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引之九门旧事》时光任然之

38、玄机续脉

　　残阳斜斜扫过萧家祖祠的雕花窗棂，将案上那尊青铜龙形香炉的影子拉得老长，炉中檀香袅袅，混着古木的沉韵，在空气中酿出几分肃穆。萧崇山身着玄色劲装，腰间悬着一枚刻有“玄机”二字的玉佩，鬓角虽染霜白，眼神却锐利如鹰，死死盯着面前身形挺拔的少年。

　　少年名唤萧玉，眉眼间带着几分桀骜，却在祖祠的氛围里收敛了锋芒，双手垂在身侧，目光落在父亲手中那本泛黄的古籍上。他自幼便知，萧家并非寻常人家，乃是倒斗行当里赫赫有名的玄机一脉，与摸金校尉、发丘天官、搬山道人、卸岭力士并称五派，祖上曾携手踏遍天下险墓，同气连枝，共掌地下乾坤。

　　“阿玉，今日是你正式继承萧家传承的日子，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萧崇山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咱们玄机一脉，不止萧家一户，早年有莫、陈、谢、韩四家与我萧家并称玄机五宗，后来新派张家凭一身追踪寻踪的绝技归附，七脉同源，皆是顶尖的倒斗高手。只可惜当年九门内部生乱，人心不齐，七脉不愿卷入纷争，便一同脱离了九门，各自隐匿，守着祖宗传下的本事，再不过问江湖是非。”

　　萧玉颔首，指尖不自觉地攥紧，心中既有对传承的敬畏，也有对过往传奇的向往。他知道，从今日起，身上便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要扛起萧家，更要守住玄机一脉的根。

　　萧崇山抬手将古籍翻开，指尖落在密密麻麻的字迹上，目光变得悠远：“玄机一脉以寻龙定穴、观气辨势为核心，这本古籍里记载的，便是萧家传了数百年的寻龙诀口诀，是咱们吃饭的根本，更是立足的底气。今日我口传心授，你需一字不落记牢，更要慢慢体悟其中的玄奥。”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陡然变得沉稳，朗朗口诀伴着檀香，在祖祠中缓缓回荡，字句铿锵，似有千钧之力：
　　“玄门秘典承天地，龙气蜿蜒藏九幽。
　　天垂星象指迷径，地载山川显灵丘。
　　乾道昭昭引龙首，坤道沉沉锁龙喉。
　　坎水涵珠通阴脉，离火耀光辨荒丘。
　　震雷惊起青龙现，兑泽伏藏白虎休。
　　巽风扫雾寻穴窍，艮山凝气固龙楼。
　　玄机七脉同根生，五派连枝共白头。
　　九门离散终无悔，一脉相承续风流。”

　　口诀诵罢，祖祠内似有微风拂过，案上的烛火轻轻摇曳，映得萧崇山的脸庞忽明忽暗。他看向凝神记诵的萧玉，缓缓解释：“前九句藏着寻龙定穴的精髓，对应八卦方位，能辨龙脉走向、察墓穴吉凶；后四句则刻着咱们的来历，既记着与摸金、发丘等四派的情谊，也记着脱离九门的初心。”

　　萧玉闭着眼，将口诀在脑海中反复默念，只觉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穷玄机，仿佛能透过字句，看到祖上踏遍千山、寻龙探穴的身影。他睁开眼，目光坚定地看向萧崇山：“爷爷，孙儿记住了，定不负萧家，不负玄机一脉。”

　　萧崇山看着孙儿眼中的坚定，紧绷的脸庞露出几分欣慰，抬手将腰间的“玄机”玉佩解下，系在萧玉腰间：“这玉佩是萧家传人的信物，戴上它，便代表你是玄机一脉萧家的继承人。往后行走江湖，若遇莫、陈、谢、韩、张五家之人，切记以礼相待，七脉同源，当守望相助。”

　　萧玉抬手摸了摸腰间冰凉的玉佩，心中责任感更甚。残阳渐渐落下，祖祠内的烛火愈发明亮，将父子二人的身影映在墙上，也映着玄机一脉传承不息的微光。
　　玄机续脉·实操与秘辛

　　烛火燃至夜半，祖祠内的檀香愈发醇厚，萧崇山见萧玉已将寻龙诀口诀背得滚瓜烂熟，眼神里的锐利稍稍柔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光记熟不够，玄机一脉的本事，终究要落地到山川大地间。今夜月明星稀，正是观星辨脉的好时候，随我来。”

