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温室殿里的JQ，议论和亲》5535659

1、第1章

　　春华秋实，春天总是有意想不到的故事发生，秋实也并非如人所想一般的结果。
元狩三年初春的温室殿，打大皇子出殿，屋内又透起丝丝暖昧。
一身苍紫罗裳称得冷婕妤愈发俊俏，皇帝衔着微笑接过婕妤递上来的热茶，抿一口问道：“儿子难得来一趟温室殿，怎么也不和他聊聊？他惹你生气了？”
冷婕妤踱至皇帝身后，温柔地为他捶肩：“竹悠来温室殿是和他父皇谈国家大事的，臣妾哪敢干政？”
宫里宫外的流言蜚语，皇帝多少听到一些，轻柔地拉过冷婕妤的手，怜惜地抚着：“难为你想这么多，最近芸儿还乖吧。”
提前周美人的皇十女，冷婕妤多少有些心酸，不免叹气：“芸儿和皇后亲近，对我多少有些芥蒂，皇上你是知道的。”
“芸儿这孩子，朕也拿她没办法了。”皇帝谈了口气，“早知会如此，当年就不该让皇后替子冉照顾这孩子——皇后可以把后宫照看得很好，照顾孩子却不上手。”
听得皇帝说皇后的不是，冷婕妤嘴角微微上扬：“好在女孩子只要嫁人了，性子都会慢慢转好，芸儿已经及笄了，皇上是该给她择一位好夫婿了。”
皇帝搂着冷婕妤，平躺在暖亢之上，闭目养神：“也是，连芸儿都要嫁人了，朕真的老了。”
冷婕妤伏在皇帝身上，扑哧笑道：“难怪皇上最近都不来臣妾的昭阳殿，臣妾在温室殿也老闭着眼睛，原来是嫌臣妾老了。”
皇帝忽地睁眼，带着笑意的双眼无奈地看着眼前人：“尘儿如何会老？在朕眼里，你还是如当年一般俏丽动人。”
“皇上就哄我吧，我哪儿能和那些新人相比，若不是小三身子弱，估摸着这会儿，都有人喊臣妾‘奶奶’了。”冷婕妤轻饶着皇帝的胳肢窝，打趣道。复又想起竹悠告诉她，沈芸曾经为促成他们的好事奔走，心下不免对沈芸有所释然。
皇帝谈了口气，似是十分躁闷，冷婕妤见他俊眉蹙起，伸手为其抚平褶皱，好奇地问道：“皇上怎么又叹气了？”
“说到孩子的婚事了，朕就想起楼兰赫定太子的求亲书。”皇帝享受着美人温柔的服务，平静无波地提前一件困扰多日的事情。
“赫定太子？”冷婕妤对朝事虽不能说十分了解，却也是能理出脉络的，但对于这个称谓还的确是第一次听说。
皇帝亦是听出了冷婕妤的疑问，不疑有他，解释着：“是匈奴的属国，这些年匈奴的粮草、马匹大都是楼兰进贡的，如今楼兰太子愿意与我大汉和婚，看了楼兰对匈奴也失望了吧。朕必须得把握这次的机会，将楼兰拉向大汉。”
冷婕妤一下子便明了了，但心底不免也凉了起来：好男儿志在四方，牺牲最多的却都是女子。心下庆幸自己并没有女儿：“皇上可有人选了？”
皇帝摇头：“这次赫定太子是来选太子妃，你知道的太子妃就是楼兰未来的皇后，所以选人必须慎重。”
婕妤思忖着：“是啊，这次的和亲不必从前，必须慎重了，近支宗亲里到婚嫁年龄的是不少，却也——”
她没有说下去，心里清楚就足够了，太聪明了会给自己惹来麻烦。这个太子妃必须要皇帝自己信得过又要皇帝舍得送去楼兰那苦寒的地界。
皇帝坐了起来，知道身边的女子已经明了了大概，后宫里几个说得上心里话的女子，也就只有尘儿没有女儿，这件事也就只能和她商量了：“尘儿觉得朕的几个女儿中谁比较合适？”
冷婕妤不意皇帝会如此相询，本能地脱口就要说出“沈芸”的名字，却想着沈芸素来与她不睦，若是冒冒然说出来，怕皇上心生芥蒂，毕竟众多皇女中沈芸是最合皇帝心意的了。
“臣妾自己没有养女儿，不能为皇上分担，是臣妾的不是。”
皇帝惋惜地拉过冷婕妤的手，叹气道：“朕何尝舍的把自己的女儿嫁去楼兰那么远？只是楼兰太子的亲事只有朕自己的女儿嫁过去，朕才能放心啊。”忧伤的眼神锁定在冷婕妤脸上，“就是你没有女儿，朕才和你商量。”
冷婕妤垂下头，黯然伤神：“也却是臣妾没用，像皇后虽然没有亲女儿，也替周美人养着芸儿——”
提起芸儿，皇帝握着冷婕妤的手便松开了，他握住衣罢上那个绣得七扭八歪的荷包，慢慢沉淀心情，无可奈何地开口：“几个孩子中，芸儿是朕最中意的，这次和婚，论身份、才学、性子也确是她最合适，只是——”
“只是芸儿是皇上一手带大的，皇上于心不忍。”冷婕妤看着皇上苦楚接不下话的神情，体贴地说出了后面半句。
皇帝叹着气闭上眼，脑中满是芸儿小时候乖巧活泼、笑颜如花的画面：“朕已是于子冉有愧，如何再能将她唯一的女儿嫁到楼兰，母后那里一定也说不过去。”
冷婕妤握紧皇帝的手：“芸儿是个贴心的孩子，皇上何不去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皇帝蹙起眉头，艰难地：“朕——问不出口啊。”
冷婕妤在皇帝身旁坐下：“皇上若是信得过臣妾，这事让臣妾去说吧。”
“这怎么好？芸儿本就与你不亲近。”
冷婕妤叹气道：“合宫的妃子，芸儿只与我不亲近，这种事我去说比谁都合适了。而且这样，芸儿要怪也怪我，不会怨皇上了。”
皇帝搂紧冷婕妤，嘶哑的声音带着感念：“尘儿为难你了。”
“只要是为了皇上，臣妾都不会苦的。”
鼓声寂寂，只余两道欣长的身影在温室殿里相依……