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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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讼眼底浮现着细碎的笑，他原本以为甄奚这样冰冷的性格，手下的人性格也特别冷酷，未曾想最常跟着她的陆笺倒是个活宝。
他似不经意般提起:“雨季到来，所有人都要入地下城吗？”
甄奚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直截了当:“所有人，生物研究所会提到最高防御，闯入的人即刻击毙，就算侥幸进入实验室，也会立刻启动自毁程序”
谈讼脸上的神情未变，眼睛都没眨一下:“那很好，有效防止实验泄露”
“是啊”甄奚意有所指，“弄死人轻而易举”
谈讼笑而不语。
甄奚准备再去一次中心指挥所，忽而问:“幸司年呢？”
最近陆笺一直跟着谈讼，甄奚就把幸司年带在身边。
陆笺是甄奚一手带出来的副官，是甄奚看重培养的下一任执行官，但执行处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出任务总是意外横生，她就又从训练营里抓来了个幸司年。
事实证明她的目光也没错，幸司年确实特别出色。
陆笺不说话，甄奚一偏头就见他神色幽幽活像深闺怨妇。
“人呢？”
陆笺转头问身后的执行员:“问你们呢二房死哪儿去了？”
手下的人还没回话，正主就来了。
“指挥官，您找我？”
说话的是一个朝气的年轻人，脸庞还很稚嫩青涩。
幸司年19岁进执行处，21岁就成了甄奚手下二把手。
“嗯”甄奚没有问他刚才去哪儿了，直接说：“跟我去中心指挥所”
“您找指挥官吗？他刚才去了生物研究所”
甄奚闻言神色古怪，半晌摆了摆手：“算了，你带两个人跟我走”
“是”
安全区依靠驱散仪驱赶变异生物，平衡器则是接收稳定驱散仪工作的仪器。
九区五个驱散仪六个平衡器，中心指挥所占有最大的驱散仪，靠两个平衡器稳定。
昨天技术人员修完地下城那个，去检查其他地方的平衡器发现中心指挥所也有一个出了问题。
“督查官在牢里见到的那个人怎么说？”甄奚刚走几步骤然出声。
谈讼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却也没问，把那人的话复述了一遍。
“找不到”甄奚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重复，幸司年在一旁：“我们之前就搜过很多次了，他可能存放的地方都没有”
甄奚忽然步子一顿，情绪难辨：“他入狱前去给我父母上过香？”
幸司年年纪轻不清楚：“啊、好像是吧”
身后有一个资历较老的三十多岁的执行员回话：“对，据说入狱前几天去看过甄执行官一次”
甄奚冷嗤：“去墓园”
在这个时代地是很吃紧的，安全区内的尸体要么集中处理，要么自己花钱焚烧，把骨灰盒摆家里，总之是没有地给你葬的。
但是有些人除外，像牺牲的执行官，指挥官等就可以下葬。
墓与墓之间也挨的很紧密，不浪费一点空隙。
甄奚父母的墓在外围，里面的都是牺牲很久的前辈，谈讼本以为她是来祭奠父母，寻思要不要回避，但看她那个样子又不太像祭奠的模样，只好跟着她往里走。
甄奚的父母是合葬。
据说两个人是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时死在一起的的。
她的父亲是上一任执行官，她的母亲是生物研究员，一起出任务是为了外出采集样本。
据说那一次的任务危险性不高，但最厉害的执行官却死在了这次简单任务中。
甄奚蹲下身子擦了擦碑上的灰，上面刻着父母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甄康隐与爱妻奚月之墓，落款是孝女甄奚叩立。
甄奚，取父母之姓，又同音珍惜。
她父母想必是很爱她，谈讼想。
甄奚跪地叩了三叩，挺直脊背跪在那里，下令:“挖”
在场包括谈讼在内全部愣住。
“指、指挥官”
只有幸司年一个，完全服从命令，愣神两秒反应过来后立刻开始扒拉，用小刀刮开面上的薄土，打开石板。
当年甄奚父母的遗体没有被带回，这里只有个衣冠冢。
按理说打开里面应该没有其他东西，但打开却不是这样。里面有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有骨灰盒那么大，正好放在墓中。
备用平衡器。
幸司年抬头看向甄奚，眼里满是崇拜:“您真厉害！”
“我绝对找不到的地方……他笃定我不敢开墓”
她目光落在墓碑的照片上，夫妻两人正对她，好似目光温和的看着自己的爱女，甄奚神情难辨，轻声说:“他失策了”
手下的人带着备用平衡器离开，甄奚也看似毫不留恋的往外走，踏出墓园的那一步有一秒的停顿，没人注意到这短暂的瞬间，除了谈讼。
说起来好笑，哪个区的督察官不是被恭恭敬敬供起来殷勤招待着，只有谈讼，每次都跟个路人甲似的充当背景板。
但他本人似乎毫不在意。
