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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扣分狂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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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门在吱嘎声中被轰然拉开，调笑和嬉戏声裹挟着浓重的烟味一同袭来，地板上散落的酒瓶和烟头更能显示房间内人玩耍时的不羁和迷乱。
好混乱！
陈敏抬眼扫看整个房间，视线在看到被灌酒灌得人事不知，只有胸膛上微弱的起伏才能判断证明活着的顾折风时下意识一顿，又迅速转移视线到包厢隐秘的中心。
玩闹的众人心照不宣的为男人留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避让中暗含着难以言喻的忌惮。
男人坐在卡座上，见到陈敏不告而来也没有产生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微一抬眼，又将点燃的雪茄送到嘴里，轻吸一口，又缓缓吐出。
如水墨般清逸俊秀的面孔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只留下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直视陈敏，像是要刺穿人心中最隐秘的，最难以言说的秘密。
陈敏不卑不亢地回视王臣申，直勾勾的，不带有感情的，不复之前的，不再包含信任与爱意的。
在对视中，王臣申有些恍惚，他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个雨夜。细密的雨点像针一样扎到王臣申的脸上，眼睛被雨水浇筑，刺痛，混合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潺潺流下的夹杂着王臣申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柔软。
雨下的实在太大，陈敏的身体又向来不好。
王臣申想将伞打到陈敏和自己的身上，却被陈敏伸手攥住又夺过狠狠甩到地上。
伞掉到柔软而湿润的草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闷响。瓢泼大雨里，陈敏的话语轻飘飘的，却包含着无尽的恶意，沉甸甸的：“不嫌恶心吗？王臣申。”
黑夜中，陈敏的眼睛亮的可怕，炯炯有神的，却含有王臣申到死都不想面对的真相。
包厢里，陈敏站在大门的交界处，黑与白的交界，混乱与纯洁的边界，失去与得到的边界处。
王臣申太过了解陈敏，一眼就能看穿陈敏故作平静下焦虑不安的内心，也一眼就能看穿陈敏来到包间的真实目的。
在这个包间里，唯一的意外就是顾家那个刚从国外回来的，那个被顾家长子厌恶针对的私生子。
听说，叫顾折风。
王臣申锐利的双眼在激荡的思想中眯成一条直线，若有所思的，移动到，转移到像一张煎饼摊在卡座上的顾折风上，目的不明的笑了一下。
鹰顾狼视——
顾折风感官何其敏锐，那怕被灌酒灌的只能仰躺，一直起身子，胃部就会受到挤压，喷射性呕吐，也注意到了王臣申的不同寻常的目光，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光鲜亮丽又气定神闲的陈敏。
轰隆——惊诧如惊雷般劈进顾折风的脑海，极大的屈辱如洪水般席卷顾折风全身，自指尖抽搐到脸颊两侧的肉。
顾折风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他，居然在好友的弟弟面前暴露了自己如此下贱又卑微的一面。
顾折风，如何不知道顾慨是在欺辱他？
可他有什么办法？
母亲身患白血病，一天又一天的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等钱买命。勾引母亲破坏家庭的顾家主见母亲重病色衰而爱驰，愿意伸出援手的竟然是母亲斗了一辈子，嫉妒了一辈子的原配。
顾家夫人信佛，信了一辈子，心善，见不得人受苦，连当小三的母亲也愿意帮忙。
可她那个根正苗红的儿子又怎么能忍的了这样侮辱。
顾慨自顾折风跟着母亲不清不白，死皮赖脸地蹭上门去就没给过顾折风好脸色。但顾慨终究有几分气度，倒没有刻意而小心眼的刁难顾折风。
只是，不着痕迹的疏远，就足够了。
想要讨好顾慨的人，自然前仆后继地为顾折风找一点小麻烦。有些小麻烦，顾折风可以解决，有些小麻烦，就有点烦人了。
久而久之，倒是将顾折风养成了一些阴翳偏执的性格。日子不紧不慢，松松垮垮地过着，倒是滋长了一些见不得人的野心和欲望。
“警告警告，顾折风好感值-1，-1……”系统滴滴滴的警告声骤起，响的陈敏心烦。不停流逝的好感值，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陈敏攻略顾折风的难度。
该死的顾折风，怎么动不动就给他扣分！扣分一把一把的扣，加分一分一分的加。
真是难搞的男人！好难伺候！
为了止住顾折风的扣分大赛，防止自己当场暴毙。陈敏只得开口，却不是对着顾折风，而是对着王臣申。
这一群人里，谁能做主，陈敏还是心知肚明的。
“你是？”只可惜，陈敏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个人给截胡了。
