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发财小姐打红中

14、借着醉意才敢吻你

　　酒很快端了上来。
　　姜柔点的并非甜腻的果酒，一杯经典的“边车”，杯沿嵌着一片薄薄的、透着光的柠檬。
　　她低头抿了一口，昏昧灯光似温柔的笔触勾勒她侧脸的弧线。
　　许稚远的视线原本只是随意地落在她身上，他自己都忘却有多少次带着习惯性的、兄长般的注视着她，这一次，有些不同，目光莫名的吸引，再也移不开。
　　舞台上的歌手换了首更舒缓的蓝调，光束扫过，恰好有一缕掠过他们这桌。
　　那一瞬，眼前的女人模样变得清晰，许稚远作为飞行员的视力，他清楚的看见光线如何亲吻她的皮肤。
　　少女肌肤珍珠似的莹白，杂糅一种更润泽的、仿佛从内里透出微光的质感。
　　黑色裙装与他的西装外套构成了沉静的底，反而让那一片裸露的肩颈和锁骨的线条，原来世上有人的骨相可以生的这样好，纤巧却不单薄，每一处转折都恰到好处的精妙。
　　察觉他的目光，她抬起头，正视他的目光，眼睛里那道习惯性面对他小心翼翼的膜，融化了。眸光水润，清晰地倒映着桌上蜡烛跳跃的火苗，也……倒映着他微微怔忡的脸。
　　“好喝吗？”他听到自己问，问得匆忙慌张，声音比平时低哑一些。
　　“嗯，比想象中烈一点，但很香。”她笑了，唇上那层他之前未曾细看的釉色，在酒液浸润后，泛着某种饱满而柔软的光泽。
　　他喉结微动，挪开了目光，稳了心神。
　　姜柔俏皮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烛光里漾出细碎的金芒：“这顿饭，算我的。”
　　许稚远下意识拿出了惯有的兄长姿态，微挑眉梢：“你还是个学生，哪来的钱？”
　　“奖学金呀。”她答得干脆，下巴微微扬起，那一点点小得意被她演绎得娇憨又理直气壮，像只终于囤够了松果、忍不住要炫耀的小松鼠。
　　许稚远看着她发亮的眼睛，被撩拨跳动的心脏，竟被她生动的模样抚平了些，莞尔：“看来我们让让，还是个成绩不错的。”
　　“相当不错，”姜柔顺势接住他的话，身体微微前倾，隔着摇曳的烛火，望进他眼底，声音压得低柔，却字字清晰，“你也不看看，我小时候暗恋的人是谁——” 她故意顿了顿，眼波流转，像抛出一个只有他们懂的谜语，“那可是北城一中的风云人物啊。”
　　这句话落下，眼前的风云人物唇角的笑意几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随即化开一抹更深、也更难以捉摸的弧度，那里面掺杂的，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料到的苦涩。
　　他少年时的荣耀，可能只保留在她的记忆里了。
　　许稚远不动声色的端起面前的苏打水，冰冷的杯壁熨帖着掌心。姜柔垂下眼帘，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烈酒。或许是因为动作，或许是因为夜风从门隙溜入，几缕不听话的碎发悄然滑落，柔柔地垂在她眼前，几乎要触碰到她因酒意而染上淡淡绯红的脸颊。
　　许稚远的视线落在那缕发丝上。几乎是未经思考，手便伸了过去。
　　指尖微凉，轻轻触及她耳畔温热的肌肤，小心地将那缕头发拢向她耳后。
　　在她还是个小丫头、埋头吃东西弄得满脸碎发的时候，他也这般替她整理过。
　　可这一次，指尖变得格外小心。
　　熟练得动作滞涩地顿了顿，像被那过于真实的暖意和柔腻烫了一下，电流沿着指尖悄然窜入心间。
　　姜柔，自始至终没有抬眼。她异常温顺地任由他完成亲昵的动作，习以为常，直到他的指尖离开，她才缓缓抬起眸子，眼中映着烛光与他微怔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不紧不慢、笑盈盈的弧度，清晰而平稳地吐出三个字：
　　“谢谢哥。”
　　哥……
　　她乖巧的把界限划得清晰，他却没办法体面的回应，只是悻悻的收回了手，收回的手指在桌下微微蜷了蜷。
　　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许稚远只觉得口中无味……