　　萧玉心中一振，连忙应声跟上。爷孙二人踏着月色走出祖祠，老宅后山的观景台早已被收拾得干净，台上立着一尊半人高的青石罗盘，与堂屋中那枚玄铁罗盘纹路相通，只是规模更甚，天池内的水银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玉儿，抬头看天。”萧崇山指着夜空，指尖划过漫天星辰，“寻龙诀首句‘天有七星定乾坤’，七星便是北斗，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它们的方位变动，直接牵引着地脉龙气的走向。你看那北斗七星，此刻天权星偏西，说明西南方有龙气汇聚，只是气息隐而不彰，定是藏在山峦褶皱之间。”

　　萧玉顺着爷爷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北斗七星清晰可辨，天权星的光芒虽不刺眼，却带着一股隐隐的厚重感。他学着爷爷的模样，抬手比划着星辰方位，再低头看向青石罗盘，指尖颤抖着落在罗盘的乾位之上，口中默念口诀：“乾为天极引紫气，坤为地轴纳阴魂……”

　　“凝神，让气息与罗盘相通。”萧崇山在一旁提点，“玄机一脉的寻龙，讲究‘天人合一’，你的心神要跟着星辰走，跟着龙气走，而不是死死盯着罗盘指针。”

　　萧玉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将寻龙诀在心底流转一遍。再次睁眼时，他只觉眼前的世界似有不同，夜空的星辰仿佛化作一条条光带，蜿蜒着垂向地面，而西南方的光带最为浓郁，顺着山势一路向下，隐入远处的黑虎山深处。他猛地指向罗盘西南方位，声音带着几分笃定：“爷爷，龙气在黑虎山，穴口应在山阴处，那里坤气厚重，正好藏魂纳脉。”

　　萧崇山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颔首道：“不错，总算摸到了门道。黑虎山深处确实有一座前朝贵人的墓穴，当年还是你太爷爷带着我寻到的，只是碍于祖训，未曾动过分毫。这便是寻龙诀的妙用，辨星辰、察龙气、定穴口，一步都不能错。”

　　他抬手按住萧玉的肩膀，语气陡然变得沉重，似在诉说一段尘封的过往：“你既已入门，便该知晓玄机一脉脱离九门的缘由。当年九门鼎盛，却也人心叵测，时任九门之首的人野心勃勃，想要将摸金、发丘、搬山、卸岭以及我们玄机七脉的秘术尽数掌控，甚至不惜以各脉后人相要挟，逼迫众人为他探寻一座凶煞至极的上古大墓，只为夺取墓中的长生秘宝。”

　　“那座大墓名为‘血龙冢’，龙脉缠煞，怨气冲天，进去的人十无一生。我们玄机七脉与其余四派本就同气连枝，怎愿看着手足相残、基业尽毁？”萧崇山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懑，“于是萧家牵头，莫、陈、谢、韩、张五家响应，再联合摸金、发丘等四派的有识之士，暗中筹备，最终一同脱离九门，各自带着秘术隐匿。只是那场纷争太过惨烈，不少先辈都折在了血龙冢外，七脉也自此散落各地，再难齐聚。”

　　萧玉听得心头一震，原来玄机一脉的过往藏着这般凶险，他低头摸了摸腰间的“玄机”玉佩，只觉那冰凉的触感里，藏着先辈们的热血与坚守。“爷爷，那我们现在还能找到其余六脉的人吗？”

　　“难，但并非不可能。”萧崇山望着远方的月色，眼神悠远，“每一脉都有专属的信物与暗号，萧家是‘玄机’玉佩，莫家是刻着‘推演’二字的竹牌，陈家是机关铜钥，谢家是药草令牌，韩家是玄铁齿轮，张家是追踪罗盘。若有机缘，总能遇上。”

　　他转头看向萧玉，语气重归严肃：“往后你不仅要精进寻龙诀，更要牢记，玄机一脉的传承，不仅是寻龙定穴的本事，更是守正不阿的初心，是与手足一脉相承的情谊。”

　　萧玉重重颔首，抬头望向夜空的北斗七星，又看向黑虎山的方向，心中已然有了方向。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腰间的玉佩泛着微光，与青石罗盘上的星斗纹路交相辉映，似在预示着玄机一脉的传承，正顺着龙脉与星辰，绵延不息。
　　泣血遗训

　　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撞在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哀鸣，像是在为这间弥漫着药味与死气的屋子送终。萧崇山躺在床上，曾经挺拔如松的身躯早已被病痛蚀得枯槁，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唯有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偶尔会迸发出几分蚀骨的恨意，刺破周遭的死寂。

