不爱我了吗?”
“爱你爱你…我怎么能不爱你呢?”男孩又把手放了回来,位置移得更下,在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周围路人也没注意到的时候,狠狠在圆润有肉的地方死劲儿捏了一下,这短暂的一瞬,男孩居然还有时间揉搓了这一小团肉。
女孩浑身一颤,挪不动脚步,站定在原地,“你…你…这么多人…”
男孩得寸进尺:“没人看见,你不喜欢吗?”
女孩低下头,小鸡啄米,又摇头否定。
男孩得意地笑了笑,继续电影邀约,“今晚到底还去不去看电影了?刚刚就掐了你一下,手都没进去,你好像就有反应了,你这瘾明明就比我大,今晚不吃一吃我,你确定能好受吗?”
女孩脸颊越加血红,抿唇道:“你不是要打游戏吗?”
男孩谄媚道:“当然还是宝贝重要…我们真的好久好久没看电影了,我也想看电影了,忠犬八公同类型电影,肯定也很好看。”
女孩:“你记性真差,明明前天我们才看了一场。”
男孩摇摇头:“那不算…中午去的,下午你又去逛街,我们根本就没有好好看电影。”
女孩娇羞:“好吧…你说了算,我听你的。”
男生赶紧探出最新款苹果手机,在上面提前预定好了今晚的行程,“宝贝,我们先吃饭…吃饱饭,才有力气。”
女孩听到「力气」两个字,娇怒地垂着男孩的胸口。
男孩另一只空闲的手握住女孩闹腾的小手,一脸坏笑,“才有力气搭车去市区…这破学校离市区太远了!”
女孩尴尬地停了下来,“哦…”
男孩继续坏笑,还用眼神暗示着,没让女孩的话落在尴尬上,“宝贝,你考虑的也很好,你有力气…我才开心…”
女孩嘴里骂着「无耻」,靠在男孩怀里,离温惹和温惹的水桶越来越远。
温惹也不知道是不是胃上的疼痛,让她四肢变得更灵敏,五官也更好使,这男孩女孩绕路从她身后的绿化道去食堂时的调情,一字不差地落进了她耳朵里。
虽然温惹没有看见他们在她背后的互动,但就这些声音已经让她恶寒阵阵,居然让她想起了几日未找她茬的贝栗栗。
温惹终于可以站起来了,身上也有了力气,朝绿化里吐了一口酸水,骂骂咧咧地提着水桶,“呸!电影?宝贝?呵…呸!!。”
温惹没有谈过恋爱,本来刚进学校的时候,有几位学长对长相干净的她很有好感,但知道她的身世,和听闻她有喜欢捡垃圾的习惯后,就对她避之不及。
而杨树…温惹从来没有出现过那种电视剧、小说里、网络上说的,冲动又猛烈的喜欢,即便杨树的长相十分优越,在她眼里,和垃圾场给她的感官,没有任何区别。
那张脸和那个人存在的意义,现在是唯一可以证明她只是在垃圾场生活过的人,证明她不是一个小垃圾,证明她仅仅是温宪明养大的温惹的最后凭证。
但不得不承认,那次杨树的耳边撕咬…是有让温惹身体产生本能的应激反应。
那感觉,酥酥麻麻,会让温惹失控。
杨树太会了,那种商业式的挑逗,在啃咬耳垂的时候,不经意间用舌尖轻轻抚过有疼痛感的地方,只有一瞬就消失掉,的确会叫人心痒难耐,有些些上瘾。
自那后,温惹因为这一遭,对亲密的接触生出过一丝期待,但她一直没有找到她愿意的对象…反而在见惯了这种为泄欲而凑合在一起的情侣后,磨掉了她对这种感情的期待。
学校里的情侣,都和猪吃草食一样,不是男生抱着女孩的脸嘎嘎地猛啃,让女孩的脸上沾满口水,要不就是男女互相难以分舍,一直抱着,双方的手在对方的肉上胡乱揉掐,毫无章法,让人觉得像是在打架。
温惹在寝室楼底下送餐的时候经常看见,太糟践眼睛了,也太恶心人了。
比起画面,还是声音更让她能接受一些。
也一度因为这些场景,让温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厌男。
而这种时候,她会靠回忆杨树精致的脸,和那日杨树有格调的举止,来抑制内心不正常的反感情绪,告诉自己,她其实并不讨厌男的。
温惹把水提了回去,很艰难…
六楼…水洒了不少,幸好水早就凉透了。
温惹刚回到寝室,胃上就又犯了绞疼,而且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把桶搁在屋子中间,把身体蜷缩进了床上。
双手死死按压住胃部,希望能减少疼痛,然而根本没有作用,没有药、没有热水,她哆嗦着,任由身体在疼痛中冒着大量的虚汗。
温惹被折磨得很疲劳,不知道在床上待了多久,天似乎是看不见光了。
啪~
突然,宿舍的灯亮了,把天空的黑暗瞬间赶出了房间。
温惹虚弱地半眯眼,询问道:“李依依?我睡着了?”
“不是…我是白佳雨…”白佳雨柔嫩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连串的脚步声,小声抱怨道,“你怎么不锁门…”
那阵脚步声,带来的是贝栗栗和贝栗栗的CDE…
白佳雨来的路上一直在找借口:
说和简明易约的电影要到时间了…她们却让白佳雨推掉,不然她们就不敢保证会不会在白佳雨上课时去打扰她。
说要回家…贝栗栗扬言秦诗雨晚上要查寝,还会重点检查13栋609,让白佳雨自行考量。
好不容易,到了寝室门口,白佳雨翻遍了口袋,就是找不出钥匙。白佳雨正开心,终于有了一个没法被推却的借口,贝栗栗也准备放弃的时候,李雅婷忽然朝13栋609的木门推了一掌,门开了,温惹没有锁门。
白佳雨只能在嘴里吐槽道:温惹…这是你自己活该命里有这一劫啊,不能怪我。
贝栗栗看着蜷缩在床上的人,又瞥了一眼桌上没有扔掉的打包盒,坐在凳子上,慢悠悠开口道:“好吃吗?才九块钱…你就疼成这样了吗?早知道就再多给你加九块钱,这样对你身体也能多给一份量,还可以让你多赚九块钱…哈哈哈哈。”
温惹在灯亮起的一瞬间就闭上了眼,加上突然出现的不怎么让人舒服的声音,她已经快无力把头埋进枕头里了。
嘈杂的13栋609,贝栗栗的声音很刺耳,温惹很难受,因为没有东西挡不住这道讨厌的声音…
在贝栗栗的笑声中,刘小荣有些不满:“好好的一份现捞,便宜了垃圾,好可惜啊。”
李雅婷自从走进13栋609寝室就一直捂着鼻子,深怕多闻了一丝这房间里的气味,“刘小荣,你是不是傻!变态辣你也馋…你想和她一样…”
张琼看向虚软无力的温惹,眉头微拧,脚下无意识地朝门边退去,直到靠在了门板上,无路可退,才不得已将眼睛垂了下来,盯着一尘不染的水泥地。
贝栗栗没有得到温惹的回应,笑声戛然而止:“温惹…你总是这么没礼貌吗?别人讲话要回答才对,不然会让对方不高兴的。”
刘小荣鼻子里全是她身后桌子上的现捞味,谄媚道:“栗栗,她好嚣张啊…看样子还是欠收拾,你要不让张琼给她按摩一下,她或许就舒服了?”