九区运行正常，除了执行官权力倾斜压制了军区和指挥所这一点，但目前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其实准确来说也算不上问题，九区这几年运行越来越稳定，比发展最好的一区还要稳定从来没动乱过，十二区联合会一直对此感到好奇，其实归根结底是甄奚有能力有手腕，压得住手下的人，有决策力，把整个九区管理的如铁桶，最主要的是，不管是军区还是指挥所的人，都肯服她。
谈讼也对此感到惊讶。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好奇。
人都是慕强的，他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雨季来临时所有人都已经在地下城安顿好。
顾烬宵正和水汀烟争执。
这是一个很难得的事，因为水汀烟是一个极其温和的人，从没跟谁红过脸，研究所的人曾经调侃，是不是有人甩了她一巴掌但是只要诚心跟她道歉，她都能温和宽容。
但此刻这个温婉的女人正用一种极其尖利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的师叔。
“您、您怎么能这样做！”
顾烬宵面色淡然毫不紧张:“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选择的”
“那那件事就这样揭过吗？我的老师，就这么用一场意外结尾吗？他分明知道当年的真相！”
“我知道你对你老师的死感到难过，但是人都已经下葬了何必还要揪住不放，当年的事情已经摆明了”
水汀烟忍住眼中的涩意，低声说:“最难过的人怎么会是我呢......”
两人静默。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远而至。
“怎么了？”甄奚冷淡的声音就在不远处。
水汀烟脊背一僵，条件反射般扬起笑容掩盖:“没事，没事，有个实验数据不对”
顾烬宵自上次会议之后是第一次和她见面，但他却仿佛忘却了一般，礼貌的冲她颔首微笑。
甄奚将信将疑，没有深究:“我来见人”
话落只见对面两个人都沉默了。
甄奚心中起疑，面上更见冷色:“人呢？”
水汀烟背过身去收拾她手写的实验笔记，顾烬宵抬头看天花板，三人气氛僵持，好半晌，顾烬宵才缓缓开口:“死了”
“死了？！”甄奚怒极反笑，“顾烬宵，你从我手里把人抢过去的时候怎么说的”
他是该死，但是真相还没水落石出之前他不能死！
死了就再没人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顾烬宵抬手把眼镜取下来，用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他年纪大了，情况很不好，抽血的时候没注意，直到转移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僵硬了，遗体已经让人处理了”
那个牢狱里的男人，是当年跟她父母一起出任务的唯二的幸存者，也是当年唯一一个不知道自己被感染的有意识的异人类。
另一个幸存的人回到九区以后就疯了，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没多久就病逝了。
但她在无意间听见那个男人说，是牢狱里的那个人杀了她的父亲。
疯子的话不可信，但疯子的话也最可信。
牢狱里的男人对于当初的研究很有价值，于是被当时的指挥官做主，羁押在生物研究所做实验，直到甄奚上位，把人抢了过来，但什么都没问出来，又被顾烬宵以研究的名义带走了。
“当年的数据，你也不肯给我”甄奚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顾烬宵淡然自若的收拾实验器材:“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把数据给我”
“没有”
当年黑市有人研发出生命检测器，类似于一块电子表，一旦失去生命体征，它内里藏的针就会立即刺破肌肤检测血液，然后将数据传回来，能够判断死因。
但是因为太过鸡肋，当年就研发了那么几个，一般都是家里面还有人，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万一出事了也能够第一时间通知家人。
当年甄康隐和奚月都有，因为家里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
但是实验数据被生物研究所保存，甄奚一直没见到过，但她不认为一个危险等级那么低的任务能让她的父母都葬在哪里。
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在向研究所索要数据。
“给我”
顾烬宵停下手上动作，对于她的执拗有些头疼:“我说了，没有数据”
甄奚不再纠缠，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