　　萧玉跪在床边，紧紧攥着祖父枯瘦的手，少年的眼眶红肿得厉害，泪水无声地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祖父的力气正一点点从指缝间流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运转。

　　“玉…玉儿…”萧崇山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他费力地转动眼球，目光死死盯着虚空，像是在透过墙壁，盯着那个让他恨了半生的人，“莫老三…莫修远…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提到“莫老三”三个字时，他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萧玉连忙俯身，将耳朵贴在他唇边，才能勉强听清那些破碎的字句。

　　“当年…昆仑古冢…是我瞎了眼…”萧崇山的声音带着哭腔，混杂着无尽的悔恨，“我念着玄机一脉的情分，念着你爷爷跟我爹的交情，信了你说的‘寻药救侄’的鬼话，陪你闯那九死一生的险地…”

　　记忆如刀，狠狠剜着他的心。昆仑雪山的酷寒、墓穴里噬人的机关、壁画上诡异的诅咒，还有棺椁旁那汪泛着莹光的玄冰玉髓，一幕幕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那玄冰玉髓…是玉儿的救命符啊…”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几分，又迅速低落下去，满是无力的悲恸，“玉儿自幼阳火虚弱，命理带煞，唯有这上古至宝能温养他的根基，续命十年。我千叮万嘱，让你守在玉髓旁，等我处理完棺椁上的煞气就来取，可你…可你竟背着我，连带着墓里的‘星象青铜镜’‘龙纹玉珏’一起卷走，连夜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手指死死攥着萧玉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少年的皮肉里，“我在墓里拼了半条命，躲过了尸煞，闯过了迷阵，以为能带着玉髓回来救我的孙儿，可转头…只剩一地狼藉！莫老三啊莫老三，你我皆是玄机一脉，同宗同源，你怎能如此狠心！为了那点身外之物，你要断我萧家的根，要我的命啊！”

　　说到痛处，萧崇山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暗红的血沫，萧玉慌忙用手帕去擦，眼泪却流得更凶了。“爷爷，您别说了，保重身体…”

　　“不…我要说…我要把这恨…把这悔…都告诉你…”萧崇山摆了摆手，浑浊的眼睛里滚出两行老泪，顺着皱纹滑落，“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莫修远，就是跟他一起下了那趟墓。若不是他，你奶奶不会因为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撒手人寰；若不是他，你爹不会为了寻他追回重宝，葬身戈壁；若不是他，我的玉儿…我的玉儿怎会年纪轻轻就被病痛缠身，受尽苦楚…”

　　“挚爱…我的挚爱都没了…”他的声音低得像呢喃，满是撕心裂肺的痛，“你奶奶是我此生唯一的妻，你爹是我引以为傲的儿，玉儿是我萧家最后的希望…因为莫老三，我痛失至亲，断了香火，这辈子…活得像个笑话…”

　　咳嗽渐渐平息，萧崇山的气息愈发微弱，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抓住萧玉的衣襟，眼神变得无比坚定，那里面有悔恨，有不甘，更有沉甸甸的托付。“玉儿…听着…你是萧家的传人，是玄机一脉的希望…莫老三带走的不仅是重宝，还有玄机一脉的半部秘典…他野心勃勃，迟早会为祸四方…”

　　“你要做的…不仅是养好身体…更要守住萧家的传承…找到莫老三，夺回重宝与秘典…”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字字铿锵，“还有…原玄机一脉的莫、陈、谢、韩、张五家…虽已散落各地，却仍是同宗同源…你要护着他们，联合他们，重振玄机一脉的荣光…莫要让先辈的心血，毁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

　　“记住…玄机一脉，以义为先，以情为根…莫忘祖训，莫负初心…更莫要…重蹈我的覆辙…”

　　说完最后一句话，萧崇山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睛圆睁着，像是还在盯着那个恨之入骨的人，又像是在牵挂着孙儿的未来，眼底的恨意与不舍渐渐凝固，最终归于一片死寂。

　　萧玉猛地抱住爷爷冰冷的身体，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悲恸的嘶吼混着窗外的风声，在屋子里久久回荡。他紧紧攥着爷爷遗留下的“玄机”玉佩，指尖冰凉，心中却燃起了一团火——那是恨意，是责任，是传承，更是对爷爷泣血遗训的郑重承诺。
　　血夜惊变