张琼眉头不松:“现在这个点,都在寝室里,我动手,事情会闹大。”
贝栗栗白了刘小荣一眼,李小荣立马闭了嘴。
倒是白佳雨,因为温惹一直病态地颤抖,她好像忘了身处的环境,发了善心,小声关心道:“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你手捂着胃…是胃疼吗?”
寝室里不会进野猫,却不见得不会有心疼“野猫”的人。
心里一阵恶心,温惹把头埋得更深,想要堵绝不属于这间房子的声音。
贝栗栗:“白佳雨就你好心,看见没…别人不领情。”
白佳雨害怕是现捞让温惹变成这样,也害怕弄出人命,对贝栗栗祈求道:“栗栗…温惹病了,我们先送她去医院好不好。”
李雅婷自己矫情,就看不惯别人像她一样虚伪地矫情,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吐槽道:“装模作样!也不知道现捞是谁放进来的,这时候当好人,假惺惺…”
温惹因为屋子里的声音,绞疼更重了,双腿应激性地朝胃缩了两分。
贝栗栗眼睛一亮,笑道:“可以啊…白佳雨,你想送她去医院也可以…”
白佳雨开心地点头感谢:“谢谢…栗栗,谢谢你…你人真好…”
明明这一些事的罪魁祸首就是贝栗栗,白佳雨现在却要来感谢她。
白佳雨今天下午有课,简明易也有课,不过简明易比她多一节,而这一节课还比她早。
他们两刚在校门口吃完午饭,简明易就急忙赶去教学楼,白佳雨则不紧不慢地继续吃着,刚从餐馆出来,就遇见贝栗栗和贝栗栗的CDE在现捞的餐柜口。
一边选择菜,一边吐槽着温惹最近日子过得太舒坦,碍着她们的眼。
白佳雨小心翼翼地想走到对街,再朝校门口走去,刚下了台阶,还没走过马路中间的双实黄线,就被李雅婷瞧见了。
一个喜欢搬弄是非的矫情美丽穷苦女孩,怎么会愿意看着落难的公主从她身边安稳地离开呢?
李雅婷柔声细语地在贝栗栗耳边说了些话,得到贝栗栗的首肯下,她把白佳雨从双黄实线请到了现捞店铺门口,和她们一起挑选美食。
一群人在听见路人叮嘱老板少放辣椒,吐槽现捞太辣,对胃不好时,商量出了一个新的法子给温惹找点乐趣。
她们想知道变态辣的东西,能不能软化硬骨头垃圾。
贝栗栗买了两份现捞,一份微辣,有荤有素,一份掐着斤两的素材,是变态辣。
还特意让老板加了两勺辣椒素…一种只辣胃,不辣嘴的东西,搁少了,是提味的人间极品调味料,搁多了,下水道的老鼠,也能放倒两只。
白佳雨在众人的护送下,把东西送进了13栋609。
白佳雨自是知道这事做不得,是以把开门的声音弄得特别大,她祈求有人能在房间里,祈求有人能听见。
她的祈求是有用的,又不完全有用…
温惹是在房间里,可是睡死了的温惹根本就想不到第三位拥有这件房间钥匙的人,会在这个时间回来。
白佳雨没能吵醒温惹,反而还在事情结束后,被贝栗栗指导了一顿,若是白佳雨再有下一次,那盒现捞的对象就会是她自己。
晚上白佳雨和简明易吃完饭,准备回校外的出租屋时,她又被贝栗栗拦下了,简明易在她是有能力拒绝,可是一群人居然用温惹吃了现捞出事的责任来威胁她,让她不得不一路找其他借口来逃避。
还是没逃掉…
而且温惹也很严重。
好在,贝栗栗同意送温惹去医院了。
然而,贝栗栗并没有给一群人让道,也没有带这一群人离开。
贝栗栗安稳地坐在凳子上,转身拿起桌子上的盒子,摇晃着里面的红油,“喂她喝下去,我就让你带她去医院…”
白佳雨被吓到面色惨白,双腿不自觉后腿,双手前抵推拒,“我…不…她会死…”
贝栗栗:“废物…不死人的…你不是想送她去医院吗?”
白佳雨猛烈地摇着头,“不送了…我不送了…”
李婉婷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假惺惺…”
贝栗栗继续摇晃着红油,“你们谁来?雅婷?”
李雅婷拒绝道:“我不碰垃圾…”
贝栗栗转头看向站在最远处的张琼,摇摇头,又转向她身后的刘小荣,“小荣,你来。”
刘小荣只关心干了事之后的报酬,“栗栗…现捞这么香…这油都香到我了,哈哈哈哈…”
贝栗栗:“给她喂了,我们就出去吃。我开心了,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刘小荣开心道:“今天的鸭掌很好吃,想多买几个…”
贝栗栗:“可以。”
刘小荣动作一点也不拖沓,直接搬过温惹虚软的头。
温惹被迫回视着刘小荣,双手握住那只控制她脑袋的有力手腕,虚弱地反抗着。可她还是被刘小荣抓着头发拉起了身子,掐着嘴,把剩余的红油汤汁灌了进去。
刘小荣:“喝了好去医院,我这也是帮你!”
“咳咳咳…”温惹不停地咳嗽,面红耳赤,呼吸急促…
她已经顾不上疼痛的胃,衣领上的油渍,床上被浸润的暗红,喉间的窒息,此刻更要她的命。
贝栗栗很开心,很满足,“走吧…去吃现捞。”
刘小荣也很开心,顺手拿起桌上的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油渍,“谢谢栗栗…”
张琼看不下去,早就走出了门外。
李雅婷终于得到解放,在门外大口喘气。
只有白佳雨,跪爬在温惹身边,替温拍着背,见温惹还是止不住咳嗽,想去给她倒杯水,结果两个水壶都是空的。
温惹嗓子间像粘了一根毛,一直挠她,一直挠,“桶里的…咳咳咳…桶里的水…咳咳咳咳…水…”
白佳雨拿着杯子,呆愣地看着面上铺满细灰的水,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温惹的咳嗽让她妥协了。
她用杯子舀起满满一杯水递给了温惹,“水…喝点水…”
温惹大口大口地吞咽,用凉水的冰度缓解嗓间的刺痛,“谢谢…”
白佳雨:“不用谢…其实,是我对不起你,现捞是我提进来的,虽然是被她们逼迫,但…真的对不起。”
“嗯…”温惹没有原谅白佳雨,也没有转头责怪白佳雨,因为这是谁放进来的已经不重要了,她需要想办法缓解胃疼。
白佳雨当着温惹的面把所有事讲了出来,心里的罪恶感少了一大截,舒了一口气,“我送你去医院?”
