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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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位于山腹中的秘密研究基地，生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却又在另一种节奏上高速运转。
基地内部灯火通明，充斥着仪器低沉的嗡鸣和空气净化系统细微的风声。科学家们立刻投入了紧张的数据分析和样本研究工作中。那几块从非法矿洞带出的幽蓝色“活化”矿石，以及那枚宝贵的存储核心，成为了所有研究的焦点。
吴桐几乎泡在了核心实验室里，与周扬、阮颜梅、阮方承等人日夜不休地解析着那些危险的数据。初步结果令人心惊：存储核心里的记录显示，那伙非法采矿者使用的频率发生器，其输出模式并非胡乱尝试，而是有着极其精准的、针对燃素矿特定晶格共振峰的调制！
“这绝不是普通矿匪能掌握的技术。”阮颜梅看着屏幕上复杂的波形图，语气凝重，“背后有懂行的人，而且水平不低。”
阮方承推了推老花镜：“他们在尝试人为降低矿石的稳定性，使其变成一点就炸的炸药。这种‘活化’技术如果扩散出去……”
后果不堪设想。所有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与此同时，护卫队的六人也没有闲着。基地为他们安排了恢复性训练和针对性的战术课程。但更多的“空余”时间，则被吴桐“征用”了。
用吴桐的话说：“要保护我们，就得先理解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一知半解比完全无知更危险。”
于是，一间经过特殊加固、配备了最先进安全防护的培训室内，出现了这样一幕：
吴桐站在全息投影前，上面展示着燃素矿内部精美的光丝结构。他穿着白大褂，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整个人显得专注而富有魅力。
“我们都知道它对冲击敏感，但敏感度有多大差异？”他操作着控制器，投影上出现一系列数据和模拟动画，“同样是工业级燃素矿，内部光丝的缠绕密度、晶格缺陷的位置，都决定了它的‘引爆阈值’。”
他讲得深入浅出，结合着动画演示，将复杂的科学原理变得直观易懂。连最初最不耐烦的于燃，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看着吴桐在讲台上挥洒自如，眼神明亮，逻辑清晰，那种沉浸在专业领域中的自信光芒，与他记忆中那个在矿洞里“作死”的书生形象微妙地重叠又区分开来。
“……所以，理论上，如果知道一块矿石的具体结构参数，甚至可以用特定频率的声波，实现远距离、无接触的精准引爆。”吴桐总结道，目光扫过台下六张表情各异但都认真专注的脸。
王骐忍不住咂舌：“我的妈呀，这玩意儿比我们玩过的所有炸弹都邪乎。”
“知识就是力量，王骐同志。”吴桐笑了笑，目光不经意间与于燃对上。于燃立刻像是被烫到一样移开视线，假装低头记录着什么——虽然他面前的笔记本上只有几条凌乱的线条。
理论课后，是更令人神经紧绷的“实践”。在基地外围一片划定的绝对安全区域内，会进行小当量的矿石爆破实验。
科学家们穿着防护服，在防爆掩体后操作仪器。护卫队员们则全副武装，在更外围警戒，并亲身感受不同状态燃素矿被引爆时的威力。
“轰！”
一声沉闷的、不同于常规炸药的巨响传来，地面微微震动。远处，一团夹杂着特殊光晕的火球腾起，随即被预设的抑制场迅速压制消散。
吴桐透过观测窗看着数据，对着通讯器讲解：“刚才引爆的是一块低品质工业矿，威力约为等质量TNT的1.8倍。注意看冲击波形态……”
于燃站在掩体外，感受着那隔着距离依旧传来的压迫感，眉头紧锁。他终于更直观地理解了吴桐在矿洞里的坚持。这玩意的确危险，但也的确……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和秘密。
实验间隙，众人脱下厚重的防护服休息。于燃走到一边，拧开一瓶水仰头灌着，喉结滚动。右臂处传来一阵熟悉的隐痛，让他动作微微一顿。
“旧伤复发了？”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于燃呛了一下，咳嗽着放下水瓶，看到吴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便携式的医疗检测笔。
“没有。”于燃下意识地否认，站直了身体。
吴桐没理会他的嘴硬，直接将检测笔贴近于燃的右臂，屏幕上的数据快速跳动。“肌肉张力异常，局部炎症指标轻微升高。是矿洞那次发力过猛导致的。”他陈述着事实，语气不容反驳。
于燃有些恼火，又有些莫名的窘迫：“说了没事，小伤。”
吴桐收起检测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封装好的凝胶贴片，递给他：“研究所实验室弄出来的，舒缓神经性疼痛和炎症，效果比市面上的好。晚上贴一贴。”
于燃看着那枚看起来就很高科技的凝胶贴片，没有接。
吴桐也不强求，只是拿着贴片，看着他，语气平淡地加了一句：“或者，你更希望我以‘可能影响任务执行的潜在身体因素’为由，向孙队打份报告，强制你接受钱老师的全面检查和理疗？”
“你！”于燃瞪向他，对上那双镜片后带着一丝了然和不容置疑的眼睛，一股火气憋在胸口，却又发作不出来。他一把夺过贴片，塞进作战服口袋，恶声恶气地说：“多管闲事！”
吴桐看着他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他知道，于燃会用那个贴片的。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吴桐在实验室处理完一批数据，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向生活区。经过健身房时，他听到里面传来规律的、沉重的击打声。
他推开门，只见于燃独自一人，对着沙袋进行着高强度击打训练。他赤裸着上身，汗水沿着紧实的肌肉线条滑落，在灯光下泛着光泽。他的动作迅猛而暴烈，每一拳都蕴含着极大的力量，仿佛在宣泄着什么无法言说的情绪。
吴桐没有出声，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注意到于燃的右臂在发力时，依旧会有极其细微的凝滞，但他咬牙坚持着，用更疯狂的速度和力量去掩盖那一点不足。
不知过了多久，于燃终于力竭，喘着粗气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汗水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一条干净的毛巾递到了他眼前。
于燃猛地抬头，看到吴桐不知何时站在面前。他眼神一凛，下意识想拒绝，但对上吴桐那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亮、没有丝毫戏谑或怜悯的眼睛时，他顿住了。
“训练要讲究方法，过度透支只会加重旧伤。”吴桐的声音很平静，“你的爆发力和反应速度都是一流的，但持续作战和复杂地形下的机动性，受臂伤拖累。也许……可以考虑调整一下发力习惯和战术侧重。”
他说的是客观事实，是基于观察和分析得出的结论，不带任何贬低色彩。
于燃喘着粗气，看着他，没有接毛巾，也没有说话。健身房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吴桐举着毛巾，也没有收回。
半晌，于燃猛地直起身，一把抓过毛巾，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汗水和头发，闷声闷气地开口，声音因为喘息而有些沙哑：
“……怎么调整？”
吴桐看着他别别扭扭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 明天下午，我有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