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燕的故事》买点苹果吃

6、第6章 燕子出发了

　　温和风在落燕醒来的第二天，差客栈的伙计去到林医馆，给了林捷更多的银子，自己却直接走了。
　　林捷看向又坐在医馆门口的落燕，说：“真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命呀，你倒是命好，遇上个有钱的大善人。”
　　落燕耳边依稀听见一点动静，她转头望向林捷。
　　林捷嘲笑地说：“等了半个月就是为了登船，结果忽然急匆匆跑了，怕是出什么事了。大户人家呀，就是事情多！”
　　余光看见落燕在看他，林捷白了她一眼：“看我干嘛。”
　　落燕看见林捷的嘴在动，再加上有听到什么，便对林捷笑，林捷直接说：“知道靠山走了，就来讨好我了，话不会说，脑子倒是转得快！”
　　林捷也不管落燕懂不懂，直接安排着她的未来：“看在这些银子的份上，你就先待在这儿吧，不过平时得帮着干点活啊，我这儿可不养闲人。”

　　林医馆里忽然住进去一位姑娘，众人都在打听她的情况，孟家二婶子知无不言，她是之前温和风雇来照顾昏睡着的落燕的人。听说那位姑娘既聋又哑之后，众人便俱是可怜她起来，他们虽然都盼着别家出点什么事来热闹热闹，但是对这种可怜人还是不免生起同情。
　　温和风离开的第二个月，落燕发现海边的风更大，她经常去海边安静地坐着。正吹着风，落燕听见小山在叫她：“姑娘！你的恩人来了！快，我们快回去，林大夫说你得去谢谢人家！”
　　落燕听见声音，转头看见了小山，仔细反应了下，等理解了之后，便对小山笑着。
　　小山也不管落燕什么反应，拉着落燕站起来，拉着落燕跑回村子里面。
　　有一位妇人正在院子里往水盆里面舀水，看见落燕他们，喊着：“小山，跑什么啊！你还拉着姑娘跑！小心点啊！”
　　“放心吧，林大婶！姑娘没事的！”小山转头面对林大婶说。
　　落燕跟着转头对着林大婶笑，一只手被小山牵着跑，就用另一只手向她挥了挥。林大婶知道这是落燕在打招呼，也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到了林医馆，落燕已经有些气喘了，小山笑着对落燕说：“姑娘你不能再每天都坐着了，得动一动呀，你看你，连我一个小孩都跑不过哈哈哈哈！”
　　落燕跑得脸已经红了，正弯着腰，两只手撑在腿上休息，听见小山的话，便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小山的脑袋。
　　小山笑着双手拉下落燕的手，牵着她进了林医馆。
　　林捷听见了小山的声音，意识到落燕已经来了，便停止了和赵朗的交谈，说：“她情况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喏，她来了。”
　　进了医馆，林捷对着落燕说：“这位是赵公子，是二公子的朋友。”
　　赵朗上前：“在下赵朗，此次来林医馆是受和风所托，来看看姑娘恢复的怎么样了，姑娘现下身体可还安好？”
　　落燕知道温和风，林捷说那是救了她的人的名字，她笑着对赵朗说：“很好，谢谢。”然后便没说话了。
　　林捷瞪落燕，对赵朗说：“她毕竟刚开始学说话，暂时还难以用很多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赵公子见谅。”
　　“无妨。我会在望鱼游玩十多天，等回去了我会将姑娘的近况告知和风，如果那时候姑娘有什么想要我带回给他的，可以去客栈找我。”在落燕来之前赵朗已经在林捷那里知道了落燕的情况，再加上看见了她本人并无大碍，想着任务已经完成，便放心走了。
　　赵朗的行程计划里本没有望鱼的，是因为温和风的事顺带来了一趟，不过想着来都来了，便打算游玩一番再走。
　　送完赵朗和小山，林捷便看见落燕坐在桌边对着他笑。
　　林捷无语：“笑什么笑。”
　　等林捷也坐下了，落燕递给他一杯茶水。
　　“你说说你，又不是不会说一些简单的话，说点好听的给那有钱人，说不定看你可怜又给你一些钱。”林捷感叹，“不得不说你运气真的好啊，二公子又拿了点钱过来，他不会是打算养你一辈子吧……那可就真是个有钱没处花的大冤头啊！”
　　落燕没管林捷，自顾自地喝着自己的茶。