温惹:“不用…”
白佳雨:“她们在里面放了很多辣椒素,特别伤胃,弄不好,刺激过度,会胃出血…你去医院看看吧。”
温惹:“咳咳…我没钱。”
白佳雨沉默了,她害怕她送温惹去医院会被温惹讹上,只能僵硬地站在温惹对面。
温惹看见白佳雨和别人一样逃离的模样,嗤笑安慰自己:“多喝点热水就没事了,白佳雨…你回去吧,我不去医院,我喝热水。”
白佳雨木楞开口:“哦…好,你一定要多喝热水。”
温惹:“你走吧。”
白佳雨:“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她总觉得这房间少了点什么。
原来是少了一个人。
她回身问道:“温惹…李依依还没有回来吗?”
温惹:“不知道…”
白佳雨:“哦…那她回来,你晚上实在不舒服,可以让她送你去医院。”
温惹:“…”
白佳雨怕自己惹上麻烦,却不忘嘱咐麻烦去沾染一下别人,在温惹心中,白佳雨也越来越和ACDE一样了。
白佳雨走的时候,特意从外面推了一下门,确认门锁好以后才离开。
13栋609缺的又岂岂仅是一个人,这里什么都没有,眼下,最缺的还是一壶热水,能缓解胃疼、促进代谢、保温惹一命的热水。
温惹将就着白佳雨递给她的杯子,把下半身挂在床上,悬空着上半身,从桶里一杯一杯地舀出水喝,撑得胃难受,又继续舀水喝…
“哇——”
“呕…”
温惹的胃终于因为过多的水,撑到把里面的东西吐出了一大半。仿佛是刻在骨子的“干净”,温惹在要呕吐的瞬间,腾出手,将破了大洞的垃圾桶拿到了床边,接住胃里倒出来的东西。
地上虽然狼狈,却只洒了温惹舀溅出来的冷水…
温惹得以喘息,她舒服地躺回床上。
她不知道吐干净了会不会好一些,只能静静地在床上等着,等着身体的后续反应。
迷迷糊糊地蜷缩在床上,屋里和她身上的狼藉在她闭眼的瞬间终于消失,温宪明一直教她,人在垃圾堆里,可不能和垃圾一样随意飘散,要有规矩,要懂规矩,这样就不会真的成为垃圾。
而这规矩也十分简单,最具体的体现就是一方之地的整洁。
“温惹…温惹…”
温惹:“温爷…我累,我…待会儿一定收拾干净。”
“温惹…温惹!!”
李依依和往常一样,下班回来已经十点过左右,只是今天回来,把她吓了一跳,地上扔着透明打包盒,上面的红油让人知道这是辣的食物,还有房间正中央的水桶,里面装着水,桶周围都是水渍,和满地没有怎么被蹂躏,却四处飞扬的纸巾。
最重要的是今天这身铁架床的下铺睡了人。
温惹睡得迷糊,在辨别清了这道熟悉又温暖的声音后,她安心地继续难受地闭着眼睛,身子却从面相墙壁转了出来,干涸的嘴唇缓慢蠕动着,发出声音,“嗯…是你啊,李依依…你…你回来了…”
李依依着急忙慌地坐在了温惹床边,查看温惹的情况。
床上外沿被水打湿,有些地方像是油渍,她还看清了,温惹衣服从领口到胸襟流淌的渍迹…
一向爱干净,又爱整洁的温惹,浑身糟糕透顶。
她担忧道:“温惹…怎么了?你怎么了?”
温惹没有一丝犹豫,这声音是真切的关心,她直接脱口道:“胃疼…”
一直没有睁眼,光是这几句话,一点点动作,就叫她头上又出了许多虚汗。
李依依紧张地伸手探了探温惹额头,“好烫…你发烧了?你怎么会胃疼?”
温惹没有力气:“我…嘶~疼…”
本来一直掉在李依依手腕上的背包,被李依依又挂回了肩膀,“还有力气吗?我们去校医院…不对!这个点,关门了…我们去校外的诊所…”
温惹:“不去…坑钱的…”
她听不少人说过,学校外面的诊所,坐诊医生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仅有一个开店的营业执照,卖药的时候,会假装成老医生给病人配一些药,配一些ABCDE的维生素,还卖得很贵很贵。
这些药不如去校医院拿免费的…更何况,温惹就是被ACDE害成这样的,她又怎么能靠这些东西去保命呢。
李依依被温惹的话提醒了,拿出手机,快速点击,又去拿了毛巾给温惹擦汗。
当李依依提起水壶时,她才知道这一桶水是什么,浸润毛巾时,桶里凉意十足的水让李依依知道温惹疼了很久。
她只能先用凉水给温惹降温。
温惹虚弱的声音从房间传进阳台李依依的耳朵里,“手机…手机响了…李依依…手机…”
李依依:“嗯…我来了。”
温惹听见了李依依接电话的声音,原来刚才李依依在手机上约了车。
李依依:“嗯…对的,师傅开到学校最里面,在绿道拐一个弯,这里只有一栋寝室,你拐过弯就能看见了。”
温惹听见李依依靠近床边的脚步声,在感受到头顶冰凉的毛巾后,耳边又响起了李依依的熟悉的声音,“温惹…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我打了车,已经到学校门口了,马上就能到寝室,你再坚持一下,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温惹:“李依依…”
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她想拒绝,此刻又不愿意拒绝。
李依依:“是疼痛加重了吗?”
温惹:“没有。”
李依依:“你还能起来自己走吗?”
温惹使上力气睁开了眼睛,她眼前的李依依身影朦胧,“我…可能不能…”
她想告诉李依依,她没有钱…李依依只要今夜花出去了,就收不回来。
她想吓退一样身处窘境的李依依。
却是被李依依的一系列动作打断了…
温惹也虚弱到没力气说话了。
她的恐吓,仅到“不能”两个字,就没了下文。
李依依动作轻柔,正费力地扶温惹坐起来,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听一个病人唠叨,自顾自地道:“我待会儿背你下去。”
温惹口中一顿,像是在担忧什么:“我…重…”
李依依扶温惹的时候,才发现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没有力气的温惹根本连借力给李依依都不行,只能靠李依依使全部力气去搬温惹。
李依依生了一场大病以后,她这体质连一个小孩都比不上,折腾了小一会儿,李依依声音有些粗重,是被累的。
她无奈歉意道:“温惹…我可能背不动你…你看能不能忍忍,我扶着你,你靠在我身上,我们先下楼…”
她没有说她“重”,却承认了对方“重”。
温惹笑了,是被李依依努力焦急的模样逗笑的,“我…试试…”
李依依:“你小心点…靠在我身上,自己千万要少使力,你现在是病人。”
“好…”
温惹却不是很听话,忍着疼痛,咬着牙,轻轻扶住李依依。
每一步都是在地狱行走,脚下的震动,和全身的发力,让她以为下一秒她就要去见温宪明了,愣是这样,她都不舍得压向李依依一点。
下楼梯的时候,阵痛更剧烈…
温惹身上一软,脚下差点趔趄摔下去。
幸好李依依察觉到了温惹的动作中,提前一把拉过温惹的手,另一只手紧紧锁住了温惹的腰,用她全部的力气和健全有力的身体,支撑起温惹。
李依依劫后余生地傻笑:“哈哈哈…拉住了,我拉住了…”
温惹羞赧道:“谢谢…”
“温惹,太逞强了不好。”李依依嘟囔道,“我毕竟比你大,经历的事也比你多,姐姐说的话,你下次不可以不听,知道了吗?”
