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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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班主任进办公室的时候罗耀妈妈正在给张子旭和办公室其他老师递烟，但被老师们一一回绝了。
徐其妈妈没怎么经历过这种事，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家长都到了，都坐吧。”
张子旭简要的地说明了情况，然后把监控录像放了一遍，再阐述了一下大概的处理方式，还没说完就被罗耀家长大声打断。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家崽被打了结果他还要转班。”
“罗耀妈妈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凭什么我冷静？我儿子在学校被打，没人给我赔偿，还要追我家责任，凭什么不是这两个小畜生走？”
她依然端正坐着，仪态仍像贵妇太太，但嘴里的话却好似在菜市场吵架。
“事情确实是罗耀同学挑起来的，也确实出言对同学进行了人格侮辱，”张子旭好声好气。
“但这个打架，说得不好听一点算是互殴。今天坐在这里的三个孩子都要受罚的，只不过孰轻孰重。”
“今天家长坐在这里，我们能和解就都相互理解一下，毕竟离高考也只有这么多天了，还要背个处分，谁心里都不好受对不对。”
“那老师，”
徐其妈妈从坐下开始，手就一直揉搓着衣角，看到老师停顿下来，立刻询问道：“这么说我家徐其是不是就不用受处分。”
“能达成共识就好说，不过该有的惩罚肯定是少不了的。”
“道歉，我们道歉。”妈妈扯了下徐其“快和人家道歉。”
徐其本来还撅着嘴和他妈妈犟，但妈妈一直在拍他的头，余光又瞟到罗耀和他妈高傲的嘴脸，他还是听妈妈的话吧。
“宁以恩同学对不起，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才…骂你的，对不起。”
“还有老师。”
“郑老师、张主任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怎么罚我都可以，能不能……不记处分。”
现在倒是唯唯诺诺，仿佛刚刚那个如此骂人的人是被夺舍了一样。但主任和宁以恩都还没开口，罗耀妈妈又抢着说。
“一副穷酸样，我和你们讲，我家罗耀要是要记到严重警告，不让你被开除我是不会罢休的。”
她伸手恶狠狠的指着宁以恩“出言不逊怎么，他爹的骂的就是你，怎么这么贱的出手打人啊，现在还要倒打一耙。大不了找校长啊，我去你的……”
“冷静，家长请你冷静。”郑却见情况不太对，赶忙去拦着。
“找校长找呗，就你认识校长是吧。”宁穗做了四十余年老师，本是很沉得住气的类型，但这个女人蹬鼻子上脸的本事实在她看不下去。
“建南求着我们来我们才来的，谁稀罕这学校……”不过这当然是气话，而且就算宁以恩真的说不在这里读了，学校也不一定能放他走。
“宁老师，宁老师，”
张子旭看她有站起身想打架的气势——也确实有点被她说宁以恩可以换学校的架势唬住，赶忙去拉住她“我们真的要冷静。”
“别和她一般见识。”又小声凑到耳边补了一句。
“是这样的罗耀妈妈，就算今天没有这个事情，你家孩子转班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不知道之前的主任是怎么分班的，但罗耀的成绩肯定是不足以继续在三班的。”
他把电脑屏幕侧给她看，“这次他是这个班的最后，年级也排到了中下游。”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了下午第一节课快下课的时候。
张子旭说件事没有恶劣影响，又念在都是高三生，最终没有人吃处分。
不过每人领了一篇两千字的检讨，和一张遣返回家三天的通知，并且罗耀和徐其需要公开道歉。
“真是给老师们添麻烦了。”
徐其妈妈直到走出办公室的前一秒，还在一直感谢和抱歉。
罗耀妈妈没说什么，又恢复了一脸贵妇样，仰着脖子趾高气昂的向外走去，仿佛刚刚大叫和无理取闹的人都不是她一样。
“宁以恩。”宁以恩还没出门的时候被叫住了，“虽然说开了这个遣返通知，你明天还得老老实实给我来学校上课听见没。”张子旭一脸严肃。
“真让你回去，别给我休爽了。”
宁以恩挂在嘴角的一点笑暗下去了
“我还以…呢。”
“门都没有。”