　　经历了这次语言匮乏的场景，林捷打算给落燕加课，边学说话边认字。
　　小山说：“姑娘，你确实得赶快学呀，连我都会说话，你一个大人怎么能还不如我呢！”
　　落燕点头，她知道林捷和小山是在对她好。
　　林捷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吃完午饭，趁着出了太阳，林捷让落燕将草药拿去医馆门口晒，等摆放完后就叫小山来教落燕写字。
　　“这种简单又无趣的事，就该分给那些小屁孩来，毕竟他们又乐意又免费。”林捷说。
　　落燕和小山坐在门口的小凳上，手里拿着小棍在地上划线练习写字。
　　小山边写边说：“我叫李山，姑娘你看这就是我的‘山’！”
　　落燕在小山的“山”旁边写下了另一个“山”，小山笑着夸落燕，落燕也笑。
　　“这是‘李’，我的名字很好记吧！”
　　落燕点头。
　　“好！那我们接着来写你的名字，姑娘你的名字是什么？”
　　“姑娘。”
　　“啊？姑娘？哦对，姑娘你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不过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小山震惊。
　　“没事，我叫你‘小山’，你叫我‘姑娘’。”落燕摇头，她现在过得很好，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叫什么都没有影响。
　　“姑娘你好可怜！不过我和爹还有娘叫你姑娘，是因为所有女孩子都是姑娘，所有你的名字不能是这个！”小山摩拳擦掌，“姑娘，想不起来就算了！我给你重新取个名字吧！”
　　落燕点头。
　　“我娘是在山里面生的我，所以我叫小山，姑娘是从海边来的，要不就叫小海！”没等落燕回应，小山接着说，“那姓什么呢？我是和我爹姓的，但是姑娘你想不起来自己的爹姓什么……那要不你跟着林大夫姓，你们应该也算是亲人了！”
　　落燕点头，她觉得什么都行。
　　“海什么海！这么难听，你俩总共认识几个字啊就想着取名字呢！还有，跟着我姓算什么，我又不是她爹！”林捷听不下去了，出来阻止。
　　小山被人质疑，不高兴地回：“谁说难听了，姑娘明明很满意！”
　　“她那是傻了！你学堂里认识的那些女孩子有哪个是叫‘海’的！”林捷戳着小山的脸，“重新取一个！”
　　“好吧好吧，那就听你的吧！真是的，和夫子一样没眼光。”小山无奈。
　　小山思考了一会，一副势必要想出一个最完美的名字的样子。他抬头看向落燕，“姑娘，等你全部想起来了，你应该是要回家见你的爹和娘吧。要不姑娘你就叫‘燕子’！前几日夫子刚教给我的，‘燕归’是回家的意思，你会像燕子一样回到自己的家！而且燕子天天在天上、去的地方那么多，姑娘就能更快地找到自己的家，这样的话你就能更早的和自己的亲人团聚。”
　　落燕这次没有马上点头，她在思考，回家？亲人？落燕没想一会就停下来了，因为她现在完全什么都想不起来。
　　落燕笑着对小山说：“好，我叫燕子。”
　　林捷若有所思地看向落燕，这次没有反驳。
　　小山站去落燕的对面，对着落燕作揖，“我叫李山！大山的‘山’，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落燕回礼，“我叫燕子，在天上飞的燕子。”
　　“……林捷。”在小山和落燕注视下，林捷被迫加入进去。

　　时间过得很快，赵朗要走了，落燕在赵朗离去之前，去客栈找了他。
　　落燕与赵朗的第一次见面完了之后就被林捷严词批评，林捷说落燕对赵朗的态度不对，温和风好歹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必须要真诚的表达感谢，落燕自己思考了下，觉得林捷说的对。
　　住在林医馆的这段日子，从落燕会思考之后，落燕便知道自己需要报答的人有两位——林大夫和二公子。
　　林大夫救治了她。
　　二公子解决了她在林医馆花的钱财。
　　报答林捷倒是很简单，落燕只在一开始用了补身体的药材，后面便没有消耗什么了，何况算下来林捷是因为温和风付了报酬才会救治她，落燕可以直接通过帮林捷干活来回报他。
　　但是落燕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温和风的恩情，她没有钱还给他，也没机会给他干活。
　　落燕已经想不起来温和风的样子了，她与他只见过那一面，然后温和风就走了。那时候的落燕仔细的享受着风，没有把心思放在身旁的温和风身上，根本没看他。
　　到了客栈见到赵朗，落燕拿出一封信，说：“劳烦赵公子将这封信交给二公子，我对二公子的感激全在信里面了。”
　　等下人送落燕出了客栈，回来发现赵朗拿着信在思考，赵朗看见他，笑着说：“她倒是学得快，这才几日的时间，已经会写信了……你说这封信是福还是祸？”
　　没等下人回复，赵朗便说：“希望是福吧。”

　　赵朗走了，落燕继续在望鱼生活。
　　落燕恢复得很快，不管是嗅觉、味觉、触觉，还是说话、写字，全都已经是正常人的样子了。
　　“因为你只是失去脑袋里面的记忆，这种身体上的记忆怎么也忘不干净，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熟练起来了。”林捷说，“不过你认字那么快，写的字也挺好看，以前应该练过，你不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应该不会，至少我现在是穷的。”落燕安抚林捷，她发现林捷这人跟仇富一样，要是她真的是什么大小姐，林捷能立马赶她出门。
　　在某一天的晚饭后，落燕跟林捷说：“我要走了，你的恩我已经报完了，该去报下一个人的了。”
　　林捷欣然接受。
　　在温和风离开望鱼的第五个月，落燕也离开了望鱼。
　　燕子出发了，和温和风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