温惹:“李依依…”
李依依:“嗯?”
温惹:“没事…你电话震动了。”
李依依:“哦…的确在动。”
温惹:“接吗?”
李依依:“不了,应该是网约车师傅,还有两层!我们加油!!温惹!”
温惹:“嗯。”
李依依像一个幼师一样,“我们可以的…对吗?”
温惹十分配合,“嗯。”
终于到了车上,温惹上车就蜷缩在座位中,靠在车门边,没了路上的隐忍,大口大口地喘气。
李依依在温惹上车一小会儿了才进来。
她把温惹送她的贴纸水杯塞进了温惹手里,里面居然是热水。
温惹:“你…”
李依依知道她要问什么,主动解释道:“我让师傅等了一会儿,在一楼寝室的同学那里找的热水,胃疼喝点热水能舒服一些,这里到医院还要半个多小时,很难挨的。”
温惹这次看清了,借着寝室门口的大灯,她看清了今晚的李依依。李依依的确像一名23岁的女孩,年轻又貌美,比起今天她遇见的所有人都清丽可人,担当可靠,让人心动。
“嗯…”
李依依又对前面的师傅说道:“师傅,我们可以出发了,路上还要请您开稳一点,我妹妹生病了,身体很不舒服,这条路我知道很烂,但我相信您的车技…我妹妹就拜托您了。”
司机也爽朗,因为这个单子去市区,有将近一百块,他很开心,大晚上能接到这么好的活,“好嘞…小姑娘你放心,这条路我熟,看你妹妹脸色不好,生病了对吧…我会尽快送你们去医院的。”
李依依:“谢谢师傅…”
司机:“客气了。”
车子还没有发动,温惹的手机响了一声,很微弱,是一个新号码发来的短信。黑名单里有不少陌生号码,温惹看了一眼手机,似乎习惯了陌生号码的骚扰,摁熄灭了手机,面上没有多少表情。
「还活着,就不要挂电话哦。」
是贝栗栗的短信。
虽然温惹从来没有存过贝栗栗的手机号,也没有加过贝栗栗的任何联系方式,但短信里的内容,一眼便知是贝栗栗发来的。
温惹太熟悉了,她的短信垃圾箱里有几十条相似的,她一条也没回过。
放下手机,坐在行驶的车里,第一次坐小车去市区,还被李依依将身体拥进了对方怀里。
李依依在替她按压肚子,缓解疼痛。
疼痛?
不,真正被缓解的,是此刻温惹内心泛出的阵阵恶寒和恶心。
胃依然很疼,在这一瞬间,温惹却无比舒服,但她知道,这刻的享受快结束了。
滴——
滴滴——
滴滴滴——
李依依:“这次是你手机了…”
温惹:“嗯。”
不是刚刚发短信的陌生号码。
温惹看清来电显示【辅导员来电】,苦笑着接起了电话:辅导员?
辅导员:嗯…是我,听贝栗栗同学说你生病了?
温惹:嗯。
辅导员:去医院了吗?
温惹:已经在医院了。
辅导员:医生怎么说?
温惹:医生说没事,好好休息一下。
辅导员:嗯…你有什么事就…
电话里,辅导员的声音被打断了,温惹一早就知道会这样,她没有去追问辅导员的下文,也没有挂断电话。
这是贝栗栗的恶趣味,她只能继续拿着手机听着,因为贝栗栗会中途叫她。
贝栗栗:韩昊,我今天买了一盒…唉,别挂,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听。
韩昊:栗栗…这里是办公室。
贝栗栗:怎么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办公室吗?而且晚上十一点…除了我,难道还有别人会来?
韩昊:我今天要把科研提报写完,今年博士能不能顺利毕业,就看这些东西了…我们下次,下次…好不好?
贝栗栗:韩昊,反正前后门我都反锁了,你自己选,要么今天用了它,要么以后我们就不联系了。
韩昊:栗栗…
贝栗栗:桌上这些资料重要还是我重要,我们都在你的案桌上,你…只能二选一。今天这么冷,我还特意穿了裙子。好冷的天啊,你感受感受,要不是你上次抱怨把办公室弄得太乱了,我也不会穿这么少…而且,这裙子布料很薄,很方便,不会遍地是不重要的东西,你真不愿意吗?
韩昊:栗栗…
温惹听见一阵衣服摩挲的声音。
贝栗栗:喜欢吗?今天是碎花小内,还是蕾丝的,其他面料是真丝,手感很好…我已经脱下来了,韩昊给你,你快选…是给我穿上,还是…
韩昊:我今晚真得赶资料。
贝栗栗:就一盒。
韩昊:栗栗今天真的不行,我给你穿上…你乖一点。
贝栗栗:韩昊,你不是男人!
韩昊:栗栗…松开…把腿松开…松开一点,手也松开,脖子快被你弄窒息了,栗栗…
温惹很想挂断电话…可是,上一次她挂断,就丢了贫困助学金,这一次,她不知道贝栗栗又从韩昊手里拿到了什么,才给她打了电话。
温惹想多了,贝栗栗纯粹就是自己的□□犯了,她打电话,只不过是为了让韩昊更顺从地满足她。
贝栗栗:韩昊…今天我们换一种方式,好不好…你再往前一点,往前一点…对…
韩昊:栗栗…唔…你真香…你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毕业证书…
贝栗栗:就这样,好了,韩昊,我不喜欢这样,一次只能一只,你起来…这一盒不能浪费…我买的星空版,你试试…
温惹听见了纸张被抛弃的声音,东西掉落砸在地上的声音,以及男女交濡的粗重喘息声。
未来的博士此刻选择了案桌上的女人,让他的资料飞了一地,被践踏在他们胡乱扔在地上的纸巾团下,以及藏在橡胶流淌着恶臭的□□里。
车里很安静,温惹把手机调到了最小声,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小声到只有她一个人听见这臭不可当的声音,“有点发热…可不可以开窗?”
