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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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矿道的另一端，连接着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地。团队不敢停留，借着夜色的掩护，又急行军数公里，直到确认暂时甩掉了追兵，才在一处背风的岩石断垣下建立了临时营地。
精疲力竭的众人几乎瘫倒在地。赵铭直立刻开始为伤员处理伤势，于燃肩上的划伤不算严重，清创包扎后已无大碍，但赵铭直还是给他打了一针抗生素预防感染。样本箱被放置在营地最中心，由孙原亲自看守，吴桐则一刻不停地监测着里面的能量读数，确保它们维持在安全阈值内。
周扬和阮方承用固体燃料烧了些热水，分给众人。简单的压缩饼干就着热水，成了这漫长惊魂日后唯一的热食。
“轮流休息，两人一组，两小时轮换。保持警戒。”孙原分配了守夜任务，第一班是他和陈越。
于燃靠坐在一段残破的墙壁下，闭目养神。肩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脑海里不断回放矿道塌方时，他将吴桐护在怀里的那一幕。那瞬间的触感、温度，还有吴桐那句低沉的“谢谢”，像魔咒一样挥之不去。
轮到于燃和吴桐值后半夜的哨时，月亮已升上中天，清冷的光辉洒在荒凉的河滩上，将断壁残垣照得轮廓分明。白日的酷热散去，夜风带着河水的气息和未散的硝烟味，吹拂在脸上，微凉。
两人各自占据一处有利的观察位置，相隔数米，沉默无言。只有偶尔风吹动碎石的声音，和远处不知名虫豸的鸣叫。
长时间的紧张和疲惫，加上肩伤的不适，让于燃的神经依旧紧绷。他看着不远处那个安静站立的身影，吴桐没有穿白大褂，只穿着基础的作战服，身形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异常挺拔。他微微仰头看着星空，侧脸在月华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清辉，镜片后的眼神看不真切，只有一种近乎孤独的沉静。
于燃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又升腾起来。他想起吴桐在实验室里的专注，在讲台上的自信，在矿洞里的“不计后果”，还有……刚才在矿道里，被他护住时那一瞬间的怔忪和顺从。
这家伙，到底有多少面？
他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走了过去。脚步声惊动了吴桐，他转过头，看向于燃，目光带着询问。
“你……”于燃在他面前站定，声音因为久未开口而有些沙哑，“你的伤怎么样？”他问的是之前在矿洞里被碎石崩到的地方。
吴桐有些意外，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擦了一下。”他看着于燃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那里似乎翻涌着某种他看不懂的情绪，“你呢？肩膀还疼吗？”
“小伤。”于燃生硬地回答。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一种比夜色更浓稠的尴尬和张力在空气中蔓延。
“于燃。”
“嗯？”
“没事，叫叫你。”
于燃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吴桐的嘴唇上，那双总是能说出让他火冒三丈或者无力反驳的话的唇瓣，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柔软的、近乎诱人的光泽。矿道里那种想要靠近、想要确认什么的冲动，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比上一次更加汹涌。
他猛地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吴桐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得后退了半步，脊背抵在了冰冷的断墙上，无路可退。他抬起头，对上于燃近在咫尺的、燃烧着某种炽烈情绪的目光，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
“于燃？”他轻声问。
于燃没有回答。他只是深深地望进吴桐镜片后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那里清晰地映照出他自己的身影，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迷惘的神色。
就是现在。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顾虑、所有的口是心非，在这一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于燃像是被某种本能驱使着，猛地低下头，准确地攫住了那双微启的唇。
这个吻，毫无技巧可言，带着磕碰和蛮横，磕的吴桐牙齿发麻。带着仓促，青涩，却无比真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吴桐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唇上传来滚烫而柔软的触感，以及于燃近在咫尺的、灼热而混乱的呼吸。他握着探测器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仅仅几秒钟，于燃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抬起头，后退了一大步，拉开了距离。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慌乱，耳根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吴桐依旧靠着墙壁，微微喘息着，镜片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他抬手，指尖轻轻触碰自己还残留着陌生触感的嘴唇，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受惊野兽般、眼神躲闪的高大男人，心中一片混乱。
月光无声地笼罩着他们，将这一刻的仓促、尴尬、以及那破土而出的、不容忽视的情感，悄然定格。
于燃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吴桐，声音粗嘎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有动静，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迅速消失在旁边的阴影里。
吴桐看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缓缓放下手，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夜风。心跳，依旧快得不成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