午休结束的时候，所有成绩就都传到了教室的多媒体上，在探究自己成绩的间隙，沉寂一些天的关于三五哥和他到底是什么水平的讨论再次被掀起。
宁以恩进教室时还有几分钟才下课，他是默默从后门走的，但还是引起了一片不算小的喧哗。
桌面在上午课结束后就摊满了课本和练习册还没收拾。
路誉年无精打采的半趴在桌子上，看上去好像在记笔记，不过本子上乱七八糟的——
一些写了又涂黑的字迹，毫无意义且简单的数学物理公式和几个加了头发的火柴人。
其实如果宁以恩凑近看，就能看到其中那个最精致的潦草小人头上还贴心的用深蓝色水性笔画的呆毛和刘海。
要是他还有巡视周围的习惯的话，还能看到前面有很多对他蠢蠢欲动想上前询问不过碍于没有下课的同学。
不过宁以恩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没有望向四周也没和路誉年打招呼，自顾自的将杂乱的桌子拨开一个空地，把宁穗刚给他的小包放上，然后开始清理桌子收拾书包。
今天中午的午休在办公室被耽误得差不多了，路誉年下午第一节课一边犯困一边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中。
直到眼保健操铃响、宁以恩拍了他两下，他才知道自己身边多了个人。
他刚想了特别多要问的想问宁以恩，但四目相对时，嗓子里就像装了禁声器，嘴巴张了又张，愣是没问出口。
“吃不吃？”宁以恩把包塞到路誉年怀里“应该还没完全凉。”
“吃…？我吗？”路誉年突然觉着自己这段时间不知为何，脑子完全不够用，给人一种傻里傻气的感觉。
“嗯哼。”宁以恩转回去继续收东西。
“刚在办公室吃太多了气了，你先替我尝尝这个，味道应该不错。”
“只有一双筷子诶，”路誉年打开看了看，眼保健操还在“一二三四……”的放着催眠伴奏，他的动作幅度很小“我还是算……”
“你要是不介意就吃，我不介意。”
“好，那我可吃了。”
“嗯哼。”
眼操依旧没完，但像这种“坏事”宁以恩和路誉年以前都没少干，又或者偷偷吃东西其实只是同学们无聊学习中一些心照不宣的小乐趣。
不过路誉年还是矜持的把碗放在腿上，然后弯腰低头的悄悄吃。
这次吃东西大概是路誉年高中阶段第二内心丰富的一次了，最最丰富且复杂的一次是那天摔跤、差点迟到，然后在早自习的时候用书遮着吃三明治的那次。
毫不夸张的，那次也是路誉年有史以来吃过最好吃、回味最多的一个早餐面包。
他让我吃他外婆给他带的好吃的诶。
宁以恩外婆居然是宁老师，那……好吧她两的字一样好看我觉得。
他给我吃，还说不介意用同一双筷子，那是不是说明他也把我当成好朋友了。
同一双筷子，那他等下吃的时候就……
等等……我怎么会想这个？！
但他并没能继续探究下去，边吃东西边胡思乱想还要提防可能到来的值日生和值班老师的后果就是——在自己舌头上留下重重一击。
“嘶……”路誉年捂着脸，“咬到舌头了，好痛。”
“小心，慢慢来，不用急。”
宁以恩顺手递来一张纸，大概也是因为没睡午觉，他声音带着些沙哑和慵懒。
“宁以恩，”广播的尾音还在教室里回荡，言听就迫不及待的转身，随之而来的还有不下十双目光投向宁以恩。“嗯，可以问吗。”
“当然，不过我会选着回答。”
“那这个高考和入学考成绩是……”
“因为一些原因，英语考试被耽误了。”表情轻描淡写的，似乎这场英文只是无关紧要的月考。
“那…”轻飘飘的语气给周围的每个人似乎都是当头一棒，蠢蠢欲动想要提问的人也禁声了
——五门五百五十多分，英语就算只有一百分都足以上到一个很好的大学了。
“没关系，都过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之前怎么不说，还白受这么多气。”不知道是谁义愤填膺的来了一句。
“没人问过，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空气大概凝固了几秒，这块角落和吵闹的教室格格不入，路誉年举起筷子没过一下又放下，企图将话题转移。
“那刚刚打架的事处理好了吗？”
“嗯，检讨然后转班。”宁以恩站起来理了理衣角，然后继续收书。
好吧，好像还不如不转移。
“转班？”好尴尬的气氛，“不过你的成绩，确实待在一班二班更好，我们班这么吵，有时候呆在里面都是折磨人。”
言听挥挥手，“大神你值得最好的。”
“不是我转，”宁以恩笑着“本来想逗一下你们缓解气氛的，但似乎……方式不太对。”
“真没你这么调动气氛的啊哥。”
终于，路誉年和言听都一脸释怀的笑。
“不过检讨还是要写的，2000吧。”
宁以恩坐下接过旁边递过来的碗筷，“还有就是，下节课自习要换位置，可以提前收下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