司机很热心:“可以…可以…”
温惹身边的车窗刚被司机放了下来,又被李依依伸出的手升了上去,“你现在在发烧…不可以吹风,师傅…我们不开窗哈,她发着烧呢。”
温惹:“哦…”
司机:“好嘞…”
温惹:“可是,我有一点点热。”
李依依:“我体寒,手是凉的,给你冰一冰。”
温惹:“不…不了,不是很热了,你…你别碰我脖子和脸,胃…胃更疼,就按胃吧。”
“好吧。”李依依见温惹一直没挂断电话,小声询问道,“谁打的电话?事情很重要吗?要一直接着?”
温惹在李依依怀里蹭了蹭:“嗯…辅导员打的,在开会…需要听着,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把麦关了的…你不用这么小声。”
李依依:“哦…你还难受吗?”
温惹:“不了,比刚刚舒服多了。”
李依依:“要在车上睡一小会儿吗?到了我再叫你。”
温惹:“不能睡…这通电话得听着。”
李依依:“嗯…那胃还疼吗?”
询问到这个问题时,她手上为温惹按压的动作停了,温惹另一只手,恢复的一点力气把李依依的手又按回了肚子,“疼…”
李依依:“还疼…我再给你按按,这也是医院的护士教我的,我还是第一次给别人按。”
温惹:“是吗…你…”
电话里又一轮粗重的喘息声结束了,韩昊正打算拒绝贝栗栗的最后一轮邀约,就听贝栗栗在电话另一头兴奋的呼唤。
贝栗栗:温惹!温惹…我叫你呢…温惹!
韩昊:栗栗…你怎么每次和我做都要给她打电话,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贝栗栗:胡扯!不过是我觉得有垃圾在一旁听着,更能让你兴奋…
韩昊:栗栗…没她我会更好。
贝栗栗:不不不…她听着,你才更像是我的。
贝栗栗:温惹!你再不回我…
温惹:我听着的…你们继续。
韩昊:温惹,你病好些了吗?
温惹:辅导员…您还是忙您自己的吧,你还有空关心我…可不太好。
贝栗栗:韩昊…你体力还挺足吗?下次再加一盒?嗯?
韩昊:栗栗…只要你喜欢,我怎样都行。
贝栗栗:还有一个…我突然感觉不够了,你先蹲下去,我们再来一次最开始的游戏,再用它好不好?
韩昊:好好好…听你的。
贝栗栗是在高中毕业,刚满十八的时候和同班同学有的第一次。
她并不喜欢那个男孩,纯粹的因为一起吃了饭喝了酒,终于可以摆脱学习开始放纵,她看过的片子不比男生少,还在没有这一次的时候,她就学会了自己为自己解欲。
贝栗栗妈妈在家里发现了自我疏解的女儿,觉得她很不正常,好再他们很有钱。
贝栗栗看了很多医生,医生的原话也只是贝栗栗比一般女性多分泌雌性激素,以后结了婚就好了。
贝栗栗毕业那一次,没有得到快感,小男生并不能满足她,所以她去了市区最有名的金街,里面优秀的男人太多了,尤其有一个她特别喜欢,几乎她每周都去,却让她染了不好的东西,贝栗栗气急了,幸好后面她医治好了。
金街的滋味让她难以忘怀…
到了大学,她不再看比她年龄小的男人,入校就盯上了辅导员韩昊,一位身材还算出挑,长香却普通,在这所学校借地做科研的准博士生。
因为科研项目在这学校附近,韩昊接了他导师的请求,到这里做项目,并带一个专业的班,替他老师顶岗。
贝栗栗是趁着第一次班聚搭上了韩昊…
因为是第一次班聚,班上基本上所有同学都没有喝多少,早早回去打游戏,韩昊在送完同学的时候,回了到办公室继续做他的科研。
贝栗栗刚选了温惹做下一任B,正被温惹气得脚抓麻,班聚完去蔷薇园的水吧坐到了晚上十点半,正准备回寝室,经过了教师办公室。
韩昊因为做科研,院上特意给他在院外找了一间独立的小办公室。
贝栗栗瞧见韩昊单独亮着的办公室,心中有了发泄的欲望,假装醉酒,摇摇晃晃地误闯进了办公室,还顺手反锁了门。
所有事情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一名貌美似玉的女大学生,身姿翩然,一名努力奋斗的枯燥青年,这一晚把火点燃了。
最开始,是贝栗栗偷偷用韩昊手机给温惹打电话,用手机威胁温惹不许挂。
谁知道温惹那时候根本不怕贝栗栗,越听越不对劲儿的时候,温惹就挂断了电话,但…贝栗栗还是拿到了可以让韩昊帮她让温惹难受的入场券。
这一次很突然,贝栗栗又不能对韩昊提太多要求,只能事后吃下很多避孕药,好再韩昊很干净,也很有符合他年龄的身体,让贝栗栗很喜欢。
而且…温惹也丢了一份最在意的贫困助学金。
贝栗栗那段时间身体和心里都十分开心,自然而然地有些放纵,和韩昊,温惹的三人爱好,频繁了许多。
贝栗栗形成了习惯…每一次都要用韩昊手机给温惹打电话。
温惹因为胃和听筒的声音,把已经吐干净的胃,又挤出了一些水。
好再温惹和李依依下车的时候,电话另一头的人也结束了,这通电话可算是挂断了。
温惹下车离开了柔软的皮垫座椅,从医院大门口到急诊之间只剩不到一百米的路程,走了两步,她突然卸了气,浑身冒着虚汗,无力地靠在李依依身上。
李依依紧张地扶住温惹:“怎么了?又疼了吗?”
温惹艰难地点点头:“嗯…有些发软,哈哈哈哈…都到门口了,居然有些走不动了。”
李依依心里很焦急,虽然门口人不少,进进出出急诊大门的医护人员也不少,但是深夜这个时间点,会在医院出没的,没有一个是空闲的人,他们的视线和李依依一样,都停留在身侧最在意的人身上。
李依依扶着温惹,让温惹缓慢蹲下,“前面有共享轮椅,我去拿…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动。”
温惹拉住李依依:“李依依…我坐轮椅,会不会不太好…”
李依依疑惑道:“不好?”
温惹继续说道:“我…四肢健全…”
李依依焦急的脸上无奈地露出笑容,解释道:“温惹…你心为什么这么好呢?”
摇了摇头,她俯身继续道:“只要是病人都可以用轮椅,不算占用医疗资源,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以前也有过你这种想法,都喘不上气了,还觉得自己能够走进抢救室,就因为我也四肢健全,是不是应该礼貌一些?万一别人更需要呢?”