　　三杯不一样色彩的酒水，划过唇腔，滚落咽喉，头昏昏的，身子也不由得摇晃起来。
　　深秋的夜，风裹挟着寒气，推开门便吹散了一身暖意。
　　他小心翼翼的护着她，摇摇晃晃，却又总能站住。姜柔脚步虚浮，看着路灯与月色下自己的影子，飘忽不定，深一脚，浅一脚。
　　左脚的鞋带来了，叮叮的磕在鞋帮上，细微的响，许是蹲不下来，许是叮叮的响动并不难听，姜柔也不着急，慢慢踢着步子。
　　直到右脚踩到左脚，整个人踉跄着差点摔倒，她才不甘心的停下脚步，歪着脑袋，盯着松开的鞋带出神，
　　昏黄光线下深红色的鞋带软绵绵的躺在这面上，显得格外慵懒而无辜。
　　他无言只是缓缓蹲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干净利落的捏着两端的鞋带，飞快的打了个蝴蝶结。
　　“稚远哥？”她唤他。
　　声音被风吹得有些软，带着酒后的糯，轻轻落在他头顶。
　　她微醺后摇摇晃晃，在路灯的光影下低下身子歪着头看他。
　　闻声抬头。
　　抬眼刹那，她靠近他的脸，气息矫揉。
　　距离一下子近得危险，近得她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小小的、晃动的倒影，近得他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鼻尖。
　　他的眼睛，真好看啊，那么亮像是装着星星一样闪烁着。
　　“我渴。”她轻声说，像呢喃，目光却依旧黏在他的眼睛上，
　　“你等下我给你买水去。”
　　许稚远喉结动了一下，迅速系好另一个结，声音有些发紧：“你等下，我去买水。” 他准备起身，逃开这过于灼人的距离。
　　她忽尔地伸出手，双手被被酒意烘得发热，力气里带着不由分说的、微醺的任性，手掌轻轻捧住了他的脸。温度真实得烫人。
　　她的视线迷蒙地在他脸上游移，像是被那双似笑非笑地眼眸蛊惑，渴望变得贪婪，抑制不住的冲动推着她凑了上去。
　　却因为酒精失去了准心，她微偏的头，加上他正要起身的角度，让这个本该落在唇上的吻微妙的偏移。
　　她温软、带着酒香的唇，轻轻落在了他的的左眼皮上。
　　眼皮上传来陌生而柔软的触感，吓停了他与她的呼吸，温热，湿润，伴随着姜柔呼吸间清甜又微醺的气息。纵是有片被酒浸过的花瓣，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最敏感脆弱的地方。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睫毛的轻微颤动，扫过他的眉骨。
　　许稚远浑身骤然僵住，连呼吸都屏住了。
　　暂停他呼吸的罪魁祸首似是并不甘心，闭着眼睛将唇除向下试探，不甘心与笨拙的探寻了眉眼，探寻了鼻梁，终于是落在了他不躲闪但抿紧了的唇。
　　许稚远脑中轰然作响，藏匿心境始终克制的堤坝终究是在这一刻彻底溃决。他得唇抚着她的唇，缓缓的站直身体，箍在她腰间的手臂爆不自觉得微微发力，托住她的腰抵向着自己靠近，每一次亲吻都似乎试图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
　　她吻得青涩，吻得遮遮掩掩，不痛快，与许稚远一种近乎凶悍的精准和掠夺，截然不同。
　　她试图学着她的凶悍，却只能任由他贪婪吞噬她所剩无几的空气。两人间的吻此时此刻是点燃的火焰，带着长久压抑的渴望，似是在惩罚他吻得如此慌张。
　　他攻城略地，寸土不让，辗转吮吸间尽是她口中残余的酒香和她本身甜美的气息。手臂如铁铸般牢固，迫使她的身体微微后仰，形成一个全然依赖他支撑的、脆弱而优美的弧度。
　　回吻得她天旋地转，仿佛脚下的地不再坚实。
　　回吻得她更加干渴，那点对清水的念想被焚毁殆尽，只剩下喉咙深处灼烧般的空虚。
　　他回吻得她心跳如雷，恐惧与极致的战栗同时攫住了她——她想逃，身体却在他掌下软成了一滩水，连指尖都失去了推拒的力气。

　　直到肺部传来尖锐的抗议，许稚远才像从一场炽热的梦中惊醒，骤然松开了她的唇瓣。
　　“我……我不会呼吸了。”她微肿的唇，小声的抗议，身子依旧在她怀里。
　　呼吸粗重地交织在寒冷的夜风里，化为团团白雾。他睁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眸子里风暴未歇，翻涌着复杂，他的目光又落在她的唇上，意犹未尽。
　　姜柔在他怀里急促地喘息，贪婪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唇瓣红肿发烫，眼睫湿漉漉地颤动着。两种感觉在脑中混乱交织。夜风一吹，她轻轻哆嗦了一下，将浑身的重量倒在了许稚远的怀中。
　　心满意足般……睡下了。
　　许稚远支撑着她的身体，把姜柔背在了身上，一步一步朝着她宿舍方向走去。
　　她呼吸变得沉重，挑拨着许稚远的心跳。
　　“这下，该怎么办呢？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