　　寅时的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萧家老宅的青砖黛瓦浸在死寂里，唯有巡夜的灯笼泛着一点昏黄，在风里摇摇晃晃，投下破碎的光影。萧玉守在爷爷萧崇山的灵堂前，烛火噼啪作响，映得棺椁上的素白挽联泛着诡异的白。他眼皮沉得厉害，连日的悲痛与疲惫几乎将他压垮，指尖攥着祖父留下的玄机玉佩，冰凉的触感勉强让他维持着一丝清醒。

　　忽然，院墙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异响，细得像落叶坠地，却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萧玉猛地抬头，心头一紧——萧家老宅四周布有玄机一脉的简易迷阵，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这声响绝非偶然。他刚要起身，灵堂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家人惊恐的呼喊，瞬间打破了夜的静谧。

　　“有贼！快拿家伙！”是管家萧伯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慌张，紧接着便是金属碰撞的脆响，还有重物倒地的闷哼。萧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抓起灵堂供桌上的玄铁短刀，疯了似的冲出去。

　　院子里已是一片混乱。几道黑衣人影贴着墙根移动，身形快得像鬼魅，手中的弯刀在月光下闪过冷冽的寒光，每一次挥落，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萧玉的二叔刚举着锄头冲出来，便被一道黑影迎面劈中，鲜血溅起数尺，落在青砖上，瞬间晕开一片刺目的红。二婶抱着孩子躲在廊下，刚发出一声哭喊，就被黑影抬手捂住口鼻，利刃从后背穿透，孩子的啼哭戛然而止，小小的身体软倒在母亲怀里。

　　“住手！”萧玉目眦欲裂，红着眼嘶吼着扑上去。他自幼跟着祖父学过玄机一脉的防身术，动作迅猛，短刀直刺为首黑影的后心。可那黑影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弯刀反削而来，刀刃擦着萧玉的胳膊划过，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浸湿了衣袖。

　　剧痛让萧玉身形一滞，黑影趁机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踹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廊柱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挣扎着抬头，只见院子里的惨叫声渐渐平息，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家人的尸体，鲜血汇成小溪，顺着青砖的缝隙流淌。黑衣人们动作利落，没有丝毫停留，转眼便冲进了灵堂，留下两道黑影盯着倒地的萧玉，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萧玉的视线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喘息和灵堂里传来的声响。他看到灵堂的烛火被撞得剧烈摇曳，那口停放着祖父遗体的楠木棺椁，竟被黑衣人们合力抬起，朝着后院的方向移动。他们动作精准，显然早已摸清了萧家老宅的布局，甚至知道祖父的灵堂在何处。

　　“放开我爷爷！”萧玉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其中一道黑影再次踹倒，额头撞在青砖上，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他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眼睁睁看着黑衣人们抬着棺椁，翻过后院的围墙，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盯着那道消失的黑影，萧玉忽然想起祖父病逝前的话——莫老三带走了玄机一脉的半部秘典，野心勃勃，迟早为祸四方。这些人，会不会是莫老三派来的？他们抢走祖父的尸体，又灭了萧家满门，究竟是为了什么？是祖父身上藏着玄机一脉的秘密，还是……为了斩草除根？

　　夜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冷得刺骨。萧玉趴在冰冷的血泊里，看着地上家人冰冷的尸体，看着灵堂里熄灭的烛火，心中的悲痛与恨意如同火山般爆发。他死死攥着手中的玄铁短刀，指节泛白，指甲嵌进掌心，鲜血与地上的血融为一体。

　　“莫老三……”他咬牙切齿，声音嘶哑得如同困兽哀鸣，“还有这些凶手……我萧玉若不死，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为我萧家满门报仇！为我爷爷报仇！”

　　天边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来，却照不进这满是血腥与死寂的萧家老宅。萧玉缓缓从血泊中爬起来，胳膊和额头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可他的眼神却变得无比冰冷、坚定。他踉跄着走到灵堂前，看着空荡荡的棺椁，又看了看地上的亲人遗体，缓缓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爷爷，爹娘，二叔二婶……列祖列宗，萧玉不孝，没能护住家人，没能守住萧家。”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决绝，“但我发誓，今日之仇，我铭记在心。从今往后，我便是萧家唯一的传人，定要寻回爷爷的遗体，夺回玄机秘宝，联合原玄机一脉，报仇雪恨，重振萧家荣光！”

　　说完，他起身擦干脸上的泪水与血迹，抓起腰间的玄机玉佩，又捡起地上的玄铁短刀，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去。身后是满门的血海深仇，身前是未知的凶险之路，可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这场血夜惊变，不仅断了萧家的过往，更点燃了萧玉心中复仇与传承的火焰，也让玄机一脉沉寂多年的纷争，再次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