“温惹!请记住你现在是病人,就只是病人,不论你家境相貌出生,在这里你只是病人,你只需要想着如何让自己身体舒服,让自己赶快好起来,不用在意别人。”
温惹吃惊到忘记了肚子的疼痛,“李依依…你…”
李依依尴尬笑道:“你的道理都是温爷教的,我是很多人。这一条,是一位护士姐姐说的…不是我说的,我不过是现在把这话送给了身为病人你,你不要在意那么多,等进了医院大门,你就是这里的病人了。”
温惹:“嗯…我听你的。”
李依依:“乖…我先过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温惹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秋意的凉风太刺人,黝黑的脸颊有一丝红润,“好…”
李依依没到一分钟,推着轮椅奔跑了回来。
温惹剩下的路,开始没有一步是自己走的了。
「夜间内科急诊253号温惹 请到2号诊室就诊」
终于轮到温惹看诊。
这是一位年龄不算太大的青年,带着眼镜,对面还坐着一个年龄更小的小年轻,脸上长满了青春痘。
青年医生左胸口的工作牌写着「主治医师 刘强」,青春痘小医生还不算真正的医生,胸口挂着的牌子写着「实习生 贺拾」
刘强医生:“姓名?”
温惹:“温惹。”
刘强医生:“年龄?”
温惹:“20。”
刘强医生:“什么问题?”
温惹:“吃了很辣的东西,胃很疼…”
刘强医生在温惹肚子上摁了摁,辨别着温惹给出的反应,过了一会儿,坐会桌前,一边敲击键盘,一边询问道:“要先抽一个血,明天再做一个胃肠镜,你做全麻还是局麻?”
温惹听到检查,知道费用不少,面色难看,“医生…可不可以不做,这应该很贵吧?”
刘强医生一晚上忙忙碌碌,早已没了再做医疗安抚的力气,面无表情道:“局麻七百多,全麻一千左右…不做检查没法给你开药,你现在疼成这样子,我们得看看肠胃是否有其他情况,万一胃出血,胃穿孔呢?这个检查不做,谁能知道病得有多重…再说了,有了报告,也才能够给你对症医治。”
李依依在一旁插嘴道:“医生,我们做…辛苦您开一下单子。”
刘强医生又问了一遍:“局麻还是全麻?”
李依依:“全麻!”
温惹:“局麻…”
刘强医生又问了一遍:“听谁的…”
李依依:“抱歉医生,听我的。”
温惹低下了头,李依依坚定地眼神让她无法开口拒绝。
刘强医生:“贺拾开单子…”
刘强又开始给下一位病患看诊。
贺拾把单子递了出来,“检查报告出来后,再过来复诊…医生有轮班,过了我们的坐诊也没关系,内科通看,你们还是可以直接拿着报告过来。”
李依依:“好,谢谢…”
温惹也弱弱地道:“谢谢…”
贺拾给的检查单子温惹还没拿到手里,刘强对着贺拾骂骂咧咧地责备道:“贺拾!你在干什么!全麻开具流程是什么?嗯?坐诊这么久了…还不懂?做事马马虎虎!!”
贺拾懊悔地撤回手,心头一颤,不确信地询问温惹,眼睛却看向李依依:“你有直系亲属陪同吗?”
温惹震惊了,她不知道是这个问题,转念…想着能不做检查也好,可以省下这一笔钱:“我没…”
李依依快了一步:“她有!我是她姐姐!”
贺拾根本就没看温惹,高兴地把手中的单子绕过温惹,递给了温惹身后的李依依,“嗯…做完检查记得回来复诊。”
李依依感谢道:“谢谢你…医生。”
贺拾:“没事…”
折腾了一夜一日,次日凌晨一点,温惹终于安稳地躺在了医院观察室的病床上,吊着水。
李依依:“急性胃炎。医生说幸好没有拖,不然会烧到胃出血,到时候就麻烦了。”
温惹叹息一声:“你不问问我吃了什么吗?”
李依依:“回来的时候看见盒子了,你胃不好,要忌口辣椒。”
温惹:“不是我买的…”
李依依:“我知道…是贝栗栗她们吧?”
温惹:“嗯…”
李依依:“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温惹:“四点过左右吃的,应该是五六点左右疼了一次,后来回了寝室,刘小荣把汤灌给我,喝了下去…就一直疼到你回来。”
李依依责怪道:“你怎么不叫人送你去医院!”
温惹回忆起来,好笑道:“最开始,有一对情侣要送我来医院,哈哈哈哈,我拒绝了,我没钱…白佳雨也说过要送我来医院,我拒绝了,她也逃了。”
李依依:“我有啊!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拿身体开玩笑。”
温惹收敛了笑容,解释道:“你知道吗?我幸好没有麻烦别人,他们今晚要去市区看电影…送我来医院就会耽误别人。也幸好白佳雨逃了,不然,她恐怕也会成为下一位候补B。”
抿了抿唇,她继续补充道:“你的钱我也可能还不起…不过,这次我会尽量还的。”
李依依:“谁说要你还钱了?!温惹!”
“在医院门口的时候不是告诉过你吗?你是病人,你只需要考虑自己的当下是否能好受就行了,你怎么总想那么多呢!”有些被气着了,她隔了好大一晌才接着责备道,“你疼成这样,求求你先要先考虑自己,好不好?”
李依依气了,温惹笑了,温柔真诚地笑了:“好…听你的。”
李依依伸出手,摊在温惹面前:“手机给我…你是不是没有存我的手机号?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温惹愣住了。
李依依这是给了她一个承诺?
她竟然有些开心。
紧张地把手机递了上去,她嗫嚅道:“哦…好…”
李依依低头输入号码,“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设置成了紧急联系人,你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除开生病受伤以外,都可以打给我。”
温惹扭转了头,让李依依不能直接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姐姐…”
李依依疑惑道:“嗯?怎么了?”
温惹继续说道:“以后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李依依笑着:“可以啊…刚好我也没有亲人了,我做你姐姐吧。”
她忘了,在做检查时,贺拾询问温惹是否有亲属陪同时,她就已经是温惹的姐姐了。
温惹从出诊室门,就一直在纠结怎样才能和李依依确认,李依依是否是真的愿意做她的姐姐?
点了点头,温惹扭捏道:“备注,我不要李依依…”
李依依:“备注?”