陈敏随声音的来源，扭头看了过去。
张扬狂放的蓝发下是一张与顾折风相似三分的脸，只是气质极为热烈。十字架式的耳钉闪耀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成为最耀眼的点缀。手腕上布满钻石的手表更能显示佩戴者毫不掩盖的财力。
就……谁，谁家的小混混版土大款。陈敏嘴角都在忍不住抽搐，只能说帅则帅矣，他一点都欣赏不来。
陈敏还是觉得成熟稳重的男人比较有人格魅力。
陈敏没忍住在心里将顾慨、顾折风兄弟俩，进行对比。只能说在顾慨的衬托下，顾折风显得更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更有男人味……
“警告警告，顾折风好感值再度-1，-1……”
陈敏气得眉毛都在上扬了，喂，哈基风，我在心里夸你唉，抽什么风，干嘛又扣我分，真是太不经夸了。
陈敏心中郁郁。
“警告警告，顾折风好感跌至-25，若跌至-50，攻略难度将大幅提升！！！”在系统接连不断的提示下，陈敏老实了，将眼神从顾慨身上挪下来，转到王臣申身上。
陈敏不回答顾慨的询问，只是用平生最真诚的眼神看向王臣申“申哥。”
陈敏声调是偏清冷的，在他刻意软了嗓子的称呼下，平白多了几分柔软多情，伴随着陈敏身上特有的缠绵的香水味，既像在对王臣申撒娇，又像在恳求。
顾慨并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原本陈敏不搭话，就让他开始厌烦了，只是出于一种实用的谨慎，让他不开口驱逐。
见陈敏的眼神直勾勾地指向王臣申，顾慨面色中带有几分不着痕迹的考量。
听见那一句“申哥”，在场所有人都将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
大家各怀心思，各有所思。
出人意料的，王臣申发出一声嗤笑，却又给了陈敏面子。
“小敏。”
好拽。
陈敏对王臣申的态度有些不爽，但他知道，现在并不是他耍脾气的时机。
他更知道，现在他与王臣申的关系，也不足以让他耍脾气。
但很不幸，陈敏有自知之明，但不太多。
“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喝酒，我找他有点事情。申哥。”陈敏说话直白的可怕。一边说话，一边毫无忌惮地将眼神移到顾折风身上示意，全然不顾周边人骤然吸起的一口口冷气。
熟稔的话语带有试探，更多的是一种肯定。
一种肯定王臣申会答应的肯定。
“顾折风好感值+1，+1，-1，-1，+1，-1……”顾折风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开始转动，思考王臣申与陈敏独特的氛围。眼神逐渐变得晦暗，心思摇摆不定。
“你找你朋友有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出乎陈敏意料的，王臣申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拒绝陈敏的要求。
王臣申知道陈敏是为了顾折风来的包间，更是为了顾折风开口求他。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陈敏开口，他王臣申就要答应他，满足他？
难道全天下的事情，只要陈敏一开口，他王臣申就要巴巴的送上去吗？
不管陈敏怎么玩弄他，忽视他，只要给他一点好脸色，他王臣申就要像狗一样舔上去，予取予求吗？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最重要的是，王臣申对陈敏过分关注顾折风这事，有种隐秘但强烈的不满。
哪怕，一直以来，王臣申与陈敏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过去是，现在也是。
***
陈敏真的被王臣申惯坏了。
***
哪怕他们早已分道扬镳，陈敏的潜意识里还以为王臣申会答应他的一切要求，就像过去一样。
见王臣申毫不留情地在众人面前拒绝他的示好，并出言嘲讽。陈敏的笑容立马挂在脸上，并逐渐僵硬，被拒绝的难堪，在一瞬间涌上脑门，烧的陈敏瞬间红了眼眶。
……
神使鬼差，王臣申想起陈敏的身体并不好，过高或过低的情感体验都会让他生病。
王臣申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若无其事地开口为自己找补“我知道了，快带你朋友去醒醒酒吧。”
“谢谢啊，王臣申。”陈敏实在是过河拆桥的一把好手，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就连装也不装了，快速向前两步走到顾折风身边，利索架起喝醉的人，让顾折风身体的大量重量压到自己身上，就直接将顾折风扛了出去。
王臣申：……
众人：……
顾慨面色复杂的见陈敏将顾折风抬走，就麻溜地从破洞裤口袋中掏出手机，躲在阴暗处打字：“陶子，我跟你讲，我今天吃到一个大瓜……”
顾折风被陈敏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颠的想吐，但他为人体面，只不动声色地挪挪身体，又摸到了陈敏不同常人的体温。
遂开口提问：“你身上怎么那么烫？”
陈敏正听着系统为他播报+1+1+n的战绩，沉浸在对顾折风好感剧增的喜悦中，满不在乎地回答：“别管他，晚上就好了。”
***
晚上十点，陈敏烧到39·2度，恍惚间，见到了他去世十年的太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