温惹:“嗯,电话备注…我要姐姐…”
李依依愣了愣,垂眼看了看手机屏幕中的「李依依」三个字,笑了笑:“嗯…好。”
输入完手机号后,她把手机还给了温惹。
温惹盯着屏幕,敲敲打打,把和李依依的所有联系方式备注,都改成了「姐姐」。
李依依看着一直玩手机的温惹,不悦道:“你刚缓解症状,快点睡觉…”
温惹听话地收了手机,躺了下去,可是眼睛却因为兴奋,毫无困意,也闭不上,她一直盯着忙前忙后的李依依,“睡不着…”
李依依:“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温惹:“闭上也睡不着…”
犹豫再三,温惹撒娇地又唤出了那两个字:“姐姐…”
“姐姐,我睡不着,他们说听故事可以催眠,我没听过故事,温爷也不会讲故事,杨姨还说生病的人听故事就会好得更快。姐姐…你给我讲一个故事吧。”
李依依把凳子放在床边,刚坐了下来,就看见温惹掀开被子,“姐姐…你也睡床上,昨天耽误了你一天,明天你还要上班,可不能马虎。”
李依依:“不了…你身体应该还不舒服,需要多休息…你先躺好,躺好我就给你讲故事。”
温惹只能乖乖地掖好被子,“躺好了…”
李依依看了眼被角,“这是我妈妈给我讲的故事,听说还是我外婆讲给我妈妈听的,她后来又讲给我听…我觉得很有意思,市面上的童话故事里没有这种,故事叫《狼外婆》…”
从前有一座山,山里有一个村,村子最里面的山坳里住着一对夫妻,夫妻两人生了两个女儿。
姐姐从小和爸爸一样,粗鲁不爱干净,妹妹和妈妈很像,睿智聪明,又爱干净又爱劳作。
这天,夫妻俩要去山外面的县城把打猎来的动物卖掉,一来一回要花上三天时间,夫妻俩临走之前,妈妈给远在另一座山头的外婆写了信,让外婆来照顾姐妹两人。
外婆很早就出发了,可是山坳里的狼早就盯上了和一村人离得最远的这一家人,狼最喜欢吃年幼的女孩,她们的肉又嫩又滑,让狼垂涎三尺。
狼在夫妻俩离开的这天,在外婆来的路上蹲守着,把肉又老又粗糙的外婆绑在了路边的树上,剪断自己的狼尾巴,变幻成了外婆的模样,穿着从村里偷回来的衣服,提着外婆给两个外孙女准备的苹果,扭着屁股,捂着怀里的狼尾巴,一拐一拐地向山坳里走去。
狼尾巴是狼最重要的东西,狼剪掉狼尾巴,就能变幻成人,接上狼尾巴又能变回强壮有力的野狼,在大山里生活。
咚咚咚——
狼外婆掐着嗓子说:快开门呀~我是你们的外婆,我到了。
妹妹十分警惕,因为她们的爸爸妈妈和她们说过,这深山里有很多吃小孩的狼,而且这些狼还会变成人的模样,专门来敲小孩子的门,爸爸妈妈让她们独自在家的时候千万不要随便开门。
妹妹谨慎问道:外婆…今天路上的槐花开了吗?
狼外婆看见苹果篮子里的一片白花瓣,答复道:开了…开了好多。
妹妹又问道:妈妈说您那边最近出大太阳,晒不晒啊?
狼外婆蒙了头,他没有去过隔壁山头,他怎么知道出没有出太阳,胡乱蒙了一个:好大的太阳,外婆的手都被晒黑了,不信你看看?
狼外婆把手放在门缝,妹妹的确瞧见了一双又黑又大的手。
妹妹转口又说道:可是前两天你回信给妈妈还说过,天天下雨,麦子都收不上,怎么你还晒黑了呢?
狼外婆急忙改口道:的确也下雨了…这段时间,天老爷下的是太阳雨,一边出太阳,一边下雨,收不了麦子,又把人晒得头晕…哎哟~外婆又赶了这么久的路,好妹妹,你快打开门,让外婆进去坐坐。
妹妹不相信狼外婆的太阳雨说法,不敢开门,又怕是外婆来了,十分纠结地站在门口。
在屋里等得不耐烦的姐姐,开口问道:妹妹,你怎么还不开门,让外婆进来?快把门打开,不知道外婆是不是带了什么好吃的,妈妈说她会给我们带礼物。
狼外婆听见姐姐的话,急忙从苹果篮子里拿出一个香甜可口的大苹果,放在门缝处,诱惑道:外婆给你们带了又大又好吃的苹果,我的好姐姐,快给外婆把门打开,外婆的腿都快断了。
姐姐听见有苹果,不顾妹妹再三阻拦,把门打开了。
狼外婆见门打开,快速一窜,姐妹俩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坐在了堂屋的竹椅上,跷着腿,一晃一晃地休息着。
妹妹在看清狼外婆干净没有泥的大脚时,心里知道大事不好了,根本没有下过雨,这“外婆”刚刚说谎了,椅子上的人很有可能不是她们的外婆。
妹妹询问道:外婆,你说下了太阳雨,你的手晒黑了,为什么你的脚没有泥呢?
狼外婆想把姐妹俩都吃下肚子,所以没有现在就直接抓着人先解决肚子的饥饿,怕吃到了姐姐跑了妹妹,又怕吃到了妹妹,跑了姐姐,耐心地回答道:在山路口,用接来的泉水洗干净了。
姐姐嘴馋苹果,急忙讨好外婆:外婆你和妈妈一样爱干净,我好喜欢外婆啊…我可以先吃一个苹果吗?
狼外婆把苹果篮子上的布掀开了又盖上,诱惑道:今晚你们谁洗澡洗得最干净,我就让谁和我睡,晚上就给谁吃又香又甜的大苹果。
姐姐流着口水开心道:外婆我一定洗得最干净…
妹妹一直疑惑这个举止异常的狼外婆,但他已经进了家门,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狼外婆十分讲究,他喜欢吃干净的嫩肉,因为他吃了太多混杂着泥土皮毛的肉,后来觉得越干净的人肉,才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妹妹怕狼外婆起疑,也假装很想吃苹果:外婆…我也会洗得很干净,我也想吃苹果。
姐姐生气道:我一定比你洗得干净,今晚上苹果是我的!
狼外婆开心地安慰道:不要急,不要急…你们都有苹果吃。
姐姐知道自己平时不爱干净,急忙先去灶房烧水,洗了一遍又一遍。
妹妹心思细腻,知道狼外婆有问题,告诫她姐姐,让她千万不要洗澡,可是姐姐根本不听妹妹建议,只当是妹妹想和她抢今晚上的苹果。
在姐妹俩洗澡的时候,狼外婆抱着怀里的狼尾巴,偷偷摸摸地朝茅厕的猪圈走了过去,又摸摸索索把怀里的狼尾巴藏进了猪圈的草堆里。
这一切被劝解不过姐姐出来透气的妹妹全部瞧进了眼里。
妹妹这下确定了,知道大事不妙,这是狼外婆,她想要去找姐姐跑到村子里求救,结果…藏好尾巴的狼外婆等不及,直接找了两姐妹带回了房间里。
天越来越黑…本来脏兮兮的姐姐洗得皮肤白嫩有光泽,而一直很爱干净的妹妹,在听见狼外婆要见她们两的时候,急忙在墙上摸了两把灰,擦在脸上,手上,身上。
狼外婆举着手里的苹果,开心说道:我宣布,今晚姐姐先和我睡…妹妹你就在门口睡。
狼外婆怕妹妹跑掉,用一根粗绳打死结,一端在了自己脚上,一端拴在了妹妹的胳膊,并且让妹妹在铃铛响的时候,就要回应一声“外婆”。
妹妹不敢不从…
睡在门口,听见铃铛一响,妹妹大声地叫喊着:外婆,我在!
第二天,狼外婆给妹妹换了一根绳子,滑溜溜的,拴在妹妹身上没有结,妹妹根本就找不到口子打开,更没了逃跑的机会。
狼外婆还是要求妹妹被拉一下…就得回复一声。
妹妹在研究绳子的时候,瞧出来了,这不是绳子,是肠子!
一根人肠子!!
今天早上,从屋子里出来的只有狼外婆,她的姐姐再也没有出来过。
狼外婆抽了姐姐的肠子。
妹妹不死心地询问过姐姐的情况…
狼外婆给的解释是姐姐生病了,妹妹年幼体弱,为了避免传染给妹妹,所以把姐姐关在卧室里休息,等姐姐病好了,她们两姐妹就又可以见面了。
妹妹十分伤心,却没有办法,只能接受。
下午狼外婆有一下没一下、开心地拉着妹妹身上的肠子,得到妹妹的回应,狼外婆就更开心了。
妹妹看见狼外婆嘴里一直嘎嘣脆地嚼个不停,假装好奇地问道:外婆…你在吃什么啊?吃得好香?
狼外婆开心地说道:我在嚼胡豆瓣,这个太硬了…你还小,吃不下。
妹妹假装不懂:胡豆瓣?那是什么啊?我可以看看吗?
狼外婆吃得又香又高兴,把手里剩下的几截胡豆瓣展示出来给妹妹看:这种胡豆瓣最香了…
这哪是胡豆瓣啊,分明是人的手指甲盖。
妹妹忍住胃里的翻腾:外婆…原来这就是胡豆瓣啊,你慢慢嚼,我有点困,先睡一觉。
狼外婆:嗯…睡醒了,记得洗干净,不要再弄得一身脏兮兮,今晚外婆陪你睡。
妹妹:嗯…好。
姐姐被狼外婆吃了…
妹妹很难受,但爸爸妈妈还不会这么快回来,住在山坳里的他们,村民也经常走不到这里来。
妹妹知道自己想要等到爸爸妈妈回来,就得拿到猪圈草堆里的狼尾巴,不然她也会和姐姐一样,被狼外婆吃掉。
天还没黑,天空轰隆隆地打雷,狼最怕打雷…被雷击中,狼就没办法再从人形变回狼身。
狼外婆盖着铺盖,蜷缩在床上,拉着手里的肠子:妹妹,打雷了…你快去把门关上。
妹妹:关上了…
妹妹终于又知道了狼外婆的一个弱点。
妹妹今天逃过了一劫…第三天,天空依然下着雨,妹妹看狼外婆一直捂着肚子跑茅厕,才知道,狼在听了雷声后,会肚子疼。
妹妹捂着肚子:哎哟~外婆,我也肚子疼,我可不可以也去一趟茅厕?
狼外婆警戒道:我不是给了你一个盆吗?
妹妹面色痛苦:肚子疼,拉臭臭会把身上弄脏,我去茅厕上了厕所就可以散味道。
狼外婆赞同道:你说的对,今晚你必须得和我一起睡觉…你一个人睡觉不安全。
妹妹点头:嗯…是的,外婆。
妹妹终于如常所愿到了茅厕,她悄悄地爬上猪圈,在身上肠子一拉一拉的呼唤下,回应着坐在椅子上的狼外婆:外婆,我在!
妹妹在回来的路上,顺手把狼尾巴扔进了鸡圈里。
做完这一切,妹妹拖着肠子爬上了二楼,咚咚咚地敲着爸爸唱大戏时,用来放「雷电声」的铁板,嘴里还不停呼唤道:外婆…打雷了,又打雷了!你快回屋…
狼外婆昨天晚上没吃上妹妹,现在又拉了很多次肚子,早就饿得呱呱直叫,顶着雷声,拉着手里的肠子:妹妹,你快回来…
妹妹并没有回去:又要下大雨了,我在收衣服。
狼外婆:不收衣服了,快和外婆一起去床上躺着。
妹妹:外婆,你不是怕打雷吗?你先回去。
狼外婆:你太小了,我不放心,你快和外婆一起进屋。
妹妹:外婆…
狼外婆颤抖着身子爬上了二楼,被妹妹最后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吓到全身酸软倒在门边:快…和外婆一起先躲进柜子里。
妹妹点头,掺扶着狼外婆爬进柜子,狼外婆身子进到柜子里,手上抓住妹妹的手没有松。
妹妹机智道:我进去了,就没人帮你关柜子了,外婆你先藏进去,我等雷停了再给你打开,我就在柜子外面。
狼外婆觉得这样也行,他们之间只有一层木板,他很好出来:好…
妹妹关上柜子后,又拿了三把锁,把柜子锁得结结实实,又拿着铁板靠近柜子,疯狂地敲打着。
狼外婆被震耳欲聋的雷声吓成了一团软泥…在里面浑浑噩噩地躺着,即没有叫妹妹,也没有想出来。
只是拉着手里的肠子,得到妹妹在柜子外面的回应后,安心的躺在柜子里。
妹妹终于等到了爸爸妈妈回来。
爸爸用斧子斩断了妹妹身上的肠子,狼外婆感觉到手里的绳子突然松了力道,知道出事了:今时何月何日?
得到爸爸愤怒地回应:今时七月十五。
狼外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放屁!我来时才刚四月…
爸爸宣布道:我让你提前过七月半!
狼外婆慌了,急忙冲破柜子,浑身是伤,在爸爸的砍刀下慌乱跑向猪圈,草堆里的狼尾巴早就不见了。
公鸡正在兴奋地打鸣,这是因为鸡圈里有公鸡最喜欢的狼尾巴。
狼外婆寻声跑到了鸡圈,在一堆鸡屎里,他看见了一条被公鸡啃啄得千疮百孔的狼尾巴。
狼外婆捡起他的尾巴,哭嚎着向外面跑去。
门外是一群真外婆带来的村民,狼外婆抱着他的狼尾巴,最后被乱棍打死在了村里。
狼死了,《狼外婆》的故事也结束了。
温惹完全没有睡意:“姐姐…这故事不太完整。”
李依依讲得口干舌燥,喝了几口水才回答温惹的话:“农村里用嘴相传的童话故事…不完整才正常。而且…故事都听完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温惹:“这么恐怖的童话故事,听了反而更精神了,姐姐,这故事,真的会有小孩喜欢吗?”
李依依:“没说要让小孩喜欢啊…”
温惹:“嗯?”
李依依:“这种故事,都是大人为了让小孩不要一到晚上就吵着去茅厕才讲的,而且…越害怕,小孩才会在床上越安分。”
温惹:“哦…看来我没有达到这个故事的预期。”
李依依:“你不是小孩了嘛…我小时候一听这故事就绷直身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温惹:“姐姐,你长大了,你有再听他们讲过吗?你记性真好…故事记得也很清楚。”
李依依:“没听过了,不过他们刚离开的时候,我喜欢躺在床上,盯着蚊帐,自己讲给自己听,讲着讲着就记住了,故事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完整。”
温惹:“对不起…姐姐,以后我会讲给你听。”
李依依:“好啊…不过,你现在该睡觉了,不要让我的故事真白讲了。”
温惹:“好…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